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胆。
现在她怕的不是别的,是不想让柚儿将刚才的事告诉国公夫人知道。不想国公夫人知道自己知道她并非美人儿娘亲的亲女这件事。因为她有预感,就是如果国公夫人知道她已经知道这件事后,很有可能会有不良的后果。所以她必须想些什么办法来阻止,可她现在却做不出其他灭口的事情来。于是她思来想去,最后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自私的决定。
“如花小小姐来了,快快请进。”林大夫的身影出现在精舍的门口:“祺玉少爷醒来了。”
第五十三节 祺玉(下)
这位睡美男总算是醒来了,如花在心中轻叹一声。虽然自己对他今天醒过来有九成的把握,可一想到如果他要没有能醒来,自己只怕还会要在这个貌似危 3ǔωω。cōm险的地方多呆些日子,那可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这一次进到屋内与昨天的情形大不相同,除了林大夫就只有两个服侍他的侍女。一个正在给他喂药,一个正在收拾屋子。正在收拾屋子的那个绿衣小婢看到林大夫与如花一起进了屋,就赶忙放下了手中活计,道:“如花小小姐来了,快请进。”
如花没有依她的话坐下,反而是更加靠近了正在就着蓝衣侍女手中的汤匙喝药的林祺玉。
正半依在厚褥看上去极其虚弱疲惫的少年见到如花朝自己渐渐靠近,便有些吃力的扶着蓝衣侍女手中的小碗,一口气的将剩下的药汁全部喝下。然后让她用帕子擦干净自己沾着褐色药汁的嘴角,就无力的挥了挥手,让她离开。而后才直直的看向刚才一直在看着自己喝药的少女。
林大夫也不知道与正在上茶的绿衣侍女说了些什么,她放下茶盏后就与柚儿、红蕊同时离开了屋子。此刻屋内就只留下林大夫、如花和床上的林祺玉。
如花从进这间精舍的大门起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现在她正直视着正看向自己的那双如同琉璃一般的眼睛。这是如花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过的所有人中,颜色最浅的一双眼睛。清醒过来地林祺玉给人的感觉与除陷入昏迷中的他完全不同,如果不是知道他并没有双胞兄弟。自己一定会以为这是另一个人。昨天见到的昏迷中的美少年给人的感觉是像山间清泉般清澈透明,那现在这个半依的男子就让人觉得面对的是一山涧中的深潭清冽却深不见底。明明现在地他就是一副弱不胜衣的样子,却透出一种久为上位的风姿。
果然呢,不愧是作为未来四大国公府之一、执掌十几万雄兵的定国公饲养,呃,应该是教养的继承人啊,真的很不简呢。自己真是傻,怎么先前会以为他是一个单纯地美少年呢。就这种家庭里怎么想也不可能教出一个真正单纯的继承人来吧。自己还真是让他的外表给编了呢,看样子自己这一回救下的人。会很有趣呢。
就在这静谥的一刻,林大夫走到了他们两人的视线相较之处,道:“祺玉少爷,这就是我刚同你提及的你的表妹、叶家的如花小姐,也是这次救你命的人。”
“大恩不言谢,如花表妹是吗?”林祺玉微笑着道。他地声音并没有因为身子太过虚弱而显得无力。相反还十分的有力。加上正处于少年变声的尾期,所以声音有些暗哑,磁性十足。
“地确,祺玉表哥。”如花露出一个微笑道。说完她又径直的朝他靠了过去,在他有趣的目光里将右手的三根手指搭在了他有些苍白手腕上。
如花垂着眼帘,仔细的为他把着脉。半晌后才收回手,抬目道:“情况很好呢,祺玉表哥。按我昨日留下的方子,应该不出三个月,你就能恢复到病前了。”
林祺玉露出一个温和地笑容道:“是吗?真是太好了。谢谢你。”
“不用谢。谁让我既是个大夫。又是恰巧是你地亲戚呢。”如花说完就从床边退开了。她走到林大夫跟前道:“林大夫。祺玉表哥地情况与我昨天估计地一样。不。应该说比我预计地还要好。所以你让外祖父大人尽可放心。相信在林大夫地照看下祺玉表哥一定会康复很快地。”
说来说去。如花就是变着法地想让定国公早点放自己回家。
接着在林大夫点头应下后。如花又和向林祺玉道:“今天是祺玉表哥纳妾之喜。如花就先在里祝贺你了。”如花也知道自己这句话里实在听不出有任何地祝福之意。
“祺玉表哥。你好好休息吧。如花先行告退了。”如花开始朝门口走去。她现在可是急于离开这个地方。不然一会儿外祖母、两位舅母还有一些其他地亲眷在得到他清醒地消息后大概就会一窝疯地到这边来吧。她可不想在这一大清早就去应酬那些心思各异地女人。自己现在还有更重要地事去做。
就在她一只脚跨向门槛地时候。她又回过头道:“不过表哥。”如花顿了顿。有些为难地道:“表哥现在应该是养病为主。在三个月之内最好不要……不要……呃。就是不要……”
“如花表妹是不是想说不要近女色?”林祺玉依然笑得那样无害。只是如花还是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戏谑来。
切,有什么好笑的。自己也知道林大夫想必也清楚也他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宜圆房。而且也国公夫人也不一定会最近让他圆房。可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这回的事起了反效果,让国公府的人认为他应该要早日留下子嗣谁知道会出什么事?他既然是自己的病人,这医嘱就应该是自己下。
她自己当然是无所谓啦,别说圆房、近女色这类比较含蓄的字眼,就是更加耸动的上床之类的词她作为一个曾经的现代女性也一样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口。而且不会有半点难为情。可她还记得现在所处的是个什么时代,如果自己真以一个十三岁未婚嫁的小姑娘之口说出这些来还不知道会让人怎么看待叶家的家教。
心中不断想着这些的她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是十分严肃的朝林祺玉点了点头郑重道:“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可能是如花正经的表情感染了他,他也收起了笑意郑重道:“是的,我记下了。”
如花满意的点点头就打算出去找红蕊一同回自己暂住的院落,却被林祺玉叫住了:“还有,如花表妹,我想要问问你刚才说的是今天谁要纳妾?”
“你啊,”如花只能回过头答道:“今天是你纳妾之喜啊。听说找了一个模样不错的美人儿呢。”
霎时间,如花有种背上发寒的错觉只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看着如花奇怪的目光,林祺玉只是再次对她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如花没有再说些什么,就消失了精舍的门口。
床上刚还笑得灿烂无比的美少年,如花身影消失后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屋里只剩下他与林大夫两人,只听他道:“氐,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国公夫人三天前在少爷的病开始恶化时,为了给少爷您冲喜而特地安排的。”说话的那个人并不是林大夫,而是一个从床幔后的墙角中又走出来了一个人。如花如果还没有离开,她一定会发现这个人与昨天在角宿堂所见的亢与箕一样,都是大白天就穿黑衣外加蒙面的人。
“来历?”林祺玉的声音中透着一种名为威严的气场。
这个叫氐的黑衣人,对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很是明白道:“是城北一个普通的平民之家出身,父亲是个赌鬼,靠家中母亲做零工过活。除了她还有一个弟弟。”
林祺玉又问道:“谁选的?”
“是国公夫人请月神庙的祭祀问的八字,然后让林诚管家去寻的。”氐的声音与亢、箕一样没有起伏。
“我中蛊这件事怎么查的?”林祺玉道。
“目前只查得是祺石少爷指使大房蓝姨娘的贴身婢女画儿下的。画儿现在已死,蓝姨娘现在被圈禁在她自己的屋内。祺石少爷、与他生母大房的王姨娘现在都在地牢里,本来国公爷的意思是要让他们母子自尽的。可后来觉得这件事背后可能另有文章,就暂时没有动他们。”
“嗯,继续。下去吧。”林祺玉说完便靠在褥子上轻喘了两口气。那名叫氐的男子又不知道何时又消失在房内了。
林大夫关心的走了过来,帮他躺下休息道:“你所中蛊的如花小姐虽然给你除了,但却元气大伤。短期内很难恢复,你就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吧。”
“如花表妹吗?”林祺玉终于抵受不住虚弱,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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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某宅
“你是说她下山回京了?那她现在可在叶府里?”
“没有,属下听说她昨天刚回府就与叶二夫人一同让定国公府请去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她们母女离开定国公府的消息传回来。”
“嗯,这回又是定国公府吗?去,再去探,我要知道她在定国公府都做了些什么。还有,她什么时候回到自己府中要立刻告诉我。”
“是的,少爷。”
“嗯,看样子京城的日子会越来越有趣了呢。”
题外:今天状态不好,只有一章
第五十四节 柚儿
打从林祺玉的精舍中出来,如花就径直回到了自己暂住的地方,没有再离开一步。就连用膳都是独自一人在院落中用的。为了今天冲喜的事宜,美人儿娘亲一直在帮着国公夫人料理。谁让她是这家的姑奶奶呢,如花的二舅母自从听到儿子清醒过的消息后就一直守在精舍里等着他再一次的醒过来而不愿意离开。大舅母则让定国公派人叫去料理自己那边院落的一些杂事了,如花觉得定国公让人特地请她回去只怕还是与那边两位姨娘的事有关吧。
柚儿没有回国公夫人身边,因为美人儿娘亲觉得自己要在府里帮忙不能陪在她身边,如花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肯定有些不方便。于是便请虽然年岁不大,却是国公府中老人的柚儿代自己照看一下如花。这个主意不能不说是正中如花的下怀,本来她还在想在自己离开这里前怎么样将柚儿留在身边看着呢。
不过就这样留在院落中还是有够无聊的,因为纳妾不同于娶正妻,即使是用来冲喜的也一样,所有的过门礼都要在落日之后。如花就是想好奇的去看看新娘子,这会儿也是不可能的。
在大魏,冲喜纳妾比一般的纳妾还是有一些区别的。不同于一般的纳妾,只需要单单用一顶小轿安静的从侧门抬入了事,而是一样要布置喜堂。进门冲喜的妾能穿最近正红的暗红色吉服,而不是粉红、桃红之类的颜色。喜堂还是会布置成大红,这样才能达到“冲”的效果,并且也会小范围的宴请一些至亲之人。总之,就是除了在礼节上更精简一些外。与娶正妻还是有许多相类地地方的。
一个人用过午膳,如花就在榻上小睡了一会。睡醒的她无聊的像没有骨头一样歪在软榻上,手里拿着摆弄的是今天一早定国公让人送来的那几件首饰。这几件东西虽然样样都是精品、珍品,可如花只是拿在手中玩了一会,又偷偷的在心里为这几件东西估了估价后就觉得有些腻了。她将手中的一个累丝金凤扔回小匣子,然后有点不耐的问道:“红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红蕊看了看更漏,小心道:“小姐,现在是申时初刻了。离开宴还有些早,你看你是还再睡一会还是到院子中走走?”
红蕊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如花虽然看到了。也知道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自己今天在花园中呵斥了她地原故。可她却一点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宽慰她的意思,因为不管怎么样自己以后都不会在呆在那个环境单纯的山上了。不管在京城的府里还是芜州那边地府里,都是人多眼杂的地方,如果她不能很好的分清场合管住自己的嘴只怕会给她本人及自己带来灭顶之灾。虽然她是叶家地家生子。以前也算是明白在那种环境里的许多潜规则,可她离开那边府里来自……己身边的时候还有些太小,在山上这三年单纯的日子只怕是把她以前的警惕性都给消磨尽了。
也许过惯了单纯日子的不仅仅是她吧,自己也是呢。
“也好。呆在屋里怪闷的。”如花在红蕊的服侍下从终于离开了软榻,打算就在这个院落里走走松松筋骨。
“小小姐,刚才你睡着的时候小姐有派人来看过。说是萧家那边地景瑜小姐随着萧夫人来做客,现下正在国公夫人那边的院子里。说是您要是醒来了可以去见见。”在屋外廊下做着针线活计的柚儿一见如花终于从屋里出来,就放下手中的活计对她道。
什么萧景瑜那丫头也来了?如花一愣,也对,怎么算萧家与定国公府也算是至亲。这等冲喜纳妾的时候在宴请名单之列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这丫头比自己大个三岁,早就及笄了。怎么现在还在萧家没有出嫁吗?自己还以为她早就应该嫁人了呢。不过因为她与自己从来就没有对过盘,昨日见到司徒嘉嘉和楚淑甜地时候自己也没有想起要问问她的情况。她现在既然是与萧夫人一同过府的。柚儿也说了是景瑜小姐,没有说是某夫人,想来确实还没有嫁人吧。
她想了想。见四下没有其他人在便问道:“她现在许了人家没有?”
柚儿为她这突如其来地问题愣住了。小姐既然特地让人来告诉如花小小姐景瑜小姐来了地事自己还以为她们应该是手帕之交。可没想到如花小小姐居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对了。以前好像有听说过几年前叶、萧两家有意结亲地。后来因为种种原故没有结成。想必如花小小姐问地是这个意思吧。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地道:“听说景瑜小姐下个月就要嫁入昭毅将军府做将军夫人了。这算是在闺阁中地最后一次出门吧。她地好日子好像就定在下个月十五。”
柚儿地回答很是出乎如花地意料。她还以为萧景瑜一直芸英未嫁是为了做吴王妃呢。怎么又会出来一个昭毅将军呢?
“那个。柚儿啊。你也知道我这些年一直都是住在山上。对京城各府地事都不太清楚。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昭毅将军是怎么回事?”如花让红蕊给自己搬了一张椅子坐下。然后招呼柚儿也坐下才问道。
“其实这次东西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柚儿迟疑了一下。做为一个侍女在客人面前说别地客人地事是件十分犯忌地事。更别提这两方都是主家地至亲了。
如花虽然也知道柚儿的顾忌,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