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傲视天下男人的第一魔女王云梦,时间多少男子为其疯狂,可他却竟在风华正茂之时,甘愿下嫁给当时的无名小卒柴玉关,并为了柴玉关而忍受满腹委屈,温顺的默默的当一名不见光的地下妻子。而且,在为其生子厚,甚至又为了柴玉关而甘愿将娇儿抛在家中,自己却重操旧业为他四处奔波寻找秘籍,如果不是后来快乐王先背叛王云梦,想杀了她,王云梦只怕到如今还会对他痴痴不绝。
这个经历,自然极大的增强了一个男人的自信心。
有了这样的前例,又有今非昔比的雄厚实力,就算我最终被他征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男人,有时候总是额外的充满自信甚至自负过头的,我故意要求他先写休书的另一重含义,便在这里。
而另一方面,这个时代虽说武侠当道,崇尚江湖,底子里依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封建时代,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之说,依然盛行。无论女方出阁之前如何芳心别寄,传统的教育都会令她过了门后,就会始终的坚持从一而终,不再对前面的情人再有念想,也不敢有行动。在我之前,老爹便曾以那样的制度来教育前头几个姐姐,唯独只有我,从小就不爱那些三从四德,心里也压根就没有那封建的所谓伦常纲理,更不可能被它们所束缚。
但这些快乐王并不知道,在我有意的引导及表演之下,他有极大的可能,会自以为是的认为就算我平日行事再与常人不同,可这些根深蒂固的传统思维总不大会变的,因此纵然不会全信我今日的表现,也会暂时信了八分。
至于等他回到房中,是否会冷静下来,是否会觉得蹊跷,却也不便再反悔了。何况,我也并未指望他全信,要的只不过是他过度自信时的一句承诺。总之,就算他依然会派人见识,但只要不是快乐王本人亲自看守在我旁边,行事起来总是容易的多,他身旁那些骑士,虽也都是难得的良才,但比起沈浪和王怜花却差的远了。
快乐王痛快的离去后,其后一整夜,屋中果然再无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我也总算得以安睡了一晚。
次日,快乐王果然信守了诺言,没有前来找我,只是络绎不绝的叫人送了更多的奇珍异宝和瓜果来,并两次三番的差人起来询问有无别的需要。望着那些礼物,我淡淡的一笑。他如此隐情自然不可能有卖好之意,快乐王果然还是快乐王,纵然再得意,也不会过于忘形的!
要把我时时刻刻都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这是他绝对不会忘记的。
既然前前后后都是快乐王的人,呆在房间里反而什么也做不了,不如索性出去走走。于是,我带着怜儿和伊人四处再去闲逛。
“小姐好!”
“小姐好!”
宫阙处处,都在张灯结彩,宽阔的殿堂之上,急风骑士们和仆从们来回穿梭,见到我无不毕恭毕敬的行礼,等我过去后才继续去忙各自的活。
“嗯。”我偶尔也点头回应,目光看似温和的瞧着他们或铺地毯,或摆桌案,或悬轻丝挂彩带。将这地下宫殿烘得一片繁华似锦。乍然一看,仿佛整个楼兰都因这些浓重的人气活了过来,不禁令人生出这是位于地面上的感觉来。
可古城毕竟是古城,地下毕竟是地下,纵然这个时代的气味再过浓郁,色擦再过鲜明,也不可能将那陈腐、阴冷、颓废的历史之气尽所掩藏。
尤其是头顶那高高的雕刻着神秘图腾的苍穹,每次见了,总令人的思绪情不自禁的回想到那个淹没的年代,还有那根根粗大异常混若天刻的千年石柱。以及,经常挨不经意间看见的诡秘的残缺的壁画,和每当人行走其中,总会暗暗响起那些不正常的回声。
这一切,都仿佛是深藏在活动生气的表面之下,那犹如曾在沙漠中见过的干尸的冷笑。
快乐王以为他发现了这座古城,得到了这座古城,却不知大凡历史文物,尤其是像这样隐于地下千年不见日光的古城,更有自己的灵魂和尊严,绝不可能容许渺小的人类占据太久的。
历史,原本就该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的,何况,这里还是盛极一时的楼兰最终覆没的不祥之地。
走过一处转角时,一阵阴冷的风忽然不知从哪个黑暗的角落拂来,刺得汗毛陡然的竖立起来,我不由得揉搓了一下手臂,道:“你们可觉得这里有点冷?”
身后的怜儿和伊人面面相觑,疑惑的道:“不觉得啊!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回房去吧?”
“不,我们再逛一会吧!”我压下心头的那阵森然的诡异,放下手臂,暗中紧了紧住内袖口,不让冷风灌入袖中,继续往前走去。
一路都是辉煌的灯火,一派繁忙的景象,我若有所觉悟的边走边想。
这里面在忙而有序的为明日的婚礼做准备,外面又何尝不是在紧锣密鼓的筹划着致命的攻击?等到攻城的号角最终吹响时,兵戟干戈之下,这千年的古城一定会再度回归于寂寞的立时之中,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欣赏这座凝结着千年沧桑的古城了!
“明日就是婚礼了,姐姐却一点都不紧张,妹妹真是好生佩服姐姐的镇定。”一道笑语突然从前方传来,我抬头注视,只见第一次盘起云鬓、宛如端庄之极的大家闺秀般的白飞飞,正穿着一件红色的罗裙,如画中的仕女般站在同样装饰的一片喜气的偏殿门口,笑容盈盈的望着我。
“呵呵,人的一生,只有一次终身大事,我怎会一点都不紧张?这不,不正是因为在房中呆不住,所以采出来随便走走的么!”我一语双关的道。
“姐姐既来了,不妨就到妹妹这里喝杯茶,坐一坐再走,也好顺便帮妹妹看看这发式可还合适,配上什么样的翠摇簪花才好看?”白飞飞笑语温柔的相邀。
“好啊!”我只在心中回旋了片刻,便扬起笑容,抬步走了进去,“虽然我自己并不擅长打理,但我这双眼睛却多少能帮宫主看看怎样才能最显宫主风华。”
“妹妹闻说姐姐虽因故乡风俗而将王爷却之于门外,实际上却是回心转意,真心想和王爷夫妻到老才会有所顾虑,妹妹当时听闻,真是喜不自胜。姐姐既能想开,今后你我二人一定可以效仿娥皇女英,共同辅助王爷成就千秋大业。来,妹妹先以茶代酒,敬姐姐一杯,”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亲手端过侍女手中的茶杯,恭敬的叫道,“姐姐请喝茶!”
“多谢宫主!”我微笑着一手下托,一手轻扶的双手接过茶杯,缓缓的捏起了茶盖,拨了两下,抿了两口方才放下,赞道,“芳香宜人,回味悠长,好茶!”
“这茶事妹妹以前无意收集的,姐姐既然喜欢,等会妹妹便派人给姐姐送些过去。”白飞飞温柔的拉起我的手,道,“姐姐,我们还是进里屋去吧,妹妹还真选不好明日该戴那些首饰呢!”
“嗯,那我们就一起看看去。”我任由她拉着我的手,微笑举步。
怜儿和伊人立时跟了进来,但既是进内屋,快乐王派人的两名骑士自然就不便入内,便留在门外等候。
白飞飞携着我的手,一路笑语盈盈的穿过重重的帷幕,走向闺房。这里是真正的楼兰王宫,自然不同在快活林中临时实力的内宫,花厅和寝室之间自然是有些距离的,片刻便离了外头骑士的视听范围。
“姐姐请坐吧!”白飞飞带着我步入同样装饰的很华美精致的寝宫,素手轻轻一扬。
我只觉一阵淡然的香气拂过,身子突然软了下来,跌坐在身后的软座上。我万万没想到白飞飞会在此刻对我下手,正欲开口大汉,却发现吐露出来的语声细微的仿佛耳语,脸色顿时煞白一片,骇道:“白飞飞,你这是做什么?”
“妹妹要做什么,难道姐姐还不明白么?”白飞飞悠然的坐在梳妆台台前,“自从妹妹得知姐姐对妹妹的身世知之甚深之后,妹妹可是一直如鱼骨鲠喉,寝食难安呢!日日夜夜的,只唯恐姐姐一个不如意就将那天大的秘密说了出来,毁了妹妹处心积虑设计的一切!”
我咬唇道:“我若要说,怎么会不早说?”
白飞飞冷冷一笑:“你之所以迟迟未说,自然是有你的目的,不过,就算你有其他的目的,到现在却也晚了。”
“白飞飞,难道你想在这里杀我吗?我来到你这里,快乐王肯定早已知晓,若不见了我,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听出她语中的威胁之意,我不由得怒道,同时拼命的想站起来,可却使不出丝毫的力气,便正如当日中了色使的迷药一般。
而边上的脸儿和伊人却仿佛什么也没看见,更没听见一般,如木头般站着不动。
“咯咯……杀你又何妨?你该知道,我想杀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白飞飞的素手沾了一点胭脂,正要再脸上涂抹开来,闻言脸色顿时冷若冰霜。不过,片刻之间,脸色又缓和起来,充满了得意的笑容,用边上的丝帕拭净了手,从首饰盒的夹层中取出一项细薄的事物,轻笑道,“姐姐,你悄悄这是什么?”
PS:那个……风俗有些杜撰,大家就全当是真的吧!汗……一切为了剧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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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清醒
我望着她手中的事物,不由得怔住,脱口而出道:“人皮面具!”
“正是,姐姐此刻总该知道妹妹胆子为什么这么大?为什么不怕王爷识破了吧!”白飞飞笑的花枝乱颤,带的发上一阵钗摇珠动,“为了以防万一,早在我得知你窥破我的秘密之后,我变偷偷的请王夫人帮我制作了这张人品面具,以备后用。姐姐,你悄瞧瞧,我若找个和姐姐身材相仿的人戴上这面具,再穿上姐姐的那身绚丽喜服,到时候轻雾拢霓裳,珠帘隔娇颜,姐姐觉得快乐王还能认出真假么?”
我默然无语,原来白飞飞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她敢公然在茶中的袖中放上两样综合才能生效的迷药,又在快乐王的眼皮底下如此行事了。
白飞飞见我不语,面色只见却忍不住更加的惨白,不由得笑的越发开心,悠悠的道:“其实,姐姐有此一刻都是姐姐自找的,可不能全怨妹妹。姐姐请向,若不是姐姐自作聪明,引得快乐王跳入成亲前不能提前见你的圈中,又自动送上门来,就算我想做些什么,又哪来的机会?”
她口口声声的唤我姐姐,叫的亲切无比,却又句句都在提醒我如今已是她的囊中之物,我的生和死,只不过是她的一个念头而已。
“难道你就从未想过放弃那个荒唐的计划么?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一心想用你自己的身子报仇么?你这样又何……”我不问她想要如何处置自己,反而深深的凝注着她。
“住口,我的一声就是为了复仇而活的,甚至还未来到我这个世界之前,我就已背负了仇恨,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白飞飞厉声道,“你休要再假仁假义的劝我!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伟大的朱七七小姐!”
“想我自己?”我有些嘲讽的勾起一缕微笑,目光澄澈,“如果我想活,你会放过我么?”
白飞飞微微犹豫了一下,大声的道:“当然不会!”
我的微笑更深,也更无奈,“那就使了,你既然不肯放过我,我想又有何用?”
白飞飞道:“不错,此时此刻,你就算想也无用了。你必须死,你也只有死了,我才会安心!不过,念在你我之间多少还有些情分上,我一定会让你死的舒舒服服的,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多谢你还惦记着我们以前曾有过一点情分,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恨我?”
说起来,我其实从来就未曾真正的妨碍过你的复仇,不是吗?
“为什么?”白飞飞先是一怔,之后仿佛听到了一桩很好笑的故事一样,笑的前俯后仰,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居然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为什么恨你吗?哈哈哈……朱七七,我真不知该说你天真的可以,还是善良的愚蠢!难道你忘了我加班王云梦的时候对你说过的话了么?”
我回想起那一日白飞飞的疯狂笑语,不禁怔然。
“我一直都很好奇,不过就是朱家的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凭什么让这世上最优秀的男人都为你倾倒,沈浪那么一个看起来什么都不能为之动容的少年英雄喜欢你,王怜花也喜欢你,甚至还为了你……哼,你只勾引他们两个也就罢了,为什么现在竟让快乐王也来注意你,千方百计的把你骗来快活林?世界上三个最优秀的男人,都喜欢你,连这个小护卫也对你忠心不二,不过,可我真瞧不出你有什么过人的地方,你不过是个处处占着好运气的白痴女人而已……”
白飞飞冷笑道:“你可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你嫉妒我。”我苦笑着平静的指出症结所在,却再无话可说。我不能怪她嫉妒,只因我拥有的东西确实比她多的不止百倍,也比她不知幸福了百倍。
“我当然嫉妒你!我不仅嫉妒你,我甚至还极度任何人!”白飞飞极快的道,曾澄澈如醉温柔的春水的眼波,阴骘的如同风暴前的乌云,语声诡异的在房中回荡着,幽幽的,深深地,“我很小的时候,就常常问自己,为什么别人的爹和娘都能相亲相爱的在一起,我却不仅没有爹,而且那个给我生命的男人还是我从小就要牢记的不共戴天的仇人?为什么别人摔倒了,他们的鸟会马上扶起他们,会温柔的抱着他们安慰他们鼓励他们,而我哪怕武功练得再好,都只能得到冰冷白眼?甚至,只要稍有一点如意,就要呗重重的责罚打骂,没有饭吃,没有被子盖,整日整夜的被独自关在一间连回声都没有的黑屋子里,继续的练功……”
她怨毒的控诉着自己的不幸,我合上眼睛默然无语。
人与人的不公平是如此明显,而我却是站在明显优待的,至少在生活上是无忧无虑的这一边,我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和虚假的,我只有挺她继续说下去。
白飞飞忽然又笑了起来,抬手勾了勾鬓角,神态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她悠悠的道:“可后来我不嫉妒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配合的问道:“为什么?”
白飞飞轻笑:“因为,我发现,他们虽然有着我所没有的东西,但我也有着他们没有的东西。”
我点头道:“不错,你有超凡的武功,你有傲人的美貌,你还有绝顶的智慧,这也许也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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