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它,以劫后虚弱之身它也是应付不了的。而如果它让上界仙家盯上,危险性也绝对不会小于天劫加身。
为今之计,得在尽快找到银狼王,再迟怕就得为它收尸了。想到这里,沈涵秋恨不得上哪儿弄对翅膀给暴风插上。好容易到了银狼王与暴风失散的地方,她命令白狐以银狼王消失的方向为中轴,升上云空察看哪里有雷电霹雳在闪,自己则带着暴风在山地里抓野猫。
在云空中晃了一圈,白狐兴冲冲的回来向沈涵秋汇报:东北角与正北方的天空皆有雷电霹雳,东北角干打雷不下雨,正北方是雷电霹雳外加冰雹雨都有。
“我东北,你正北,全速前进!”抱着只野猫的沈涵秋高举右臂,好似身后有千军万马,好不神气。
“得令!”白狐跑出一截后,又转来问:“我看到银狼王怎么办?”
“当然是来通知我呀,笨狐狸,这也要我教?”沈涵秋真要给白狐气死了。都说狡猾的狐狸,幻狐也算是狐狸的一种,白狐怎么脑子里就像差了根弦?
“它暂时没生命危险,我就快点来通知你,它有生命危险,我也要来通知你,总之,我认为帮不了它,就来通知你。反正就是看到它,我就马上来通知你。”
“对啊,所以你可不可以快滚了!”沈涵秋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痛恨白狐的绕舌。
“银狼王滚下悬崖了,就在刚才。悬崖边上站着扛扫帚的老头,看上去挺厉害,我不敢接近,所以不知道银狼王的死活。”
白狐这才说出重点,气得沈涵秋真想敲开这不分轻重缓级的家伙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装的什么。压下怒火,沈涵秋问明悬崖的方位,交待白狐与暴风朝正北方行进,要尽可能早的吸引住扛扫帚老头的注意,好掩护她从侧面下悬崖找寻银狼王。“要记得别离那老头太近。”临行前,她特意又叮嘱一句。
第一百六十一章、吊睛白虎
(写给自己的;不会写半截就算了;但会很慢;愿意看结局的你得非常有耐心)
雷鸣电闪中,黑色山峰犹如面目狰狞的巨人,望之生畏。沈涵秋抱着的那只山猫,本来就让暴风吓破胆,在接近山峰之时跟患伤寒病似的抖到不行。
“怕什么,又没谁要吃你!”是责骂山猫,也是给自己壮胆,却更像谶语,话音尚未完全消散在风雨雷电声里,黑暗处扑出一头吊睛白虎张口咬来。
饿了多少年似的大老虎肉消骨立,却不失王者之威,行动之间,从容而优雅。
“见鬼,居然对只虎用上从容与优雅的词,我真是疯了!”沈涵秋甩甩头,手抓紧头边垂落的山藤向侧方荡出。她才刚找准落足点,一扭头,发现大虎如影随形已近在咫尺,忙一缩身躲过大虎这一扑,待它从头顶跃过后,她再抓住山藤滑下。
黑漆漆的雨夜里,雷电交加,左掌已残,又还得抱着那只山猫,沈涵秋凭只手双足在崖壁间攀爬,再加上还有个数度起落始终甩不掉吊睛白虎,危险与困难可想而知,她却毫无惧色。
落足在岩壁上,揪着山藤一个假跃身动作骗得大老虎扑到旁侧后,“上当了吧,哼!还想跟我斗,也不看看我是谁?”不忙逃开,她倒原处不动,还得意的冲它吐舌头。
“你是谁?”
吊睛白虎居然懂人言?我没听错吧,这都什么世道!沈涵秋想不通随便在野外碰的一只老虎也通人语,“我是银狼妖姬,从你主人口中听说过我的大名吧?”她试探着问。
“我的主人沉睡了很久很久,我没听他开口说过话,也没听谁说起过你,银狼妖姬很有名气么?”
“威名远扬,我很厉害的。对了,你跟谁学的人话?难不成你是个语言天才!”
“我白虎族祖祖辈辈都懂人语,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耶!”沈涵秋发出一声没实质意义的感叹词,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带着教训的口吻问:“懂人话,就该懂做人的礼节,你刚刚很失礼,我是客人,你应该很热情的欢迎我,并且拿出你最好的东西招待我,知不知道?”
“请来的才是客,我又没请你来,为什么当你是客人热情的欢迎,还要拿我最好的东西招待你。”
“不请自来也是客,书中有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讲的就是有朋友不请自来,主人家非常之喜悦的意思。你是虎,不指望你表现出人的热情,但你总得明白来者都是客,你得有主人家的自觉,懂不懂?
“不懂。”白虎答得很干脆,也没丁点儿惭愧的意思,而且在沈涵秋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腾身扑来。
心眼儿比常人多几个圈儿的沈涵秋,聪明反被聪明误,算计白虎不成反遭算计,让白虎抢得先机,她要躲已来不及,不得已背贴崖壁,夹着山猫的左肘顶着凸起岩石稳住身形,空出右手在腰间扇坠上一按,红亮的木灵魔杖出现在手中。
红亮的木灵魔杖,在雷电交加的雨夜里,看上去就是根漆了红漆的仿桃木手杖很不起眼,吊睛白虎无视对准自己大嘴的木灵魔杖,原势不变朝沈涵秋脑袋咬来。
天际的闪电撕裂了黑色的天幕,也映照得噬人白虎纤毫毕现。沈涵秋甚至都分辨得出它那多年未洗的白缎子般毛皮上,藏于污垢之间的五小撮儿黑毛呈梅花状分布在颈下,看它那血盆大口里森然的利齿,就更为清晰。
后脑勺顶着岩石,虎吻近在眼前,避无可避,沈涵秋反而没那么紧张了,尽力后靠,仰面与白虎那对恐怖的凸吊赤睛对视着,稳稳的握住木灵魔杖朝上一顶。
‘滋滋’的声音伴着肉焦毛臭味响起,吊睛还未意识到声音从何而来,直到牙碰到沈涵秋的额头却合不拢嘴时,方才明白嘴巴让那根不起眼的木杖贯穿,肉体的创伤伴着自尊严重受挫的双重打击,它狂怒了,带着未及松开木灵魔杖的沈涵秋腾空而起。
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至半空,又随着那强劲的贯性被甩出去,眼看着要砸在黑色山峰一块心形黝黑岩石,串在白虎大嘴上的木灵魔杖已先她斜插在岩石上。为免被自己的木灵魔杖贯胸,沈涵秋急中生智,探手握住木灵魔杖,身体在半空使了个千斤坠,刹住前冲之势,就势回抽木灵魔杖,朝着身后奔袭而至的劲风甩手掷出。
惊天动地的一声虎吼,在沈涵秋脑后响起,又以极快的速度飘向崖下,不多时,仿佛是地心深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没有气力回头看,沈涵秋已头晕目眩,除了左掌紧紧的按着那只不知吓死没有的山猫,右手死死的揪着那块心形黝黑岩石,她就只能大口的呼气。
久已未现的青碧光环与绛红光环,又出现了,像两个阴魂不散的幽灵,窥探她身体不负重荷的时候,就出来趁火打劫,简直就是两个卑劣的强盗。
沈涵秋无可奈何的想着,对如何驱逐那两道青碧光环与绛红光环,她一点儿办法也想不到。
也许,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同时练涵影功跟弱水功,这根本是自寻死路!
好像,亲爱的婉姨从一开始让我同时练涵影功与弱水功,要的就是这效果!
我最亲爱的婉姨,冷眼看着心爱的男人,因为同时练涵影功与弱水功走火入魔而亡,她为何不能有预谋的让心爱男人的女儿同练涵影功与弱水功呢?
这是种堪称绝妙的报复手法啊!她守望一生的男人是我爹,她所爱的男人娶的是我娘,而涵影功是我娘的家传绝学,弱水功是我爹的独门绝学,作为他们的独生女儿,让我同时练他们的绝学,饱受折磨后走火入魔而亡,也算是死得其所。
婉姨啊,一直被我视若亲娘的婉姨,难道你对我的呵护关心都是别有用心?难道告诉我要做个强者的时候,就在等着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么?难道从你见到我的时候起,你就这么盼着我死么?
呼吸越发的困难了,沈涵秋握着木灵魔杖的手已不堪重负,踩在岩壁上的足尖也开始颤动。
“我不能死,不能就这样摔死,摔成一团泥浆!绝对不行!我要活!”求生的意念那么强列,曲起的手指像勾子一样挂在木灵魔杖上,弓起的足尖像钉子一样钉在岩石上,随着鼓荡的山风,她的身体摇晃着,像挂在檐下风干的腊肉僵且直。
“活着好吗?”
黑色山峰某处发出几不可闻的人语,生涩而刻板。
努力让意识不消失的沈涵秋,听到那声音,也不去探寻来处,用尽可能大的声音笃定的回答:“活着当然好。”
“岂不闻,有‘生不如死’一说?”
“我只记得‘好死不如赖活’。”
“哪怕做一块岩石,风化后也会什么不剩下。平凡的人,存活不过百年,所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再争取活个十几数十年又有何意义?”
“我不管那些。”说过几句话后,胸口处不再那么憋闷,语速也流畅了许多,“我只知道现在不是我该死的时候,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现在让我死,我不甘心。”
“可是你必须死。你支撑不了多久就会摔下去,而你的脚下方是地狱入口,你;会直下黄泉。”
“我会支撑到最后,然后就会有奇迹出现。”沈涵秋坚守永不放弃的信念,在气力一丝丝从手指间流逝的时候,仍不动摇,那双逐渐失去神采的水眸依然有点点波光在闪烁。
第一百六十二章、晁神的憾
抽空了气力的身体,逐渐失去了意识,眼前黑雾渐渐浓了。凭借强大精神力控制的木灵魔杖,瞬间冰消雪融,曲成勾状的手反指无处借力,沈涵秋风干腊肉一样的身体坠落下去。
稀薄的意识,感觉着身体一直向下坠去,坠向阴冷潮湿的深处。不能就这么死掉!仍不甘心放弃,沈涵秋努力回想着原本滚瓜烂熟木云魔法口诀。刚有所头绪的时候,可憎的青红光环与绛红光环又出来捣乱。亲爱的婉姨,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冷酷的笑着,含着深深的恨意咬破舌尖,犹如咬断新生儿的脐带,她也咬断了对视如母亲的婉姨的依恋。
爱得有多深,恨就可以同样烈。把爱比作落潮,恨就如海啸,带着毁灭一切的欲望席卷而来。没有坠入地狱,沈涵秋已蜕变为地狱里来的复仇恶魔。恨火支撑着她,凝聚起散乱的意识,忆起了木云魔法口诀,使得她在黑色的浓雾里腾飞。
穿行在黑雾里,沈涵秋没有忘了所为何来,极目搜索黑暗中可疑的物体。此时,她离坠落的地点已愈百丈,身处一座庞大的黑色石林上空,她要做的是搜遍整座石林,寻找比怀中山猫更小的银狼王,这不是件容易办到的事,况且银狼王很有可能已经死了,但她没有就此放弃的道理,她告诉自己,没有银狼妖姬办不到的事情!
顽强的意志力,没能完全突破身体的极限,沈涵秋终于跌落在石林里一座形似鹤嘴的山峰顶端。山风鼓荡,她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刮走,落进不见底的石林下的深处,而尤其不妙的是那头吊睛白虎就在她不远处,而且显然它还活着,至少是比她的状态要好上那么一些。
“嗨,你也没死掉?”内脏已错位,沈涵秋是非常努力才挤出的轻松笑容,她当然不是为做亲善大使,只因为她知道弱肉强食,稍有示弱,就可能促使白虎对她发起致命一击。
果然,蠢蠢欲动的白虎迟疑了,弓起的身体略向后倾去。
“别紧张,我暂时也没打算剥你的皮,抽你的筋,这鬼地方阴冷潮湿,连个讲话的人也没有,除了跟你聊聊,我还不得闷死啊!”沈涵秋半开玩笑的说着,看白虎足足后退了一身之遥,很好心的提醒:“再退就踏空了,好好的坐下,我银狼妖姬可是说话算话的,说过暂时不杀你就一定算话的。”
“不是骗我?”
“骗谁也用不着骗你这带毛畜牲。”
“我是神兽。”
“别跟我提神,我腻味‘神’这个字,我银狼妖姬见神杀神,遇佛诛佛,所以,千万别再跟我提你是神兽。”
太过狂妄,白虎却不敢嘲笑她,沈涵秋无需刻意,就可以让白虎见识到那份肃杀之意,令它心生寒意,不敢同她辩驳,只能小声的申辩,说从祖辈上起,白虎家族就是沉睡的晁神身边忠实守山神兽。
守着晁神,叫嚣说见神杀神,到底狂的有些不靠谱,沈涵秋聪明的转移话题,问起关于晁神的事情。
世代单传的白虎家族,到了这一辈,除了转世传承的记忆,白虎对这尘世的认知几乎是张白纸,初看还觉得老奸巨滑,了解之后就知道它还是个奶娃娃,沈涵轻易的就从它嘴里套出了晁神久居尘间的秘密。
晁神,曾经在宇宙争霸战中,为神军立下赫赫战功,却因为得罪了神军领袖(也即后来的白帝)最庞爱的女弟子青瑶,在五帝分治宇宙协议签定后的神军庆功宴上,青瑶借题发挥,诱使他在庆功宴上大打出手,从而激怒白帝,被罚下尘间,来黄泉碧落路口看守。
原以为,凭着立下的赫赫战功,白帝气消了就会召自己回天界。多少个世纪过去了,白帝始终未曾召他回天界,年深日久的等待中,失望透顶的晁神陷入了沉睡之中。
黄泉碧落路口,是个啥宝物?
沈涵秋脑子刚刚想跟‘上穷碧落下黄泉’有关系么?耳边便有那生涩而刻板的声音传来:“简而言之,就是上天入地的路口。”
“你不会就是那被发配到尘世的晁神吧?”
“曾经,我被这样称呼过,现在,我就是块大石头。”
“那块丑陋不堪的黑石头,就是你,对不对?”
“没看出它的形状么?那是我柔嫩的心,女娃娃,你的生命法术触动了我的心,所以我不攻击你,由你在自生自灭中二者选一,上天或入地皆随你自愿。”
“是我的木灵魔杖唤醒了你?”沈涵秋修饰了用语,将木灵魔杖插进对方心脏的事实说成唤醒对方。、
“假如你把那根杂合了金木水火土五种原生元素的小棍子,叫做木灵魔杖的话,那就是的。说起来,你真是个奇怪的娃娃,相生相克的五种元素,你是怎么想到要将它们揉合成一个整体?”
“与众不同,别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我就喜欢去做。我喜欢干有挑战性的事。像你这样笨笨的守路口,我绝对不会干,而且是绝对不会因为谁要我干什么,我就得服从。”认为适当的挑拨一下晁神与白帝的关系,是非常有益的,沈涵秋想了想又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我想,你在白帝心目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