气冲星河- 第67部分

武圣大人，终于开口了。口气中，虽然是夸奖，但口气却依旧是那种淡淡的感觉。

秦无双在武圣大人面前，却还是知道进退的。从容道：“多谢武圣大人夸奖，晚辈能得武圣大人一句夸奖，也足可光宗耀祖了。”

武圣虽然严肃，闻言也不禁莞尔。抬头又看了秦无双两眼。

忽然招了招手，示意秦无双走近。

秦无双走了过去，恭敬道：“请武圣大人吩咐。”

武圣大人也不说话，而是从桌子上的笔筒里，抽出一副卷轴出来。伸手摊开，却是一副地图。

准确地说，是一副百越国的版图。

所有领土，要塞，城市，都标注的清清楚楚。虽然和前世的地图相比，精确度大大不如，但看上去也非常直观了然。

武圣大人淡淡一笑，丢给秦无双一根笔。

“这是百越国的地图，笔在你手上，自己圈，自己画。画到哪，哪里就是你的封地。”

武圣大人这一席话说出来，仿佛天经地义，更似在说着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这封地一事，在他眼中就好像递一块糖果那样简单。

秦无双接过笔，却不知道如何去圈去画。他不是不相信武圣大人有这个权力，也不是怀疑武圣大人无法兑现。

他是在考虑，他到底该圈多少，该画多少。东林秦家。祖上最高只是豪门，一下子窜到王族，树大招风，必然会引起不小的议论。如果在版图方面胃口太大，必然要树敌不少。

“不用有顾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百越国的领地，说到底还是归百越国的皇帝掌控。你划就是，不论是皇室掌控的土地，还是四大王领的领地，你所画之地，他们让了固然好，不让也得让。”

武圣大人的口气，有着一丝不容质疑的威严。

这就是强者，绝对的强者。既然百越国的领地都归皇帝掌控，为什么武圣大人还能做主？

毫无疑问，皇帝陛下，在武圣大人面前，同样得俯首称臣。

秦无双点了点头。终于画了下去。他画的不多，只在大苍山周围两千里地附近，圈上了一圈，相当于两个州的领地。

武圣看着秦无双下笔，也是凝神观察着。等秦无双画完，也是略吃一惊：“就这些？”

“这些已经够多了。”秦无双画完之后，心情也是轻松了许多。武圣大人的威严是在太强了。他在武圣大人的注目下，画完这个圈，竟然比和西门宇大战一场还要累三分。

“两个州的领地，对于一个王族而言，实在是不够多。要知道，四大王族里头，每个王族都有八个州。以他们对国家的贡献，都能占八个州。你至少可以占十六个州。”武圣大人感慨着。

忽然又点点头：“不过，我很欣赏你。少年得志，不骄不躁，不贪多，不辞让。这正是很多活了几十岁的人，都无法做到的美德。”

这份夸奖，秦无双倒是受之无愧。他前前后后也是思量过的。

王族封地，这既然是武童试炼的奖励，天与不取，反遭其祸。该拿就得拿，这是他的应有的，当仁不让。

但你一下子取得太多，就容易给人贪心的感觉。对于一个新晋王族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只取两州之地，让其他王族感受不到危机感，大家至少可以在表面上相安无事。

而且你一个异姓王。如果在领地方面超过同姓王，这本身就有点突兀。必然会引起广泛争议，从而将家族推向风口浪尖，这也不是秦无双愿意看到。

所以综合了这许多考虑，秦无双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当然，大苍山是肯定要列入领地当中的，而且秦氏在东林镇世代居住，东林镇这片故土，也是必须纳入的。

所以秦无双以大苍山为中心，向外辐散两三千里，算作封地。

“大尊者。”武圣淡漠的声音远远传出殿外。

不片刻，大尊者便恭敬从外走入，在武圣面前，大尊者小心翼翼，一如武童们在大尊者面前那样，举手投足都非常小心，不敢有任何出格。

“武圣大人。”大尊者恭恭敬敬道。

“你还得下山一趟。”武圣指了指那张画过的地图，“把这份东西带去给贺家皇帝，让他在十天之内，将版图领地的归属问题搞定。这圈内的领地，算作异姓王的领地。”

武圣说到这里，又朝秦无双看了一眼：“对了，你这领地可想好了什么名号？”

秦无双道：“晚辈还不曾琢磨过此事。还请武圣大人赐名。”

武圣大人哈哈一笑：“这个简单，就以你的名字命名好了。取名无双，无双王领！而你本人，则册封无双王，如何？”

“武圣大人。”秦无双忽然躬身说道，“家父尚在，受封一事，晚辈不敢掠美，王爵且请封给我父亲。”

“哦？”武圣大人思忖了片刻，点点头，“也好。父业子承。他日令尊谢世，你继承王位，天经地义。好吧，那你就先封无双侯。不过如此一来，你父亲就要另取个封号了。”

“请武圣大人做主。”

“嗯，大尊者，秦氏族长封王的称号，你就让皇帝陛下费点心思考虑一下吧。记住强调一下，十天时间。”

“属下明白。”

“此外，所有物质奖赏，也必须同时到位。至于修建王城一事，则等秦氏一家商量之后，给出方案，再行动工。一切花费，俱由皇室开销。”

“是。”

大尊者收好地图，也不逗留，施礼之后，转身离开武圣殿。

秦无双很是感激，这武圣大人，可谓考虑的十分周到。几乎不用他本人再去补充什么。

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这奖赏越高，厚赐越丰，相对的，对秦无双的寄望也必然越多。

“好了，这些俗事就到此为止。无双侯，随我来吧。”武圣微微一笑，走出殿外。

不片刻，就带秦无双来到一个花团锦簇的花园当中，这花园布置的非常精美，不论哪个角度看，都完完全全融合自然之道，给人一种生机无限的朝气之感。

武圣大人悠然坐在一条石凳上，开口道：“我听大尊者说，你在武道方面天赋异禀，如今有一些疑惑，是么？”

“如能蒙武圣大人点拨，晚辈感激不尽。”

武圣大人一摆手：“不必如此，武道修行。闻道有先后。我只是比你痴长几岁，提携后辈，是应有之举。”

说完，眼中流露出一丝丝伤感之色：“秦无双，你可知道。我在这武圣山上，呆了又多久了？”

“多久？”秦无双忍不住问。

“一百二十年。”武圣大人的口气中，忽然间充满了沧桑之感，仿佛是对逝去的岁月的一种叹息，一种无奈。

“这一百二十年中，我每天都希望武圣山上，能有一个少年，可以让我点拨，让我指教……可是，事与愿违。直到今天，我才等到这个机会。”

秦无双心头一凛，一百二十年？难道这过去的一百二十年，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进入武圣法眼？

“不必吃惊，足足一百二十年。武圣山花开花落，花落花开，期间也有过不少过客，但终究无一人能入我法眼。那些在世俗被吹捧上天的所谓天之骄子，到了武圣山，终究还是战战兢兢的一只鹌鹑罢了。我需要的，不是一个门徒……”

秦无双陡然抬起头来，武圣大人的目光中，分明带着强烈的期许，那眼神中射出的浓浓之意，寸寸都是爱才之心。

秦无双心里一动，武圣大人的意思难道是？

武圣大人缓缓点头：“我需要的，是一个继承人！一个在未来一百五十年内，可以掌管武圣山，能保我百越国国祚，能扶持我百越国江山社稷，能必庇佑我百阅过数亿子民安全度日的继承人！”

秦无双只觉得口干舌燥。武圣大人的橄榄枝，其实已经抛出来了。可是他却不明白，武圣大人明明是先天强者，灵武强者，为什么却要他这个后天巅峰的人，做他的继承人呢？

不是还有所谓的灵缘吗？难道武圣大人根本不需要这一道程序？又或者说，他令有特殊本事，能够判断出我是否具备灵缘？

种种疑惑充塞于胸，让秦无双一时不敢轻易开口。

掌管武圣山，这是来此之间，想都没有想过的。而保我百越国国祚，能扶持我百越国江山社稷，能必庇佑我百阅过数亿子民安全度日，这个天大的担子，秦无双也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会一肩挑上。

太突然了，是在太突然了。

一百一十

武圣大人，目不斜视。盯着秦无双的眼睛。显然，武圣大人是在观察秦无双的内心所想。

“无双侯，你心里想着什么，便说什么吧。”武圣大人轻轻一笑。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少年人来说，是有点突然。乍闻之下肯定心情难以平复。

秦无双深深呼了一口气，他决定暂时不去考虑这个问题，而是将武道修行方面的疑惑先解开。

抬起头来，认真问道：“武圣大人，晚辈想请问，武圣大人您是否已经步入灵武境界，而这灵武境界，又是如何划分的。”

武圣大人露出会心的笑意，他知道，秦无双必然有此一问的。

当下却不含糊，点头道：“我若不是进入先天灵武，又怎能掌管武圣山？至于灵武境界如何划分，我先卖个关子，我且问你，你可知，灵武境界。与真武境之间，有何差别？”

秦无双曾听大尊者隐约提到过，但却知之不多。

“大尊者曾言，要想突破真武境的桎梏，成就先天，最紧要的是一个字，也就是对‘道’的领悟。大约，这其中的差别，就是这个‘道’吧？”

“道为何物？”武圣追问，“就凭你的理解来回答。”

秦无双思忖片刻，要说武道修炼上的道，他还真是无法详细说清楚，但前世他对道家文化也有所涉猎。

沉吟道：“道本无所道。人类的语言，应该无法准确描述出道是何物。但天行有道，世间万物的运行，都有道。这个道，大概就是宇宙万物运行的本源和规律。”

武圣大人满脸错愕，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不是说秦无双的回答让他不满意，而是武圣大人根本想不到，秦无双竟然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要知道，秦无双做出的回答，在宏观方面的道理，甚至连他这个武圣大人也没想到。

一个蜗居乡下的下品贵族子弟，竟然能说出这一番超然的道理来？

这，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妖孽呢？

“武圣大人，晚辈信口开河，是否偏离了主题呢？”秦无双见武圣大人的表情有些古怪。忍不住问道。

武圣大人慨然摇头，瞪视了秦无双良久，才叹一口气：“没有偏离，没有偏离。你说的太对了。道的最深层含义，本来就是如此的道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无双侯，你是在是让老夫吃惊啊。”

秦无双在武圣大人面前，可不敢托大，谦虚道：“晚辈所说的，只是宏观大义上的一个道，但具体细微的灵武之道，却是一窍不通。”

武圣一摆手：“不然，大的道理通了，小的道理肯定也就不会堵塞了。无双侯，现在我来告诉你，真武境界，练的是气劲，哪怕你是真武境巅峰，无非就是内劲巅峰，只能凭借肉身掌控的力量来攻击对手。而先天，何谓先天？就是偷天之力。能利用天地自然之力，通过肉身为媒介，发出强于真武境十倍百倍，乃至千倍的攻击强度。你别看世俗的真武境强者，感觉已立足于巅峰似的，一旦遇到灵武强者，动一根指头，也可以让真武境九段成为灰灰。”

十倍，百倍，千倍的强度？

秦无双虽然知道，后天和先天之间，肯定横亘着一条巨大的沟壑。两者之间的差距也肯定非常大。

却完全没想到，竟然能相差到如此大的地步。

自己现在是真武境九段，全力攻击的话，威力已是非同小可。

而在现在整个基础上，提升十倍，百倍，千倍那又是什么概念？

“无双侯，是否觉得，老夫此话有些言过其实？”武圣大人忽然站了起来，指着他刚才就坐的那条石凳子。

“如果无双侯你来动手，十米之外，可以将这石凳击断么？”

十米？

秦无双暗暗抹一把汗。来自肉身的内劲，可以隔空攻击，而且也可以伤人。但最多也是三米之外。

要想形成最大程度的杀伤力，还必须是实物解除，掌力击实，威力才能达到最大化。

至于说十米之外，秦无双的掌力也许可以推动石凳子。但要说击断它，恐怕至少要在三米以内才能办到。

武圣大人微微一笑，走出十步，每步一米左右的距离。

到了十米处，缓缓停了下来。忽然回头，五指微微抓成一团，一道青色的手印在武圣大人的手掌心中不住窜跃着。如同一只有形无质的精灵似的。

猛然，武圣大人手臂一抬，朝那石凳挥打过去。

秦无双只看到眼前青光一闪。

哗啦！

一声干脆利落的响动，下一刻，那条石凳子已经完全从原地消失。而地上，只剩下一地的碎石屑，完全找不到一块指头大小的石屑，完全成了齑粉飞灰。

秦无双倒吸一口冷气，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就是先天的威力吗？

想一想，如果武圣大人这一击的目标招呼到他秦无双的身上，后果根本不用考虑，只有饮恨的份。

先天……

灵武……

秦无双细细咂巴这几个概念，心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向往之感。

“无双侯，我这才只用了三成力量而已。”

武圣大人一席话，让秦无双更是目瞪口呆。才只三成力量，就已经如此骇人听闻。

有这样的攻击力，哪怕十个真武境九段一起上。恐怕也是砍瓜切菜一样，根本没有任何侥幸的可能性存在。

先天和后天，果然有着天壤之别！

武圣大人悠悠走近：“无双侯，你天资无上，实力超群。进入先天，在老夫看来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只可惜，我们这种从属国出生的人，十有八九，本身并无灵根。要想进入先天，就必须通过冲关。”

秦无双忍不住问：“早先听大尊者说，这个世界上。有人一出生就拥有先天灵根？却不知道，这样的先天之才，在天玄大陆可有多少？”

武圣大人面色凝重，良久才苦笑摇头：“你这个问题，老夫却是无法回答了。具体天玄大陆有多大，有多少强人存在，站在老夫这个位置，仍然只能看到一个皮毛。”

秦无双大吃一惊：“如此说来，像这样天生含着金钥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