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金狐捞过花刀浪子扔来的布包,却不解开来看。
“我答应银狐弄两只成年金蛇胆。”花刀浪子淡淡的说,“她死了,就交给你好了。”
“我不领你的情。”金狐冷笑着扬手扔回布包。
掂掂接在手中的布包,花刀浪子苦笑着摇了摇头,“你的脾气还是老样子。十色狐妖出动了白狐与银狐,守候在金蛇谷多时,为的就是成年金蛇胆。你这时候拒绝我,是否太不明智了?”
倨傲的转身以背相对,金狐冷冷的说:“不劳你费心。我自然有办法弄到成年金蛇胆。”
手脚并用爬出泥沟,甩甩被撞得发晕的脑袋,青蛇呲牙叫道:“就是能弄也来不及了!老大,就当是花鹰还我的人情,这成年金蛇胆我收下了。”
花刀浪子问:“我几曾欠你的人情来着?”
自以为帅气的一跺脚,却抖落满地的泥浆,更形狼狈的青蛇一把抓过装金蛇胆的布包揣进怀中,再抬脚踹了花刀浪子一记,“我给你端过茶,你小子忘了么?”
“那好,我们两清了。”花刀浪子一笑作罢。
听到这里,沈涵秋揪着花刀浪子领口喝问:“你是为银狐去弄成年金蛇胆的?”
“涵秋,对不起,我知道银狐没法伤害你,所以才把你留在竹屋,可是我不知道竹屋下有双头怪蛇。看到银狐的尸体,差点没把我吓死。”花刀浪子心有余悸的说。
“你见到银狐的尸体了?”金狐面色含悲,也饱含对自己无能的谴责。
“还有那只背生双翼的双头怪蛇,跟苦大师藏书库里那本《搜怪记》中描述得完全一样。银狐在怪蛇卵进入孵化期时,下到那地心热泉沐浴,做了怪蛇孵化寄居体,是怪蛇到了出世的时候,也算是天数使然。”
“你的意思是银狐该死!”
“金狐,你别成心找茬!”
“老大,稍安勿躁,此刻大家得同心协力,才能平安离开这鬼地方。花鹰,你还不赶紧安慰你的妞儿。”青狐熟络的扮演着旧日角色,制止了一场无谓的打斗。
雾气不争气的蒙住清澈的眸子,悲从中来的沈涵秋再也抑制不住,扑入花刀浪子怀中痛哭流涕,哭得他心揪成一团,慌不迭的说:“别哭,涵秋,我以后不会再将你独自留下,我发誓。”
“婉姨说,男人发誓都靠不住。”
“婉姨没见过我,她要是见过我,肯定不会这么说。她会说,涵秋,宇内只有花鹰这么一个男人发的誓是绝对靠得住的。”
“脸皮真厚!”沈涵秋破涕为笑,又惊恐大叫:“完了,我笑了,精神毒素很快会侵入大脑!”
第六十六章、金狐哥哥
关心沈涵秋安危胜于自身的金狐,顿将与花刀浪子的旧隙抛之脑后,也跟着大叫:“糟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慌得六神无主的沈涵秋,过度紧张,手指甲都掐进花刀浪子的肉里,“怎么办嘛?花浪子,变态的金蟒眼光里含有精神毒素,我中毒了,有什么办法能解毒啊!”
白白吓了一跳,花刀浪子长长的吁口气,哭笑不得的敲打沈涵秋额头,“老龙的老大,你的花木精神是干什么吃的?你要是会中金蟒的精神毒素,我花刀浪子从此头上脚下倒过来走路。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
拽着不停敲击自己额头的手指,沈涵秋大喜过望,“花木精神解得了金蟒的精神毒素?”
“天啦,这是怎样一个怪胎?双料的八阶魔法师,已经是惊世骇俗了,身具能御万年金蟒精神毒素的花木精神居然不自知,常识欠缺可媲美白痴了!”青狐一时难以从惊骇中恢复,傻乎乎的望着沈涵秋,张大的嘴里可以塞两个鸡蛋进去了。
鸡蛋没有,泥块却有,着恼的沈涵秋抄起块泥就塞进青狐口里,让他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
“可能还不仅仅是双料的八阶魔法师。”金狐端详着沈涵秋稚气未脱的脸,“假若我能弄明白金蟒的眼睛怎么被削的,也许就会知道这是位达到什么阶位的魔法师。”
“现在不是弄明白这些的时候,金狐,你恐怕得去帮助狐弟狐妹们上来,淤泥里没有金螺藻,却有金螺蛳。青狐,你别动,我替你除金螺蛳。”花刀浪子捏指一晃,指尖冒出一柄蓝焰刀。
“哈,我聪明吧,我就说宁死也不藏进淤泥。”
“嗯,总算聪明了一回。现在继续发挥你的聪明才智,用木语魔法布结界,阻止不知名的危险生物接近。”
满心指望会得到夸奖,却招致花刀浪子谑笑,撅着惨白无一丝血色的唇,使起小性子的沈涵秋仰瑶鼻朝天,给他来个相应不理。藉着回身之机,蜻蜓点水般在她唇角轻啄一下,他用哄小孩的口吻说:“听话,别使性子,快布结界。”
“偏不!”
女人,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面对心上人多口是心非,明明说‘不’,行动却是‘好’,沈涵秋嚷得大声,动作却出奇的快,金狐挟着蓝狐与黄狐来时,她已结好方圆五丈的木须藤结界基柱。
努力压制狂叫的冲动,很有些挫败,很有些沮丧,金狐很郁闷的说:“真是个令人吃惊的女人。”
“很容易让男人自信心崩溃的女人。”花刀浪子能理解金狐的感触,“认识她,我没疯掉,全赖超强的意志。”
“是脸皮超级的厚。”
“请别打击我超级脆弱的自信心,行不?”
“行。”沈涵秋爽快的答应了,但却是有条件的:“你得如实交待怎么认得金狐的。”
“他还认得我,你怎么不问?”摆脱了叮在关节处的金螺蛳,眩晕感还未消失的青狐唯恐天下不乱,一语挑拨得花刀浪子的脸色变超级的难看,还要加添注脚:“先前专挑我们老大抱你,就已经让我很奇怪了。”
嫉火难忍,明晓得不是时候,花刀浪子依然逼视着沈涵秋问:“你让金狐抱你?”
千年雪山融水般眸子,清澈如故,沈涵秋反问:“金狐哥哥让我觉得安心,我那时动不了,就让他抱我,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青狐看戏不怕台高,还要火上浇油:“金狐哥哥,叫得好亲热。”
让嫉妒之火冲昏了头脑,花刀浪子失去思考的能力,酸酸的责问:“你们关系已经亲密到这种地步了吗?”
再懵懂,沈涵秋也听说花刀浪子所指何意,想辩又张不开口,伤心的泪珠纷纷滚落,摔在地上碎成数瓣。
那张梨花带雨的娇靥,那些晶莹的泪珠,令金狐心骤然紧缩,不可思议的,他主动走向花刀浪子,拍拍嫉火中烧的花刀浪子肩膀,说:“花鹰,冷静点,别听青狐挑拨。”
“喂,老大,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我跟花鹰到底谁才是你兄弟?”青狐抱怨之后,仿佛是不经意,又冲口而出:“还是你根本一直都拿花鹰当兄弟!”
“有力气嚼舌根,就快点帮着把蓝狐她们身上的金螺蛳弄掉!”金狐没好气的吼一声,刻意避开花刀浪子视线似的,匆匆跑开。
吹一声口哨,打个响指,指尖上冒出一柄跟花刀浪子差不多大小的蓝焰刀,青狐不再看花刀浪子,集中注意力帮蓝狐割除附着在关节处的金螺蛳。
没有人挑拨,花刀浪子逐渐冷静下来,见沈涵秋还在流泪,想到她曾受的巨大惊吓,心生不忍,“我的语气重了点,原谅我。”
“与语气无关,你根本是不信任我。”沈涵秋泪落得更凶,“婉姨说,不能相互信任,就没办法白头偕老。”
“你的那个婉姨,到底跟你这屁也不懂的黄毛丫头都灌输了些什么!”花刀浪子堵在心头的结未解,人便有说不出的烦躁,口气恶劣也就难免了。
“行了,花鹰,屁也不懂的是你这蠢蛋。另挑个时间,再跟你的小情人慢慢沟通,眼下,你得专心对付金螺蛳。”青狐架火是有原因的,目的达到,也不想那火越烧越旺,“还有咱们双料魔法师,出了金蛇谷,我教你怎么恶整花鹰,现在你专心干好差事,等金狐哥哥把赤狐他们全弄进来,要马上封闭结界,连一只蚂蚁都不要放进来,速度要尽可能的快,不然,天知道会有什么怪物冒出来。”
沈涵秋惊慌的张望四周,看到夜幕笼罩下的谷里到处都是幢幢黑影,对怪物的恐惧,驱逐了心头的伤痛,马上全身心的投入到加高加固木须藤结界的行动当中。
事情往往是欲速则不达,越想加快进度,越紧张,脑子忽然就呈现出一片空白,背得滚瓜烂熟的木语魔法口诀,突然的就想不起来,沈涵秋急得直拽自己的头发。
给黄狐切除关节上的金螺蛳,花刀浪子抽空去看沈涵秋,一看吓一跳,“你拽头发干嘛?”
“我想不起木语魔法口诀了。”沈涵秋悲悲切切的说,“怪物要把我们都吃掉了。”
“没那么多怪物。你别听青狐的,他就是喜欢夸大事实。”
“我知道青狐没有夸大事实,已知的就有存活了万年的金蟒和背生双翼的双头怪蛇,你还不能保证谷里没有其它更恐怖的怪物。”
“没有别的了,就这两种,我保证。”花刀浪子搂着沈涵秋,极力安抚,好容易她没哭了,黄狐和蓝狐又声嘶力竭的哭上了。
背上一个,怀里一个,两手再各拎一个,僵尸般跳跃前行的金狐,一次性将赤狐、绿狐、橙狐、紫狐全弄进木须藤结界,闻得哭声,费力的问:“青狐,她们哭什么?”
“吓的呗!你别管她们,那哪是十色狐妖,简直是些奶娃娃,经不得一点风吹雨打。要是还能活着回去,我得向长老会提出退出十色狐妖组的申请。”青狐粗鲁的将仍挂在金狐脖子上的绿狐拖开,准备着手清除金狐身上的金螺蛳。
站着都嫌困难了,金狐仍道:“先给他们弄。”
“别逞强,你比他们严重。”青狐不由分说推倒金狐,边给他清除金螺蛳,边唠叨:“说过多少回了,你这种保护法不利于他们成长,请你以后别再扮护小鸡的老母鸡。”
“我是老大。”
“是老大,不是老爹。看看,十色狐妖都让你惯成什么德性,全他奶奶的松包软蛋!”青狐越说越来气,抬脚踹了紫狐一记,“再跟死狗一样躺着,老子就阉了你!”
第六十七章、山谷黑影
没见过青狐发火,大家都有新奇的感觉,哭的人忘了哭,躺着的除金狐都跟被踹的紫狐一道跳起来,花刀浪子笑道:“青狐,看不出你还蛮威风的。”
青狐没好气的说:“看不出我蛮威风不打紧,你别忘了自个儿红粉阵中战无不胜的威风,快点搞定你的小情人,让她赶紧想起魔法口诀,在怪物来之前结好结界就行。”
“哪有什么怪物会来,你小子别危言耸听。”
“他奶奶的,你跟老大都一样本末倒置。兄弟,让她明白事情紧急状况,比瞒着掖着让她自以为安全,能给她更多时间调适,她才能更好更快的应付即将到来的危险。而且,很坦白的说,能否全体安全走出金蛇谷,我完全寄望于她。”
那声‘兄弟’,叫得那么自然,听得花刀浪子激动不已,正要说话,金狐冷肃的说:“花鹰你们可以离开了,十色狐妖的安危用不着寄望任何外人。”
“够了,老大,我们都清楚,在我们全体被金螺蛳叮咬之后,花鹰不会弃我们而去。他不走,他的小情人也不会走,所以用不着浪费时间争论这个,就让花鹰专心安抚他的小情人。”
“十色狐妖的安危用不着寄望任何外人!”
“你可真固执。老大,我不认为花鹰是外人,你心里也不是这么认为的,不是吗?在得知花鹰受银狐威胁去取成年金蛇胆时,你我都清楚,他是为我们去的。以他的身手,在保证他小情人安全的前提下,制住或干掉银狐,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何况,他的小情人根本不能算是被银狐胁持了。他跟白狐和银狐没打过照面,仅仅是知道她们身列十色狐妖,就甘愿为银狐冒那份险,他的这份情谊,我不能漠视,我相信你也不能够漠视。”
“不要说了!”
“声音大,代表你心虚,承认吧,老大。我也不谅解花鹰对我们干的事,可现在我想,他当时肯定是有说不出的无奈。哪怕我们最后必须拼个你死我活,在临死的那一刻,我依然承认他是我们兄弟,是我们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青狐斩钉截铁的说出这番话,看百感交集的花刀浪子已泪湿前襟,又骂:“他奶奶的,龙祖书院三刀客的拼命三郎几时变这么娘娘腔了”
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沈涵秋自个儿没事就取笑花刀浪子娘娘腔,轮到青狐说了,她马上变成河东吼狮:“我不许你辱骂花浪子!”
另类的青狐居然答道:“我偏要骂,一直要骂到你想起木语魔法口诀为止。”
“你等等,我马上就想起来。”为了心上人的名誉,沈涵秋灵机一动,低声呼唤扇魄:“求求你快出来告诉我木语魔法口诀。”
“求我?”扇魄出来得挺快,“真新鲜,破天荒的第一次哦!”
“是的,我郑重提出请求,请您老人家马上、立即告诉我木语魔法口诀。”
“居然把木语魔法口诀忘了,真不知道老花妖要是在坟墓里听到了,会不会气得跳出来?”
“老花妖没坟墓,他跳不出来。”沈涵秋毫无羞愧的意思,让扇魄失去继续挖苦她的兴趣,念一遍木语魔法口诀后又缩回玉里世界了。
青狐用肘捣捣花刀浪子的腰,狐疑的问:“她经常自说自话,是不是有人格分裂?”
“你才有人格分裂。听着,你不许再辱骂花浪子,还要向他道歉,因为我记起木语魔法口诀了。”沈涵秋睨视青狐,等着他正式向花刀浪子道歉了,才着手给木须藤结界封顶。
木须藤生的叶片,叶面光滑,叶背生有密密的毛刺,那细小的毛刺扎在身上奇痒无比。赤狐身上金螺蛳清除干净,为腾出地方,便于花刀浪子和青狐给其他人治疗,移到边上,倚着木须藤结界壁坐下,屁股还没挨着地,后背就传来难以忍耐的麻痒感,伸手要挠时,被眼疾手快的花刀浪子抓住手腕。
“挠不得,破皮后会更难治。”花刀浪子告诫了赤狐,扔了瓶药膏给他,再强调:“木须藤叶有刺,大家要小心不能让刺扎到。”
“这谁不知道。”绿狐嚷道。
诚实的天性冒出来,沈涵秋承认:“我不知道。”
凡事冷漠的蓝狐,不知为何也看沈涵秋不顺眼,讥讽道:“也就你不知道。”
“我们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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