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莫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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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莫负-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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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若非静静的坐在车中,出神的看司马廑沉稳的下旨颁令,心中的所有不快,都被赶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了满心的甜蜜——
  自己爱上的男人,能够为了自己舍生忘死,其他的一切,也许都不再重要……
  当司马廑抬起头,看向沈若非时,嘴角不由挂上了戏谑的微笑:“看够了吗?可还满意?”
  沈若非的脸“唰”的一下子红了。

  第六十八章 团聚

  站在王府门前,沈若非有些恍惚——不过数月,为何却仿佛隔世?
  一切依旧,心情却大有不同。
  在众人瞩目之中,司马廑固执的握紧沈若非的手,让她无法拒绝,心底莫名升起的一丝顾忌和疏离,也很快转化为一种略带甜蜜的无奈。
  迎驾的人群中,沈若非一眼看到了为首的司马曜——那个阳光般的大男孩,似乎在短短的时间内得到了迅速的成长,稚嫩的脸上,多了几分老成,也多了几分意气风发。
  只是,在面向司马廑时,那眼神中,分明多了一些仰望,少了一些亲昵——沈若非在心底暗暗摇头,不知是自己敏感了,还是帝王之家的亲情原本就会如此。
  司马曜看向沈若非的时候,眼中还是不由自主的露出发自内心的欢喜,却只是笑笑,并未多言。
  这一笑,仍是让沈若非感到了十足的温暖。
  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在人群中寻觅——另外那两个久违的身影,心底不由略过一丝小小的失望。
  恰在此时,有一人从府内快速冲出,待到府门前,突然收住脚,恭恭敬敬的依矩叩首行礼——沈若非眼前一亮,这一板一眼在行礼的小大人,不是钰儿又是哪个?
  司马廑敏感的察觉到,沈若非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了然一笑,散了众人,携了沈若非,率先向内院走去。
  进得内院,钰儿立即冲上前去,扑进沈若非的怀中,久久不愿松手。
  沈若非的眼泪夺眶而出,搂着钰儿,百感交集——原来,在这个世界,自己不是一无所有,也真的做不到无牵无挂……
  司马廑看着二人相拥而泣,微微一笑,并未打扰。
  沈若非敛了敛心神,摸摸钰儿的脑袋,道:“钰儿好像长高了啊。”
  钰儿这才用手抹了把脸,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嘟囔道:“都快半年了,当然会长高了。”
  说罢,又偷偷看了一眼司马廑。
  沈若非一怔,时间当真过的飞快……
  “姐……”钰儿一开口,似乎又觉不妥,飞快的扫了司马廑一眼,见他正和司马曜交谈,于是继续道:“你是不是要和我们一起回京?”
  沈若非愣了一下,抬眼看向司马廑,正好对上他灼灼的目光,似乎这个答案,也是他想要问的一般,不禁起了戏弄之心:“那得看我哥同意不同意。”
  话音未落,司马廑的眉微微颦起,似乎想起什么往事,钰儿却一下子急了:“我这就去找唐大哥。”
  沈若非正想问他,唐衍怎的没有出现,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带着懒懒洋洋味道的声音:“咦,我怎么从不知道,我这个兄长,还有这般权威?”
  沈若非循声望去,就看到唐衍倚在门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看起来消瘦了不少,眼睛中虽布满了血丝,却闪烁着熠熠神采。
  沈若非看着他,眼圈又不由自主的红了。
  “你没去好莱坞可惜了,”唐衍调侃道:“刚演完姐弟相见,又要上演兄妹相见的大戏?”
  沈若非一下子被弄的啼笑皆非,室内伤感的情绪,立即被笑声冲淡了不少。
  司马廑上前,躬身欲行礼,被唐衍慌忙拦住:“别,这般大礼,我可承受不起。再怎么说你也是这万圣之躯,九五之尊,折寿折寿。”
  司马廑正色道:“在唐兄和若非面前,我永远是司马廑。我已下旨,唐兄和若非不必向任何人行礼,包括我。如今这一拜,唐兄受之无愧,司马廑是代齐国百姓在此谢过。”
  唐衍扯扯嘴角:“唐某人做事全凭一个心情。我若不高兴做,你也勉强不来。所以说,既然是我自愿,你就别谢来谢去了。”
  见唐衍这般推辞,司马廑不便再勉强,于是笑道:“唐兄,若是身体康复,今晚我们便小酌几杯,一来,是庆贺若非平安脱险,二来,算是让我聊表谢意。”
  唐衍笑道:“这才是。礼来礼去,哪里有喝酒爽快,就这么说了。”
  二人放声大笑。
  沈若非看着二人,心中一片安宁,若是日日这般快乐,该有多好……
  这安王府,如今已是赐予司马曜做了府邸,与以往不同的是,司马廑在京中另为其赐了一处宅子,便于其回京时居住。这三军主帅一职,也有待此间战事一了,交由司马曜执掌。
  因此,这次回到王府,司马曜俨然成为了主人,前后张罗,所有事项一一安排部署,也是有模有样,礼节分寸把握得都恰到好处。
  沈若非不仅有些感慨,这司马曜也不过才十七岁,放在现代,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也许出个远门,父母都放心不下。可是这在古代,却能充分适应自己的角色,独当一面,真不知现代的教育,到底是一种进步还是退步。
  钰儿又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孩子气,一直跟着沈若非,问东问西,说个不停,转而又眉飞色舞,声情并茂的向沈若非讲述分别之后的件件、桩桩……沈若非一直微笑着,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察觉出,自己脸上不自觉露出的满足和温柔,深深的吸引着另一个人的目光——
  唐衍原本也有千言万语,但看着钰儿和沈若非的欢乐,着实不忍心打断——说她们二人象姐弟,不如说是象母子,或许是连沈若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那温柔的眼神中,散发的是一种令人心醉的母爱光芒……
  唐衍在心底叹口气,转身出了门。她也许永远不会知道,这份温柔,是多么令人向往——沉浸在其中的,又岂止钰儿一人……
  晚宴依旧设在花园。
  只是,物是人非。
  钰儿低声告诉沈若非,那苏浅雪在她进京之后不久,也返回了京城。沈若非微微一笑,那些事,似乎还在昨天,又似乎变得很遥远,此刻提起,云淡风轻。
  席间的气氛总归是有了一些不同。
  不管是司马廑如何的放低姿态,能够完全若无其事、如之前一般谈笑的也只有沈若非和唐衍。司马曜和钰儿的身上,仍是无法完全摆脱君臣之别所带来的距离。
  沈若非在心中微微叹口气,这些,无法改变,更不能强求。毕竟,从小生活的环境和接受的教育,对他们来讲,一样是根深蒂固,就如同自己心中来自现代的一切思想和观念一样。
  心念至此,倒也释然,那些隐隐的不快,也随之慢慢消解。
  酒过三巡,气氛也慢慢热络了起来,谈及战事,司马曜眼中多了几分遗憾:“唐公子,那些火炮……”
  唐衍苦笑:“当初说要事毕销毁那些火炮,过后想想,也觉幼稚。既然已经造了,只怕再挡也挡不住了。只盼你们能慎重使用吧。”
  司马廑接口道:“经历此战,我已多少明了唐兄当初不愿为的原因。但是,若是让我重新选择,结果仍然不变。”他看了一眼沈若非,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深情:“若是为此需要背上这份祸及天下的罪孽,我心甘情愿。”
  唐衍盯着司马廑看了片刻,举杯叹道:“就为了你这话,干杯。”
  说罢,举杯饮尽。
  司马廑微微一笑,也举杯饮了。
  沈若非微微皱眉,忍不住出声劝阻道:“你身上有伤,少喝一点。”
  在座几人同时看向司马廑——这受伤之事,怎的无一人提起?
  司马廑笑着安抚道:“不妨,只伤了皮肉。今日难得痛快,自是要和唐兄多喝几杯。”
  沈若非看着他,笑了笑,不再言语。她忽然间明白了他的心情,过了今日,只怕,以后再难有这样的机会。
  司马廑在桌下轻轻握住沈若非的手,二人眉目流转之间,是一份无言的默契。
  沈若非忽地想起了姬琳,心情也随之有些郁郁——不知她现在如何?
  念及此,心中不免有些起伏,看几人把酒言欢,难得的好气氛,又不忍开口,只得坐着,心思却有些飘忽。
  司马廑突然放下杯,开口道:“若非,不如你带钰儿下去休息。我和五弟与唐兄再多坐一会儿。”
  此言正合沈若非之意,随即起身告辞,带了钰儿退下。
  将钰儿送回住处,沈若非有些犹豫——姬琳这犯下的可是弑君之罪,自己如何才能见着她?
  沈若非不想让司马廑为难,却一时想不出良策,在院中踱来踱去,心中不由有些烦闷。
  “暗影见过沈姑娘。”
  闻声,沈若非立即回头:“怎么,有事?”
  暗影恭敬道:“皇上命属下来禀姑娘,明日可调原来服侍姑娘的晴儿回来,问姑娘意下如何?”
  沈若非心中一喜,忙道:“如此甚好。”
  暗影又道:“皇上另有一物要属下给姑娘带来。”说罢,翻手呈上一块令牌。
  “这是什么?”沈若非接过令牌,不解的问。
  暗影道:“皇上说,姑娘想见之人,在王府地牢。”
  沈若非不由愣了一下,心跳不由快了一拍,一阵感动涌上心头。
  “我知道了。”沈若非的脸上,不由自主的绽放出一抹笑容。
  暗影的目光在沈若非面容之上一触即收,心中暗道,皇上对沈姑娘如此用心,不知回京之后是否……想着,恭敬的低下头:“属下告退。”
  沈若非想了想,还是把感谢的话咽了回来——做这些事情,他需要的,绝不是一个“谢”字。
  沈若非拿着令牌,不再犹豫,朝着地牢方向走去。
  凭着令牌,她顺利的见到了姬琳。
  虽是地牢,却并未见十分潮湿。只是牢中简陋,到处散发着一股尘土的味道和几分霉味。
  姬琳平静的坐在床上,抱膝看着狭小的窗口——从那里,可以看到一片小小的星空。
  守卫按照沈若非的吩咐,早已避开。地牢之内,只余二人,一栏之隔。
  姬琳一动不动,仍是静静的望着窗外。
  沈若非看着她,却不知从何说起,心底一阵惘然。
  “不必为我费心了。从我在城墙之上见到宇文隆绪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再也回不了头了。放你走,我不后悔,可是,对于羌国,我却成了罪人。”姬琳并不回头,淡淡道,语气异常平静。
  “难道这就是你刺杀司马廑的原因?一心求死吗?”沈若非不禁脱口问道。
  “是又如何?”姬琳不怒不笑,平静的反问道。
  沈若非心有不甘:“当初你怎么劝我的?死能解决这所有的问题吗?”
  姬琳终于回过头来,看着她:“你该知道,你我情况并不相同。”
  沈若非一时语塞,答不上话来。
  沉默片刻,沈若非方开口道:“你说的对,我们俩个寻死的原因不同。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经历过这次事情,我才真正意识到,要积极的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看着姬琳丝毫不为所动,她接着道:“羌国并未亡国,司马廑也并非要赶尽杀绝,一切都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即使对你来说,家仇国恨难以磨灭,现在想的更应该是怎么能活下去。”
  姬琳的眼中突然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你很奇怪啊。难道你要劝我活着来报仇雪恨?难道你不知道我一旦报仇,针对的对象会是你的心上人?”
  沈若非咬咬唇:“我知道。我宁可你有朝一日来寻仇,也不愿你一心求死。”
  姬琳微微摇头:“司马廑当真宠你,竟然可以容你来探望我,容你在这里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沈若非,你我相处一场,听我说句真心话,伴君如伴虎,好好保重你自己吧。我这是刺杀君王的重罪,断无赦免之理,司马廑再宠你,也断不会为你违了律例,乱了治国之根本。你的好意,姬琳心领了!”
  言罢,姬琳再次转过头,看向那一片狭小的天空。
  沈若非看着姬琳,半晌无语。是的,自己又凭什么来劝姬琳,要她保存生念?慢说司马廑不会同意放了姬琳,即使是同意,自己又能开口让他做这般逾矩之事?
  沈若非的心一片冰凉,原来,自己只是在做无力的挣扎,这所有的劝说,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又凭什么来指望会给姬琳以希望?
  沈若非默默的看看姬琳,转身走出地牢,脚步变得异常沉重。
  出得地牢,空气陡然一凉,带来几分刺骨的寒意。
  沈若非叹口气,对守卫道:“为她拿些厚的衣物和棉被吧。”自己能做的,难道只有这些吗?
  守卫连声应承。
  沈若非回头看看地牢外那扇狭小的窗口,心中一片茫然。
  风中传来一阵酒香,沈若非不禁皱眉,回头,却看到一人,立于近前,双眸在夜色中闪亮——
  “想不想陪我去看星星?”

  第六十九章 亲情

  沈若非脸上这才微微露出笑意:“你不会是要带我上房顶看星星吧?”
  唐衍大笑:“大冬天上房顶看星星,我犯傻啊?我也就是一说。走吧,陪我随便走走。”
  沈若非上前,唐衍顺手递过一件披风,沈若非这才察觉到冷意,一边接过系上,一边问道:“你这是有备而来?怎么,酒喝完了?”
  唐衍笑笑:“什么叫喝完?尽兴不就好了。真喝多了怎么和你说话?”
  沈若非想想,这一天来倒是被钰儿缠得紧紧的,还没有机会和唐衍说话,不由也笑了:“那是,和小孩子抢,岂不是失了你唐大公子的风度?”
  唐衍瞥她一眼:“你现在才想起冷落了我这当哥的?”
  沈若非也不争辩,和唐衍一起,慢步向前走去。
  “你的身体怎么样?”沈若非关切的问。
  “有太医诊治,有名贵药材用着,有美味佳肴补着,还能好不了吗?”唐衍的语气听起来十分轻松。
  沈若非侧面看看他明显消瘦的脸颊,无言的撇撇嘴。
  唐衍视若不见,似乎想起了什么,沉默了片刻,方又道:“你知道吗?司马廑那次去救你,不在计划之中。”
  沈若非停住脚步,不解的看着他。
  唐衍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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