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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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风云-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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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飞点点头,心中却不无担忧。

“梅念臣功力深厚,这病却始终驱之不去,看来情况委实不太好。”

两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虑。

在这瞬间的寂静中,凌云飞隐隐心中有些不安,有被人窥视的感觉,他心中猛跳几下,故意与净饭扯些没盐没味的话,运起内力细细感知,外面轻风吹拂,枝叶晃动,半丝异常也没有。

“是错觉吗?即使真是错觉,也不能放过。要做大事,绝对要小心,否则一时的侥幸疏忽,就可铸成无可挽回的悲剧。

净饭这时已发觉了凌云飞心不在焉,忙问道:“老弟怎么了?哪里不对了?”

凌云飞笑了笑,回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需要马上回去,这就告辞了。”

净饭怔怔地瞧了凌云飞几眼,心中不免有些奇怪,只觉他今日大异往常,却也不多问,送凌云飞到门口。

凌云飞往前走了一段路,突然一折,潜入树丛中。过了半晌,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净饭的禅房那边过来,凌云飞耳际传来一声低低的自语:“小心提防别人,这是何意?难道他图谋什么事情不成?”这声音凌云飞魂牵梦萦,熟悉之极,一时之间不由呆住了。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他心中猛的一跳,从藏身处窜出,轻喊一声:“云小姐,别来无恙,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云忌弱身子颤了颤,慢慢转过身来,面纱上面露出的一双明媚的眼睛幽深沉郁,见到凌云飞突然出现也无半点儿惊慌之意。

“贱妾多有失礼,凌公子不要见怪。”

凌云飞再一次呆住了,这句话直直接接、简简单单,偏叫他无所事从,不知说什么好。

“在下身受小姐大恩,无以相报,常自惭愧,哪敢当小姐如此说法。”凌云飞呆立片刻,总算憋出一句话来。

“那是公子吉人天象,上天只不过假我的手罢了。”云忌弱声音淡淡的。

凌云飞心中很不是滋味——云忌弱方才偷听他与净饭的对话,诚属让人难以相信,而这些话若是传到云鹏的耳中,麻烦可就大了。可他又能将云忌弱怎样,杀人灭口吗?他目前还没有这份狠毒的心肠,血管中更无摧花的辣血在流。

无可奈何!

云忌弱对凌云飞变幻不定的神情宛如未见,用手将垂下的一缕青丝撩起,说道:“林公子如没别的事,贱妾这就告辞了。”

凌云飞在瞬间已有了决定。闻听此言,说道:“在下有一事请教:小姐为何会来到此地?”

云忌弱眼光流转,反问一句:“我想来便来,应该与林公子无碍吧?”

“请小姐不要误会!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凑巧了些。”

“贱妾师傅目前就在丽水道观中,我每日都要过来请安,还请林公子不要误会。”云忌弱眼中微有愠意,话语中不觉透了出来。

凌云飞虽然知道自已言语不太得体,伤了云忌弱的自尊心,但该说的话还得说。

“在下与净饭道兄的谈话中多有隐讳之处,还请小姐嘴下留情,林云飞感谢不尽。”凌云飞深施一礼。

云忌弱侧身避开,口中应道:“林公子既然心存疑虑,那贱妾说与不说有何分别?”

“在下心中疑虑或是有的,但如果不将心中所想向小姐直接说出,恐怕心中难安。”

“林公子既然直言快语,贱妾那就再问上一句,若是换了旁人,你是不是会杀人灭口?”

凌云飞眉头一皱,若有所思,他迟迟疑疑道:“假设事实真的如此,在下实无法把握自已会做出什么事来。”他苦苦一笑,又加上一句,“因为小姐所说之事,在下从未做过。”

云忌弱眼睛中露出一丝喜色,说话的语气充满了劝诫之意,道:“世间万物都有自身的利益,各种利益交相错结下,为求个体最大利益,竞争杀戮再所难免,只求林公子上体天心,少沾血腥,于人于已都有好处。”

凌云飞唯唯点头受教,晓得云忌弱如此说法等于向他间接承诺,要为他保守密秘,心中感激不已。

“不知小姐尊师是哪一位高人?”看到云忌弱心情不错,追问一句。

“我的师尊是谁,这可不关林公子的事吧。”云忌弱轻轻一笑,转身飘然而去。

凌云飞下意识地把手抬了起来,旋又失望地放下,心中升起空空落落地感觉。

“原来云忌弱另有师傅,就住在丽水道观中,有时间得问一下净饭,看看到底是哪位了不起的人物。”

回到家中,发现院中花圃一片狼藉,花瓣撒的满地都是,更有些被连根拔起,凌云飞心中大怒。

“是谁毁了我的花儿?是谁?是谁?”他失态之下,大声吼叫。

“你瞎嚷嚷哈,不就是几枝花嘛,值得你如此穷吼乱叫。”元雪晶推门出来,老大不高兴。

“雪晶你来的正好,快告诉我是谁干的好事?”凌云飞抓住元雪晶的胳膊,连声追问。

“臭小子轻点儿,你捏痛我了。”元雪晶轻轻捣了凌云飞几拳,夸张地裂了裂嘴。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凌云飞赶忙道歉。

“到底是谁?”

“这个家就我们四人,你说还能有谁?”

“难道是玉涵?不会吧,她最爱惜花儿了,怎会干出这等事来。”

“谁说我最爱惜花了,就是我干的。”客玉涵随着话音走了出来。

“妹子,你,你,你……”凌云飞指着客玉涵说不出话来。

客玉涵杏眼圆睁,脸涨得通红,气呼呼地指着凌云飞道:“臭大哥,我那不争气的哥哥在天南起兵造反,这件事你是不是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凌云飞马上换上一脸无辜,急急道:“我刚刚才听净饭讲起此事,这便要说与你听,谁想你已得到了消息。你怎会知晓此事的?”

“这件事街头巷尾都传开了,有谁不知。”

凌云飞把目光投向孤冰雁,孤冰雁点点头。

“这个易理中还真不是办大事的人,嘴上怎么半点把门的都没有。”

客玉涵带着风声窜了过来,紧紧抓住凌云飞的一只手,眼睛盯着凌云飞双目,带出恳求之色,低低道:“大哥,对不起,我错怪你了,真是可惜这花儿了,开的多好啊。”

看着眼前如花的脸庞,凌云飞有天大的气也是无处发泄,

“毁就毁了吧,你这朵花不是还在吗,而且你也比它们漂亮许多。”

客玉涵马上眉开眼笑,一蹦老高,随着“吧”的一声,在凌云飞的脸上留下一个红印。

尽管这场面见了很多次,心中也是酸酸的,元雪晶气哼哼道:“偏心鬼!”

“对了,大哥!刚才有人来找你,我不说你不在,他说晚上再来。”客玉涵冲元雪晶得意地扮了个鬼脸,说起正经事来。

“要是我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边骂人边疯狂地践踏花,也会被吓跑的。”元雪晶在旁忍不住损了客玉涵一句。

“来人长相如何?”凌云飞心中有些奇怪,谁会来呢?

“圆圆的脸,胖乎乎的,跟瓷娃娃差不多。他……”凌云飞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他是谁了,他没跟你说去哪?”

“人家敢说吗,妹妹张牙舞爪的样子,把他吓个够呛,丢下一句晚上来,就赶紧跑了。”元雪晶跟客玉涵逗嘴逗惯了,抓住机会就得来上两句。

客玉涵冲了过去,与元雪晶撕打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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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征剿~
 
向皋圆圆的娃娃脸上一片恭敬之色,低声道:“看来朝庭这次是下了狠心,一定要荡平云州、净州的叛乱了,否则不会这般大张旗鼓从江南各州抽调精锐之师。”

凌云飞点了点头,西北、天南局势不定,给了朝庭抽调中州、昌州、南岭州兵马的机会,看来纯宗皇帝要大干一场了。

朝庭江北之师大半都被东狄、北卑拖住,机动兵力不够,不敢轻举妄,唯恐讨逆失败,局面变得不可收拾。这番江南兵马南下,机会掌握得恰到好处,王开迹、张立朝、李天涯的舒服日子快过到头了。

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凌云飞问道:“知道先剿平谁吗?王开济?”

向皋点点头又摇摇头,回道:“属下也不知先去征讨哪一股,不过目前看来应该是王开济的成份居多。”

“王开济肯定是得到了北卑的支持,这仗打起来,可不太容易呀,你千万要小心,可不要老想着立功升官,忘了我们的大事。”

“您就放心吧,属下知道该如何做。”

***

京州,永亲王府。

凌治方腰板挺的笔直,宏声道:“王爷,为了稳妥起见,我看这次还是由我亲自带兵前往,这一仗朝庭是万万输不起的。”

燕骥遥扭过头来,深深地看着凌治方,温声道:“你是兵部尚书,需要统筹各方,朝庭离你不得,而且你想为了对付小小的叛贼,朝庭连当朝第一大将都派了出去,这不是摆明朝庭无人吗,岂不是要让外邦更加藐视朝庭。凌公,你就踏踏实实地呆着吧,这次无论如何我们不会再败了。”

凌治方旁边坐着一人,黑红的脸庞与燕纪北毫无二致,只是年龄比他大了许多,多半是燕兆男。此时他在旁插嘴道:“凌兄,有你和王兄共同在朝庭坐镇,南宫峻再想插手,可就不太容易了。只要军需、粮饷不象上次那样出大的纰漏,此仗我们必胜无疑。

燕骥遥将目光投向凌治方下首一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中年人见燕骥遥的目光射过来,把头一点,脸上充满坚决之色,沉声道:“王爷您尽管放心,遵照你的布署,卑侄一定一丝不苟地执行。”

“我只是说了大体的原则,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拘泥不得,切不可墨守成规。方才凌公之言或许有伤你的自尊,不过也是给你提个醒:这仗一定要胜,否则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后果如何。”

“卑侄谨记王爷教诲。”中年人站起身形深施一礼。

“自家人不用多礼。”燕骥遥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二弟,我让你派出两个得力人手,保护简将军,人定了好吗?”

“王兄尽管放心,简将军出征之日,他们必到大营向简将军报道。”

“这我就放心了。”燕骥遥长吁一口气,眼中射出兴奋的光芒,激声道:“朝庭积弱已久,该到振兴的时候了。”

屋中各人群相露出欣喜之色。

***

永平府,原府尹府,王开济的行辕。

王开济清癯的脸上布满忧色,眼中通红一片。

“看来朝庭这次是孤注一掷,非灭我们不可了。大事不妙啊。”这已是王开济今晚第三次说这样的话了。

“大哥不用担心。朝庭征调的部队,遍布南部各州,没有两、三个月的时间,肯定聚拢不齐。而且这些部队杂七杂八,没有半年的磨合,是形不成一个整体的,如果他们急于出击,战斗力必然大打折扣,我们根本无需惧他。如果他们求稳,大半年的时间就过去了,那时已是隆冬季节,南部兵士对严寒半点适应能力都无,我们天时地利人和全占,取胜之机更大。”王开济二弟王开达倒是很有一番见识,话说的在情在理。

王开济点点头,道:“二弟言之有理。可是你说的只是一个方面。有一种可能你没考虑到——倘若朝庭用江南兵士与北方士兵对调,用北方士兵进攻我们,那便如何?”

大厅中一下子安静下来,沉重的呼吸声充斥各人的耳鼓。

“大不了,我们跑到北卑,没什么了不起的。”王开达小声嘀咕了一句。

“二弟,不得胡言乱语!”王开济厉声喝道,“我们当初起事所为何来?还不是想推翻腐败的朝庭,为家乡的父老乡亲寻条活路。我们跑了,置父老乡亲于何地。正是得益于他们全力的支持,我们才有了今天,如果我们弃他们于不顾,那我们还是人吗?以后再有人说这样的话,我定斩不赦!”

“王将军先消消火,有话好好说嘛。”坐在王开济下首的一位英俊儒雅的中年文士发话了。此人姓郑名去华,是永平府有名的隐士,从起事起,就为王开济出谋划策,王开济能取得目前的成就,他居功至伟。“属下觉得二将军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吗,”郑去华话到此处,见王开济瞪起了眼睛,忙摆摆手,继续道:“将军不要急,容属下把话说完。我们明知不敌,却还要和他们硬来,岂不是自寻死路。我们完了,永平府的百姓就能保住吗,若真能如此,兄弟即使全部捐躯也再所不惜,可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知其不可而为之,这就有点儿意气用事了。将军只想着永平府的百姓,难道就能置这么多兄弟的生死于不顾?我们暂时撤走,寻机再来,还有为永平府百姓报仇的机会,如是一齐葬送在永平府,那永平府幸存下来的百姓就真的永无出头之日了。”

“先生之言有理。”大厅中众人几乎异口同声,一片附和。

王开济面沉似水,手紧抓着椅子把,因为用力过度的关系,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等到众人安静下来,他苦笑问道:“如果我们抛弃起事时与百姓同生共死的誓言,逃往外邦,即使能够苟且,估且不论百姓对我们背弃信义如何对待,单是里通外邦的名声,也会让我们再无在永平府立足的根本,我们还能回来吗?回来又有何意义?”

“朝庭不是还未进兵吗,我们谈论这些是不是早了点儿。依我之

见还是到时再说吧,谁知几个月后朝庭会发生什么事?也许另有转机也说不定呢。“

这句话成了王开济这次议事的总结。

***

石门府。

张立朝伛偻着身子不住地咳嗽,仿佛一只受惊的虾。人年纪大了,毛病就是多,这不老爷子又开始犯病了。不过这病犯的可真不是时候,眼看朝庭大兵压境,大事还等着他拿主意,偏偏在这个时候他连完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真真急煞了手下大大小小的管事的。

这老爷子人老心不老,这么大岁数了,还要称王,称王也就罢了,还非要仿效皇帝,弄了个三宫六院,也不看看自已还剩几两筋骨。这倒好,壮阳药猛吃之下,旦夕而伐,弄得身体越发不可收拾。

手下之人急的没了办法,只好群起想辙,共推大公子张石门暂时子代父权。

大厅里乱糟糟的,嗡嗡声响成一片。

张大公子虽然不象二公子、三公子一般整日只想着吃喝玩乐,但性格唯唯喏喏,平时老父哟喝什么,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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