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现在有没有时间。”
“好的,稍等一下”,上次没有预约的闯来,秘书大概印象深刻,一回生二回熟,态度温和了不少,微笑着答应了,不过很快,她就得到回复,说是凌云让她等一会,现在很忙。
乐曦朝办公室里瞟了一眼,细听了一阵子没见什么声音,于是问:“他又在见客?”,秘书支吾了半天,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没好再继续追问。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一个多钟头就这么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直到她实在没有耐性再等下去想离开的时候,秘书才适时地告诉她,可以进去了。
她耐着性子推开门一看,凌云正坐在办公桌前,紧闭双目靠在沙发椅上,像是在思考问题,又像是睡着了,屋里鸦雀无声一个人也没有,原来这就是在忙,她抑制住心里的不满,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跟前,叫了一声:“凌总。”
半晌,没有人回应,又走近点喊了一下,还是没反应,这才开始左顾右盼、东张西望打量起室内的摆设,里面的东西并不多,都是沙发、茶几这些办公用品,最后她把目光落在了电脑旁的一个相架上。
照片里的人是凌云和一个女人,一身休闲打扮,勾搭着肩膀很亲密的样子,咦!这个女人有点面熟,她想起来了,就是那天跟他一起在湘菜馆吃饭的那个人,还差点和石头起了冲突,大概是他女朋友,杂志社经常有人八卦小白云的私生活,她也是无意中听来的。
“你在看什么?”
突兀的问话吓得她手一颤,心扑通扑通直跳,赶紧把头缩回去,声音有点发抖:“凌总,这、这是方案,我弄好了,请您过目。”
“好,放这里。”回答得挺有礼貌,她照做了,可是,他既没有打开来看,也没说让她出去,这是什么意思?乐曦用余光偷瞄了他一眼,他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不过眼睛睁开了,细察下,才发现里面布满了血丝。
就这样又僵持了几分钟,凌云终于拿起了方案,她的心也随之忐忑起来。
“小冯,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看着匆匆走进来的冯殊,她预备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反正已经尽了力问心无愧,要还是不满意也没有办法,认了。
“就按这套方案来。”
“好的,凌总”,冯殊接过方案,见她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招呼了她一声,“走吧,乐小姐,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真的吗?”惊讶不已。
冯殊用眼神请示凌云,是否传达有误,见他微微颔首,乐曦率先“耶”了一下,没等跳起来,腿一弯曲碰到前日的伤口,疼得吸了口气,凌云的眉头也跟着缩紧了。
“怎么了,乐小姐?”冯殊的态度也比初次见面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没事,不小心摔的。”伤口疼痛让她没有功夫顾及凌云脸上的起伏,只是庆幸,这次总算有点人性放了她一马,谢天谢地!
“太好了!”一群人在苏晨风的带动下,都为乐曦的顺利闯关而欢呼,“等等,大家静一下”,他做了个手势,看样子好像有事要说。
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兴高采烈地宣布:“今天真是双喜临门,还告诉大家一个绝好消息,磊子的妹妹小可,这个星期六就可以出院了,我们到时候一起去接他们。”
吼吼吼!屋里又响起一片雷动的欢呼声。
“星期六?我去不了”,虎妞说完之后,乐曦也跟在后面说了句,我也去不了。
苏晨风突然想起来:“对啊,你们星期六去教堂学英语的,我都给忘了。”不是的,虎妞解释说,这个星期六进修班有演出,她实在抽不出时间。
“啊,你不去那我怎么办?”想着上周的事她那个后悔啊,怎么就糊里糊涂答应了呢?做他助理每周必须要碰次面,好不容易把方案的事了结了。
“怕他干嘛!去,我支持你!手机带着,有什么事call我,我们在医院等你过来”,苏晨风胸脯一拍,天塌下来我顶着,乐曦不禁一笑,既然他说去,那就去吧,大不了装作不认识。
不过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糟,这个周末的课很顺利的上完了,乐曦第一个冲出教堂打给苏晨风,还没说到两句,手机就没电了,她在附近找了个电话亭,“苏苏,我今天出门又忘带电池……”嘟了下嘴巴,自知理亏。
哎——电话那端传来了长长的叹气声,“磊子正在给他妹办出院手续,你抓紧时间过来吧,我们在这边等你,今晚去湘菜馆聚餐,路上小心点!”
听完一长串的唠叨,她开开心心的挂上电话,就在转身回走的时候,一个近距离的急刹车把她吓了一大跳,怎么开车的,这么冲!她一脸愤怒的望过去,只见车里走出来一个人,踉踉跄跄地摸到人行道的垃圾桶边,俯下身一副想吐的样子。
呃……那不是?当作没看见好了,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凌云依然没有站起身,他不会是真病了吧,前两天交方案的时候就感觉他脸色不太好。
乐曦安慰自己,就算是出于对老师的关心,也还是过去问问好了,“凌总,您哪里不舒服吗?”
凌云没有抬头看她,似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是乐曦?你有没有驾照?”
“啊?有。”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那次驾照能考过,全靠当时运气好,毕竟学时本身就不长,一个师傅还带那么多学员,自然而然分配给每个人的练习机会就少,家里也没车可以练。
他拽住她胳膊,费力地站起来,“帮我开下车,送我回去”,没给她留任何婉拒的机会,说完自顾自的摸到副驾驶的位子,靠在了座椅上,乐曦注意到,他一直是闭着眼睛,额头淌着硕大的汗珠。
“我、我开车技术不好,而且……”,想说她现在有事,却欲言又止,看着他现在这样,乐曦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凌云不太想说话,只是稍稍动了下嘴巴,“开吧,没事。”本想再问问要不要去医院,结果他什么也没有说,只说了两个字“回家”。
乐曦也不敢妄作主张,决定顺从他的意思,“你家在哪?”
“苍梧岭路,顺着湖边那条公路走进去就到了,车里有定位系统,自己照着看”,边说着边喘了口粗气,“乐曦,帮我绑下安全带。”
她照着吩咐拔出安全带,想帮他系上,但又害怕靠得太近,加上带子很紧拉不动,车里的空间大,她的个头小,够了几次也够不上那边的扣,一着急用力一扯,带子没拿稳,手一松,身体猛的跌下来,恰好落在凌云怀里。
心都要蹦出来了,她“啊”的一声立马扶住座椅爬起来,不料太具爆发力,头狠狠地撞到凌云的下巴上,她下意识的想去帮他揉一下,却赶不及受伤者本能的反应,还没碰到被撞的部位,就叠在了他正在抚摸痛处的手上,触电般地缩回来后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面红耳赤地坐在了司机的座位上。
第十三章 危机浮现
乐曦战战兢兢的把车发动了,这可以说是她第一次,在交通如此拥挤的大都市里单独驾车,以前考试时的路况也远不及今日的复杂,更何况还是周末,因此打醒十二分精神。
跟很多新手一样,她心里也设置了三条禁忌,一不敢猛加速,二不能靠前面的车太近,三要时刻提醒自己,一定分清油门跟刹车,千万千万不可以弄错。所以,这一路上,虽说开着车,却都是安分守己,不超、不抢,为了保证“安全距离”,时不时还要猛刹一下,避免发生撞车事件。
起初,凌云并没有察觉到车在龟速爬行,待神智稍微清醒,才发现乐曦的技术确实差点火候。于是,在准确判定周围的环境后,他命令道:“踩油门,超过去!”随后,将温热有力的手掌覆在了她的手上,有节奏的推动着方向盘,先往左继而往右,直到把她带入一条新的轨道。
这一举动彻底搅乱了她的正常思维,她感应到那只手的温度,手心开始冒汗,想伺机从里面抽出来,却发现对方力度太大,不给她留一丝空隙,刚有些挣扎,凌云似有所悟的主动松开了,懒散的靠回了自己的座位。
“呼,吓死我了……”,她松了口气,看了一眼身边的凌云,似与刚才没什么两样,依然双目紧闭、神色凝重,大概是自己过分紧张了,重新将视线移回路面。
约莫过了四十分钟,车慢吞吞地驶进了苍梧岭路,她这才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希望,就快到了!而凌云好像从那次超车之后就一直很安静。
她轻轻推了推他,“是直走吗?还有多远?”耽误这么久,苏晨风他们该等急了,该死的手机又在关键时候没电。
“嗯,直走,十字路口右拐就到了。”
轿车终于安全地停在了楼下,她犹豫了一阵,决定还是先走为妙,毕竟已经送他到家门口了,而且那边还不知情况的等着在,一定非(提供下载…)常担心,“凌总,我有事先走了,你一个人上去可以吗?”
“去见男朋友?”
“呃?”乐曦愕然地看着他,奇(提供下载…)怪!他怎么会这么问?
停顿了几秒钟,凌云努力地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那你去吧!我歇会自己上去。”
对于他是不是真的能自己上楼,乐曦始终不太确信。思来想去,要走的决心还是动摇了,哎!帮人帮到底,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算了,我扶你上去吧!”搀着他走进了电梯,径直到他住的十一楼。
她一直觉得,凌云这种人的家大都富丽堂皇、光鲜夺目,豪华程度一般老百姓难以企及,可进去才知道,里面与想象中大相径庭。
房子很大,却空得能听见脚步声的回音,不像是有人常住。屋内设施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座沙发摆在中间,再就是几样家用电器,唯一有些特别的是,左边房间里竖着个很大的书柜,放了不少书籍,由于光线昏暗,看不清楚那些究竟是什么书。
凌云搭着她的肩膀,支撑着走到卧室的门口,慢慢将身体移到床边,熟悉地拧开抽屉里的瓶子,看都没看,倒了几颗药丸嘴里,仰头吞了下去,乐曦想拦却没拦住,“你吃药不喝水的?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认识乐曦这么久以来,头一次见她这么紧张,不是为别的,只是因为担心他,想到这些,凌云顿时心里非(提供下载…)常满足,朝她摆了摆手,“不用了,老毛病,脑供血不足引起的眩晕,吃了药睡一觉就没事,你回去吧!”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还没挪动步子,就感觉一股强大的重量朝她身上压过来,令她动弹不得,硬生生把她按倒在床上,脖子里有温热的气体呼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她不敢再想下去,使劲推开凌云,爬起来夺门而出。
她按下电梯的按钮,心里起伏不平,他到底想干什么,故意的,还是没站稳?她分辨不清也害怕再回去,偏偏这个时候,电梯久等不来。
“小姐,你找人吗?”,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中年妇女提着个袋子,从楼梯的拐角走过来。
“我……”理智渐渐回笼,“我等电梯!”
“哦”,妇人没再看她,朝凌云的家走去,一面走一面嘀咕,这门怎么敞着的,乐曦很讶异,这人莫非是他亲戚,从后面叫住了她:“您认识这里住的人?”
“认识啊,凌云嘛,我们几年邻居了,前不久,我先生公司遇到麻烦,都是他请律师帮我们解决的,这不,给他送点饺子。”
轮到妇人疑惑了,“小姐,你不是等电梯吗?”
该怎么说呢,总不能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吧,万一是误会,那多不好,她竭尽所能,编了个勉强说过得去的谎话,“我、我是他同事,他生病了,我送他回来的,刚准备出去帮他买药!”
妇人二话没说走进屋子,乐曦也紧随其后,屋里的灯亮了起来,心中最后一丝不安随之消除,原来真的误会他了,等一切安置妥当,又交待了几句,妇人就上楼了。
病中的凌云看上去很虚弱,脸色越加苍白,额头冒着冷汗,乐曦坐在他旁边,不停的拿毛巾帮他擦着,回想之前的行为,不禁自嘲,乐曦啊乐曦,你到底在想什么?
“遭了”,她猛的想起来,苏晨风一群人还在医院等她,怎么办?翻出包里的手机,已经彻底开不了机,联络不到他们,她心急如焚。
刚放下手机,准备起身换个毛巾,凌云一把抓住她的手,“乐曦,不要走!”
嗯?她没有想走,不过却提醒了她,“凌总,你是不是醒了?”等了好半天,对方才给了她一点回应,她接着说,“我能借你手机用一下吗?我的没电了。”
……
凌云费力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喂,我是乐曦!”
陌生的号码那头,居然是她的消息,苏晨风总算安心了,迫不及待地问,“你在哪,迷路了吗?”
一言难尽,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有点语无伦次,“下课之后,在路上碰到凌云,他生病了,开不了车,我送他回来的。”
生病开不了车?怎么去的教堂,还讲了一下午课?他不是有专用司机吗,为什么要乐曦送他?苏晨风满肚子疑问,但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见了面就明白了,“他没事吧?他家在什么地方,我过来接你!”
过来接她不是不好,只是……她为难地说:“我现在好像还走不了,他病得很严重,迷迷糊糊的还没醒,他家在苍梧岭这里,具体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
恋爱这么长时间,苏晨风当然知道她是个路盲,也没过多指责,“那好吧,我跟磊子他们先去吃饭,边吃边等你,要是实在不能来,我吃完了再跟你联系,还是这个号码行不行?”
“应该可以吧”,乐曦关上电话,站在窗边呆望了很久,直到听见卧室有翻身的动静,才慢慢走进来。
“凌总,你的手机”,试探的问了下,没有回答,看样子是睡着了。
她把手机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无意间碰到了一个相架,与他办公桌上的一模一样,连里面的照片都一样,这个女人对他一定很重要吧,她猜想着继续搜寻,咦!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