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
“小宇,你来了。”凌云飞微微一笑,还未等他说下去,一个大大的嗓门响了起来,“凌老弟,你的功夫真是太俊了,这次若不是你大发神威,今天我们全得摞这儿了。”
“没有你天雷老兄的支援,我本事再大,也是白搭。”凌云飞满怀感激之情,言语甚是肯切。这句话是凌云飞的肺腹之言,说实话,今天这一仗,要不是六骏出其不意的出现,将局面搅浑,凌云飞顾此失彼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两个就不叫互相吹嘘了,还是想想今后的打算吧,追兵留给我们的时间可是不多了。”客玉涵一句话切入了正题。
“姑娘说的是。凌老弟你快说我们上哪里好?”天雷醒悟过来,急急问道。
“一直往西,直奔铁锁关,若我估计不错,我先前派去的人应该已将铁锁关掌握手中了。”凌云飞嘴上说得信誓旦旦,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姚本章是否能如愿攻占铁锁关,他心中实是没有把握。
“老弟还真有你的,竟然已预料到今天的情况,预先留了后手,佩服!好,咱们马上兵发铁锁关。”
“就这几个人,还兵发铁锁关,好大的口气。”客玉涵也不管什么时候,还忘不了调侃两句。
她的话一出口,沉重的气氛罩了下来。经此一战,加上天雷的人,总共剩下的人还不到六百,称得上是损失惨重。
凌云飞轻轻叹口气,压下心中的郁闷,下达了西进的命令。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这只疲惫之师,能否安全到达铁锁关,还在未定之天,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目前已没有选择,唯有西进这一条路了。
为了甩开追兵,他们选择了云中山中崎岖不平的山道,尽管行军的速度缓慢许多,但至少可以有效地避开大武县境内官兵的堵截,尤其重要的是,这样一来,也可让官军的骑兵无用武之地。
一路上风餐可饮,晓夜不停,亡命赶路,托天之福,后面的追兵始终没有追上来,路上也未遇到官兵拦阻,竟是出奇的顺利,只是时不时有人当了逃兵,未勉大伤士气。待走到离铁锁关还有半日路程之时,队中少了足足六七十人,只剩下了五百余人。
在行军途中,一有空闲,凌云飞就抓紧时间练功,经过十多天的赶路,凌云飞的功力已恢复了十之五六,虽然还是担心姚本章是否完成了任务,但他的心已渐渐安定下来。
路上听萧露说起梅念臣的决定,凌云飞若有所失,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梅念臣的决定是正确的,但事到临头,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人这东西就是奇怪,——明知人家做得对,但是又觉得好象没把自己太当回事,不免有几分不舒服。
当说到萧露、梅笑宇与六骏不期而遇,客玉涵适时出现,双方相认,倾兵来援时,凌云飞又觉得命运很是奇妙,所谓种什么瓜,结什么果,他救了六骏,六骏反过来又救了他。万幸六骏没有找到梅念臣而是不得已下落草为寇,若非如此,岂不是大事不妙。
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磨难,都挺了过来,即使姚本章全军覆没,却也不一定就没路可走了,毕竟路是由人走出来的。一想到命运的眷顾,他凌云飞是绝对不会丧失信心的。
目的地在望,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战士”都露出了兴奋之色,毕竟艰苦的日子快熬出头了。
“姚本章先半个月出发,若是他攻克了铁锁关,早该派出人员通知自己。难道是他想不到自己会走这条路,错过了?还是官军得到消息,封锁了铁锁关东面的通道?”凌云飞想到此节,一反常态,吃完午饭后,没有下令赶路,而是命部队原地休息,他要再好好想一想。
“后无追兵,前无堵截,明显不合情理。唯一的解释就是铁锁关或被姚本章攻克,或是进攻失败,全军覆没,官兵猜到了自己的意图,在铁锁关或是铁锁关前布上陷井等待自已上钩。”不管哪一种情况,他都必须面对。到了这时,凌云飞心中非常清醒,知道万事宁可往坏处想,绝不可存侥幸之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找来六骏、萧露,凌云飞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这些人听了他的分析,一个个面色沉重,良久无言。
“要是不杀马就好了,我带着弟兄们冲上去,若铁锁关在自己人手中,里应外合之下,定能将官兵打了落花流水。至不济,有马我们也好突围呀!”天雷颓然长叹,对杀马裹腹一事耿耿于怀。
“不杀马,咱们这么多人吃什么?山路难走,是马驼你,还是你背马?”客玉涵嘴一撇,瞪了天雷一眼。
“多好的马呀,跟了我这么多年,太可惜了!再想找到那样的好马,可就难了。”天雷一脸痛惜。
“进了铁锁关,我一定先给你找一匹好马作为补偿。”凌云飞出言安慰,“现在要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准备好好打一仗,只要进了铁锁关,到达昭宁府,就是的胜利。今晚,我亲自去一趟铁锁关,打探一下情况,一切等我回来再作定夺,天雷老兄,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一切要多加小心,安心等我回来。”
“好吧。”看到凌云飞肃然的脸色,不知为何,天雷张了张嘴,没敢言声。
纯宗元年十月初,经过多年准备的云鹏在明安府举起义旗,明安府驻军反水大半,余者逃的逃,被杀的被杀。明安府大大小小的官员自府尹以下,措不急防,全部被抓,明安府落入了云鹏的手中。云鹏声名震天下,景从者甚众,短短半月,军队数量已扩充到五万多人,天下震动。
云鹏的起事吸引了天下的目光,自此,中州起事者风起云涌,天下大乱的先兆开始萌芽。
在这个时候,凌云飞小小的折腾一把,已被搁在一角,没有多少人关注。
在云鹏起事的同时,凌云飞与先期攻占铁锁关的姚本章里应外合,突破了官军的封锁,进驻铁锁关,正式拉开了他跌宕起伏生涯的序幕。
这里有个小小的插曲要先交代一下,向阳府飞鹰峰飞鹰派的鹰贽突然得暴病身亡,二掌门庞振鸣升任掌门人。这位二掌门上任伊始,为了扩大飞鹰派的影响,大肆招兵买马,招收弟子,据说一次就招收了十多岁男女弟子数百人,气势之盛一时无俩。在云鹏起事的敏感时刻,庞振鸣如此明目张胆的做法招致了官府的疑虑,幸亏有驻向阳府水军副万户薛昊从中一力斡旋,事情才算平息。
铁锁关。
凌云飞把名世县一战的经过一五一十讲给了姚本章等人听,说到激动处,凌云飞捶胸跺足,一脸自责。其实不用他讲,经历名世县之战幸存下来的猎户们在进城之初,早已迫不急待向先期到达的姚本章等人述说了的这不幸的噩耗。此时凌云飞只不过又复述了一遍,以求得到这些人的谅解。不管怎么说,他没能完全姚本章所托,心中不能不感到愧疚,更不能不关心姚本章等人的态度,毕竟这些人经历过了血与火的考验,都已算上是合格的战士,是他日后所能倚仗的中间力量。
经历过悲痛之后,伤口再一次被凌云飞揭开,心中的痛楚已稍稍减轻。
“情势所迫,原也怪不得恩公,您已经尽力了。您原可以劝说不成,置他们于不顾,西进来跟我们汇合,那样一来,损失也不会惨重至此。”姚本章两眼红红的,嗓音沙哑。跟着又有几人附和,让凌云飞大为感动。这些人如此通情达理,终于让他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
“本章你圆圆满满完成了我提出的条件,我却有负你的所托,凌云飞真是惭愧无地。经历这惨重的失败,你们还能对我这般信任,我……”凌云飞眼圈一红,说不下去了,站向身来,向屋中众人深深弯下腰去,深深地又道了声对不起。
姚本章连忙将凌云飞拦住,嘴上忙不迭说道:“恩公不必如此,我们绝对没有怪你。真的!真的!……”他惶急之下,连说了数声真的,众人不禁莞尔,沉重的气氛稍减。
“以后,若是大事得成,凌云飞一定在峡谷广建庙宇,以超度死者的亡灵。”凌云飞一脸沉肃,语气庄重之极。
屋中听者动容,一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射出炽热的光芒。
“官兵如此狠毒,血债一定要他们用血来还。”姚本章咬牙切齿,一脸怨恨,然而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让凌云飞进一步认识此人的胸怀,“恩公,如您所料,铁锁关中的守军简真不堪一击,我们先期混入关中的几百弟兄,打开城门,四处点火,狂呼乱叫,这些当兵的便四散而逃,我们没费吹灰之力,几乎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这堂堂的铁锁关,容易的简直跟做梦一般。朝庭的军队若大都是这个样子,我看朝庭真的快完了。”
凌云飞点点头,表示赞许,沉声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朝中可不乏忠肝义胆,大有才识的人物。若是朝庭能够自此反醒,起用忠臣良将,想消灭我们,肯定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奈何皇帝昏庸,奸臣当道,依我看,内有蝗灾、水灾、旱灾,还有李天涯、张立朝等人灾,外有北卑、东狄这等强大的外患,内外交困之下,朝庭离灭亡已是不远。历史上朝代的更替,自来都是从内忧外患起,我想这次也不例外,只要我们同甘共苦,齐心协力,未始没有夺取天下的机会。我们今日做出的牺牲,要让朝庭拿天下来还!”随着他最后一句话的落地有声,众人只感热血沸腾,不能自已。
“拿天下来还!”响彻不绝。
“恩公,铁锁关军需、粮草,不计其数,我粗略统计了一下,足可装备一万军队有余,粮食足足有五十万石,十万人吃一年绝没有问题。还请恩公示下,我们下一步的具体行动,怎样处理这些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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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故人~
仅靠这一千多人,铁锁关无论如何是守不住的,然而为了争取时间,却又不得不守上一段时日,其中时机分寸上的把握无疑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其一首先必须要估算准官兵的后续援军、粮草物资的到达时间,其二还要考虑昌州府驻军是否会从西边压过来?何时压过来?在目前的情况下,因为缺乏必要的情报,凌云飞根本无法对形势做出判断,他唯一能够做的只有抢时间,争速度,以在夹缝中夺取生存的空间。
“从昭宁府到铁锁关,路途遥遥,山川险峻,其中必然要横穿西岭山脉。这西岭山脉绵延数百里,苗、羌、藏、瑶等少数民族世代居于山中,跟官府素来不睦,为了避免激怒他们,节外生枝,必然要随身携带粮草,如此一来,不免延误行程,加之山路崎岖,没有三个月的时间,昭宁府驻军不可能到达此处,所以西面的威胁我们可以暂不考虑,我们现在必须要面对的来自东面迫在眉睫的危 3ǔωω。cōm险。”凌云飞没有正面回答姚本章,而是大略介绍了一下当前的情况,“经过名世县及入关这二仗,城外这只部队的战斗力想必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不好对付啊。”
“您说的不错,这只部队纪律严明,攻守兼备,若是硬碰硬,强对强,咱们肯定不是其对手。”姚本章随声附和,他话锋一转,道:“但他们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粮食。他们一路从名世县追击过来,为了抢在恩公你们的前面,必然是轻装前进的。”姚本章淡淡一笑,“有件事忘了告诉恩公了,在官军大部队到达之前,他们曾派出一支骑兵小队,前来铁锁关,目的就是要通知铁锁关驻军加强戒备,很不幸被我们诱入关中,幸运的是我们抓了几个活口。”
“太好了!”凌云飞大喜过望。“是了,铁锁关失守的消息才半个月左右时间,那些散兵游勇一心逃命,又怕被追究兵败之责,哪里敢直接把兵败的消息报告上峰,即使有极别个人想去禀报,恐怕时间上也来有及。显然这只骑兵前来之时未遇到了从铁锁关四散而逃的士兵,所以才会懵懵懂懂撞进关中。随后而至的大队官军没有尾随自己追击,必然是得到了铁锁关失守的情报,唯恐追不上,错失良机,才会星夜兼程,想抢在自己前面。攻下铁锁关自是最好,攻不下,也可将自己的两部人马拦腰斩断。”
“本章,他们到达几天了?”凌云飞勉强将兴奋的心情压下,开口问道。
“先你们两天到达。”
“两天?两天?”凌云飞喃喃几声,他突然抬起头来,扫视了一下屋中众人,“如此说来,官军手中的粮食大概还能撑上五天,即使限顿限量,把战马都杀了也绝对挨不过十天。”凌云飞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敲击了几下,换上庄重的神情,说道:“本章,从今晚起全关实行宵禁,等闲人等不准上街,违者严惩。另外要加强警戒,尤其是晚上。告诉弟兄们辛苦点儿,晚上睡觉不准脱衣服,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我想官军若要攻城也就在这几天,而且肯定会选择趁夜偷袭。”
“是!”姚本章答应一声,黑黑的脸上闪过一抹钦佩之色,沉声道:“粮食军需物资不用急着处理,但我们所俘获的一千多士兵,却必须及早做出处置决定,否则打起仗来,他们可是埋在我们内部的火种。”
凌云飞蹙起了眉头,沉思有倾,他将目光投注在姚本章的脸上,问道:“本章,你先把意见亮出来,让大家探讨一下。”
“全部杀掉!”冷森森的话语从姚本章的牙缝中蹦了出来,屋中的温度仿佛随着他的话出口,骤然降了下来,屋中众人都不由心生寒意。
痛失亲人,经过几番沥血撕杀,这位老实憨厚之人的心已不知不觉间变得冷硬如铁。
经过片刻的沉寂,“赞成!”,“同意!”的附和之音响成一片。
凌云飞愣愣瞧了姚本章半晌,缓缓说道:“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他们也是爹娘生的,父母养的,如不是入了军籍,还不是与我们大家一样。若是将他们全杀了,我们岂不是也变成了残暴之人。要知道大多数当兵的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他们服从的是上级的命令,身不由己,我们要恨只能恨下达残杀命令之人,而不应该牵怒他们。而且以后若还有这样的机会,我们还要争取尽可能多的官兵反正,这一进一出的减增,是个什么概念,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所以我们现在绝对不能传出冷血的名声,否则人家以后不但不会投降,反而会拼死抵抗,要依我之见,就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