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然后回头看他屋子里的那姑娘,只听那姑娘嗲笑道:“哎呦,爷儿真是无情,昨个儿才要了奴家的身体,一早醒来就翻脸无情了。”我听了这话看向他,他则一脸冷然。他问,“那姑娘……”“我昨天晚上给你找的。”我直视他的眼神,发现那冷然的眼中一片清明,让我有了莫名的心虚。“让她马上走。”他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好。”我走进屋,朝那姑娘说了几句话,那姑娘便扭腰离开。他不再说什么,这时候店小二端着洗脸水走了过来,笑道:“爷醒了?”
“将水放下,你先出去吧!”我对那店小二说道。那店小二放下水就离开,我则为无名擦脸,他正要拒绝,我赶忙说:“就当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吧!”他听了我这话,便不再抗拒。我为他洗好脸后,听到他在我的身后问:“为什么一个青楼的姑娘会是处子之身?”“她是清倌,过两天要破身,我特地找的。还花了你三锭金子。”我的手稍微抖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再看无名,他虽然不大相信,看了我一眼后只好作罢。这是理所当然的。靠近他的除了那姑娘,就只有我。不是那姑娘,那就只能是我。可是他一开始就知道,我已经嫁人了,当然不会相信我会保有处子之身。所以,他只有选择相信我的话。
“/炫/书/网/整理(。。)一下,我们走吧。”我放下手中擦脸的布巾回过身子,笑望着他。
他淡淡的点了个头,没说什么,/炫/书/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便和我一起出了房。我不想自讨没趣,自然也不再说什么。离开了这家客栈,我们两人一起回了原先住的那家客栈,我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再在这边呆下去,我不知道事情还会发展成什么样,所以就想着马上离开。拉开房门的时,才想起来自己于情与礼都应该和他打声招呼,所以就拎着行李去了无名那。站在他的房门口许久,都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却忽然听到里面传出声音道:“进来吧!”
我低头看了自己手中的包袱一眼,也就推门走了进去。此时的无名正在/炫/书/网/整理(。。)一些东西,见是我,又道:“坐吧!”“谢谢。”我拎紧了手中的包袱,在一边的椅子上坐好。无名瞥了我一眼,状似漫不经心的问:“准备离开了?”我笑了笑,道:“是啊。我还要赶路。”他不再说什么,又继续/炫/书/网/整理(。。)他的东西。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好奇的问:“你……昨天怎么会……怎么会被人下了春药?”他抬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我瑟缩了一下,笑道:“我……我只是随便问问。”
一会儿后,他轻淡的答道:“我在挽春楼谈生意。”我明白了。他去谈生意,那儿的姑娘见如此俊美的男子,当然都想让他成为自己的入幕之宾,而生意上的对手当然也希望借着那儿的姑娘让生意顺利谈成,所以他才会中了春药。我“噗嗤”一声轻笑出口。这样的事实……真是可笑啊!蓦得又想起昨夜,望着他低头/炫/书/网/整理(。。)东西的样子忽然口干舍燥起来。在心下暗骂自己一顿后,面带笑,道:“恩公,我想,我还是不打扰你了。”他没有看我亦没有说话,我想了想,拎着东西起身朝门口移动。快走到门边的时候,听到他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身为慕家夫人,怎么会独身一人来到这微州?”我的身子一僵,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一个应该已经失踪的人口,此时居然碰上熟人——不对,他怎么会知道我是慕家夫人?第一次见面,在扬州,我还是少女装扮。第二次见面,在杭州,我是男装佳人。现在是第三次,我何曾说过自己是慕家夫人?转身,再次扯出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就当我没说过吧!”他回望我。我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踏出门槛,听到他说——“一路保重。”离开客栈,在外边顾了一辆车,然后一路而去。马车出了微州,我的脑海中却依旧浮现着无名那张脸,不免又想起昨夜。我虽然致力想忘记,可越想忘,它在脑海中就变得越发的清明。
忽然有一种心疼,不知所谓。
魅惑(下)
这一路而去,走走停停,马车换了一辆也一辆,车夫也是一个个换,可是我脑海中最常出现的却依旧是无名那张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开始后悔自己那日的冲动。也许我不应该那样做,不然现在的脑海中就不会一直都是无名那张脸了。可是转念一想,又不许自己后悔。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换一种心情,让人给京城慕家送了信,向慕腾骞和莫小牙报平安后,开始努力的玩乐。一路走过,惑欢乐惑悲喜,只记玩乐。玩掉了一个春天,就这样整整过了三个多月。
然后过了固原,到达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塞北小城。这个小城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就如我所想的那般,人蛇混杂。我下了马车,看着那来来往往和睦相处的各族人心底有了一丝的安慰。若能一直就这般和睦相处下去,必然可以让大明朝繁华下去。
将自己安顿好后,一个人走在小镇的街道上,看着身边来来去去的人,有说汉语的,也有说鞑靼语的人,我兴高采烈的看了一摊又一摊的外族饰物和一些先前没有见过的奇异东西。
在一个小摊前停了一下,又继续向前走。一边忽然有一个摊子现场杀猪,我眼角不经意瞥到,立刻干呕了起来。恰巧有一对丫鬟经过,她们高兴的声音在我的身边响起,久久不能散去。
“刚才大夫去瞧过了,说夫人已经怀孕了两个多月了。”“真是太好了。这两个多月下来,可是一点症状都没有呢!若不是今天夫人闻到鱼的味道就想吐的话,不知道要拖多久才会被发现……”“……”“……”我呆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忽然想起自己这些天越来越爱睡,心中打起了警钟,随手抓住一个老妇人,问道:“大娘,您知道哪里有医馆吗?”“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有了。”那老妇人笑着答道。我道了谢,一路朝医馆走去。“夫人,恭喜你已经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大夫的声音在我的身边响起,笑意浓浓,而我却呆愣的坐在椅子上,忘了给一个反应。我居然怀孕了……我的天哪!怀孕了,这一路而来我却又跑又跳,而孩子居然还安然无恙?真是老天保佑。
终于反应过来,付了钱,抓了安胎药,离开了医馆。走在路上,手抚着自己那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肚皮呆呆的笑出声来。这里面,居然住了一个小娃娃。这个孩子,应该会有一张像他的脸吧?
这算是老天对我的补偿吗?补偿我已经失去的一切,让我拥有一个像他的孩子,即使不是他的孩子?旁边有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脚步不稳差点摔倒,好在我伸手扶住了旁边一个小贩的摊桌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手按在腹部上,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还好没有摔倒。
“这位夫人,真对不起,我赶着带我家婆娘赶回家,冲撞了您,真对不起。”那汉子带着卑微的眼神看着我,万分歉意的对我说了抱歉。我看向他,身型不高大,衣服上满是补丁,似乎家境不是很好。就在他和我说抱歉的时候,旁边一个妇人走了过来,怯怯的跟在那汉子身边,面色饥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肚子却微微突起。
“你家夫人怀孕了?”我微笑着问。“是啊,怀了六个多月了。”那汉子憨笑道。“我们家穷,我又没什么固定的工作,买不起什么补品,所以肚子看起来不大。”“那么,来为我工作如何?每个月付你三两银子。”我低头想想了,问道。看这汉子,一副护着妻子的样子,人品应该不错。那汉子听了我的话,面色大喜,道:“谢谢夫人。”“这附近,有哪家不错的宅子出租的?”我笑了笑。既然有了孩子,当然不能一直住客栈,当前最重要的是找一个住所。“夫人是外地人?”那汉子有些诧异的问。我点了点头,道:“我暂时住在客栈里。”“刘员外有一间空置的房子……不过,租金可能会很贵。”那汉子迟疑了一下说道。“夫人,房子的事情我会尽快办好的。只是……租房子需要银子……”员外空置的屋子,那应该还不错。我笑了笑,掏出一锭银子外加三两碎银递给他,道:“去帮我将那屋子租下来。这三两碎银是我先付你的工钱,去给你妻子买些补品吧!”
那汉子接过我手上的银子大喜,然后憨笑着问:“夫人难道不怕我拿了这钱跑了吗?”
我轻笑,“看的出来你很爱你的妻子,我便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惊吓
这个小城叫歧罗,位处鞑靼、瓦剌和大明三国交界处,属于三不管地带。这儿融合了三国的风俗习性,民风较之中原地区甚是开放。我原本只是想到塞北来走走看看,没想到这会儿会因为肚中那突然的宝贝儿而顺势在歧罗住下。从刘员外那租来的物资虽然不华美但却朴质,对此我还算满意。最满意的是这房子处于小城较为清静的一叫,环境很适合养胎。“夫人,您对这发式可满意?”玉萝放下手中的牛角梳笑脸盈盈的问。“玉萝,你的手可真巧。”我不吝啬的赞美。这几个月下来,我的发式单调的连自己都快看不下去——只是简单的在后脑勺那儿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玉萝收下我的赞美,笑道:“夫人,我去给你准备早点。”她正准备离去,却被我叫住。“不用忙活了。我前两天让谷良给找了个厨娘,今天已经上工了。早点她回准备,你那肚子都八个多月,肚子还不比我这五个多月的大多少。还是好好的休息吧!”
“可是……”“可是什么?你我同是有身孕的人,自然是明白孩子是我们的命。”我拉住她的手笑道:“好好休息吧!”“夫人,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您……”玉萝红了眼眶。我正要说些什么,门口传来新上任的厨娘许大婶的声音。“夫人,早点准备好了。”“端进来吧!”“是。”许大婶将早点端了进来,放在桌上,玉萝则跟许大婶一起退了下去,而我则开始吃早点。这段时间我是越来越能吃了。那日在街上遇到的汉子叫谷良,一个老实巴交的塞北汉子,现在给我打工。玉萝是谷良的妻子,看起来柔美秀丽,全然没有塞北女子的高大健美,反而更像是江南女子。特别是这些日子身子被养好了之后,就越发得水灵,连我都不禁感叹谷良好福气。他们夫妻自谷良来我这打工后,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了,感觉也多亏了他们夫妻,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们都以为,我是一个刚刚霜居的寡妇,自己一个人来到歧罗,加上我对他们很好,他们服侍起我来,也就越发的尽心。
手满足的抚着自己突起的肚子心中一阵感动。再过几个月,我就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这日吃过午饭,我正在后院看那几盆谷良种的花,可惜看不出是什么花。打了个哈欠,想回屋去睡觉,走了几步,肚子阵剧烈疼痛。手反射性的按上肚子,忙拉高音调叫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在房间中的玉萝听到我的叫声,挺着快要九个月的大肚子走向我,可是速度不快。一阵阵的剧烈疼痛袭来,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惊恐。等到玉萝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抓住她的手,脸色苍白,“玉萝,我肚子好痛……”玉萝也急了,赶巧这时候家里没有别人。原本这儿就住了四个人。我、玉萝夫妇还有新来的李大婶,谷良和许大婶今天一早就一起出去购买一些必备物品,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所以家中只有我和玉萝两个孕妇,她挺着大肚子走起路来比我还吃力,我又因为剧烈的疼痛脸色苍白,连动都不敢动,只能忍着剧烈的疼痛。她见我这样,脸色也跟着变白,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急促的呼吸,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看了看离自己有几十步之遥的房间,咬牙做了决定。
“玉萝,你扶着我一起去医馆。”我狠狠的咬自己的下唇,忍住疼痛。玉萝的手扶着我,我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她见我如此,心下也明白若不这么做,等她一个孕妇去请了大夫再回来,谁也不能保证出什么差错。她一咬牙,吃力的扶着我去医馆。
因为我们住的地方离集市有些偏远,所以我们俩必须要走上好一段路。每走一步,就感觉到肚子的疼痛又剧烈了一些,即使冷汗直冒还是继续向去走去。心中唯一的信念是——孩子绝对不能出事。
也许是老天的眷顾,我们遇上了迎面而来的谷良和许大婶。谷良和许大婶见我们两个同时出现在这路上,脸色又如此的苍白,都被吓道。谷良冲了过来,扶住脸色苍白浑身忍不住颤抖的玉萝,焦急的问:“玉萝,你怎么了?”玉萝颤抖着握紧他的手,语气中带着哭腔:“是夫人……夫人她……肚子痛。”
谷良这才看向我,见我冷汗直冒,明白事情可能有点严重,看了玉萝一眼,当机立断的抱起我,朝玉萝说道:“玉萝,你先回去休息,我马上送夫人去医馆。”“不,我要一起去。”玉萝虽然神色苍白,却异常的坚决。谷良知道时间紧急,也就让她跟了。许大婶想过去扶玉萝,却在她的坚持下让她将东西拿回去后再说。许大婶无奈,只好一个人吃力的去搬弄那些东西,而玉萝紧跟在我和谷良身后。
我们这怪异的组合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在大街上。路上引起了许多人诧异的眼神,我们却全然顾不上那么多。谷良的脚步越来越快,渐渐的就把玉萝给甩在了后面,而玉萝依旧坚持的跟着。
我终于被谷良抱进了离我们最近的一家医馆,送到了大夫面前。那大夫看过以后说:“夫人有轻微流产的现象,即使已经怀胎五个多月,若不小心的话,还是会小产。”“大夫,你要救我的孩子。”我的手拽住了那大夫的手,“若孩子没了,我怕也活不下去了。”
那大夫轻轻挣开我的手,手被挣开的那一刻,我的心凉了一半,却又因为大夫的下一句话而起了希望。大夫看穿了我的心思,笑道:“好在送来的及时,若再晚点儿,这孩子怕真要保不住了。先吃一粒我特制的药丸,等下再开几副药带回家去。平时自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