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男跟在马小青身后叨叨:“你看,我有财有貌,脾气也好,无不良嗜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马小青猛的停步,回头。
先抛一个媚眼过去,如果是岦青的身体,估计效果会更好,马小青想。
“苏先生。”马小青响响亮亮清清楚楚的说:“我是不交男朋友的,我只结婚,而我的先生,除了要是一个大款以外,还要会做饭,会洗衣服,会做家务打扫卫生,要宠我胜似女儿,待我如珠如宝,这些你能做到么?”
无视电话男僵硬的脸,马小青继续说:“我脾气不好,最爱无理取闹,人很自私,也很无情,除了睡和吃,也没有别的特长,哦对了,这张脸长得还行,但是你确定为了我的容貌而牺牲?”
电话男盯着马小青的脸拈量,半晌,点头。
马小青张大了嘴,这样都吓不跑?结结巴巴的重申:“我不是在开玩笑?”电话男郑重其事:“我没有开玩笑。”
马小青落荒而逃。
这年头,还是下班回家睡觉比较安全。
第十七章江南游绿湖
江南好,风光好,清波漾人心,采莲有歌谣,谁人不说江南好。
一望无际的翠波绿浪,层层叠叠,小船儿行游其间,只闻其声,不见其面。
“四哥,还是你会找地方,果真清雅幽静,非同凡俗。”八阿哥笑着向四阿哥举杯,对于这个日益冷峻的四哥,八阿哥已不希望他的冷脸冰面能出现别的表情了。
九阿哥十阿哥受不了四阿哥的冷脸,早跑到船尾喝曲赏景了。十三阿哥受不了八阿哥那一派温润雅致,宁愿跟老九老十凑一起逗嘴耍乐。
九阿哥伸手去掐那水芙蓉,掐到手不过把玩一会,丢开就又掐。“哎,你别总是掐了扔,扔了掐,纪阿姐知道了,定然会生气的。”摇船的小姑娘看不过,把九阿哥掐了扔在水面的芙蓉花都捞上来,她弟弟一枝枝的摆好放在船上一个挂着的竹篮子上,一笑露出缺两门牙的嘴:“留着回头给纪阿姐洗澡。”摇船小妹笑道:“纪阿姐才不会用别的男人碰过的花洗澡,让阿姐制成胭脂卖给别人好啦。”
十阿哥瞪她一眼,这小妞好狡诈。
九阿哥看这摇船小妹,江南灵秀,生得颇有几分姿色,不由得调笑道:“这湖里有许多,掐几枝你就要心疼了?爷给你银子还不成么?”摇船小妹摇头:“不成,给银子也不成,要是不爱护这湖这花,这个也乱掐那个也乱掐,那里还有莲子可卖?银子可以使光,可是只要这湖水不干,花年年都有,吃用一辈子。”
十三阿哥见个摇船小妹不过十三四年纪,倒说出一番道理,不由得笑了,问她:“真聪明,你叫什么名儿?”
摇船小妹见他和善,便笑答:“江碧水,那是我阿弟,江宝山。”江宝山听到姐姐叫他的名,呲牙一笑:“我的名儿是纪阿姐起的,阿姐的也是。”
“碧水,宝山,这名起的好。”八阿哥在船头也听见了,不由得一笑。
四阿哥望着碧绿青翠的荷叶出神,一仰头干了杯中酒。
十三阿哥见江碧水江宝山伶俐,便问她们,家里如何,日子过得如何等。十阿哥不耐烦了:“十三你真是,都说是出来玩儿,还跟办案青天似的查问个没完。”九阿哥讽笑:“十三弟真是心怀天下啊。”
十三阿哥正要反讽他心怀美人,那边已隐隐有歌声传来。
江碧水极高兴,摇着小船向声音靠近。碧莲红荷间不见人影,只听有人在放声歌唱。
“手把一只划船的小桨,
载满了鲜花儿去街上哎,
划呀划呀划呀划
清清的河水花儿香哎,
手把一只划船的小桨,
卖完了鲜花儿买衣裳哎,
划呀划呀划呀划呀,
穿着那新衣真漂亮哎,
嘿呀!水呀水荡漾前浪推后浪哎,
嘿呀!心呀心向往幸福万年长,
手把一只划船的小桨,
阿哥撒网我摇桨,
划呀划呀划呀划呀,
满船的鱼儿条条壮哎,
手把一只划船的小桨
阿哥伴我坐船上哎,
看着夕阳望着流水,
爱象那江水万年长,
嘿呀!水呀水荡漾前浪推后浪哎,
嘿呀!心呀心向往幸福万年长,
嘿呀!水呀水荡漾前浪推后浪哎,
嘿呀!心呀心向往幸福万年长。”
歌声清洌甜美,吐字极清,不是江南侬语。
几位阿哥一时都听得怔了,等回过神来,九阿哥急道:“快,快去看看,谁在唱。”九阿这样一说,江碧水反正不摇船了,回头看了他一眼,把船摇的更远了些。
“哎,我说,你这小妞,没听见是让你摇近点么?”江碧水看着湖面低声嘀咕了一声,对九阿哥的话充耳不闻。十阿哥脾气火爆,当下就恼了:“叫你摇船去见见唱曲儿的那人,你怎么倒反着来。”
江碧水双眼一瞪:“她才不是唱曲儿的。”说着从荷包中掏出得来的银钱,扔给十阿哥:“不要你们的银子。”说着摇着船靠崖,要赶几位阿哥下船。
十阿哥还没吃过这种瘪,气倒脸都白了,偏偏在水上,自己还真奈何人家不得,气呼呼的扳着船沿坐着。十三阿哥把银子送回去,笑道:“收起来吧,难道白摇这一晌的船。”江碧水看看银子,又看看十阿哥,十阿哥哼一声,看着湖面。
江碧才接过银子,细心的放入荷包之中。
九阿哥没看成美人颇为遗憾,又不愿在兄弟面前和小丫头一般见识,落了面子,想到,任她是谁,总能寻访的出,心下暗自盘算着。
不管四阿哥和八阿哥各怀心思的在这美景之中喝闷酒。十三阿哥和九阿哥倒颇有兴趣的和江家姐弟攀谈起来。
晚上,江家姐弟收船回家,江碧水犹自说那两个人不似好人,得防着点,说不定也会像黄老爷抢乔云一样,抢纪阿姐。
江宝山挠头:“那公子长那么好看,也是坏人么?”江宝山总是觉得,长得像黄老爷那样的,才坏。
江碧水哼了一声:“坏人又不会在脸上写字,不行,我得给纪阿姐说说去。”说着风风火火的就跑了出去,江母看她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问宝山:“阿姐怎么了?”江宝山笑嘻嘻的说了。
“纪阿姐在家么?”江碧水推推篱笆门,喊道。纪明嫣正在洗澡,听到她说话,哎了一声道:“我在洗澡,你先在屋里坐。”
江碧水并不进屋,在院子里看纪明嫣种的花,江南潮气重,夜间雾气极大,傍晚就升起了淡淡的雾气。
“纪阿姐,侬家夜来香今天会不会开呀?”上次夜来香开花,江碧水熬不住睡着了,一直惦记着。
“等她开花,我便喊你来看如何?”纪明嫣在屋里笑答。
说话间,纪明嫣已穿好衣服出来,拿了布擦头发,江碧水将白间的事一五一十说了,纪明嫣等她说完,笑道:“谢谢江阿妹,他们若是敢找我麻烦,我就让他们见见我的刀子。”
等她说起刀子,江碧水也笑了:“纪阿姐你病好后,变了好多哦。”纪明嫣疑惑:“变了么,我怎么不觉得?”江碧水捂嘴,嘻嘻笑:“纪阿姐,你忙啊,我先回家去了。”
说完也不等纪明嫣回家,一溜烟的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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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何惜如朝露 。。。
第十八章何惜如朝露
纪明嫣摇摇头,这丫头,还是这么冒失。
第二天,天未亮,就有人来拍门。纪明嫣一边答应一边收拾,打开门一看,果然是乔云。
“纪阿姐,碧水她们在等着呢。”乔云笑吟吟的,帮纪明嫣拿手中的瓶瓶罐罐。
纪明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家无兄弟可傍依,又无姐妹可扶持,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典了纪母留下的一支银簪,在镇上开了个露天铺,自己制些胭脂花粉卖,结果生意出奇的好,挣了些钱,便正经的开了个铺子。
今天因约乔云去取露,要早早的起,要不然等天亮雾散,便取不成了。
乔云就是黄老爷抢亲时,被纪明嫣救下的,后来便常常来帮忙,她的哥哥,现在就是纪明嫣铺子里的掌柜。
天还未亮,水雾颇浓。
经了一夜水雾滋润的碧叶红荷更加娇艳,纪明嫣带着乔云,乔月,碧水,芷兰,分两条小船,分别采露。
几个女孩子年岁相仿,笑语不止。
一会都起哄让纪明嫣唱歌。纪明嫣也不推让,笑嘻嘻的应承,江南女子善歌舞,纪明嫣的声音极好,音色清丽婉转,众人都爱听她唱。
“镜照佳人花无眠,水映残月月无颜,
风吹花,枝儿摆,月儿走,心却留,
镜中的花为谁红,水中的月为谁颜,
月影落下百合窗,花儿凋落为谁伤,
问你酒醉几时休,花儿开满了枝头,
水中倒影人消瘦,残月早登岳阳楼。”
一边唱,一边采露,江南风景好,江南女儿生得好,纪明嫣俏生生的站在船头,低头把芙蓉花瓣上的露珠,采进瓶中,偶尔在耳边摇一摇瓶子,看看采了有多少,每摇一次,笑容就多一点。
在晨间薄雾里,几个身姿娉婷的女子,忙忙碌碌,如蝶穿花间,又如风摆清荷,此情此景,倒似仙境,又似画中。
阳光穿过浓雾,天色慢慢的清亮起来。
风声哗哗,有船慢慢的靠近。
遥遥的听见有人问:“刚才是那位姑娘在此唱歌?”说语人语声温柔,虽看不见面,也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十分谦和的人。
纪明嫣微微有些诧异,想不到这么早,就有人来湖上了,又不似渔家,便不答,做手势向湖心深处摇去。
江碧水也担心是那几个人,便悄声把昨个白天的事说了,几个姑娘不想惹事,悄悄的划着船远去。
来人听不到回答,又问了一遍,道:“我等并无恶意,还请姑娘不惜赐面。”纪明嫣心中冷笑,无恶意,谁信?又不给我银子,为毛要和你见面,又不是相亲。
想到这不由的笑了一声,碧水见她发笑,问:“纪阿姐为何发笑?”纪明嫣一时调皮,略略提高了声音:“又没有银子,我干嘛和人见面。”几个女孩子都笑了,纪明嫣的财迷本性,几个女孩都是深知的,简直是爱银如命。
那方隐隐约约的听人说:“爷有的是银子……”几个女孩子放声大笑,隐于湖中。
回到家里,纪明嫣留几个女孩子吃饭,几个女孩子都说家中有事,不肯留下,纪明嫣便把新制的果子露,小点心包了几包,让她们带回家吃。
放好花露,纪明嫣歇了一会,换了男装,便想到店里盘账。
刚想走,便听见有人拉长了声音在门外唤她。纪明嫣一出去,便看到乔月哭得一脸是泪,见到纪明嫣便喊道:“纪阿姐快去救芷兰芷芳。”
纪明嫣随手拉上门,问道:“怎么了?”乔月拉着她边跑边说:“赵老二又回来了,要将她们卖入勾栏院。”纪明嫣吃了一惊,赵老二怎么还有脸回来?
到赵家一看,赵张氏昏迷在地,最小的芷芬正看着她哭,抬头看见纪明嫣,哭道:“纪阿姐救救大姊二姊。”纪明嫣先进屋拿瓢舀了一瓢冷水,泼到赵张氏脸上,赵张氏慢慢醒来,哭个不停。纪明嫣冷声问:“赵老二把她们带到那了?”赵张氏惊慌的睁大眼:“相公说……要带她们到……三艳楼……”
纪明嫣咬牙切齿,甩开赵张氏,一脸杀气的出来,刚到门口,看到赵兴文赵兴武哥俩,哥俩本是早上起早去打渔,听说妹妹要被卖了,急忙的赶了回来。
看到纪明嫣从家中一脸杀气的出来,两人急问:“纪妹妹,芷兰芷芳呢?”纪明嫣顾不得多说,只道:“我们去三艳楼。”
江南水乡水道暗道极多,赵家兄弟从小在这里长大,自是熟知,划了尖尖的小船,稍一打听,直奔县城最大的青楼,三艳楼。
此时,芷兰正搂着芷芳,手中紧握着竹籫,一有人上来拉,便朝自己脸上划拉。这青楼做得便是皮肉生意,毁了脸,还有什么赚头。
老鸨看着两个小丫头年纪不大,胆气不小,又长得有几分姿色,心里也舍不得,暗道,到手后少不得老点力气调教调教。
赵老二在一旁直说两个闺女怎么怎么好,又道家中还有一个小的,少不得过几年也得送来。老鸨皮笑肉不笑的道:“合着你赵老二生了闺女都是往这儿送的?”赵老二涎皮赖脸的笑道:“赔钱货,以后也是人家的人,还不如让老爹赚来个花花,妈妈,那个人我是给你带来了,银子呢?”老鸨看了看倔头倔脑的两姐妹,使个眼色让他再劝劝。
赵老二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巴掌:“老子养大你们,你们就得听老子的,好好的在这吃香喝辣,不比在家喝风强,贱骨头,把籫子放下。”
正在教训两个姑娘,后门处传来喧哗。一个小厮喘着粗气跑来,又惊又怕的道:“秦姐,不好啦,有人来砸场子。”
老鸨眼皮都不抬一下:“看那没出息的样,怕什么,老娘什么风雨没历过?任他谁来,老娘也不怕。”
“哦,倒不知这位妈妈如此胆量,在下佩服。”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极是悦耳。
老鸨心中一突,抬头一看,一个十六七岁的文弱少年,手执左手执短刃,右手执长刀,正笑嘻嘻的看着她。那长刀还是她花了大价钱定做来的,此时鲜红的血顺着闪着白光的刀刃慢慢的滴在地上,只是不知是谁的血,想来不是这少年的。
赵兴文赵兴武两兄弟跑上去拉过芷兰芷芳,两姐妹在哥哥身边,委屈至极,却又不敢放声大哭,看到纪明嫣看她们,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纪明嫣微微一笑,道:“我从来不做无功之事,没有好处,我也不会来这里,既然要卖,我却有话说,赵芷兰赵芷芳,你们可都是欠我不少的银钱,现在能还上便还,还后你们想卖到那我都不管。”
老鸨一看,竟是追来讨债的,扫了一眼畏畏缩缩跟着后面,身上挂彩的护院大汉。老鸨决定先不说话。
赵芷兰年岁大些,又常和纪明嫣一处,听她这样说,那还有不明白的,当下走过去跪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奴并无钱可还,只能以身偿债,以后随打随骂都随主子。”
赵芷芳年纪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