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曼允的厌恶,席旻岑按住她的肩头,押着她躺下,“先将就一会,等大夫看完你的腿,我们再换房间。”
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席旻岑以前老是听别人经常说,没想到也有他的亲身体会的一天。席旻岑自嘲的勾了勾唇角,看着曼允大汗淋漓的忍者痛,还不如用刀根根砍他几刀,让他代替曼允受这份疼痛。
席旻岑拿来一块丝帕,轻轻拭擦曼允的汗水,“吴令鹏心眼颇多,本王一直提防着他。进府衙后,见吴令鹏引荐自家女儿,本王就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早就吩咐侍卫侍卫,打昏余琳,以备今晚的不时只需。刚跨进这间房,本王九发觉不对劲,从窗户跳了出去。”
四个人虽然是低调的来栖城,但在他们后面,其实跟在一批忠心的侍卫。只要没主子吩咐,那群人便不会出现,隐藏在栖城之中。
他一直躲在窗户后,静静观察吴依依如何悄悄进门。然后再床上和余琳翻云覆雨。
轻轻刮了下曼允的鼻头,席旻岑恨恨道:“谁叫你这么等不及,先跑过来了。”
事情办妥之后,绕过房屋,到了前面的长廊,推开曼允房间的门进去,便发现孩子失踪。
当时他的心吓得跳乱了一拍,极为担心有人掳了曼允,挟持她。
看见床榻上呼呼大睡的耄傲,席旻岑当即否定这个猜测。耄傲虽懒,整日除了吃就是睡,但极为护主。若是有人闯进房间,耄傲不可能这么安心睡觉。
以曼允的身手,加上耄傲的速度,能奈何他们的人,武林中夜没有几个。
“这事等明天再做处理,你的腿才是当务之急。”
席旻岑搂紧曼允,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房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朱飞道:“王爷,大夫请来了。”
没王爷的回应,朱飞不敢破门而入,静静的站在门外。
朱扬和齐鸿得到消息,全都赶回了府衙。本来听说小郡主找到了,高兴了好一阵子。但一听到衙役说小郡主身体不适,两个人脸色顿时黑了,运气轻功,也不管街上的衙役队伍,急匆匆往府衙赶。
“进来。”
话音刚落,外面的人急不可待的冲进来。
朱扬首当其冲,“小郡主怎么了?怎么会身体不舒服?”
刚失踪几个小时而已,应该没有意外发生才是。
大夫没见过这么大阵势,站着的腿有点发抖。
看他还愣在原地,席旻岑冷声叱喝,“还不过来给本王的女儿把脉!”
大夫颤抖着双腿,移动到床边,抓起曼允的手腕。
这大夫五六十的年纪,穿着一身洗的白的青布衫,是栖城里医术最高明的大夫。
知道能住在府衙里的人,都是达官贵人,大夫打起十二分精神,凝神捕捉曼允的脉象。往曼允的双腿瞧了一眼,大夫似乎明白了什么,收回手,把曼允的手,移进棉被。
“这位姑娘的病,怕是顽疾了吧。她的脉象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混乱,以她的状况来看,这病少说伴随她七八年之久。”老大夫望着曼允盖着棉被,脸色犯难,似乎有难言之隐。
看着他预言又止,席旻岑冷声道:“有什么话就说,只要能快些治好允儿,本王会不惜一切代价。”
曼允手指紧紧相扣,双唇咬出丝丝鲜血,热着疼痛,话都不能说。
得到王爷是首肯,老大夫道:“这病,恕老夫医术浅薄,没办法根治。不过。。。。。能否让老夫看看这位姑娘的腿?也许能有办法,减轻她的疼痛。”
绝美的脸蛋,带着一丝强忍,明明疼得脸色发白,这少女却一声不吭。
朱飞朱扬对待小郡主,都是真心的,看见她这时候的模样,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席旻岑掀开了棉被的一角,挽起曼允的裤脚,卷到了大腿。
众人看了全吓了一跳,曼允膝盖那部分,泛着青紫。
“这……”老大夫也着实吃惊,如枯树的手指,轻轻碰了下那里。曼允脸色剧变,咬着唇的牙齿一重,鲜血顺着唇瓣蜿蜒流出。
席旻岑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擦掉,看大夫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本王准你碰她的膝盖了?”冷冷的双眼眯起,席旻岑伸出手,袭向那名老大夫。
没有人会怀疑,席旻岑出手,定会取夺老大夫的性命。
老大夫双腿哆嗦,啪嗒摔倒在地上,屁股蹲摔了个结实。
“父……父王!”曼允扯住他的衣袖,摇了摇头,问大夫道:“可有办法止疼?”
这疼痛,折磨着曼允,让她想满地打滚。若不是父王紧紧搂着她,她早就失了颜面。
“止疼的药,多数都伤身,老夫建议,还是别吃那些药。”老大夫颤抖着声音,双眼充满畏惧。
“有本郡主在,父王不会要你的性命。开药吧。”曼允说话很费劲,抓着父王衣袖的手指,也在微微发抖。
听到曼允的话,老大夫安心了很多,打开药箱,在里面翻找药瓶。
席旻岑甩了一下衣袖,收回半空的手,转而楼主曼允的腰
没有看地上瘫坐着的老大夫,问道:“吃了那些药,对人体有什么害处?”
看着曼允受这等折磨,他也痛恨自己无法替她分担,只能苦苦的在旁边抱着她。
老大夫翻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坐在床边的席旻岑,:这药,药性很猛,易伤肝脾肺。虽然能止疼,但给身体带来的损害更多。不能多吃,吃多了,以后每次发病,只会增加疼痛。”
席旻岑还在衡量,这药该不该给曼允吃。曼允已经伸出手,抓住那药,从里面抖出一颗药丸,吞进嘴里。没有水的润滑,药丸在喉咙里顿了一下,才滑进肚子里,
席旻岑眼色暗了暗,轻轻拍打曼允的背后,舒缓她的疼痛。
“听父王的话,以后少吃这药。”
曼允满头大汗,撑着身子,往他身边靠了靠。疲惫的不想说话,微微点了一下头。
若不是疼痛难当,她也不愿意吃。隔了许久,疼痛感才慢慢过去,曼允筋疲力尽的摊在他身上。
老大夫见小郡主舒缓了,才道:“小郡主受不得寒气,若要休息,还是把火炉点上,这样腿会好受一些。”
火炉……
众人一听,都觉得很滑稽。这还是炎炎夏日,人们都图个凉快,晚上凉风习习从窗户吹进来,别提多舒服了,而在小郡主房内,竟然要点火炉?这不是要找罪受吗?
朱飞不敢有丝毫耽误,招了两个衙役,迅速去搬火炉。
如果他没有猜错,小郡主这次病发,一定跟南胄国那场落水有关系。那次御医也是这么说,小郡主受不得寒气。没想到时隔半年,这顽疾还是发作了。
齐鸿有点糊涂,忍不住问:“小郡主这是什么病?没办法治吗?发作的时候,怪吓人的。”以九王爷的权势,难道连区区的病痛,都没办法吗?
这天下,能人异世颇多,难道就找不到一位神医?
席旻岑下巴低着孩子的额头,“本王寻过很多名医,全都说无药可治。但本王……不会放弃,总会有一日,会令曼允无病无疼。”
齐鸿猛然想起什么,吃惊的道:“九王爷,您不会是想……”
话没说话;席旻岑转过头冷冷看向他;那眼神;似在警告;要是你敢说;小心本王要了你的命。
半句话咽在喉咙里;齐鸿吞了吞喉结;再没说一个字。
吃了药丸;曼允开始犯困;迷迷糊糊的躺在父王的怀中;慢慢睡去。
睡梦中;她的眉头一直皱着;睡的很不舒畅。
席旻岑无声的摆摆手;示意众人可以离去。
吴令鹏后来也跟着进来了;看见九王爷发怒;四肢吓得直发抖。
自己这顶官帽;不知还戴不戴得稳当?
朱飞朝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吴令鹏才回神;跟着众人退出房外。
朱扬一直担心着;三步一回头,舍不得走。最后还是被朱飞拧着衣领,才给弄了出去。
“小郡主怎么得的病?九王爷不是一直把人捧在手心吗?”齐鸿刚踏出门槛,逮住朱飞就开始问。
九王爷天生无情,除了对小郡主温柔备至,对谁都不搭理。九王爷向来把小郡主捧在手心,奉为至宝,舍不得她受一点苦累。听到小郡主犯有顽疾,他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朱扬急的原地跺了两脚。
朱飞叹口气,:“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齐鸿双手环胸,靠在柱子边。
“小郡主八岁时,才得以和王爷相遇。在这之前,都住在小院里,每日吃不饱穿不暖,久而久之,身子骨便一直很差。在出使南胄国时,由于一场意外,落入河中,就患上了这病。归根结底,这病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
若是小郡主从出生,就养在王爷身边,身子发育良好。也不会由于一次落水,就患上这么个难治的病。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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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全校万年第一,打扮朴素剩名在外。
看似矛盾的俩人竟是青梅竹马:
五岁……
女人有男人,但是其他男人不放弃这叫什么?她肩上扛着棒子。
十二章
三个人在外面整整守了一夜,害怕小郡主醒后,没人照料,所以一刻都不敢离开。朱飞挺直脊梁,手按着腰间佩剑,不时扫四周一眼;朱扬蹲在地上画圈圈,嘴里低声嘀咕着什么,仔细听,就能听见他在说大仙啊……祖宗保佑一类的话,俨然在求神拜佛;齐鸿揉了揉眼睛,靠着圆柱,止不住的大哈欠。
深夜露重。天色渐亮,芭蕉叶上挂着许多露珠,耀射出日出的光芒。
清晨的空气凉爽新鲜,一阵风儿吹来,整个人都舒畅了。
曼允还在沉睡,疼痛过去,唯有靠睡眠才恢复体力。她的身体包裹在一片暖洋之中,触手可及一片硬邦邦的暖物。像是知道那是什么,曼允紧紧抱着,整个身体贴了过去。
席旻岑同曼允一起躺在床上,环住曼允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眼睛一直没有闭上,手指轻拂曼允额头前的碎发。这八年来,这是曼允第一次发病,而且是在他的身边,这让他很自责。南胄的气候,比起丰宴国暖和。史明非乃南胄国皇帝,处处护着曼允,吃的用的,从没有亏待过她。被精心呵护着,曼允的病一直潜伏在深处,没想到竟然因为昨晚的事情,碰巧引了出来。
想起曼允发病的时候,痛苦的表情。
席旻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看来必须先处理了栖城的事情,早日上路给曼允寻找良方,彻底根治这该死的顽疾。
睡到日中,曼允才缓缓睁开双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父王饱含担忧的眼眸,曼允撑起身子,全身软绵绵的无力。
“父王,你一直陪在我身边?”睡梦中包裹着她的人,应该是父王。如果他一直抱着她,那么肯定没去吃饭。
曼允皱了皱眉,“父王,这都什么时辰了?肚子饿了。我们去用膳吧。”
席旻岑没开腔,双眼直直看她。
曼允被看得红了脸颊,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问:“怎么了?”
“下次别私跑出去,至少别再夜晚跑出去,懂吗?”席旻岑指着她的膝盖,面无表情的脸,露出一丝忧心,你若是再发作一次,父王真的不知该拿你怎么办。
真是恨不得把她绑在身上,形影不离的带在身边,省得万一出了意外,心疼的人也是他。
但这么做,显然不可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陪在她身边,减少她病发的可能性。假如他没猜错,这一次病发之后,发病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一想到这个可能,席旻岑脸色暗沉。
“有了这次的教训,允儿绝对不乱跑。”曼允举起手发誓,想让父王安心。
事实上,时隔八年,这病早就被曼允忘了个彻底。昨晚那情况,纯属她意料之外。
曼允很爱惜自己,特别是这具身体,远不如前世那具健康。曼允总是避免自己受伤,或者,把伤害减到最低程度。
知道自己身上有个定时炸弹,她哪里还敢乱跑?
得到曼允的保证,席旻岑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曼允说出来的保证,有哪一次实现过?
曼允的肚子,不应时的咕噜的叫两声。
曼允尴尬道:“父王,我真的饿了。你总不想,我还没有再次发病,就先饿死你的乖乖女儿吧?”
听到曼允近似撒娇的话,席旻岑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轻轻揉了揉她的额头,“走吧,想吃什么?”
曼允说出一大堆菜名……
一边走,一边讨论着中文的膳食。
门外三个人远远望着两人的背影,朱扬到:“小郡主没事了?”
齐鸿也很疑惑,小郡主的心性很坚强,昨日疼的死去活来,今天竟然恢复了精神,有说有笑。
总之,小郡主无忧,便是最大的幸事。
朱飞跨出步子,跟上去,“你们俩还愣着干嘛?忘记你们的身份了?
王爷的贴身侍卫……王爷走到哪儿,他们便必须跟到哪儿。
还好上半夜睡足了觉,朱扬心里想道,否则哪有精神啊。
吴令鹏战战兢兢站在大厅,连椅子都不敢碰一下,仿佛这里不是他的府衙,而是九王爷的府上。他倒成了外人,九王爷才是主人。
席旻岑和曼允互相夹菜,和平常一般吃完午膳。对于旁边的吴令鹏,没有看一眼,彻底将人无视。
昨晚那事,多半因为吴令鹏而引起。席旻岑向来嫉恶如仇,别人欠了他的,他便要全数讨回来。任吴令鹏多么心惊胆战,他就像跟没事人一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吴绝对不敢认为,九王爷这事既往不咎的表现。
九王爷的心思,入海底针,谁都琢磨不透,吴令鹏一颗心都悬着的。这样的感觉一点不好受,就像有人拿着鱼竿钓着他,鱼钩紧紧扣在嘴里,拉扯不出来,而捕鱼者丝毫不慌张,站在岸边,盯着他这幅垂死挣扎的模样。
这种压力,比直接定他的罪,更加折磨人。
席旻岑用完膳,拿起手帕为曼允擦掉嘴边的油渍,温柔得不像冷血无情的九王爷。
朱飞朱扬恍若无睹,早已习惯。
齐鸿双眼放光,直盯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