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歌倾雅慕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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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歌倾雅慕华年-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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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点点头,柔声说道:“你应该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吧,思念是应该的,我明日便去向皇姑母求情,让你回家去。”

    “谢谢姐夫。”

    两人默默地又走出一段路,世子沉吟许久,终于开口说道:“昨晚的事,是我失态了……希望你不是因为这件事,而要离开这里。”

    “我曾经说过,希望我们不再相见的。”

    “我明白。”他的声音低低的,有些压抑的痛楚。

    温婉听在着,心中也不太好受,试着用轻松的口气说道:“对了,好久没有见到媛姐姐了,不知道她和她的小宝宝怎么样了?”

    话题忽然转到这件事上,世子微微怔了怔,随即有些恍然,缓缓地说道:“皇后母仪天下,自然是有皇天庇佑。”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看到……”温婉不忍去看他的神情,只觉得对他提出这样暗示的自己冷酷无比。心虚地撇过头,徐步向前,领先一步缓缓走着。世子在原地停留着片刻,默默地启步跟上来。

    月亮清冷的华光下,一前一后两道身影纤细而绵长,无声却诉说着无尽的愁思。

【第一百五十四章 脱困】

    水玲珑接到温婉的信后,便依她信上所写,以要给她家小肥行周礼,邀请温婉这位“义母”出席。因为温娴“卧病”,所以温婉便向西王妃请示。西王妃自是不知小肥并没有满周岁,想着既然有“母子之义”,便准了温婉前去,还吩咐身旁伺候的嬷嬷帮温婉打点礼品。

    温娴听闻温婉三天后要去柴家参加小肥的周礼,略微推想一下,便知其中有异。玲珑生小肥的时候,温婉曾经写信与她说过,记得是年前不久的事情。这会儿年中不到,怎么就行周礼了?而且周礼这么大的事情,必定是提前个把月便开始准备的,怎么会临场才邀请客人?温娴琢磨了会,便起身出了门。

    柴家举行周礼的地点安排在城外十里的别庄里,温婉计划着途中因遭遇山贼,与护送人员失散,趁机脱身。然后腾出几天的空隙,沿着南下的路过去,看能不能打探到些苏政雅的消息。

    第二天午后,西王妃便派人将筹办好的礼品送了过来,让温婉看看合不合心意。温婉正在一件一件地查看礼品,采红兴冲冲地跑进来说,温向东过王府来了。温婉讶异无比,心想莫非是大长公主看了她的认错信,准许她回家了?差了采红去前面打听着,自己在屋里忐忑地等待消息。

    直到傍晚时分,前边才有人来通知,说西王爷邀请温向东过府议事,现在花厅设宴款待,请温婉也一道过去。温婉整(。。)理仪容,携采红珊然而去,却见席上除了老王爷与温向东之外,西王妃,世子,还有温娴都在。

    温婉这是第一次见到西王。爷,他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却因为长年卧病,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西王爷浑浊无神的目光在温婉的脸上停留了一阵,满意地点点头,抬抬手,示意她入座。温婉向座上之人一一见了礼之后,才在温娴身旁坐下。

    “家宴,大家、无需拘礼。”

    西王爷说完一句完整的话,便气。喘吁吁了。西王妃连忙从旁帮他顺气。温婉心想西王爷带病强撑着开宴,必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说。怕是又与那事有关,因此心中一直有些不安。但是从开宴,到西王爷身体不支半途离席,基本上算是只字未提。之后,西王妃也什么都没说。直到宴罢,留她与温向东父女小聚,温向东才与她说起,今日西王爷邀请他过府,确实是商量她与世子的亲事。

    温婉早有预料,连忙回绝说道:“。爹爹,这亲事,婉儿不答应。”在温娴面前,她不好严词拒绝,但父亲这边,她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

    “你这样说,爹爹也明白怎么做了。”温向东轻拍她的。肩膀,说道。“以婉儿如今的身份,必能嫁得显赫。西王府虽然乃是嫡亲皇裔,但一门淡泊,手无重权,绝非上上之选。婉儿无须多虑,爹爹自会想办法推掉。等你媛姐姐足月产下皇子之后,爹爹自会托她为你觅一门佳婿。”

    温婉连忙点头:“谢谢爹爹。”以后的事情,温婉如今也。没有时间多加考虑了,只消能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也就行了。

    明日便是小肥的周礼之日,温婉连夜在房中收。拾行礼。有前院的丫环送来书信一封,说是从温娴那边送来的。温婉一直是很喜欢这位姐姐的,如今却听到她的名字,心中便起了踌躇。打开信一看,赫然惊见竟是世子的笔迹。连忙进得里屋,独自坐到灯下看。

    世子在信上说,。他也是今日才知道两家在商议他们的亲事。他虽然很想能够得成眷属,但绝不会勉强她。他会向西王爷说明,休再提这门亲事。但是信中又写了许多有关西王爷的病情的东西,说他这几天精神较往常好了许多,担心是回光返照之类。

    温婉是明白他的心思的,他或许还是存了一丝希望,希望她能看在这桩亲事是老王爷在弥留之际最后的心愿的份上,能将这亲事答应下来。毕竟她曾经要求过他,不能再娶他人为妻。

    罢信,起身来到窗前,对月长思。自己当初情之所致,向他提出那样的要求,确实过份。难得他恪守至今,其间不论是她的事,还是苏政雅的事,他都曾竭力相帮。他待她,也算是情深义重,但她却不能帮他实现他父亲的最后一个愿望。

    深深叹息,眼角的余光瞥见方才送信的小丫环还在门外徘徊。温婉微作沉吟,回身从首饰盒中取出当初世子所赠的一枝银钗,用剪刀绞断,封到信封里。再唤进采红,让她把信交与那位丫环带回。

    独坐灯下发呆,直到深夜,才上床休息,却仍然是一夜无眠。第二日早早地起身,向西王妃和温娴道了别,便从偏门坐着小轿离开。西王妃一如寻常地温和,温娴也淡淡笑着,只是眼圈有些犯红。

    出府后,温婉掀开帘子,回望清晨薄雾下肃穆沉静的西王府,朝站在门口的温娴挥手作别,心底却长长地吁出了这多日来郁结在心中的一口气。

    “小姐,是先去柴家,还是直接出城?”采红在轿外问。

    温婉算了算与水玲珑约好的时辰,觉得差不多了,但说道:“直接出城吧。”只是不知道水玲珑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晃晃悠悠地出了城,算计着时间,时不时地掀开窗帘往外探望,看看到哪里了。离京已一段距离,路上的行人已渐稀少。正想着这一路,应该就是这一段比较适合伏兵了,蓦地便听到旁边山坡上传来异响,回眸一看,却见几个蒙面悍匪模样的人,持刀冲了下来。

    温婉心中释然,看来是一切顺利。掀开轿帘,大喊一声:“不好,有劫匪,大家快逃!”护送温婉出城的,除了采红,便是几个王府普通的家丁侍女。看到劫匪,早就吓得脸色发白。如今听得温婉一喊,便纷纷掉头四散逃去。

    “小姐。”采红护到轿前,温婉掀开轿帘出去,握着采红的手,说道。“别怕,没事的。”回身四望,见那些家仆都已经跑得没影了,便拉着瑟缩发抖的采红迎上前去,说道。“你们终于来了,还真准时。对了,玲珑姐姐呢,没跟你们一块儿来?”

    蒙面劫匪显然怔了一怔,对望一眼。为首一人挥挥手中明晃晃的刀,哑着嗓子说道:“小姑娘真不怕死,快快将随身财物统统交出来!大爷心情好,可以饶你不死!”

    这下轮到温婉愣住了,心中一沉:“莫非不是水玲珑安排的,她们还真遇到劫匪了?”但是这京城外,天子脚下,怎么可能真的有劫匪?而且看这几个劫匪,虽然冲下来的时候,声势浩大。但到了跟前,一没动手抢,二没将她们绑了,只那里规规矩矩地说话,显然不是动的真格。当下盯着为首那人的眼睛看,问道:“你们是谁,是认识的人吧?”

    为首那人的眼中隐约浮起一抹笑意,将刀背往自己肩膀上一搁,大剌剌地说道:“那就请温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小姐?”采红警惕地扯扯温婉的袖子。

    温婉看那几人的态度恭谨,没有失礼之处,料想没有什么问题。便大着胆子,拉着采红的手,跟着他们一道进了山。越往山间深处走,温婉就越觉得熟悉。当穿过丛丛树林,隐约看到若隐若现的一个小木屋时,心中才豁然开朗。竟是几年前,关了她一天一夜的那个地方!

【第一百五十五章 周礼】

    采红被要求停留在树林中,为首的黑衣人单独领了温婉进入木屋。掩上门,拉下黑色蒙巾,露出一张年轻而俊秀的脸庞,恍然间竟是司马嘉。温婉心中一颤,下意识地回过身,果然便看到墙角踞坐的一个人,正转脸往这边看来,赫然正是失踪已久的苏政雅。

    久别重逢,这一刻心中的悸动难以言明,一时相望无言。良久,才提着步子缓缓地来到他面前。他一脸郁郁的,对于久别重逢的这一刻没有丝毫欢颜。额头上有成块的淤青,脸上也有擦伤,右腿上还固定着木板,想来这几日必是多灾多难,遭了不少罪,心中不由揪揪地犯疼:“怎么受伤的?”

    苏政雅沉默不语,抬手握住温婉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用力,温婉顺势在他身旁蹲下身。苏政雅回眸看看她,环手揽过她的腰,将脸埋到她的颈弯,静静地拥抱了一会,才低低地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所以回来看看你。”

    温婉心中一滞,问道:“跟追查的线索有关?”苏政雅轻轻“嗯”了声,温婉接着问道:“应该是二皇子下的手吧?”

    苏政雅点点头:“他是想杀我,但是除此之外,京中还有人想要我死,幸好司马及时赶到救了我。”闻言,温婉不禁感激地望向司马嘉,看来她对他的戒心,似乎是应该卸下了。“沛琪那家伙警觉得很,有人替他出手,他也乐得松手。他已经回江东去了,但是此地我也不宜久留,所以呆会就走了。”

    “你们要去哪里?”温婉问道。

    “可能去……”

    一直停立在门口的司马嘉。开口打断说道:“这件事温小姐知道得越少越安全,而且温小姐留在京中,切记无论听到什么风声都不要慌神,更不可打草惊蛇。”

    苏政雅闻言,点点头说道:“司马说。得没错,我会尽量传消息回来告诉你近况。至于谣传,不要去信它。对了,为了隐藏我们的行踪,司马他们还劫持了其他两位柴家的宾客,向柴家索财。呆会司马会到后山与柴家的人接头,你便也一道过去,我们就此别过,来日再会了。”

    他们如此小心谨慎,温婉自然。也知他如今的处境必定十分凶险。想帮他的忙,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觉胸口堵得慌。苏政雅见她难过,搂过她说道:“等我回来,不许喜欢别人。不然,我回来,他就惨了!”

    原本凝重的气氛,因为他这句孩子气的话,顿时又。轻松下来。温婉嗔恼地在他臂上拍了一下,然后挽着他的手在他身旁坐下,两人依偎着说了会心底话。司马嘉便从门外进来,说道:“柴家的人来了。”两人只得依依惜别。

    温婉随着司马嘉来到后山,远远地便看到水玲珑。带了几个劲装的侍女等在亭子里。水玲珑一看到温婉从山上下来,喜出望外地迎上来,拉过她说道:“我就说怎么等不到你来,原来你也被这帮土匪给抓了!”

    温婉回头看看身后几步远处的司马嘉,转回身。揽过水玲珑的手,说道:“他们是一帮流寇,只是要钱,并没有伤害我,我们走吧。”

    水玲珑忿忿地。瞪了他们一眼,便带着温婉和其他遇劫的两名亲眷回了别庄。

    由于这场意外,柴启瑞将小肥的周礼推迟了一天。是晚,柴启瑞过来找温婉,问道:“今天的事,与他有关吧?”

    温婉揣摩他话里的“他”指的应该是苏政雅,便点点头。柴启瑞会意地点头,说道:“前段日子帮你在金水镇寻人,后来朝廷的人来了,说是要缉拿图谋不轨的叛党。金水镇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还大动起干戈,很快地又离奇地风波浪静下来。所以,我猜度他该是趁那场混乱逃脱了,只是……”

    “只是什么?”温婉以为他知道什么内幕,警觉地追问。

    柴启瑞却淡淡笑笑:“他这回可勒索了我不少银两,将来他若是要娶你过门,可非得先把这笔帐先清了不可。”

    温婉抿抿嘴,将他往日的口头禅拾来说道:“你家多的不就是钱么,何必斤斤计较?”

    柴启瑞笑着说道:“这笔帐可一定要记得,说不准将来我们柴家大富大贵,就看它了!”

    温婉心中微动,转眸看他的时候,他却笑笑地转身走了。走了两步,他又回身问道:“对了,西王府的人似乎在找你,要不要通知他们你在这里?”

    温婉点点头:“跟他们说我没事,让他们放心。不过原定计划也不必再进行下去了,如今已经得知他暂时平安,我也不作他想了。不想回西王府,便找个由头留在这里罢,等着大长公主赦我回家。”说着,温婉又抿嘴淡淡笑笑,说道。“不会收我住宿费吧?”

    柴启瑞笑着说道:“我加在一起,改天一道向他拿。”柴启瑞走后,温婉回屋坐了一会。想到今日与苏政雅见面的情形,不由愁肠百结。独自上得小楼,望着庄外黑漆漆的山林,暗自祷告,希望他这一路去能够平安无事,早日归来。

    第二日便是小肥的抓周之日,不少亲眷对于未满周岁便行抓周之礼颇有微辞,柴启瑞都笑着说道:“这次是预备礼,若是抓得不合我们的意,下回可以再行抓过么!”

    如今柴家已经是柴启瑞当家,财权在握,自然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亲眷们再有怨怼也无法多说什么,温婉心中却甚是感激。

    大大的圆桌上摆放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文房四宝,也有各种乐器,还有钱,银票,算盘,糕点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小肥由奶娘抱着出来,交给柴启瑞。柴启瑞端起爹爹的架势对着尚不通事理的小肥训诫了几句,然后将他放在那堆东西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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