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绝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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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破.绝妃天下-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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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卿笛一玩便是一个时辰,叫傅盛在一旁好等。
傅盛指着石桌上的折子,一字一顿道:“可,以,说,了,么,殿,下?”
卿笛茫然地看着傅盛,道:“本宫不问朝政。傅大人请回。软玉,送客。”
若非在书房中那些堆积成山的折子提醒着卿笛这些日子她委实是过的太过逍遥,怕是依旧不会碰这些折子半分。随手一翻便是有关大臣弹劾宣墨的折子,委实是叫人看着心烦。卿笛又随手将折子一丢,将自己丢在一旁的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几时,慕容夜玄才进来,满眼都是宠溺的笑。
卿笛睁开眼,瞧见是慕容夜玄便又将眼闭上。慕容夜玄便在卿笛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为卿笛添了薄的毯子。随手从一旁的书架上拿本书,静静地等着卿笛转醒。
一室的宁静,唯有她与他。
卿笛醒来已是半个时辰后,瞧着慕容夜玄的眼底还有几分茫然。慢慢地,一双美目便如往常那般沉寂,冰冷,锐利。收起盖在身上的毯子,道:“有什么事吗?”
“之于淑妃的身世,不知殿下可是有兴趣听一听?”慕容夜玄此刻的神情相极了那说书先生,临了还卖下关子。
卿笛的动作一滞,敛去眼中的一点惊诧,嗔道:“莫要卖关子,说便是了。”
关于江萱儿的身世,卿笛知道的不过五六分。本是无心叫人查了仔细。可江萱儿在短短几年之内便是扶持了这样多的亲信又叫卿笛对她不可小觑。往后也是派人查过,无奈江萱儿着实是太过精明,什么都未留下。
慕容夜玄拿出一直凤钗,叫卿笛惊诧。她道:“这是昔年母后的钗子。”
即便是过去许多年,卿笛依旧是记得那一日。
彼时,先皇还未过世,阮太后带着卿笛回相府省亲。卿笛对这只钗子记得这般清楚不过是因为这钗子乃是先皇亲手为阮太后带上的。在相府门前,卿笛遇见一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儿,阮太后便随手将钗子打赏给了小女孩儿。之后,整日在相府,卿笛都是闷闷不乐。就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是为何。
慕容夜玄道:“这乃是淑妃娘娘之物。前些年,一宫正得宠的妃嫔向淑妃讨来的。不过那妃子在不久之后便病逝在冷宫,这钗子也就流落在外。”
卿笛蹙眉,道:“怎会是这样?淑妃之母乃是宫女。后因同一大臣私通才被赶出了宫门……”话语忽止。卿笛在心中算了算时辰,那孩子若是还在便也是同江萱儿一般大。彼时江萱儿入宫时,倒是刻意掩去自己的母亲曾是宫女之事。此刻看来倒是有几分蹊跷。
慕容夜玄含笑看着卿笛。他道:“淑妃入宫后便同自己的父亲相认。这几年也是她的父亲在前朝帮了她不少。内廷前朝,委实是极好的内外呼应。”
一切,忽然都是豁然开朗。卿笛看着桌子上的折子忽然也变得顺眼了起来。她提笔拟诏,停用了许久的印鉴又一次重见天日,怕是这一次在朝中又是要引起一番不小的波澜。
江萱儿来锦绣别苑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甫一踏进这别苑,苍天忽然变了脸。
卿笛似乎早已料到她回来,早已摆好宴席在离兰苑迎接。
江萱儿身旁的永昕看着桌上的甜点直流口水。卿笛吩咐软玉和碧玉将永昕带走,只留她二人在屋子里。江萱儿恍若没事人一般坐下开始用膳,卿笛却是一直看着她,不动筷子。
许是被盯得心里发毛,江萱儿撂下筷子,道:“殿下,何时变得这般无礼。”
卿笛笑笑,道:“本宫不过是想看看这永昕究竟是像父亲,还是像母亲。”
江萱儿的眼中登时出现了警惕,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宣岩叛变,静廉王归顺,指使心腹之臣弹劾宣岩。”卿笛一一数来,眼中的光芒愈加的冷,“淑妃,你为何处处与本宫作对?”
江萱儿冷嗤一声,道:“本宫为何要同殿下作对?莫不是今儿殿下邀本宫前来便是说这些有的没的?本宫恕不奉陪。”
“淑妃可是认得盛宇?”江萱儿起身欲走,卿笛不过一言几字生生地留住了她的脚步。江萱儿回身看着卿笛,目光灼热。卿笛小啜一口杯中水,“淑妃娘娘这是怎的了?”
江萱儿疾步走到卿笛的面前,道:“你把他怎么了?”
卿笛且是从容淡定,道:“不过是一个刺客罢了,娘娘说本宫应该怎样处置才算是得当?”
江萱儿目光躲闪,双手微颤。卿笛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道:“怎的,娘娘*那些犯了事的妃嫔不总是有法子的吗?今儿不能给本宫支招?”
“本宫身子不适,来时再同殿下一叙。”江萱儿跌跌撞撞地走出离兰苑,更是无心去管永昕。她捂着脸,哭着跑出锦绣别苑。
从天空中飘下的雪是那样的洁白,落在尘世中被污浊。卿笛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在手中化作水滴。
碧玉推门而入,方想同卿笛说起江萱儿。卿笛率先开口,道:“由她去吧。”

☆、第肆拾伍章 权倾之生世(2)

若说卿笛辅政那时的东程是身强体壮的青年人,如今的东程那便是数着日子过的风烛残年的老人。弊病横行在前朝,怎是朝夕之间便可去除。不若了先年的繁华,许多事情也就变得敷衍起来。
宣墨瞧着满桌子上的折子,登时觉着一个头两个大。心中有几分烦躁,甫一抬头便是瞧见姜环和景美人提着篮子,笑意吟吟的进来。宣墨顿时,心中的不快又多了几分。
姜环风姿袅袅地走到宣墨的身旁,打开篮子,道:“皇上,这是妾今儿同景妹妹做的点心。妾听这庆和殿的宫人说,这几日皇上都在为前朝之事忧心,妾等是妇道人家,不懂前朝之事。只能为皇上的衣食尽绵薄之力。”
一盘一盘诱人的点心端上桌。若是放在平时,宣墨定是要大快朵颐。此时此刻,却是食不下咽。瞧着心烦,宣墨索性打赏给了宫人。这叫姜环面如菜色。
景美人娇笑着上前为宣墨捏肩捶腿,殷勤极了。
姜环扯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退至一边。
宣墨拂开景美人的手,紧蹙眉头,道:“你们二人可是有事?”
姜环福了福身子,道:“这些时日,妾闲来无事。倒是在宫中听闻了些闲言碎语。虽是不知真假,却真真是有损皇家的声誉……”
正如姜环所想,宣墨“啪”的一声将毛笔按在桌子上,道:“何事?”
姜环一副为难的模样。宣墨再三呵斥之下才将她查到的江萱儿的那点事说了。宣墨面色难瞧。怒火冲上了头,他喊来人就要宣淑妃。幸得景美人在一旁拦了下来。
宣墨气急败坏,道:“景美人,你拦朕作甚?”
景美人也是一脸焦急没了笑脸,道:“皇上,我和妹妹不过是听见宫人议论纷纷,觉着这事是无风不起浪这才来同皇上说道说道。若只是宫人以讹传讹,皇上岂不是冤枉了淑妃娘娘,那时,只怕妾和贤妃娘娘在后宫再无立足之地。皇上,三思啊皇上。”她又是暗中给姜环使了眼色。
姜环详做惊慌之色,道:“皇上,景姐姐所言甚是。怪妾,是妾没有想清楚便来同皇上说了。若是皇上要罚便罚妾。”
泣不成声,梨花带雨。宣墨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叹息着将姜环扶起来,道:“贤妃,昔年是朕对不住你。你不计前嫌,这样处处为朕着想。却是朕如今这般没有能力。若是朕来时不做这皇帝了,你们又该去哪儿?倒是淑妃的性子你们也是知道的,许多事便是由她去了。何须编排了这些事情来毁她清誉。”
忽然止住了泪,姜环抬起头看着宣墨,道:“皇上,这是?”
宣墨唉声叹气,却是不肯再说一句话。姜环同景美人交换了眼色就扯顾要离开。宣墨沉浸在自己的复杂思绪中,便也是应了二人的要求。
“墨儿,你这是不要了皇位,可是要去哪儿?”
姜环和景美人方至门口,卿笛面带冷笑踏着莲步而来。姜环本就有些心绪,瞧见卿笛更是不知目光放在哪里。低着头站在门前,就连礼数都忘了去。若不是景美人在一旁小声的提醒,怕是还不知晓要在这里站到几时。
卿笛看了二人一眼,扬了扬手,道:“你们且先去吧。以后若是没有根据的事情便莫要到皇帝跟前来说。这些日子,皇帝因着前朝的事已经够烦心了。妃嫔便是要为皇上分忧,这点你们可是懂?”
姜环和景美人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便疾步走开。
卿笛瞧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中,徒留那一雪地的脚印。她道:“墨儿,方才她们同你说了什么,倒是老远就能察觉你今儿心情不大好?”
宣墨便是将方才姜环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
“哦?”卿笛是来了兴趣。
本是想着这姜环这些年在冷宫多多少少总是会有些长进。却是不想还是这般的没脑子。若是方才景美人没将宣墨拦住,怕是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也是难怪,静廉王会弃这嫡女于不顾。
宣墨皱眉,道:“姑姑,这件事莫不是是真的?”
顺着姜环设下的话,卿笛笑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前些日子,淑妃宫里的宫女将偷了淑妃的首饰拿到宫外去变卖,在大家上瞧见一男子同永昕长的十分像。这谣言不就有了不是?”
宣墨将信将疑地看着卿笛。
卿笛继续道:“这永昕乃是皇家子嗣,皇家的清誉怎可叫旁人用话语玷污了去。本宫已叫人将那宫人赐死。这几日,淑妃也在宫中闭门思过。这些后宫之事,皇上还是莫要用过多的心思。前朝之事要紧。”
“姑姑,今儿来找朕,有何事?”
卿笛猛然一拍脑袋,道:“若是你不说,本宫倒是把这正事给忘记了。”卿笛将一封密信交给宣墨,“如今的东程弊病横生,不少地方百姓揭竿而起。东程孱弱的军队不知还能支撑到几时。墨儿,如今的东程是再找不到救兵了。”
那一年,东程亦是叛乱,若非卿笛力挽狂澜怎会有今时的东程。如今,卿笛半隐于世,怕是不会再有人看在镇国公主的面子上出兵。
看完密信,宣墨的脸色铁青,愤恨地将信揉做一团丢了出去。
卿笛俯身拾起,道:“这就没了耐心。你可知道,在本宫摄政之时,这事情要比今时还要麻烦许多。”
“姑姑。”
卿笛笑笑,旋身落座于木椅上。她道:“墨儿,本宫即便是能帮你一时,却是帮不了你一世。本宫即便当年做的再好,终不是这东程的皇。墨儿,姑姑这样说,你可是明白?”
紧抿薄唇,宣墨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卿笛身上,复杂的耐人寻味。随后,敛去眼中的依赖,敛去眼中那本就不应当存在的情愫。手摸到冰冷的印鉴,心中引起一阵悲戚。而后,抬首,看着坐在那里的卿笛,眼中尽是坚定。
卿笛笑的欣慰。她刚抬手,话还未出口,便是一口鲜血咳出。
宣墨惊呼,道:“姑姑。”

☆、第肆拾伍章 权倾之遇害(1)

05
这几日,东程漫天飘雪从不曾停歇。街道上除了新落下的积雪便再无他物。愈是寂静,愈是能感受到背后的暗流涌动。
镇国公主在北书房中呕血,此时一传到前朝引起轩然*。说法同一者自成一派。众说纷纭,失了了真假。再加上这几日宣墨取消早朝,锦绣别苑也是拒不见客。委实是在众臣的想像中添了一抹色彩。
上官清自打上一次到锦绣别苑后便没有再离开。这几日亦是亲自为卿笛诊治。卿笛醒来时,他已经憔悴不堪。疲惫的倚靠在一旁地贵妃榻上,瞧着卿笛醒来,如释重负一笑。他道:“殿下,这数千年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灵体怎会一下子虚弱至此。”
现在想起来都有几分后怕,若非宣墨及时将卿笛送回别苑,怕是卿笛此刻已经魂归天地。他同独孤无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卿笛从生死的边缘给拽了回来。想起她那苍白的脸色,上官清就觉着揪心。
“鬼族的毒怎是这般容易就解了去?能活到现在,怕已是本宫的幸运。”卿笛披上披风,走到窗边去摆弄那些前几日软玉和碧玉才做的插花。
上官清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卿笛只得将那一年同鬼族的事情同上官清讲了一遍。
上官清听着都是倒抽一口冷气,俊脸瞬间垮了下来,道:“殿下,莫不是你不知道昔年韵秀夫人给你下的毒无药可解。为何还要去管那些本就是无聊的事情。如今将你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着实是你自己活该。”
卿笛的笑容虚弱,反问道:“不然呢?”
上官清叫她问住了,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再看卿笛。
良久,卿笛才又开口,道:“莫要同夜玄说本宫现在的状况。其他人也不可以。”
上官清冷笑,道:“你倒是还十分在意你那情郎。你放心,我是不会说的。倒是你,如今若是不将灵体编织好,若是她下次再来我看你拿什么招架。”说着,上官清丢给卿笛一个瓷瓶,“每日一粒,可保证你这一阵子灵体完好。若是过上一阵子,药用完了,我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卿笛勾起唇角,道:“好。你前去歇息吧。”
上官清冷哼了几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自己的房间。
不过才几日未醒,这天地间似乎就变了一副模样。
前几日还绽放的娇艳梅花,这几日便已经凋零。前几日还留着脚印的雪地,这几日已经被新雪覆盖。窗边也有残留的积雪,小心翼翼地抓起一点,在掌心化成一滩水。
卿笛的脸色还有几分苍白,须得用药物调理。
软玉端着独孤无崖吩咐准备的药进来,第一件事便是将窗户关上,又半是哄骗叫卿笛躺在贵妃榻上歇息。待软玉弄好药,小心翼翼地端到卿笛面前,要监督着她喝完。
卿笛拿过药碗,闻了闻,眉头紧蹙,道:“软玉,这药可是还经过了他人的手?”
软玉纳闷,摇了摇头。
卿笛将碗掷在地上,药泼洒出来,侵蚀了地面。
软玉大吃一惊,道:“殿下,这药有毒。”
卿笛点了点头,道:“去给本宫查。查出来本宫定是要他碎尸万段。”
软玉领了命就匆匆离去。好在还有上官清留下的药,卿笛没有戒心的服下,顿时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幸得体内的灵气还未完全散去,借着灵术将那种疼痛的感觉压了下去。卿笛拖着虚弱的身子从后门离开,并未告知任何人,驾着祥云回了麒麟仙阁。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委实是吓坏了一干人等。
是谁,究竟是谁这样的恨她,处处置她于死地?
幸亏夙淮那一日离开了天宫便来了麒麟仙阁,本是想着今日便离开,甫一开门就看见仙阁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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