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加上它……”敕天抚上胸口,“我能够吸收空间中的灵子,就算力量有所损耗,也可以自行恢复。可是它吸收的速度越来越快,现在它的封印仍在,而且尚未觉醒。倘若哪天它突然觉醒,外面那层薄薄的封印就会被冲破,我的力量会受到重创!那时,你就危险了。”
“不仅你有危险,尸魂界也会因为我的力量突然减弱而造成空间上的不稳定,到时会是什么情况就很难说了。我不在乎尸魂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世上的任何事都不可能永恒,尸魂界已经存在够久了。我在乎的,只有你的安危。”
“你只有两种办法可选,一是学会控制它,让它为你所用;二是将它取出来。”敕天垂下眸,“我赞成后者。崩玉似乎具有自己的意识,之前你不知道它在你体内,所以它只是吸收着你的力量,现在你知道了,若是你排斥它,它也必定会排斥你,它会对你造成更大的伤害。”
我听着敕天的话,欲哭无泪。
“你说的没错,崩玉有着自己的意识,据说它可以保护主人,满足主人对力量的渴望,也可以感知主人的心意和力量,将主人的力量收回。”我握紧拳头,恨不得将胸口捣出洞来,“我不喜欢崩玉,它太难操控,太过邪性,它……或许对惣右介的计划有很大帮助,可是,它最终会害了他!我从心底排斥它的存在,不只是想封印它而已,我有很强烈的欲望想要毁了它!你说的对,崩玉感知得到我的心意,所以我和它不可能共生!”
心里万般情绪啃噬着无处发泄,我拼命抓扯着胸口,大口地呼着气,喉口甜甜的血气翻涌,我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可是,你要如何将它拿出来?就算有办法,拿出来以后呢?我要如何处置它?连制造它的浦原都没有毁掉它的办法,我该如何是好?惣右介正在找它,难道要我拿着它送到他面前么?这是我最不愿做的事,可是我又不能留着它,把它留在身边也早晚有被发现的一天。”
敕天阻了我不断抓扯着胸口的动作,眸里掩饰不住的痛,“别这样,不是你的错,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那我为什么要面对这两难的抉择?”我拼命忍着,眼眶却终于止不住疼痛,某些液体滚烫地滑下脸颊,“我真恨不得手里抓着的是崩玉或者浦原,我恨不得将他们捏碎,恨不得他们消失!”
“我明白。”敕天将我拥进怀里,“一定有将崩玉取出来的办法。我们先想办法将它取出来,再想以后的事。世上的事就是如此,许多事是不能同时进行的,我们只能一步一步地来。报仇的事,日后会有机会。”
“不。”我摇了摇头,从敕天怀里退了出来,“敕天哥哥,关于取出崩玉的事,容我想一想。”如果将崩玉交给蓝染,我宁愿将它留在身体里,就算它会对我的身体造成伤害。可是,如果我这样做,敕天无疑要同我一起忍受崩玉的吞噬。
我闭了闭眼,浦原,你且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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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队里,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却终究几夜未眠,如何处置崩玉,我始终不能下定决心,无论是蓝染还是敕天,我都不想伤害。
如同敕天所说,世上的事就是如此,许多事不能同时进行。可是,就算有许多的事还未解决,新的事情也还是会一件接一件的来。
第三日,当我撑着沉重的眼皮坐在队长室里批阅公文时,一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头发在秋日的阳光下耀目的赤红。
我刚刚抬起头来,他的质问却已劈天盖地而来。
“为什么要出卖露琪亚!”
珠胎
……》
“为什么要出卖露琪亚!”
我抬头望着恋次怒气冲冲的脸,怔忡间心底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露琪亚出什么事了?”
“别装蒜了!”恋次走过来,大力地拍上我的桌子,一摞摞厚厚的文件哗啦哗啦地震了震,“我刚刚去十三番队送文件,刚好遇上露琪亚被带走,邢军部的原话要我说给你听吗?——‘朽木露琪亚,经由十番队队长莫无颜报告,你于现世巡查任务时期将灵力私自传给人类,现已查明,事情属实!现将由邢军部执行逮捕。’”
“什么?”我从椅子上站起来,露琪亚的事真的被发现了?而且,前去逮捕的邢军部的人居然说是我提交的报告?
“我知道,露琪亚私自将灵力传给人类是她的错,可是你为什么之前不说?从现世回来这么多天,露琪亚的灵力就快要恢复完全了!你这时候才说是什么意思?那是重刑啊重刑!你知道会被判多少年吗?!”
恋次再次砸上我的桌子,一堆厚厚的文件经不住强力的震动终于倒下,拳风扫着白花花的文件飘飘洒洒地落了一地。
我眯起眸子,看着那些辛苦批复出来的文件,心底不由恼了。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舌尖卷着灵压狠狠放了出去,整个队长室的空气都连带着震了震,恋次脸色一窒,额上微微见了汗。
“你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是在向我兴师问罪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大吗?我问你,阿散井恋次,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落井下石邀功乞怜的人?!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恋次被我说地一愣,呆然地看着我。
“你给我好好想想,邢军部的人除了说了那些话以外,还有没有说别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乱菊是一定不会出卖我的,除了乱菊,知道这件事,又有能力以我的名义发出报告的人,会是谁?
露琪亚的事,蓝染一直是监控着的,如果是他想要露琪亚被定罪,那么他完全可以按照原来的剧情那样,将那段监控的影像放在十二番队里,等待着影像被发现露琪亚被逮捕就好,没有必要使用我的名义。
那么……还会有谁?
恋次呆然地摇摇头,“没有了,只说了这些。老大……我……”
“行了,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现在必须得找出那个胆敢使用我的名义的家伙来。”我摆了摆手,“你先回去,今天的事有时间我会找你好好聊聊的。”
恋次的嘴角明显抽了抽,眉毛上的刺青挤出纠结的山川,顿了顿,道了声歉就退了出去。
我看着他出了队长室的院子,便让人把丰臣凄木叫来。
反复想了想,最终我还是怀疑丰臣凄木。
那日,我和浦原在屋中密谈的时候,他刚好从外面回来,我并不确定他是否有听到谈话的内容。并且,浦原虽然承认是他救了露琪亚,但的确不能说明露琪亚灵力消失的事。这件事乱菊能想到,丰臣凄木一定也能。最可疑的是,他现在是我的副队长,平日我忙时,许多文件都可以由副队长起草,有些时候,若遇上队长不在,副队长甚至是有权力代为签署文件的。而且,我的队长印章就放在桌子上。
丰臣凄木进来之时我察觉到他身上的香气消失了,这几日我总是让小白代替他送文件,这还是自那晚后头一次见他。
他依旧平时的阴柔,脸上完全看不出那晚的不愉快留下的痕迹,一进门就笑道:“队长,您有事找我?听说刚才十一番队的阿散井六席官来过,似乎对您说了过分的话?”
“哼,你的消息倒灵通。”我坐在座位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抬眼看他,“你最近做了什么坏事吧?”
“我不明白队长的意思。”丰臣凄木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别给我装蒜!露琪亚的事你是做的吧?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够以我的名义提交报告。”
“那件事啊,”丰臣凄木笑了笑,“那件事的话,我不认为是坏事啊,队长。”
“果真是你!”我捏着手里的茶杯,任热茶从那道崩裂的缺口溢出来,“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惊讶呢?这种事也就只有你才干得出来!为什么这么做?你该知道我不想让露琪亚有事,你就这么想和我对着干吗?还是,你跟露琪亚有仇?”
“不,并没有。我跟朽木露琪亚没有仇怨,也没什么交情。正因为如此,考虑到队长的安全,我才做出了举报的决定。”丰臣凄木依旧笑着,我的怒气对他没有任何影响,“我并不知道队长帮忙朽木露琪亚的理由,我只是认为,无论基于什么,只要是有可能将您陷入险地的决定,都是不明智的。”
“哦?”我怒极反笑,“那你就认为,以我的名义去出卖露琪亚就是明智的了?”
“不,这算不上出卖,这只是公事公办。在邢军部的眼里,您的决定只是表明了您的立场与忠心而已。如果您不这么做,万一他们查出来,您就危险了。”
“混蛋!谁准你自作主张!”我忍无可忍,捏着茶杯扔了过去,破碎的茶杯屑割破了丰臣凄木的脸颊,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脸淌了下来。
我原本想隐瞒露琪亚的事,就是为了不给那个该死的草莓有被浦原拉去虚化的理由,不给他有踏足尸魂界一路开挂救人的理由!现在可好,露琪亚被邢军部带走,她身上没有崩玉,虽没有必须要死的理由,可是据说将灵力传给人类的罪名是重罪,不知会被怎样判决,也不知那些家伙会不会踏足尸魂界救人。一护那个最终会给蓝染造成威胁的家伙,果然还是阻止不了吗?
丰臣凄木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脸颊上淌的不是他的血。
“队长,我不明白,您是为了那些所谓的朋友才想要帮助朽木露琪亚吗?听说她以前是流魂街的人,和十一番队的六席官阿散井恋次有很深的交情,后来被朽木当家收养。阿散井那样的人不过是流魂街上的野狗,没有受过什么教养,只是听说邢军部的几句话就冒失地来向您兴师问罪,完全没有想到您之前对他的恩情,这样轻易就怀疑您的人,不值得当做朋友看待。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能让你看清楚所谓朋友的真面目,那些人不值得您留恋。”
“放你……”我硬生生地把那几个即将吐槽的字眼咽回去,深吸一口气,灵压渐渐飚了起来,“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丰臣凄木立在原地不动,眸中隐有痛苦之色。
我明白他是受我的灵压影响,却正在气头上,怎样也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收回来,忽然觉得十番队的气氛沉闷地无法忍受,很想出去透透气,或许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或者,我该去找浮竹商量一下,看看他的打算。浮竹的性子不像恋次那么冒失冲动,当初是我亲自把露琪亚送回去的,跟他解释清楚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霍地站了起来,打算就这么办!
刚起身,却觉得头脑晕胀地厉害,眼前隐隐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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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光有些昏黄,已是晚上。周围的景象模糊地晃了晃,依稀是我的房间。
头昏昏沉沉地难受,房间里跳动的烛火有些晃眼,我抬了两下沉重的眼皮便又疲倦地合上了,却听得拉门处低低沉沉的谈话声。
“你确定?”阴柔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卷着阴沉不豫。
“不可能会错的。”陌生的略带惶恐的声音。
“多久了?”
“快要两个月了。”
屋外一会儿的沉寂。
“你知道该怎么办,去吧。”
一阵略显慌张的脚步声渐渐离去,拉门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我微微蹙眉,这段谈话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声音的主人我却再熟悉不过。我缓缓睁开眼,正见丰臣凄木走了过来。
“队长,您醒了?”他眼里一丝晦暗闪过,笑着坐到了我被褥旁的榻榻米上,言语间似有试探,“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冷淡地挑眉:“我何时说过你可以进我的房间了?”
“别这样说。”他淡淡一笑,“您在队长室里突然昏倒,吓了我一跳。”
我扯了几下嘴角,“虽然,我很想说感谢你把我送回来,可是,看到你的脸我只想让你快点从我面前消失。”
“看到您还有力气骂人我就放心了。刚才我让家医为您看过了,您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疲劳而已,家医已经去熬药了,一会儿就给您端过来了。”
“哦?只是疲劳而已?”疲劳了快两个月了?
我心中起疑,“不必了。还真是感谢你这么殷勤,不过,你的家医开的药我可不敢喝,我怕中毒。”
“您真会开玩笑。我怎么会想要害您呢?我所做的事都是为了您好。”他说着,拉门处一道人影站定。
我看着丰臣凄木起身,拉开门从那人手上端过一碗药汤,关好了门走过来笑道:“您把药喝了,我马上就会离开。”
我望了眼那碗药,微微苦涩的气味中飘着奇异的香气。
我敛了眸,冷冷一笑,起身将那碗药接了过来,慢慢悠悠地往地板上倒,黑色的药汁打在榻榻米上,滴滴答答的响。
“丰臣凄木,我虽不称不上药师,可于医一道也有些研究,你竟敢将这种东西端到我面前来。我不记得有哪种补气提神的药会有这种奇异的香气。”我缓缓抬眼,冷冷地勾起唇角,“说,这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丰臣凄木并没有阻止我的动作,看着那碗黑色的药汁,眸中晦暗翻卷,唇角勾起邪性的笑,声音幽冷怨魂般恕
“果然。您听到我们的谈话了吧?那就没办法了。正如我所说,我是不会害您的,我只是,想要帮您除去腹中那个暗结的珠胎而已。”
抉择
……》
珠胎?
孩子……
我下意识地抚上小腹,无法想象那里一个幼小的生命正在被孕育着。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像是夏天里初开的花儿,一簇一簇的,跳动的旋律。
原来是宝宝……
“您看起来很开心啊。我原本以为您是留恋这里的朋友才不肯与王庭对立,原来是我错了么?您是因为腹中私子那躲在暗处的父亲?”
丰臣凄木那微微嘲弄的话将我的心神拉了回来,眼前那些色彩缤纷的花儿被屋中烛火的昏黄掩盖,榻榻米上黏答答恶心的黑色药汁依旧散发着奇异的香。
我眉头一跳,惊着心一脚踢来被褥上的被子盖了上去。这香,不知道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哼,您还真是在乎腹中的私子。我真的很好奇那个男人是谁?您在瀞灵廷似乎并没有经常来往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