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魔族的行动看来,那只魔族出现在奥尔麦周围的山区之中,看样子它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还并不习惯于周围的环境,我们这里离它太远,它不会冒着被冻僵的危险到这里来的。”
“但是等到天气暖和之后,就难说了,不过我会增派援兵的,特赖维恩堡的重甲步兵正在赶往这里的半路上,两个星期之后便可以到达。圣堂还专门派出了两位本领高强的武士,他们会对付魔族的。”
领主的这番话,让众人稍稍安定下心来。
“圣堂武士?是能武士?还是力武士?”系密特兴奋地问道,虽然从传说和小说中,他对于圣堂武士早已经极为熟悉了,他甚至能够背诵得出丹摩尔王朝建立以来,所有著名的圣堂武士的姓名和他们的称号。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是通过教会的「光之信使」传递来的消息,不过对付的既然是神出鬼没的魔族,应该是个人攻击力强大的力之武士吧。”老者说道,这完全只是他的猜测。
“我要是能够成为圣堂武士就好了。”系密特无比憧憬地说道。
这句话立刻让他的姑姑从椅子上面跳了起来,她皱紧眉头,愤怒地瞪着系密特,“你已经发誓说不再做任何冒险的事情,刚才所说的话,你这么快便忘记了吗?”
看见妻子发怒,那位姑丈大人自然也要帮腔一把,“是啊,系密特,在一个圣堂武士的背后,总是有着众多牺牲者,他们是没有被神灵选上的不幸者,成为圣堂武士的机率顶多只有三分之一,我曾经亲眼看到过圣堂武士的挑选仪式。”
“那次成功的仪式,是在牺牲了两位优秀青年之后,才产生了一位新的圣堂,而那场失败的仪式,留下的是六具尸体。更何况圣堂武士的血脉是世代传承的,圣堂武士的妻子只能够是圣堂武士的女儿,而圣堂武士本身也只能够是圣堂武士的儿子,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非圣堂武士血缘的圣堂武士出现,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女圣堂武士的产生。”
这位姑丈大人滔滔不绝地说话,并不是想要让小系密特打消主意,因为在他看来,普通人成为圣堂武士,原本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因为圣堂根本上就拒绝任何普通人尝试成为圣堂武士,每年跑到他们那里要求成为圣堂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他们全都遭到了拒绝。
这位姑丈大人说这番话是为了安慰自己的妻子,让她消气熄火。
正因为如此,他一边说,一边对着系密特挤眉弄眼。
系密特原本乖巧,看到姑姑发怒立刻低下头来,好像小时候在母亲膝前虔诚忏悔一般,向姑姑连声道歉。
自从四岁懂事以来,系密特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闯过多少祸了,以前有父亲大人罩着,总能够得到原谅,但自从父亲因为在一次冒险的旅程之中丧生之后,无论是母亲大人还是姑姑,对于自己的行为总是百般约束,唯恐自己步上父亲大人的后尘。
正因为如此,系密特早已经熟悉了一切有效的道歉方式,什么装可怜、发假誓、谋取同情、表现悔恨、甚至是扮糊涂,这些对于他来说,早已经是熟能生巧,游刃有余了。
系密特的一番认错让他的姑姑心软下来,至于那些围观的人只是觉得极为有趣,当然也没有人想要戳破小系密特的本质。
姑丈趁此时机,假意安慰了系密特一番,自然将这件事情给糊弄过去了。
“领主大人,您看奥尔麦会不会出现不止一个魔族?”一位男士问道。
“这样的例子并不多,除了古代的文献中确实记载有几次魔族大规模入侵以外,一般来说,魔族都是以单独个体复活居多,这种可怕的生物和青蛙、蛇有些相似,当气温变得寒冷的时候,它们便会进入冬眠,不过和蛇比起来,它们冬眠的时间要长得多,往往以世纪来衡量。”
“不过,只要有一个魔族苏醒,对于附近的人类来说,就是空前的大灾难,除了圣堂武士和魔法师之外,没有人能够对抗这些非人的危险生物。”领主说道。
“魔族长得什么样子?您见过吗?领主大人。”小墨菲用他那还略微带有一点幼稚的语音问道。
“魔族?我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一头魔族,不过书上记载,魔族浑身上下是靛蓝颜色的,还带有奇特的圆形斑纹……”
老者还没有说完话,就被身边站着的那个中年仆人打断了话题。
只见那个仆人双眼直楞楞地望着远处,含糊不清地说道:“光头、发达的肌肉、粗壮的四肢。”
所有的人都感到这个仆人有些莫名其妙,那位领主正有心要发作,但是当他顺着仆人的眼神向远处望去时,到了嘴边的责骂就立刻被吞咽了回去。
“啊——”一个女人尖声狂叫了起来。
好像受到了感染一样,其他女人也纷纷地尖声呼叫。
丈夫们连忙紧紧搂住自己的妻子,向最近的一座别墅跑去。
汉摩伯爵还算镇静,他将惊慌失措的妻子拉到身边,并且顺手从中年仆人手中接过早已经扣上弦的弩箭,拉着妻子向别墅跑去。
在远处树林边上,有一个靛蓝色的、双足直立站立的可怕生物,正在向这里眺望着。
虽然离开这么远,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清楚地看到那个靛蓝色生物的具体模样,但是,每一个人都好像深深地感受到了一股浓重的危机临近的感觉。
仆人们早已经退进了别墅里面,他们甚至没有将那几只插在叉子上面烧烤着的鹭鸶,从火上取下来。
那个中年仆人是所有奴仆中最镇静的一个,他手中拎着主人平时不用的重型弓弩,拇指粗、尖端长满了利刺和倒钩的箭矢,早已经被牢牢地扣在了弩槽之中。
其他那些仆人也一个个回过神来,他们纷纷去准备平日里主人使用的武器。
“亲爱的夫人,看来我猜测错误,初春的气温并不足以制约魔族的行动,你带着夫人们到地窖里面去。”汉摩伯爵向妻子吩咐道,说完,他在妻子的脸颊上重重地亲吻了一下。
那位伯爵夫人楞楞地看着自己的丈夫,那副神情简直像是生离死别。
“玛希姆,你快带夫人们进入地窖,你守在地窖门口。”伯爵一把将妻子推开,向另外一个仆人吩咐道。
虽然玛希姆并不是汉摩伯爵的奴仆,但是此时此地,他也忘了去谘询自己主人的意见了,他领着那些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所惊吓过度的贵妇人们进入地窖。
地窖在厨房的尽头,里面放满了咸肉和腊肠,因此气味实在难闻,不过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
玛希姆用蜡烛试探了一下地窖中的空气。
蜡烛燃烧得很旺盛,表示地窖之中拥有足够的空气。
他这才小心翼翼地请那些夫人们进入。
“系密特,系密特在哪里?”玲娣惊叫了起来。
当她看到小墨菲跟着他的姐姐钻进地窖之后,玲娣这才想起,系密特一直没有跟在她的身边。
玛希姆虽然心底暗自抱怨,但是他只能劝告这位夫人进入地窖,“博罗伯爵夫人,请您进入地窖,安心等候,我立刻将系密特少爷找来。”
“玲娣,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有汉摩伯爵在,他是这里最勇敢、最充满智慧的人物,而且照我看来,他们今天的运气很好,父神派遣使者跟随在他们身边,时刻保护着他们,要不然,他们在森林之中的时候就遇见那个魔族了,那时候,他们毫无准备,肯定没有什么活路。”那位瘦长身材的贵妇人劝解道。
众人好说歹说,总算将那位忧心忡忡的夫人劝进了地窖,沉重的橡木门重重地关上了。
在别墅里面,汉摩伯爵犹如一位真正的指挥官一般,吩咐着他邀请来的客人们以及他们的仆人,进行防御。
幸好这里所有的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优秀猎手,对于使用弩箭和刺叉,都是一把好手。
“哈里恩,你立刻到城里去调集骑士卫队,要快。”
老者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说道:“你骑我的马去。”
那个中年奴仆看了看窗外,那个魔族仍旧待在原来的地方。
中年奴仆战战兢兢的拎着重弩,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一溜烟钻了出去。
“特鲁巴,你去准备马车,带几个人去将马车全部准备好。”
第二道命令让身边另外一个仆人魂不附体,这个奴仆显然没有那位中年仆人忠诚可靠,只见他一步一步往后退,显然并不想执行命令。
看到那个奴仆怯懦的模样,老者突然之间掉转弩箭,指着那个奴仆的胸口。
那个奴仆双脚一软,坐倒在地上。
“快去准备马车!要不然,我立刻以背叛主人的罪名宣判你死刑。你自己挑选,是要死在弩箭之下,还是为自己搏一线生存的机会。”领主大人的语调深沉而又严厉。
“是——是——是,我——我立刻去办。”那个奴仆面如土色,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别想逃走,要不然,我一定签署通缉令将你缉捕归案,然后让你在火刑柱上为背叛行为接受惩罚,火刑柱就是为了你这种人而设置的。”
听到领主大人神色俱厉的话语,那个奴仆胡乱地挑选了几个帮手,从厨房后面的侧面悄悄地溜出了别墅。
“其他人都准备好武器,笛文伯爵,这是你的别墅,你有没有足够武装我们所有人的武器?”领主大人问道。
“二楼的武器室里面,还有七把弩,另外有三张弓,短柄猎叉大概有五、六根,十几支梭镖和一根猎野牛的长矛。”笛文伯爵如数家珍地说道。
“很不错,请你吩咐仆人们将这些武器分发下去,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足够数量的战士,可惜哈里恩去求救兵了,他是一个相当出色的射手。”
正当笛文伯爵领着几个仆人向楼上走去的时候,玛希姆从后面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看到玛希姆,领主大人不禁怒火中烧,他吼道:“我不是叫你守护在地窖门口吗?为什么你到这里来!如果你认为那个工作过于悠闲的话,我可以派你去担当诱饵,或者做为排头兵,率先攻击那个魔族。”
“领主大人,请您息怒。”
玛希姆诚惶诚恐地说道:“我并不是有意违背您的命令,只是——只是系密特少爷不见了。”
“喔,该死的,在这个时候给我们添乱,事情过去之后,他应该为了这次事情而挨一顿板子,有的时候,孩子确实不能够过于迁就。”老者喃喃自语道。
“系密特会不会还在外边?”博罗伯爵凑到窗口仔细观察着。
“他好像到楼上去了,我看到他上楼。”一个仆人说道。
“要我去找他吗?”笛文伯爵问道。
“算了,没有时间理会这个小子了,反正楼上也还算安全。”
领主皱着眉头说道:“更何况,那个魔族可能并不会进攻我们,它的样子看起来呆呆的,我一直没有看到它动过。”
“也许初春的寒冷对于它仍旧有作用,这个让我们虚惊一场的家伙,可能已经冻僵了。”另外一位男士说道。
“但愿如此。”领主对此显然并没有多少信心。
当笛文男爵带着武器装备回到楼下,并且将它们分发给仆人们的时候,别墅外边渐渐响起了马蹄和车轮辗压地面的声音。
马车的到来,便意味着他们能够顺利逃脱,正当所有的人感到稍稍安心时,那个魔族突然间开始行动起来。
显然,那些马车让这个危险的生物,以为别墅中的人想要逃跑。
“占据有利位置,左右两边的窗口前也站立两个人,别让那个魔族有躲避的死角。不要慌乱,更不要乱放弩箭,听我的命令,等到那个魔族靠近之后再进行射击。”
领主下达着一连串的命令。
箭矢纷纷扣上弩槽,别墅里面一片寂静,人们能够听到的,只有心跳和嘎吱嘎吱弓弦扣紧的声音。
从窗口,一支支冷森森的箭矢瞄准着外面。
操纵这些劲弩的,除了那些经验丰富的贵族猎手之外,便是几个平时跟着老爷们整天打猎的仆从。
在射手的身后,更多的仆人手握猎叉、梭镖守候在那里,不过,他们只是摆摆样子而已,万一那个魔族冲破密集的弓弩闯进别墅,这些猎叉和梭镖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那个魔族显然并没有预料到,它所面对的人类,正用致命的弓弩瞄准着它。
虽然从远古的记忆中,这个魔族知道人类的可怕,但是没有亲身体验过人类的力量,它实在难以想象这些四肢软弱无力、行动缓慢、反应迟钝的生物,会有什么难以对付的地方。
在此之前,它也曾经小心翼翼地试探这个种族的力量,那些在森林中将成片树木放倒的、身形比较粗壮的人类,确实有一定的杀伤力,但是他们的行动实在太缓慢,根本无法和自己相提并论。
但是,那个魔族从来自古代的记忆中知道,人类是一种和它们完全不同的种族,这个种族之中,拥有一些力量极为强大的个体。
不过,从刚才那些人类进入那个用木材搭建的隐蔽体中的行动看来,他们并不是那些特别强大的个体。
那个魔族开始大胆地行了动起来。
看到魔族迅速接近,汉摩伯爵嗓子眼里面阵阵发痒,他好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虽然,他刚才发号施令的样子很是威猛,但是他并不是真正的军人,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来这里担任领主之前,在莫尔根堡的两年见习岁月的成果。
现在是他尽领主的职责的时候了。
汉摩极力想要让自己镇静下来。
当那个魔族已经十分靠近别墅的时候,领主大人大喝一声,率先扣动了扳机。
那个魔族并没有想到会受到这种攻击,它从来不曾真正见识过箭矢。
出于本能,魔族不希望这些箭矢击中身体,它开始进行闪避,用人类难以想象的速度和灵敏度,闪避过了大部分致命弩箭的射击。
它以那强壮有力的手抓住箭矢,又格挡开另外一些可怕的箭矢,实在躲闪不过的,那个魔族就用自己的手臂双脚作为盾牌,进行格挡。
虽然魔族的身体是出乎预料之外的强壮和坚硬,它们的表皮甚至比坚硬的木块更加结实牢固,但是,重型弩甚至连岩石都能够射穿。
手臂和腿上的重伤,使得那个魔族惊讶于人类强大杀伤力;而同时屋子里面的人,同样震惊于魔族恐怖的忍受力。
身上钉着五、六支箭矢,被箭矢完全穿透了肉体的魔族,居然仍旧能够既迅速又敏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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