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飞醒来时,只感全身真气弥漫,身体轻松无比,那么严重的内伤竟然奇迹般全部康复。凌云飞有些不敢相信,又运功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身体已无一丝滞碍,这才站起身形,向帐外走去。
猛然看到凌云飞生龙活虎地出现眼前,帐外焦急等待的众人大多数都欢呼出声,甚至更有人泪流满面。
“噤声,不要影响别人休息。”凌云飞及时加以制止。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凌云飞问道。
“都快三更天了。”天雷答道,“老弟,真把我们急死了,你要是有个什么意外,我们可怎么办那?”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凌云飞瞪了天雷一眼,问道:“刚才那个刺客抓住了没有?”
“那人武功很是厉害,人又机灵,让他跑了。”天雷喃喃道,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跑了就跑了。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早晚会抓住他。”,凌云飞信誓旦旦道,“好了!你们站了快一夜,肯定都累的不行,都下去休息吧。”
凌云飞将众人赶走,起身向外行去。勒瓦的出现,让他起了警觉之心,还是自己亲自巡视一般,才能放心。
他出了营门,向西方望去。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睛穿过了层层的雨雾,看到了遥远处那令他震惊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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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反伏~
凌云飞不经间的一眼,居然穿透了重重雨雾,发现了无数的黑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的大营扑来。这种奇异的能力,曾在凌云飞的身上显现过一次。那还是凌云飞在中州时,被孤冰雁、元雪晶所伤,复又中了剧毒,疗伤完毕,他无意中向屋外望去,居然无意中透过房门,看到了屋外的景象。这种能力只是维持了短暂的一瞬,而后,不管他采取什么办法,这种能力再也没有在他的身上出现。而今他被勒瓦所伤,伤好后,能力再次突现,恰好又发现了敌人的身影,真是托天之福。
勒瓦偷袭成功,而后官军便来相袭,这种时机上的把握实是太过蹊巧,要说勒瓦与官军没有勾结,凌云飞是绝不会相信的。
“熊适履西北部族一行,虽然没有取得进展,但昭宁传来的消息,都说巴松错自从上次后,再也没有派人骚拢过,谁知他们竟和官府有了勾结。以前的担心终于成了现实。”凌云飞脑海中转瞬间转了无数的念头,但他飞纵的身形却没减慢半分。
以敌人行进的速度,相距的距离推算,留给凌云飞的准备时间可是不多了。
命令一级级传递下去,大营中队伍穿插、集合、出发,虽然免不了一阵杂乱,但骚动混乱却并没有凌云飞想象的厉害。这得益于他在部队就寝前下达的提高警觉的命令,也是他的部队经过几场血战,锤炼出难得的遇事不慌的素质。
“在这种天气中,实施夜袭,人数应该不会太多,只要我们小心应对,管叫他们来多少留下多少。”天雷低语一声。
“弟兄们少有在这种天气作战的经验,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所以我们一丝也大意不得,必须小心应对。”凌云飞显然并不同意天雷的判断。
“是!小心总不会错的。只是我想问一句,官军离我们这么远的距离,老弟是如何透过这厚重的雨雾,发现官军来袭的?”天雷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这事以后再说,老兄,左翼就交给你了,有什么情况,要赶快通知我。”
“好吧!”天雷微感悻悻,转身而去。
时间仓促,又要尽可能将队伍展开的迹象降至最低,各支队伍的衔接配合,埋伏的位置,以及展开的幅度不可避免存在许多问题。但幸运的是毕竟提前发现了敌人,将敌暗我明的不利形势转化为敌明我暗,战争的主动权已易手了。
或许是勒瓦带回凌云飞生死不明的消息影响了敌方的判断,或许是虚张声势,遭遇突然袭击时,惊惶失措,东奔西跑,一触即溃的表现太过真实,来袭之敌气势勇猛,左追右赶,几乎没有什么防备就冲到大营深处。
战鼓声乍起,浇着油的火把在如丝的雨雾中虽然朦朦胧胧,但在近距离内没有人能够隐藏起形迹。
在梆梆梆的响声中,扑天盖地的火箭射来,浇了油的帐篷尽管潮湿,还是燃烧起来,那噼噼啪啪的声响,那呛人的雾气,无疑已成为恶毒的诅咒,宣告了身处其间者的不幸。
随后而至的箭雨重重叠叠,形成了厚重的箭墙,在极快的速度下,挤压着周围的空气,包围圈内的人在惊慌失措中,几乎要窒息。
“屠杀!”凌云飞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两个字从他的心里冒了出来。
远外,有两个人正默默地注视着映得红红的半边天,听着震耳的喊杀声,耳闻没有止歇的惨叫声。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绝没有可能!”左首之人双手抬起,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明明以十成的功力击中了那小子,他即使不死,也没多少气可出了,可看这架势,分明还是那小子在指挥军队。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小子是神仙不成?”
“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呢。”旁边那人双拳紧握,身体仿佛在微微颤抖,沙哑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愤怒和悲哀,“我只是奇怪,我们埋伏了这么长的时间,根本没露丝毫破绽。从我们行动开始,到突到敌人的大营,绝不到一个时辰,即使中途被他们发现,他们也不可能准备得如此充分,是谁泄露了我们的作战计划?是谁?”
“谭将军在怀疑我吗?我与那个凌云飞不共戴天,又怎会帮他?”
“勒英雄,你多心了。我可以怀疑任何人,但绝不会怀疑你。”
“谢谢。但这次的责任主要在我。如不是我信誓旦旦地向你保证凌云飞必无幸免,你也不会中了他的圈套。”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悔不该没有听信骆将军之言。”姓谭的将军长叹一声,言下之意悔断了肝肠。
“传我命令,撤退!”
“且慢!”勒瓦叫了一声。
“怎么?勒英雄,你又想到了什么破敌之妙策?”姓谭的将军忍不住心中的不快,嘲讽道。
“谭将军,你能不能拨给我一千人,我想带着他们从背后狠狠给凌云飞一击。”勒瓦好象没有听出对方的不高兴,恳求道。
“不要说一千人,就是把这五千人都交给你,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全部葬送于此。好了,勒英雄你省省心吧。你没有和凌云飞打过仗,不知道此人的阴险狡诈,我可是领教了两次了。”姓谭的将军转过身,喝道:“退!”
“谭将军……”勒瓦显然不死心。
“勒英雄,不是我不给你面子。骆将军交给我的任务是把凌云飞拖在龙江府,我要是把有生力量消耗殆尽,拿什么守龙江?还请勒英雄不要让我为难。”
“可是将军,凌云飞既然想到派人去丽水河观看水情,足以说明他已想到你们会乘船而下。你想在这种情况下,他会乖乖来攻打龙江府吗?以他之能,断不会愚蠢地仅仅带着五万人来攻打城高墙厚的龙江府,也许这场战斗结束之时,便是他领军返回之期。这样一来,骆将军交给您的任务,你可是没有完成呀!”
“敌方大胜,士气正旺,而我们甫遭新败,主力尽失,士气低沉,如与其正面相抗,必然损失惨重。当前保住龙江府是第一要务,倘若龙江府失守,昭宁便成为了凌云飞的大后方,猛虎出闸,后果不堪设想。即使骆将军能收复中州,全歼云鹏的主力,那也是得不偿失。我意已绝,退兵!”
“您可以采取缠斗的方式,一触即走。凌云飞的手下不习惯江南的泥泞和河道纵横的地理环境,行动迟缓,速度比你们差之甚远,将军大可不必担心被他们追上。”
“速度快有什么用?凌云飞狡诈多端,诡计百出,我可不想再中他的圈套。”谭将军不耐烦的说完,再也不理会勒瓦,迈开大步,向前赶去。
“凌云飞,我绝不会放过你的!”大失所望之下,勒瓦脸色铁青,双眼喷火,不由攥紧了双拳,仰天长啸。
即使耳中灌满战场上的各种高亢杂音,凌云飞还是听到那充斥着怨恨悲愤的长啸声。
“勒瓦,来吧!我等着你。”凌云飞忍不住冷笑一声。
在东方现出一线曙光之时,战斗结束。虽然因为包围圈不够紧密,逃走了不少人,但由于己方伤亡有限,应该算是取得了非常令人满意的战果。
打扫完战场,清点完各种战利品,包括俘虏,凌云飞稍稍松了口气。此战歼敌近八千人,投降者四千,更缴获了凌云飞急需的雨披、雨靴一万多,虽然这些东西都来自官兵的尸体及降者身上,但也可以稍稍缓解燃眉之急了。
龙江府官军实力雄厚,兵力是己方的数倍,却采取这种含蕴着极大风险的偷袭方式,似乎完全没有必要,大违军事常规。这说明了什么?难道龙江府大军已出,所剩兵力有限,正面已不足以与己方相抗,便采取奇袭这种冒险的策略,以削弱己方的力量?
龙江府的大军兵发何处?难道真如梅诗人所料,出其不意地去围剿云鹏所部?云惊天醉生梦死了一年多,真能变得六亲不认?只仅仅为了一个女子,便能做出这等大不韪之事?
先取中州,将己方和云鹏所部困在龙江和中州之间,是不是更能占据主动?问题在于,云鹏本来便想找借口回师中州,若云惊天出而反尔,骆绍文就会腹背受敌,骆绍文敢冒这样大的风险吗?即使骆绍文敢这样的风险,但鞠剑平会同意吗?虽说骆绍文已被任命为中州剿匪大将军,有权指挥中州的水军,但以鞠剑平在水军中的资历名望,若不买骆绍文的账,来个阴奉阳违,估计骆绍文也没有什么办法。
骆绍文的目标极有可能是云鹏。
正常情况下,十五万对十万,优势已是很明显。虽说水军陆上作战,战斗力不可避免会受到影响,但云鹏所部战斗力也是参差不齐,依凌云飞判断,大约有一半以上比之乌合之众也强不到哪里去。假设再把官军突袭成功的因素考虑在内,云鹏危矣!
救还是不救?不救,云鹏所部溃败,己部必须攻占龙江府,才能谋一条活路。可在这种天气下,面对龙江府这样的城市,缺乏攻城经验的己方实没有一丝把握能达到目的。救援,还得及吗?
不能再犹豫了,凌云飞下了决心。
“天雷,我命你带领一万人马,沿丽水河边,日夜兼程,赶往中州。记住,当发现河中停满官船时,必须想方设法,将它们夺到手,等待后续大部队到达。今日之战,俘获的这些军服,雨具全部交给你。你还可以从俘虏中随意挑选五百人以备不时之需。”
这是天雷与相识以来,凌云飞第一次没有称呼他老兄。听闻凌云飞郑重之极的语气,看到凌云飞肃然的脸色,注视到他凝重的表情,天雷尽管对当前的形势还没有完全把握,但从凌云飞的表现上他也能推测出情况不太妙。
天雷心中咯噔一下,脸死死板起,大声答道:“得令!”
“记住!若沿途没有发现官船,及时派人通知我。且记,遇到意外情况,须随机应变,可不必理会我们。”
“是!”天雷目光炯炯,深深地看了凌云飞一眼,转身大步而去。
“传我命令,留下五千人殿后,阻击龙江府方向之敌,看押俘虏,大部队紧随天雷将军所部,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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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困局~
乌云终于出现了松动,裂开了一条条的缝隙。风势似乎大了些,缝隙开始扩张,无边无际完为一体的阴云终于分崩离析,化为一团团、一块块。久违的阳光纷纷从云层后面钻出,争先恐后地洒落下来。天地之间,仿佛在一瞬间明亮了许多。遥远的西方天际,一条弧形的彩虹若隐若现,随着更多阳光的倾泄,彩虹越来越清晰。当一块块的蓝天开始出现时,彩虹已是瑰丽无伦,震人心魄。
云鹏痴痴地看着这无边的美景,仿佛已忘了周遭的一切。
“元帅!元帅……”一声声焦急地呼唤冲击着他的耳鼓,让他从梦境中醒来。
“是飞儿啊。什么事这般惊慌?”
李飞接触到云鹏平静的目光,不知为何,心中打了一个突,他轻咳一声,深深吸了口气,才缓缓道:“元帅,苏将军和松将军都回来了,不过两人都受了伤。”
“是吗?”云鹏低语一声,随即淡淡道:“情况如何?”
“云师弟他……”李飞答非所问,只吐出了三个字,便没了下文。
“你云师弟他怎么了?”云鹏两眼中寒光射出,直直盯在了李飞的脸上。
李飞低垂下头,喃喃道:“云师弟他……云师弟他……”
“你云师弟他到底怎么啦?你快说呀!”云鹏轻喝道。
“据松师兄讲,中州四门紧闭,他在城外叫了半天,也没有人理他。后来,剑师兄急了,便想沿城墙爬上去,哪成想……哪成想,城上箭下如雨,他差点被射成刺猬。松师兄没办法,只好退了下去。”
“后来呢,后来怎样?”云鹏眉毛一蹙,急急追问道。
“松师兄没有见到云师弟,城中情况不明,他自是不甘心。到得晚上,他便想一个人偷偷潜进城去,哪知,城墙上灯火通明,防卫之严竟如防敌人攻城一般,松师兄根本没有办法进城……”
“我是问你结果如何?你罗哩罗嗦一大堆,怎么全是废话,你难道听不懂我的话吗?”云鹏眼睛瞪得大大的,看情形,似乎都有吃掉李飞的架势。
“结果是云师弟自封元帅,与我们掰了。”李飞心中不满,话说得又快又直白,边说心中边暗暗嘀咕:“你聪明一世,为人做事向来算无遣策,怎么就没有算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会做出这等忤逆人伦的事来?”
“胡说八道!惊天自来懦弱,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定是你道听途说,胡乱猜疑,是不是?是不是?”
李飞看到云鹏双目喷火,两眼凶光闪烁,直直盯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吓了一大跳,连忙急急分辩:“师傅,我只是转述松师兄的话,云师弟是黑是白,你一问松师兄便知。”
“那好!你随我一起去见你师兄。”
松剑涛神情疲惫,正自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连忙睁开眼睛,见是云鹏,他也顾不得身上伤口的疼痛,急急跪倒,哽声说道:“师傅,徒儿没用!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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