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在这里。
“苏政雅筹兵的钱款大部分是你出的,如今还没有将这笔款项的利益收回,你应该不致于见死不救。而且我若是在你的地盘上出事,也不太说得过”
“这人情可得记着。”柴启瑞笑笑说道。“以后加倍还。”
温婉笑着打趣道:“以后招你家小肥当驸马。”
柴启瑞连忙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包办婚姻不好,孩子们的事,还是让孩子们将来自己选择比较好。”
这会儿,温婉还感叹他是个多么开明的古人。不想末了,告辞离开的时候,他又拉了温婉说道:“前几天请了位大师到家中看了,他说玲珑如今肚子里的是个女娃娃,将来是不是给当皇后?”
温婉不免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弄得忍俊不禁。
柴启瑞跟着笑笑,说道:“这样不就好了,每天沉着个脸,我都不放心玲珑与你一块儿,怕对孩子有不好的影响。”
温婉点点头,由衷地说了声:“谢谢。”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备考,温婉终于在秋闱顺利进入三榜。殿试之前,苏政雅又不放心地提前将殿试要问的问题送出来给温婉,让温婉提前作好准备。温婉准备充分,金殿之上,引证据典,侃侃而谈,一干士子文人,自愧不如。
由于女子进入省试,已经是开历史之先河了。未免引起过大的纷动,苏政雅保守地只给温婉点了个探花。状元郎和榜眼都在尚书院封了官,温婉是个女子,在后宫行走比男子要方便一点。再加上系出温氏名门,与苏政雅又曾有兄妹之义,所以进宫出任常侍女官之职,司管御书房,朝中倒也没有人有反对之辞。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女官】
温婉正式走马上任。出任常侍女官。卯时到达御书房,苏政雅正上朝,温婉便先将御书房里里外外探了一遍,该整(。。)理的地方,也作了些必要的整(。。)理。至少什么东西放置在哪里,她要先做到了然于胸。
过了辰时,尚书院和谏议院的奏折相继送到,温婉都一一接收了,排放到御案上。看着堆积如小山般的奏章,心里不由暗叹当个皇帝还真不轻松,每天要处理这么多事情。正感叹着,外边便响起嘹亮的一声“皇上驾到”,温婉连忙放下手中的奏折,出门接驾。
今天是温婉入职的日子,苏政雅从昨晚开始就处于亢备状态,经过这么多的周折,她终于要到自己身边来了。上朝的时候,每每一想到她现在已经在御书房等着他了,便很想马上大手一挥,吼一声“退朝”,然后一路飞奔过去御书房。偏偏那帮老臣今天的话特别多。这个说完那个继续说。他只能忍耐啊忍耐,挨啊挨啊,好不容易退朝了,便急匆匆地赶过来。这会儿瞧见那熟悉的身影就跪在前方接驾,兴冲冲地便要迎上去扶她起来。司马嘉在旁边轻咳一声提点,方才醒悟过来。神情肃然地摒退了所有人,才上前拉温婉起来,牵着她进书房。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捉着温婉的手,笑得有些傻兮兮的。
温婉点点头,两个人傻站了一阵,温婉推推他的手,说道:“去批奏刚送过来一堆。”
苏政雅摇摇头,还是捏着她的手:“那个不急,你刚进宫,我带你到宫里各处瞧瞧。”
“我进宫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游玩的。新官上任,还是多做点实事比较好,万一被某些人抓住痛脚,借题发挥,就麻烦了。”
苏政雅想想也对,便拉着温婉来到御案旁,让她坐自己旁边。温婉见屋里并没有其他人,便挨着他坐了,从旁帮他准备批改奏章用的朱砂红笔。
苏政雅看了一篇,便直皱眉,说道:“这些人最讨厌的地方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非要引经据典,还要用古时的事情来例证,说得罗里八嗦的,看得烦也烦死了。”他打小就烦这一套,因此那些奏章每次都要硬着头皮看上好几遍,才看明白那些老臣们想说的到底是一件什么事情,以致于效率非常之低。有时候实在赶得急,便让司马嘉帮忙一起看。
温婉想了想,提议道:“我帮你”
“真的?”苏政雅有些喜出望外。他原本也不是没有打过这个主意,只是怕被温婉责难,说他不思进取,不务正业,便憋着没敢说。
“你若是不怕我扭曲事实,蒙蔽圣听,我便帮你看,再说给你听。”
苏政雅当下便将手中的折子塞给温婉,然后搂着她的腰,在她粉扑扑的脸颊上重重地“叭叽”了一口,献媚地说道:“辛苦娘子了!”
“你安份点啦!”温婉嗔怪了声,待苏政雅认错之后。方才打开奏折,认真地看了起来。她平时最大的爱好便是钻在书楼里早已习惯了文人们的咬文嚼字,卖弄文采,所以看起来也快。
这些折子大部分都是一个官员弹劾另一个官员的,而且大多是平时一些为人处事上的小毛病,借机踩人。温婉与苏政雅说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每个人的身上,都会有让人难以容忍的小缺点。包容这些缺点,用其所长,才是真正的用人之道。”
温婉这样说,苏政雅自然连称有道理。温婉顺势又与他说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与“举贤不避亲”的典故,为他普及一些贤君的基本知识。先前的小皇帝,从小接受皇储教育,继位后也基本上毫无作为,更别说苏政雅了。他打小就是个学院霸王,连书都不好好读,又哪里知道些君王之道。
有温婉讲解,苏政雅批阅奏章的速度果然快了许多。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直接批复,打回不议。有些关于民生的大事,温婉便将奏折一一拣出来,另外放置好,让苏政雅呆会单独召相关大臣进宫议事。
有温婉帮他安排一切,苏政雅也乐得不动脑子,她说什么,他就照着办。见她又拾起一份奏章。认真地看了起来。苏政雅从旁看着她专注的侧脸,不由地有些出神。记起小的时候,每次不管他怎么欺负她,她总能淡定地坐在那里就是现在这样的表情,安静而恬淡,仿佛书本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在他小小的世界里,她是那样的与众有不同,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却又有种让人想要抓住她,不让她从视野里消失的冲动。
温婉看到了江东府呈上来的奏章,请求筑堤治水。想到水利这类事情,似乎是份属于工部的,而温向东已经做了近十年的工部侍郎……仿佛间看到了某一种契机,正陷入沉思中,却觉得腮畔颈窝处痒痒的,有股异样的骚动,回神一看,却是苏政雅抱着她亲,呼哧呼哧地像个小狗似的。
温婉有些忍俊不禁,用手肘在他胸膛上顶了顶,说道:“正事要紧。”
苏政雅不乐意了:“看了这么久,也累了,休息一下吧。”
温婉看了看时辰。见差不多接近午时了,便让人送了些点心过来。两人一块儿吃了,然后催着苏政雅去午睡,睡醒后就该接见大臣了。
“那你呢?”苏政雅一脸期待地问。
温婉说道:“还有几份奏折没看完,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苏政雅一听,便说道:“那我陪你一块儿看。”
“那你呆会与大臣议事的时候,可别犯困。”
苏政雅笑笑道:“有你在旁边让我看着,我便不会困。”
首先进来的是大司马,他上疏说道如今京中形势平稳,重兵屯在京中,弊大于利。不如调派一部分去驻守边疆。一来缓解京中的压力,二来加强边关的守卫。但对于派谁领兵过去,又有些犹豫不定,所以想与皇帝还有司马置商议。
大司马说的时候,便瞧见温婉在旁边作记录。这会儿趁着等待司马置进宫的当儿,便向苏政雅请示要过记录一看。苏政雅准许,温婉便恭谨地奉上。大司马接过看了看,见笔迹端庄,文法得当,该记的地方记得全面,不该记的只字未提,不由满意地点点头。
一刻钟后,司马置觐见,看到温婉在场,便要求温婉退场。苏政雅想了想,若是不同意的话,怕是会让司马置对温婉有意见,便吩咐温婉先行退下。倒是大司马出言说道:“常侍女官,司管御书房。我们在御书房议事,主管的官员却不在,似乎不太恰当吧?”
司马置本想抬出“后妃不得干政”的朝律,转念一想,这常侍女官名义上来说是朝廷命官,还真算不得是后妃。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帝有那个意思,但既然谁也没有说破,那自己也不好做这个领头人。“那你便留下吧。”
温婉依言留下作记录,司马置离开前,也将这份记录要了过温婉是用史书的口吻记得,司马置是武夫出身,对于看这些不在行,便招过侍立在旁的司马嘉。司马嘉看过,点头表示没有不妥之后,他才不复再言。
【第一百七十九章 谋私】
最后两位议事大臣告退后。天色已经接近中宵。苏政雅恋恋不舍地不想回寝宫,想留下来陪温婉。御书房是有专门供皇帝休憩的寝殿,皇帝夜宿在御书房也是常事,但如今温婉新官上任,前前后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必须谨言慎行,尽量不要让人抓住把柄,所以还是劝苏政雅回去了。临行前,温婉对他说道:“等过了眼前这阵子,我准备为温家做点事,你会不会介意?”
苏政雅说道:“你也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我当然不会介意。”
温婉点点头,拉着他的手说道:“我还没有想好具体要怎么做,反正这事急不来,我们都耐心一点。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已经很有利了,不能因为一时心急,而自乱了阵脚。”
苏政雅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对了,需要上朝讨论的问题我都已经整(。。)理出来了,明天上朝前记得先遣个人过来取。”
苏政雅一一应了。待他摆驾回宫后,温婉又将御书房里里外外再收拾了一遍。检查门窗的时候,发觉外面有人,从站的位置看,又不像是寻常的大内守卫。犹豫片刻,开门一看,却原来是司马嘉。温婉心中一滞,对于司马嘉,她始终还是觉得那是个无比危险的存在。强自笑笑,佯作关切地问道:“怎么还不去休息?”
司马嘉淡然道:“皇上命我在这里保护你,他担心会有人对你不利。”
“大内禁地的,怎么会有人对我不利?还要麻烦你帮我守夜,真是不好意思。”
“皇上信不过别人。”
温婉闻言忍不住抬眼看他,月光黯淡,看不清他说话时脸上的神气。他与苏政雅也算是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共同历尽艰辛努力至今。他是苏政雅的救命恩人,苏政雅也是将他当成了推心置腑的好兄弟,只是不知道在他的心底,苏政雅又意味着什么。史书上记载的“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的事例多如过江之鲫,莫非在此还要再一次地重新演绎。
有了温婉的打点,苏政雅的日常生活变得井然有序。晨起早朝,有温婉整(。。)理好的清单,上面将需要与群臣商议的事项,一条一条,列得清清楚楚。退朝后,便到御书房处理各地方官员呈送上来的奏折。午后开始接待朝中重臣。商议一些相对机密的问题。每天都是工作到深夜,才回寝宫休息。
文武大臣们看到的是一个广开言路、勤奋理政的少年皇帝,对于一些重大事情的处理上,条理清晰,又肯集思广议,开明得超乎于众大臣对他的期望。连太上皇都连连夸奖苏政雅勤奋,很成器,苏政雅便说是温婉经常劝勉他要勤政爱民,还给他说了许多前代贤君的事迹,使他感悟很深,所以理政格外努力。
出于大长公主的原因,大上皇对于有见识、有才华的女子有一股打从心底的排斥。听苏政雅这么说,不仅没有对温婉生出些好感,反而多了些警觉。苏政雅这小子是直性子,放个过于精明的女子在他身旁,只怕会大权旁落。为此,太上皇在苏政雅身边安插了亲信,将他与温婉日常间的对话如实地回传。
听了几天,太上皇发觉对于朝中的大小事情,温婉从来都不会帮苏政雅做任何决定。大多时候,都是例举历史上相似的事例。当成故事一般说与苏政雅听,让苏政雅自己去领悟这里头的孰是孰非,眼前的事情又该如何处置。
“看来,她真的是在全心全力地辅佐皇上。”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太上皇对温婉放低了警惕。便在偶尔间问起苏政雅,是否有意册她为妃。苏政雅却还是说不忙立妃,政事要紧。于是乎,太上皇忧切的重心又再度转回到立妃之事上。
转眼一年又过,开了春,苏政雅在位便快有一年的时间了。朝局平稳,边关和平,百姓安泰。这个大好的局面,换一角度来看,却又是一个极为不妙的现象。至少太上皇那边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不时地派人往苏政雅宫里送名门秀媛的画像不说,还筹谋着在春暖花开之时,召开百花盛宴,到时候将大臣家的千金小姐都召进宫,挑选几个,册立为妃。温婉也不得不开始有所行动了。
入春后,京城淅淅沥沥地下了几场小雨,不出意料之外的,江东涝情的急报便接踵而至。温婉将那份奏折拎出来,让苏政雅第二日上朝与百官商议治水之事。自己则告了假,出宫回家找到温向东,说道:“爹爹位居工部侍郎十余年,而一直未有晋升,非朝廷不公,圣听不明。而是因为未有功绩。如今工部尚书年事已高,告老还乡便是在这两年间。而左侍郎三年前修建风雨桥,功在朝廷,按此下去,爹爹唯恐再过三年,仍然还是工部侍郎。”
对于晋升之道,温向东自然也是清楚得很。“确实如此。婉儿今日特地出宫,可是有什么讯息相告。”
温婉点点头,说道:“连日下雨,江东又传汛情。近年来,江东连年出涝情,且久治未有成效。婉儿不孝,想请爹爹明日在朝上自请南下治水。”
温向东闻言,不由陷入沉吟。他出身权贵,从小顺风顺水,一路官至工部侍郎。虽然在父兄双双殒命之后,进入了人生的低谷,但依然锦衣玉食,不曾受过艰辛。如今让他南下治水,去与风浪相搏,心中不由起了迟疑。
“婉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