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柚见小姐还在发愣,不由的提醒道:“小姐,那人还在外头等着呢。”
如花回过神来,道:“将人带来我问问再说。”
如花其实已经决定不管这亲戚是哪一家的,自己是不会上门去的。之所以没有一口回绝,就是想着不管是自家地哪门子亲戚。能知道自己在这回春堂地人绝对不多。而在这京城里有这个能力的又几乎都与自家有亲。自己既然定了这个不上门地规矩,自然也要考虑到这种情况,也权衡过这里边的利弊。最后还是定下了这个规矩,既然定下了规矩自然是要遵守的,哪怕他们去家里告状。只在没有先例,自己有足够的道理让别人挑不出刺来。可她还是很好奇是哪一家人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着与自己为难。
绿柚离开去将来人请到了门外,隔着紫竹帘子来人解答了如花的好奇。如花一得到答案就有些后悔了。今天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啊,怎么这么多为难的事都要挤在这一天呢?自己真是不长记心,好奇个鬼啊。好了这下可真自己她进退维谷了。
病人确实是如花这房经较亲的亲戚。就是靖国公府的老国公夫人。祖母楚氏的亲大嫂,表姐楚淑甜的亲祖母冯氏。更让她讶意的是让人来请她过府瞧病。不单单只是那位老夫人的意思听说也有靖国公的意思在里边。
如果是别人她一定能很好的推脱了,可这位老夫人的话她还真不敢一口回绝了。因为她内心有愧,特别是来人说的那句“因淑甜小姐的骤然离世,老夫人就一直忧思过度,一天不如一天了。”
她从幽州回府没有多久,就听到了楚淑甜暴病离世的消息。楚淑甜的死让她很伤心,可在伤心难过之余也怀疑过一个十几岁的妙龄少女怎么好好的说没了就没了。更因为那封信,让她也无法不怀疑她的死自己是不是要负责任。就在她打算去找司徒嘉嘉问清细节时,居然得到了司徒仲秋在战场上失踪下落不明,司徒嘉嘉被禁足的消息。这让她当时更为惶恐不安了。直到后来司徒嘉嘉七拐八拐的传来消息她才知道了一些真相。
从司徒嘉嘉那含混不清的消息里,如花知道了个大致。情况应该是楚淑甜在得知家中将她订给了尚楚歌以后,就想了个法子逃婚出了府,在出逃前更是联系上了在边关军中的司徒仲秋。其中之意也很明白了,那两个小情人怕是私奔了。加上司徒嘉嘉的被禁足,只怕是她就是那个居中联系的人。
如花对私奔的那对小情人在无限祝福的同时,也有些担忧。他们这一走以后的生计怎么办?两家人真的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吗?还有皇家会放过他们吗?就在她瞎操心的时候就发了杨参领治病的事,接着她就忙得已经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现在如今那个曾提出将淑甜嫁与自家大哥的老夫人病了,来请自己上门看诊,自己真的能就这么拒绝吗?那两个人的私奔自己虽然没有直接的给他们助益,查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天知道自己上次传的东西是不是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难道这靖国公府是以看诊为由,实际上是找自己算帐的?
左右为难的如花寻思了半天,才对帘子外的人道:“你先回去吧。回春堂的大夫是不会上门看诊的,再说国公夫人的病不是有宫中的御医在治着吗,我这末微的本事自是比不得那些御医们的。”
“可是……”
“不过,就如你所说的那样,老夫人毕竟是我的长辈。我打进京城也来也没有能亲自上门去探望她老人家给她老人家请安,是我的不是。既然老夫人病了,我这做晚辈的自然是少不得要上门去请安的。”如花不等他回话,就让绿柚将他请回去了。
如花看着窗外的艳阳,心道:唉,现在明明是盛夏,可怎么看都是个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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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 交待(上)
回春堂开业的第一天,如花就被各种接踵而来的各种消息弄得个头昏脑涨中结束了。
虽说这一天她一个病人也没有救治,甚至除了午膳是去聚香楼用的以外基本上就没有出过自己的静室。但她却感觉比以前在山上义诊一天还要累,还要心力交瘁。毕竟今天听到的、遇到的每一件事都可以说是让她极为震动的,而现在居然全都撞到了一起。
如花坐在小轿上,两眼无神的看着窗纱外的街景,她的目光并没有焦点,心中满是迷惘。看着西下的夕阳她心中无来由的升起一种感伤,十四年了,来到这个世上已经有十四年了。可这十四年到底是如何过来的,她回想一下真的觉得有些伤感。
十四年来的日子如同潮水一般在她眼前一晃而过……
这一世她投身在了一户有钱的人家,吃喝不愁。不再需要为生计四处奔波受人冷眼,甚至许多都只不用自己动手,只要动动嘴皮子一切自然就会有人去做。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切皆有轨迹章程的日子比起前生来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可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活得没有一点真识感,就像只是这个世界的看客一样,似乎从来没有融入其中过。这是为什么呢?
回春堂离叶家在京城中的府邸不算很近,也不算太远。乘小轿大约只有一刻的工夫就能回到家,当小轿停在府里后,如花半晌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绿柚掀开轿帘。
“小姐,二爷让你回府后直接去他的书房。”就在如花扶着绿柚的手起身打算下轿时一个长随模样的人在一旁恭声道。
如花正跨出小轿的那只脚闻言缩了一下,然后才走出小轿拂了拂衣服淡淡的道:“知道了。”
该来的终会来的。如花朝晚枫院书房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又做了一个深呼吸,才不紧不慢款款向那个等着她的地方去了。
如花走到书房附近时就让绿柚先离开了,然后自己一个人走进了书房所在的那个单门小院。和以往一样,小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叶重一个人站在书房的门口。现在的如花已经知道这个小院看上去虽然并不起眼,可天知道隐藏了多少暗桩。
叶重在如花跨进小院门口地时候就看到了有些犹疑不定的她,就微笑着走到她面前道:“小姐,爷和嵘少爷都在里边等着你,快进去吧。”
如花点了点头。就向门口走去。就在她从叶重身边走过地那一瞬。她听到了叶重小声道:“小姐。爷做地一切既是为了叶家。也是为了你们三个孩子。”
如花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地走了进去。叶重先前地招呼声显然让里边地叶希曜父子知道她已经到了。在她进门后看到地就是他们两人正坐在屋里中间地那张圆桌旁。而那圆桌上放地就是那只装着“冰语”地雕花酸枝木盒。
看到父兄看向自己地目光。如花有种从来没有过地沉重。却也有一种说不出地释然。今天。今天总算能放下那些“包袱”了。背负秘密地感觉并不好受。
“来。坐。”叶希曜看出女儿地不安。温言指着圆桌旁地另一张圆凳道。
如花低着头依言在其中一张圆凳上坐了下。然后整个书房陷入了一片诡异地安静。叶希曜希望女儿能主动。而如花则在等着老爹开口问问题。最后还是叶云嵘不忍妹妹太难堪。道:“妹妹。你把那些事都说说吧。”
如花抬起点头。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老爹。道:“我应该从哪里说起?”
她不是不想说,而是一时之间她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有这么多的事藏在了心里。这些事日积月累,在家人面前隐藏一些事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真正她打算将一些事说出来的时候,到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了。
“就从你这次的幽州之行说起吧。”叶希曜看着她地眼睛。淡淡的道。
是啊,自己从幽州回来后先是在生气,然后又忙着去定国公府看病医人,再后来就一直在筹备回春堂的一些事。这一趟的行程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与他们说起过,虽说家里一直有派人在暗中跟着,可一些细节怕是也不大清楚。可为什么直到现在才问自己呢?是啊,应该是不想勉强自己想起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吧。直到现在牵扯上了“冰语”,这才不得不问起吧。
如花仔细想了想,才道:“为什么会去幽州。相信父亲是知道的。那一路上的追杀父亲也是知道的。去幽州地路上,我不习惯坐马车,一直都不大好,所以在走了三分之二的时候我们一行人改坐了船。”
说到这里,如花将手放到了那只木盒上,轻轻的道:“在船上的一天夜里,秦沐阳将这个送给了我,说是想听我吹笛。”
叶希曜听到秦沐阳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由的皱了皱俊眉,道:“你是说这冰语是秦沐阳送你的?他在送你的时候有没有说过别的?”
“是地。是他送地。除了说是送给我解闷外。并没有交待别的。”
“那今天送还东西地也还是他?”叶希曜继续问道。
“我虽是得了这只玉笛,却也只在自己的舱房吹过。唯一一次例外在船舷上吹也是在深夜无人的时候。并且我一直将这东西收得好好的,并没有显于人前。所以除了秦沐阳这个送笛之人,我实在想不起还有谁知道这冰语在我手上。而且……”如花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而且什么?这冰语你究竟怎么落下的?又是落在了哪里?”
如花之所以停下来,就是正要说到“遗落”的原因,而说起“遗落”的原因自然就要说起在船上的那次直指自己的刺杀。她咬了咬唇道:“冰语是落在了回京城的船上,那只船是秦家的。”
说到这里,叶希曜父子就明白了如花怎么会“遗落”这么重要东西。本来嘛,如花的个性他们再熟悉不过了,不说“冰语”背后隐藏着“夏氏宝藏”,光光只是“冰语”这么美丽这么值钱,她就不应该会有“遗落”的可能。
“你再说说在船上的那次刺杀事件的始末,及落水后在林子里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叶希曜终于问到了关键的问题。
如花虽然再一次低下了头,却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老爹目光中的锐利,大哥目光中的担心。定了定神,半晌才将落水时的情形仔细说了一遍,包括自己怎么用自制的“安心散”弄巧成拙,不但没有救下自己还连累了秦沐阳让那个侍卫刺客扎了一刀与自己同时落水。后来自……己怎么在林子里给他治伤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当然洞中那有些暧昧的两个夜晚她很是自然的就选择性的遗漏了,只说在火堆边靠他摘的野果和捕的猎物凑合了两夜。
她说得又急又快,好像生怕说慢了会让精明的老爹对自己语不尽实的地方会有所怀疑。等她一口气说完了,就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给灌了下去,以此来躲避老爹的眼光。还心道,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吗这么心虚得紧啊。
“父亲,你看……”叶云嵘看出了妹妹的窘态,却误会也她是因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与一个男人孤男寡女在一上山洞过了两晚而有些羞怯,忙打断父亲对她的审视。天知道他这个宝贝妹子从没将什么男女授受不清的规矩放在眼里。
叶希曜没有理会长子,只是对如花道:“关于秦沐阳,你还有没有别的事要说?”
老爹那有些咄咄的目光让如花很不好受,老爹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宠溺的姿态,这种上位者的威压从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过。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吧,这才是叶家主事的二爷的真面目吧。
如花也不禁暗中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在这种压力下自己还能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有的。只是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己除了这趟幽州之行以外自己和秦沐阳就没有有别的交集了啊。再有也是几年前夕月节遇刺那一回,可那些陈年往事老爹他不都知道?不对,等等,是还有一次,难道老爹真的这么神通广大,连“春会”的那一次偶然他也知道?这会不会太扯了啊,如花偷偷的瞄了老爹一眼,然后老老实实的将那次“春会”上与秦沐阳的几句交谈也交待了出来。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叶希曜别有意味的看了看女儿道:“还有没有别的?”
如花这时真想买块豆腐撞上去,老爹就是老爹真是只狐狸,他刚才根本就是诈自己的。
“没有了。”如花没好气的瞪了叶希曜一眼道:“真的没有了。”
叶希曜这才收回了看向如花的目光,转而看了长子一眼,问道:“你到道是说说你对秦沐阳这个人的看法。”
叶云嵘只是怔了一会,他没有想到父亲会突然问起这个,关于吴王的一切他们父子两人早就有过讨论,其中自然包括了他身边如同“影子”一般存在的秦沐阳。只是父亲现在又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呢?难道……
第九十八节 交待
京城叶府晚枫苑书房
叶云嵘看到父亲与妹妹两个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便整理了一下妹妹刚才所说的那些关于秦沐阳的事。说实在的,在妹妹口中所说的那个人与他们从别处收集来的资中并没有太多的相同之处。这让他想起了那个人在与他说起秦沐阳时所说的话……
叶家以前一直只认为秦沐阳虽是出身秦家的嫡脉,却既不是出于长房,也并不是嫡长孙,在秦家的地位并不如长房长孙的秦沐陇来得受重视。再加上从小就被秦家送到他姑姑秦贵妃所出的吴王凤崇业的身边,作为一个玩伴般的存在,就更加让人以为他只是加强秦家与吴王之间联系的一颗并不怎么起眼的小小棋子。所以并没有给与足够的重视,毕竟吴王凤崇业从小就来得太过出色,而容貌明明在他之上的秦沐阳却一直都跟在他的身旁像个“影子”一般,人人都能看见,却没有多大存在的感觉。所以叶家负责分析这些资料的人给他的评价仅仅是不擅交际、武功不俗几个字而已。
真正让叶家开始给予他足够的重视还是在那次他们三兄妹与凤崇业他们一行在夕月节那一夜遇刺以后,秦家一时间所表现出来的慌乱。那时秦家还有秦贵妃的一些的表现引起了叶家的怀疑,此后还特地为他开了个专门的档,来收集分析他。
可当时的结果却让叶家专门负责情报收集的很是吃惊,吃惊的原因不是查到了什么,而是基本上除了以前收集的那些浮于表面的资料外基本上没有能收集到别的。负责这一部分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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