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绝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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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破.绝妃天下-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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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入了夜,又是那样的凉。仿佛同白日的热成了两个让人烦恼不已的极端。
“小雅,你又被我吵醒了?”卿笛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些。她看着安雅正在为自己盖上薄被。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安雅笑了笑,只是说道:“殿下,近来这是怎的了?为何这般不得安眠?”
这一个月来,一路上似乎都没有了太多的事情,反倒是平静,才让卿笛觉着可怕。每每,她从梦中惊醒,确定自己还是好着的,可是怎么样都不敢再睡觉了。每一晚,安雅都睁着眼睛,卿笛体内的灵气似乎要比平日里深厚了许多。还不确定这股灵气是来自何方,安雅更是怕卿笛出了岔子,到时很难像慕容夜玄交代啊。
卿笛愣了片刻,含糊其辞地遮掩道:“无事。”
只是感觉,有什么要出现了。
卿笛掀开车窗的帘子,今夜的星空格外的美丽。想来自己着后半夜也是难以入眠,卿笛索性披着袍子,推了安雅要陪着前来的请求,自个儿下了马车,寻了一处月光照的亮些的地方,恰好这里还有一颗参天大树。卿笛寻了个方便,坐下来倚靠着大树,仰望星空,在这样宁静的夜晚,听着蝉鸣,也不失为一件惬意之事。
“九殿下好生惬意。”大约也是睡不着,同卿笛一般前来散步。南初瞧见卿笛免不了话语中有些敌意。
“借皇上吉言。”见了烦心之人,卿笛沐浴着月光,闭目养神。
南初不知为何,见了卿笛这般淡定,他心中又毛躁了起来,道:“柳卿笛,你当初到底和韵儿说了些什么?”
自从那一日同卿笛较量完之后,本以为柳韵扶着他回去治伤是个好兆头。怎想的那人竟然倔强到去同住侍婢一辆马车,也不肯同他呆在一起。怎奈南初搬了皇帝的身份出来也是压不住。最后,只能由她的性子去了。而这柳卿笛倒是做了一个极为悠闲之人,作诗品茶,可是一样不曾漏。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皇上可知,皇姐为何执意不愿做你的皇妃?”卿笛缓缓地睁开双眼。那一双眸子灵气流动,是人间罕见。而那些灵气聚在一起,成了让人心颤的寒气。
“为什么?”他是那样的宠爱她,为了柳韵,他不知道做了多少有为族制之事,却落了一个这样的下场。论谁,心中多少都是有些想不大明白的。
“且听我说。”
三年前,卿笛一十五岁生辰那日,东程国举国同庆。也是那一天一大早,卿笛接到从南烈传回的密报,说是柳韵公主的夫婿程远被暗杀。而这个幕后指使者,就是南初。当时,卿笛得到这一消息时,打碎了她最心爱的琉璃镯。卿笛暗中让人照顾好柳韵。在第一日庆祝完之后,卿笛带了一队死士,连夜出城,前往南烈。那一次,卿笛去南烈只用了三个月。她见到柳韵的时候,柳韵已经有些痴呆,盯着卿笛看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将她认了出来。尔后,卿笛又在南烈呆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将整件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才带着柳韵回了东程。
“什么?”南初皱眉,略有疑惑,“朕从未叫人暗杀过程爱卿。倒是有人告他行贿受贿。朕还未来得及亲自审理此案,程远就已经畏罪自杀。”
“什么?”卿笛也是大吃一惊,昔年,她得到的情报分明同南初说的相反。
若不是,卿笛在南初得到的那些铁证,她也不敢相信这南初是这样的人。可是铁证如山,那时她也只能将柳韵带回东程。若不然,她又能拿南初如何?只是,这三年以来,与其说柳韵一心向佛,倒不如说她心已死。一夕之间,丈夫冤死,孩子不见。任谁,都无法承受这样重的打击。
南初仔细回想了当年过往,道:“那时,程远同韵儿的孩子已经五岁。我瞧着那孩子可爱,就将她带到宫中住了几日,后来,那孩子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再后来,我想要补偿韵儿,可是她怎么都不肯见我。”
后面南初再讲什么,卿笛已经是听不大进去了。她一直是在想那所谓的孩子。
这孩子是莫名其妙地不见的,卿笛忽然又想起那些记载有关花羽守卫产子的史实。没有一个孩子能够活过十岁。每一个都是在生辰那一日不知所踪。
“你,说那个孩子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卿笛想了许久,总算是抓住了重点。她打断南初,后者正木讷地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这个孩子可有留下什么?”
“那一日,他穿的衣服是在荷塘边上寻到的。”
“那可还在?”卿笛问得有些焦急,让南初的心有些不安。
南初细细一想,点头,道:“在。我一直都没有丢。想着来时给韵儿,她也好留个念想。”
“甚好。若是皇上知道在哪里,今晚可方便带本宫去一趟。”
“什么?”南初看着卿笛像是在看怪物。今晚?就算是他们两人功夫再怎么高强,身体强壮,也不大可能今晚动身马不停蹄地赶去靖缘城。再者,从他们现在所处的位子到靖缘城,大约还要一十五天的时间,就算是昼夜不分的赶路,也还要七日。
“不用那么久。若是皇上肯帮忙,今夜我们就可以到达靖缘城。”
她的话在南初听来何其的疯狂。他口中呢喃了句疯子,转身准备回马车上去歇息。明日可又是一天不停歇地赶路。可是,他起身,脚却动不了了。南初看着卿笛悠然地起身,走到他身前来。少女额角的那一朵花在月华的照映下,愈加的诡异。仿佛随时都可以将人吞噬。卿笛似笑非笑,让南初的心发毛。
“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本宫呢?”宛若一道冰刺,直直地刺入南初地心底。
南初道:“相信你?除非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何人。还有那一次的风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卿笛笑得诡异。原来南初竟早就察觉,可是,却从未听他问起过一句。大约是今日,再也忍无可忍。她道:“想要知道本宫是谁吗?看这张脸,皇上还不了解么?”
南初冷冷地吸了口气。他曾经在先皇的藏书阁中见过花苑的画像,再瞧瞧今日,这柳卿笛,同那画像中人竟然有八分相似。只是,这怎么可能?不是说几千年前,那花苑就已经没了么?
“只可惜,本宫不是花苑。只要,皇上肯听本宫的话。本宫定让皇姐做你的皇妃,如何?”
似是威逼,又像是利诱。南初挣扎了许久都没有给卿笛一个让她满意的回答。卿笛等的有些不大耐烦了,念了个口诀就将南初带回了南烈的皇宫,却也恰好是南初的寝殿。卿笛只是略施小法就让南初将那孩子的衣服拿了来。刚一触碰到这件衣服,卿笛神色大变。
卿笛心中暗自道了声,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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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拾肆话 礼封之往昔(1)

第拾肆话礼封
“十二花羽守卫,于新主继位之日起相继星殒凡尘。新族长,卿笛大恸。遂向天帝请命下凡,清寻。遂寻不见其踪迹,天帝亦入凡尘,灵体损,不复醒也。”
——《天册。花羽卷》
01
入了夜,是闷心的热。
因这南初在东程数月未有消息,太子监国,这太子住在东宫。这琉璃殿的太监们也是着了个机会偷懒。未在殿中弄些消暑的东西,再瞧着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更莫说这蜡烛之类的东西会在现在的琉璃殿内出现。若是这皇宫里进了个什么贼,这琉璃殿倒是成了最好的行窃之地。
卿笛拿着那小孩子的衣服是瞧了许久,都不曾瞧见有什么异样。不过是开始触摸时让她的心中一怔。卿笛心中暗自嘀咕,莫不是自己太过小题大做?她又拿着衣裳到月光下瞧了许久,都没有什么变化,索性作罢。可是,这卿笛一转身,不禁笑出了声来。
“南初,你这里怎会叫琉璃殿?”
谁知,那南初最先变了脸,道:“这本就并非朕的寝宫。只不过时常来这里住罢了。”
“这,倒像是一个妃嫔所住的宫宇的名字。”卿笛指着那硕大的匾额。又睁大一双凤眼,瞧着南初。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国之君竟然也有这种癖好。而这字体又是甚为熟悉,一时之间,卿笛也想不起,这同何人的字体是这样的相像。
“这琉璃二字,乃是韵儿所提。这,便是那一年,她的寝宫。”南初又是略有深意地瞧了一眼这匾额上的字。那字体娟秀,并不像是男子所写。一时之间,南初盯着那匾额上的字,竟然瞧得出了神。他的唇角还有一丝微笑。
那一晚的琉璃殿也是这样的月色撩人。只是那一日发生的事,日后每一个夜,南初都是在悔恨之中度过。尔后,柳韵出嫁之后,他每每只能到这琉璃殿才会得一夜好眠。
“你既然这般喜欢皇姐。为何当初还要逼她下嫁给程远。若是你当初坚持,只怕不会是今日的局面。你可曾有后悔过?”说到此,卿笛也是有些惋惜。
“为何后悔?”南初偏过头,目光闪烁地问卿笛。
后悔,本就不是一个帝王应当做的事情。这一点,她柳卿笛应该比谁都要明白。
“为何不后悔?”
昔年,南烈使者来到锦绣城,为的是两国联姻之事。
一十年前,南初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再加上初上战场又是频频捷报,自然为南初的性子上平添了一份骄傲。那一年,南初尚未继位,偷偷地将先帝的使臣给迷昏了放在东宫,自个儿扮作使者的模样,由先帝的亲信护卫保护着,来了锦绣城。这不来还好,一来就同那尚未出阁的柳韵看对了眼。那一年,卿笛继辅国位不过一年便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她同那宣墨商量了之后,就同意与南烈的联姻,将公主柳韵嫁于南烈皇为妃。
只是,那一年,南烈国的皇还不是南初,而是他的父亲南靖。
只是,那一年,他没有勇气向父亲讨了柳韵来做妃子。
只是,后来,这件事,并不为人所愿。
“九殿下,这一切,都不过时宿命。”南初轻叹,若不是宿命弄人,他怎会同柳韵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月色,是那样的洁净。它仿佛在诉说着冰冷的事实,你们谁都逃不过所谓的命格。
卿笛冷冷地看着那一轮狡黠的月,道:“命运?若是命运,本宫只怕是至今都被幽禁在那冰冷的宫殿之中。永不见天日。”她说的小声,还是引来了南初疑惑的目光,“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今日还有一更】

☆、第拾肆话 礼封之往昔(2)

“无事?那方才九殿下在念叨着什么?”
此处无人,南初眯着双眼看着看着卿笛。目光深幽,让卿笛心中有些发毛。卿笛移开目光,瞧着那琉璃殿的匾额,道:“皇姐最爱琉璃,记得当年父皇在世之时,每每皇姐生日,定用琉璃作为礼物。那一个时候,每一年,皇姐都是很开心的。只是,这样多年,不知道皇姐是否还这样挚爱琉璃。”
月色还同那时一般,只是,人却不同。
南初笑了笑,道:“人,总还会相同。”
尔后,听见什么东西打破了的声音。南初不知是瞧见了什么,纵身一跃,朝殿外追去。待卿笛反应过来,也追了出去。她只是看见两道身影在夜空中追逐。前者犹如猎豹一般矫健,瞧着那身形熟悉急了,卿笛一时也想不起来是何人。而南初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看上去体力有些不支。卿笛暗道,那人的灵术果然是不容小觑。南初只不过是被那小石子擦伤了皮肤,那灵术竟然会融入他的体内。
卿笛见状不对,即可念口诀化了真身。
月光下,妹子容颜美艳,表情如冰,额角那一朵花羽花妖潋至极。一身青色纱衣,显出曼妙身姿。月华落身,仿佛又为她的冷艳添加了一层薄薄地冰霜。卿笛朝那两人飞了过去,将那人截在半空中。那人大约是认得卿笛的。见了她,并没有太大的慌乱,反而还冷静地看着她。那人道:“既然上神这般违背神尊的命令,那就莫怪属下以下犯上。”
卿笛施了定身术将那人定在半空之中,将体力不支的南初安置好后,她看着那人,道:“何为违背?本座,何时听过那人的话?”她的眼睛同那人口中所谓的神尊有几分相似,大约是呆在一起久的了缘故,以至于有了他的眼的神韵。那人瞧了一会就将目光投向别处。
“上神这话何意?”那人忽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卿笛。
卿笛在半空漫步,好似走在平地,她道:“你这次来,究竟是做什么?为何要将南初引出来。而且,还要将南初置于死地?”
那琉璃殿已有数月未有人居住,若是来一人影,以这南初的性子定然会追出来一探个究竟。而那人分明是用了灵术催动南初体内融合的灵气。南初只是凡人,若是这些灵气全部被催动,南初必死无疑。幸好,南初的内力深厚,才免受一灾。
那人的沉默让卿笛眼中的寒霜又多了一层,她道:“当真是不知道现在究竟谁是你们的主子。本尊贵为麒麟仙阁阁主,怎么连一件事情都不能过问了吗?”
“属下还请阁主责罚。只是神尊有嘱咐,此事万万不可叫外人知晓。”
“哦?”卿笛不知从哪里抽出来的鞭子,一鞭结结实实地打在那人的身上,“你本为仙阁中人,却效忠于他人,此为一;做事对本尊遮遮掩掩,此为二;视本尊为无物,此为三。你以为本尊还绕得了你的性命?”
若是这人不死,她便取不到救南初的药。而这药便是这人的内丹。
“属下不敢。”一鞭又一鞭,那人都承受了下来。忽然,卿笛收了鞭子。在她念咒之时,天空出现一道亮光,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微微护着那人。卿笛瞧见,念诀中断,冷冷地看着老人,道:“神尊。”可是,哪里有半点尊敬的样子。
“这做了麒麟阁主真的是不将我这老人放在眼中了。”老者说着还呵呵地笑。眼中全是对小辈的宠溺,仿佛刚才并没有将卿笛的不尊重放在眼中。在他眼中,卿笛好像还是那个矮矮地小娃娃。
卿笛迟疑,道:“卿笛不敢。”
“小笛子,爷爷告诉你,若是你今日不杀南初,来日定会成为最大的心腹大患。”白发老者语重心长地说道。怎奈,卿笛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中。卿笛冷冷一笑,道:“您的话,何时对过?今日,他我便留着了。我总会有办法救南初。”说完,给南初施了灵术,带着昏倒的南初回了琉璃殿。

☆、第拾肆话 礼封之雾霾(1)

02
卿笛将南初带回皇宫中,安置在琉璃殿内。她一挥手,大殿瞬间明亮了起来。又是瞧着那南初还在熟睡之中,卿笛索性一个人坐在门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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