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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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救世主-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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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著西方伸出了手,微凉的风从指缝间溜过,继续朝伦伯底前行。

他从富可敌国的圣神教教皇,一下子变回了寄人篱下的逃兵。魔法师等级和牧师等级也没有任何增长。这与他心中勾勒的宏图大志相去遥远。他忽然感到苦闷、焦躁。

可同时他也无法责怪西奥。灵魂引导者说的很清楚,他的教皇试炼才刚刚开始,成为圣神教新任教皇的路还长著呢。著急也没有用。

实际上,兰斯的收获已经很多了。只是他贪心不足,这才自寻烦恼。

仅仅花了不到一个晚上的时间,兰斯的灵感有了很大提高,时不时能从自然的精神流中接收到一些不确定的信息,这已经十分难得了。更重要的是,西奥帮他突破了思维上的禁锢,使他成了一个不依规则施法的魔法师。对现在的兰斯而言,这种无限施法的特技才是此行的最大收获,其价值远远超过一枚元素戒指。

并且,由于他的精神曾同庇护所空间完全连通过,还意外的获得了神秘之殿的许多古代魔法知识。经过多次种族战争,星棋大陆的魔法文明衰落得厉害,知识储备不及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神秘之殿中的魔法书、卷轴所记载的魔法并非全部,可比起眼下的魔法学校还是高超太多了。例如,在前六千年的种族战争中大放异彩的律令系魔法,施展方式上为咒术,作用效果却类似于幻术,按照星落流行的三魔法体系根本无法进行划分。兰斯出于好奇,便把这一系的五个魔法,“沉睡,静默,目盲,震慑,死亡”统统背诵下来。其它的魔法,多了记不下,他的魔法师等级又太低,记下来也用不了,索性丢在一旁。

魅惑魔法是个例外,为防西奥再用类似的题目考验他,魅惑魔法的所有咒语记得滚瓜烂熟。

西奥觉察到他的意图,便叮嘱两句:“魅惑魔法的作用目标为精神体。与纯物质不同,精神体更接近于魔法本源,对所有魔法都有一定的抵抗力。精神活动越强的个体,魅惑魔法就越难成功。而且,即使成功,精神体也迟早会自动摆脱魔法的束缚,并对施法者产生本能的敌意。”

兰斯默默点头,想起了星落幻术师的特技“法术穿透”。看来,以他的魔法师等级而论,没有魔法特技的帮助,想魅惑人类是不大可能了。他决定先拿艾哈迈街头的流浪狗作实验。

兰斯在黑暗中摇了摇头,想把头脑中紊乱的思绪甩掉。一夜劳累,他迫切需要好好睡上一觉,用充足的精神来面对某位小姐的恶作剧式的陷阱。

可是他精神兴奋,根本不能成眠。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阵,索性坐了起来,等著天亮。

转念一想:“既然睡不著,何不做做功课呢?”

他开始冥想,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教典中的圣言,感到自己的精神力似乎随每一句话稳步提升。他觉得自己这次功课比过去五年中任何一次都要虔诚,不愧是到过圣地的教士。

没过多久,睡神强行结束了这个牧师的冥想。他脸上带著满足的笑容,抱著枕头睡熟了。

第二天中午,阿贝尔把兰斯从美梦中叫醒。

“我的精神力怎么样?有提高吗,西奥大人?”兰斯揉著眼楮,迷迷糊糊的问道。

“什么西奥大人?常春国的国王吗?”阿贝尔笑著说,一把把枕头从兰斯怀抱中拽了出来。“贵国的黎明虽比我国晚一些,现在也该到起床的时间了。”

“阿贝尔子爵,原来是你呀。”兰斯看清了眼前的人,“你怎么进来的?鲍利开的门吗?”

“我来时,门敞开著。”

“噢。”兰斯想,晚上大概没有锁门,“昨天在舞会喝了些酒,睡过了头。”

“快起来吧,大使先生。艾哈迈的一位最高贵的人想要见你一面。另外,我不是告诉你过不要叫我子爵吗?”

“我也不是什么大使。”兰斯回答,“最高贵的人,是领主大人吗?”

他回想起葛朗台侯爵的音容笑貌,这位大肚子的绅士、夏尔蒂娜的父亲给兰斯的第一印象非常好。他有确信,如果那位大人的心地同他的笑容一般良善,他可以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向他告状,从而摆脱夏尔蒂娜的纠缠。

“不,是尤妮侯爵夫人。在我们艾哈迈的传统看来,这位夫人的身份远比领主高贵。而在很多事情上,她也确实有更大的权威。”

兰斯感到稍稍有点失望。但去见见那位和蔼的老太太也不错,比坐在家里等夏尔蒂娜要好。小妖精上午居然没有来烦他,令他很是奇怪。

两人上了马车,朝侯爵夫人的府邸进发。这位侯爵夫人的府邸座落在艾哈迈的最北方,紧靠著北城门。

艾哈迈的正门是东北、西南两座城门,北门没有正对国道,门外是一片旷野,几乎没有商旅通行。并且因为艾哈迈从未被兽人大军围困过,北城历史上只经历过两次战事,都是人类的内战,年代久远,也没有修建防御工事与高大的城墙。固此,北门的规模与兰斯见过的西南门相差甚远,甚至比格雷堡的正门差不少。目测一下,只能容三匹马并行的样子。两个没精神的宪兵立在门旁,其中的一个还打著哈欠。

向北城门外远望。一片绿油油的草地,看来十分亮眼。而更远的地方是一片粉紫色的云雾。兰斯知道,那便是著名的“秋风菊”了。

艾哈迈的秋风菊在芬顿非常有名,是星落四大美景之一。这种野生的花朵,单以一朵花而论,样子有些单薄,香气也并不浓郁,甚至带点若有若无的腥味,只能算是花卉中的下品。但每当绽放之时,无数朵粉紫色的小花便缀满了整个原野,开得轰轰烈烈,绚烂异常。古往今来,曾有无数诗人为秋风菊写下不朽名篇。圣神教的传教士游历各地,对秋风菊这种平民化的美丽也多有赞誉。甚至有一位古代的主教,把一首歌咏秋风菊的短诗藏在教典的句子中,一时传为佳话。只是后来被一位严厉的教皇查禁,小教士们才不敢公开谈论了。

这种传说中的奇景,兰斯早就惦记著去看看了,只是秋风菊的花期很短,据说只有三天,他不知具体时间。再者,像他这种身份低微的小教士并不自由,想赏花也没有机会。

兰斯呆呆的望著远方的云雾,心驰神往。

阿贝尔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只淡淡的一笑,也不叫他。过了一会,阿贝尔低声唱道:“……那梦幻般轻盈的舞步,恍如爱的低语。那明亮的笑颜自负而又纯真,像每一朵曾经怒放的秋风菊。把心情系在鸽哨的尾巴,飞跃紫色的大海。美丽的女孩啊,从你手心中吹走的,是未被察觉的爱意。”

阿贝尔半是哼唱半是吟咏,唱得含含混混。起先兰斯没有在意,只听出其中的几个字句,虽不大明白意思,却从字里行间,听到一种平淡而又忧伤的韵味。可知这歌谣似乎在为秋风菊惋惜,带著一种无奈的情绪。当他用心听时,阿贝尔却不唱了。

“走吧。”阿贝尔拍了拍兰斯的肩膀,领他进了侯爵夫人府。兰斯仍不时的回头向北方看。

明天一定带雅希蕾娜过来看看!兰斯想。

但他又记起,城门外有银月城的精灵游侠日夜巡逻,出游之前,须得先把精灵们赶到别处去。

“麻烦!”兰斯嘀咕道。

“什么麻烦?”

“没什么,哈哈。”

侯爵夫人家的布置,结构上与圣骑士肯特的家类似,固然比格雷堡逊色不少,但却极为精细。进了院子,眼前便是一片悦人眼目的翠绿。但这种田园景象又被几重石廊规范著,没有一丝越界。只有把手臂伸到栏杆以外,才能触摸到垂挂在叶片间的晶亮露水。与之相较,肯特家的花园活像野地。这里是人规束著园艺,肯特家是野草规束著人。

两个态度恭敬但不谦卑的男佣领著兰斯和阿贝尔走到楼门,又由一位漂亮的女佣领著他们进去。整个过程中并无一人讲话,甚至阿贝尔也没有要仆人们向侯爵夫人通秉。看来,这位侯爵夫人的客人很少,会面的时间也定得清清楚楚。但兰斯清楚的记得,在大门口还停著另外两辆马车。因此他和阿贝尔至少是第三组客人。

不知是谁在里面?不会是夏尔蒂娜吧?

想到此处,兰斯立刻打了个冷战,浑身不自在。不愿再想了。

这时,正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伯爵,和他的外孙女,一位新婚不久的少妇,在尤妮夫人的小客厅中作客。兰斯正好是他们的话题。

“这么说来,没参加葛朗台的生日宴会,是一大遗憾咯?”杜马略伯爵问道。

这位杜马略伯爵,是索尔侯爵生前的老战友,与曾任芬顿军后勤工作的葛朗台侯爵向来不睦。

“那自然!爷爷!”伊尔莎夫人抢著说道,“这么说吧,那种俊秀人物,比艾哈迈全城的金子堆在一起还有看头!而领主大人的生日宴,不是我瞧不起他,还不就是堆金子,哪年有过花样啦?”

“嗯。说的也是啊。”

“而且那场舞也耐看得很!要不是我和尤桂兹一起跟著出丑,真想再来一次!呀,我这么说,尤妮奶奶可别生气!”

尤妮夫人不说话,笑眯眯的看著伊尔莎。她也是元帅夫人的宠儿之一,结婚前每个星期都要来一次。自打从小姐变作夫人,来得就少多了。可元帅夫人看得出,伊尔莎过得很舒服,很开心,至少不像她的另一个小宝贝,整天愁眉苦脸的,一副受人欺负的模样。

伊尔莎兴致勃勃的说道:“尤桂兹跟我说,兰斯刚到夏尔蒂娜别墅的时候,穿得破破烂烂的就上楼了,把他吓了一跳,以为是夏尔蒂娜从哪个商铺叫来的学徒呢。接著阿贝尔就走向兰斯,热情的握住了他的手,像多年未见的老友那样,但他的话却冷冰冰的,想要试探他的身份。‘很高兴和您见面!尊贵的外国客人,您将会发现,我们芬顿人的好客正如星落富饶的物产。而艾哈迈人的诚实更是北方的圣心城人不可比拟的。我们从不掩饰我们对卑微者的轻视,正如我们从不掩饰我们对高尚者的景仰。’你们猜,兰斯是怎样回答的?”

“他是怎样回答的?”杜马略伯爵笑呵呵的问道。

伊尔莎对外公的敷衍有些不满,噘著嘴瞪了杜马略一眼,她急著把故事讲完,继续说道:“他是这样答的:‘感谢明察的主!我相信是贵国人民的诚实和勤劳赢得了主的恩宠。芬顿的强盛也正来源于此。我是第一次来到芬顿王国,能受到如此热情的接待,实在受宠若惊。久居西方小国,对世上的大事孤陋寡闻,兰斯只能带给各位一些西方的闲情逸事,风物奇闻,权当是对各位丰厚美意的些许回报吧。’”

“确实是很完美的外交辞令!”杜马略伯爵略感惊讶的说,“那些喜欢用文书为硝烟画上休止符的外交官就喜欢这类说法。像孔雀的尾羽一样艳丽,像贵妇人的舞步一般轻盈。”

兴头上的伊尔莎丝毫未察觉外公言语中的讥诮,还以为他在夸奖兰斯:“是啊,尤桂兹也对他赞不绝口,说他讲这话时,神气得像一个王子!”

“那么说,他真的是一位大使了?”尤妮夫人问道。

“这个嘛,我们也只是猜测。阿贝尔猜,他是从西方的常春国来的使者。因为听说那里的人对老鼠有一种特别的偏好,而这位兰斯先生也喜欢在市集里买小老鼠样子的饰品。”

“不是说还有一位什么公主?”

“那个呀。”伊尔莎舔了舔嘴唇,“佛朗兹子爵推测说,那位大概只是兰斯先生的亲属,他把她藏得很严的,如果是他的上级,不至于如此。”

“亲属。”尤妮夫人语气平淡的重复了一次,脸色一沉。

如果这位亲属是兰斯的夫人,那可大大不好。虽然,无论在西方五国,还是在芬顿,很多贵族都有好几个妻子,但是,以夏尔蒂娜的个性固然不会受这种委屈,就算她肯接受,尤妮夫人也绝对不肯。尤桂兹男爵所以能娶到伊尔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签署了一份保证书给尤妮夫人,而那份保证书,在阿贝尔等人看来无疑是屈辱的,把一个“男人”的权益丢得一干二净。

一个女佣轻悄悄的走进客厅,伏在尤妮夫人耳边说了句什么。

尤妮夫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吧,让他们先到那个房间去等一会。哦,对了,叫小姐也赶快准备一下。”

“是谁来了?夏尔蒂娜妹妹吗?”伊尔莎问道。

“她呀。她一直都在。”元帅夫人捧起了一只茶杯,“这次到的是阿贝尔和兰斯。”

“夫人,您可真太让人吃惊了!”杜马略伯爵道,“夏尔蒂娜一直在,您却不把她叫出来。现在那位年轻大使来了,您又把他留在另外的房间。您这究竟是在谋划什么呀?”

“呵呵。这是为了您能看到一场好戏呀,伯爵。”尤妮夫人笑道,“出场之前,得让演员先化好妆吧。”

“夏尔蒂娜在忙著化妆?”杜马略伯爵惊道。

这位元帅夫人行事向来出人意表,早在二十年前杜马略就领教过了,常常把那位圣骑士索尔大人耍得团团转。想不到,年岁大了,作风依然没改。

“是呀。关键是要整理心情。她得以一种全新的面貌出现在小情人面前。不然,又要陷入死局里了。”

“小情人?谁?”伊尔莎瞪大眼楮问道。

“就是你们那位大使呗。怎么,这样明显的事情你们都没看出来吗?”

“是兰斯?”伊尔莎叫道,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呵呵,也不是没有看出来。只是夏尔蒂娜妹妹那样倔强,这种事情她会承认吗?”

“跟你们这些小家伙自然不会承认。”尤妮夫人道,“在她最亲爱的尤妮奶奶这儿,还不什么都招了?我那可怜的小宝贝,哭得跟个泪儿似的,话都说不清楚了。唉,这些天来,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是啊。”伊尔莎随便应道。这事还真出乎她的意料。她一直以为,夏尔蒂娜是个不会动感情的小丫头。但转念一想,夏尔蒂娜也快要十七岁了,到了害相思病的年龄啦。

“那小丫头,平时看起来很有办法的呀。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没法子了呢。”杜马略伯爵道。

“爷爷你懂什么!这是一种病,少年人才会生的病!”

“想当年,我也年轻过来著……”老头想要辩解。

“唉。真叫人怀念啊。夏尔蒂娜的情况,就跟我当年差不多。我也是在十六岁的时候,爱上了你索尔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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