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就别替我操心了。”婉儿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望向殿外方向,小女儿娇态尽露。
李渊见她一副忸怩态,试探地问道:“莫非你已有心上人?是哪家的公子?”
婉儿脸颊微红,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父皇,我让您见一个人。”说完她跑到殿外,将站在殿外等候的连骏唤进来。
连骏一进殿,从容不迫地叩拜道:“草民连骏叩见皇上。”
“平身!”
李渊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对他温文尔雅的气质不禁有几分欣赏,满意地点头道:“你是哪里人?父母作何营生?”
连骏不卑不亢地答道:“草民郑州人士,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
婉儿看出父皇对他很有好感,欣喜地插嘴道:“父皇,他是天水宫的少主,武功非常高强。”
李渊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哦,天水宫。那个天水宫的宫主不就是你二哥迷恋的女子吗?”
连骏听到他如此评价潇雪,脸色一沉,心里很不是滋味。婉儿见他不高兴,连忙说道:“父皇,您那是没亲眼见过潇姑娘。她美丽可人,性格爽朗,连女儿见了也忍不住喜欢,更何况是二哥呢?”
李渊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男人三妻四妾倒也没什么,你二哥若是真希望她,收了她也就是了,就是别闹出大乱子来。”
“二哥也想啊,可惜人家潇姑娘不愿意。”
李渊沉下脸,露出不悦之色,不说道:“世民他潇洒倜傥、文武双全,更何况是堂堂的秦王,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连骏心里更不快,冷冷地说道:“雪儿她冰清玉洁,决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
婉儿知道他极力维护潇雪,怕他冲撞了父皇,便向父皇撒娇道:“父皇,看您说的。”
李渊也看出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便缓和语气道:“连公子身怀绝技,当一名将军也绰绰有余,不知你愿不愿意为朝廷效力?”
连骏断然拒绝道:“草民志不在功名,恐怕要辜负您的美意了。”
婉儿观察了下他的脸色,忙接话道:“父皇,连大哥他不想当官,您就别勉强他了。”
李渊长叹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朕不管了。”
“父皇,那替嫁的事您好好考虑一下,我们先走了。”婉儿怕彼此尴尬,忙拉着连骏离开大殿。
秦逸风自一早就不见了踪影,潇雪正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现在好了,倒省了她费脑筋。昨晚回到自己房间后,她思前想后,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冲动,最后把它归结为酒醉误事。想通了后,她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和亲之事也还没个结果,李紫凝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里。潇雪知道她心里紧张,也不勉强她,带着陆子轩和潇寒两人出去逛街。刚进闹市不久,就听到有人呼唤陆子轩的名字,他回头看去,见父亲正朝他走来,面色深沉,难掩的怒气。
目光稍移,陆子轩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气,站在父亲身后的正是前几日被自己遣回的四名婢女。四名婢女接触到他的目光,纷纷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爹,您怎么来了?”
“好啊,我一离开神策山,你就偷跑出来。这个妖女到底对你施了什么妖术,把你迷得团团转?”陆剑明虽是呵斥儿子,眼神却凌厉地瞥向潇雪。
潇雪接收到他的目光,走上前,跟他打招呼道:“师伯,别来无恙啊?看您精神奕奕的,上次的伤都好了吧?”
陆剑明眼神微敛,隐有杀气浮想,说道:“你还敢提上次客栈的事?若不是我轻敌大意,岂能让你得逞?这次那三个小子都不在,看谁还能帮你?你今天插翅也难逃。”
潇雪轻笑着摇摇头,道:“啧啧,师伯,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您还是太轻敌了。您难道没听说,我在比武大会上打败了杨剑羽杨师伯吗?”
“定是你使了什么诡计,否则你怎么可能赢得了他?”陆剑明不信她的话。
“我也很久没有练练身手了,那就请师伯指点指点吧。”潇雪大方地摆摆手,她对自己目前的剑法还是很有信心的。
“好,就让老夫来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女。”
“爹、雪儿,你们不要打。”陆子轩见两人说话间就要动起手来,连忙拦到两人中间阻止。
陆剑明厉声一喝道:“退下!”
潇雪也不看他,冲他摆摆手,道:“子轩哥哥,你且退下,师父的仇我一定要报。”她的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气,不等对方动作已率先拔剑,剑尖一挑,一招雪花飞溅呼之欲出。
陆剑明有些出乎意料,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凝重。他毕竟江湖经验老道,身形虚晃几下,避开锋芒,挥剑守住攻势。
潇雪丝毫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接连使出落英缤纷、雪舞冰霜、冰魄凝结三招,一气呵成,毫无破绽。陆剑明被打得连连后退,毫无还击之力,脸色难堪得很,眼底尽是不敢置信。
潇雪又接连重复刚才三招,直把他逼至街角。突然间,剑势一转,一招风卷残云气势如虹,剑尖直指陆剑明咽喉。
“雪儿,手下留情!”陆子轩焦急的一声大喊,让潇雪心神微动,剑尖偏转,擦着陆剑明的脖子划去。
潇雪横剑架在陆剑明脖子处,盯着他脖子上剑擦过后渐渐渗出的血丝,冷声道:“你杀了我师父,我本该拿你的命抵偿,不过,你毕竟是子轩哥哥的亲爹,我不想让他难过。所以,我今天不杀你。”
陆剑明震惊之后,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不领情道:“你不必惺惺作态,你今日不杀我,我他日还是会杀你的。只是我没想到,你的武功精进如此之快。”
“你说的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不能给自己留一个有威胁的敌人。”潇雪突然之间左手一扬,以极快的速度将一枚银针插入陆剑明头顶,将其武功尽废。陆剑明始料未及,发狂似地满地打滚,他手下的弟子一个个吓得不敢靠近。
“师伯,你可不要怪我心狠。实在是你心念不正,作恶多端,我为江湖武林考虑不得已才废你武功。”
陆剑明虚弱地喘息道:“妖女,我一定会找你报仇,让你不得好死。”
“爹,您怎么样了?”
陆剑明激动地握住陆子轩的手,摘下手中的指环戴在他手上说道:“子轩,从今天起你就是游月教的教主。这妖女废了你爹的武功,日后你一定要替爹报仇!”
“爹,我……”陆子轩内心矛盾,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潇雪的,可是看父亲如此痛苦的表情,他又不忍心让他失望,一时左右为难。
“爹已经是个废人了,难道连这点要求你都不答应吗?”陆剑明满眼乞求地望着他,不容他推却。
陆子轩思量了一番,回道:“爹,我可以答应你当游月教的教主,将游月教发扬光大。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雪儿半分。”
“你……好,你要记住自己的责任,从今往后不许再见妖女一面。”陆剑明无法,只能做出让步
“爹……”陆子轩犹豫地望向潇雪,让他永远不见她,比杀了他还痛苦。
陆剑明再次问道:“听到没有?”
潇雪轻叹了一声,劝道:“子轩哥哥,你跟他回去吧。你爹平日行事乖张,一定结了不少仇家,如今武功尽失,仇家一定会趁虚而入。你还是留在他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雪儿,我……”陆子轩满眼希冀地望着她,不想离她而去。
潇雪却是先转了身,叫上潇寒道:“小寒子,我们走。”
玄月飞雪 第九十九章 兄弟相认
那个激情的拥吻出乎他的意料,一切在自然而然中发生,那么地突然,发乎于情。他无法否认在那一刻他是十分贪恋那份柔软和甜蜜的,仿佛周身上下所有的热情被激发出来,他从不敢想象自己也会有那么强烈的感情和yu望。
事后想来不由地心惊,他不断地告诫自己远离情感,却还是不知不觉地身陷其中。他该怎么办?取了圣物立即离开,还是顺从自己的心,让自己放纵一次?
正思忖间,远处传来刀剑相击之声,并且响声越来越近。其中两人正朝河边跑来,他们身后十几名黑衣蒙面杀手紧追而来。
秦逸风不愿理会他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闭目养神。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主人,你先走,我来抵挡他们。”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我受了伤,带着我会拖累主人。”
“正因如此,我更不能丢下你不管。”
秦逸风眉头微动,听出两人皆是血性男儿,顿时起了相助之心。他右手一顿,将夹于指间的玉箫用力往后甩去。玉箫犹如长了眼般,专往黑衣人胸口击去。十几名黑衣人见此变化,顿时乱了阵脚,让被追杀的两人有了缓冲的余地,逐渐占据上风。
那主仆二人本就武艺高强,情势稍有变化,便转危为安,无往不利。没多久,黑衣人一方就败下阵来,眼见形式不妙,全部撤退。
秦逸风一个潇洒的手势就收回玉箫,继续躺着闭目养神。那主人上前一步,抱拳谢道:“兄台相助之情,谭飞铭记于心。可否留下兄台姓名,日后定当回报。”
“谭飞?”秦逸风眼睛倏地睁开,身子一跃而起,面带惊疑地徐徐转过身来。一样的五官,一样的面容,仿佛照镜子一般。若不是那颗不甚明显的眉间痣区分了两张脸的差别,几乎让人无法分辨。
“你……”
“你……”
两人同时吃了一惊,秦逸风是因为突然间重见兄长而吃惊,而谭飞是因为突然间见到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而吃惊。
同在场的流星睁大了眼,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巡视,惊疑地说道:“主人,他怎么跟你长得这么像?”
未等他说完,秦逸风激动地叫道:
“哥,真的是你!”
“你……你是逸风?你还活着?”
“哥,我是逸风,我还活着。”
两兄弟紧紧地拥在一起,惊喜交加,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待分离时,两人皆已红了眼眶。
醉仙酒馆的厢房内,流星不停替主人和二公子斟酒,听他们诉说离别之情。酒至酣处,谭飞的面色红润,精神奕奕,看得出他的心情十分愉悦。他把酒杯放到一边,问道:“逸风,可有爹娘的消息?”
“当年沉船后,我被风浪卷到岸边,奄奄一息。爹发现了我,带着我到处求医,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待他再回到岸边寻找你和娘的下落时,却只发现娘的尸体。我们一直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所以爹带着我去了祁连山。”
“那爹现在何处?”
“此事说来话长。”秦逸风于是将蓝月国之事及家族的秘密从头道来。
谭飞听后十分讶异,说道:
“原来,爹是蓝月国的人。难怪我身上会有月形烙印。也就是说,你这次到中原来就是为了寻找蓝月宝刀,然后回去救爹?”
“嗯!”
流星想起潇雪身上就有蓝月宝刀,说道:“我记得雪儿身上就有把蓝月宝刀,难道是同一把?”
“我也见过,应该是了。逸风,蓝月宝刀之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即日就去南海岛,将宝刀取来。”
“不用了,她、她此刻就在长安。”提到潇雪,秦逸风眼神有些闪烁。
谭飞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是说……你已见过雪儿了?”
秦逸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她答应,三个月后就把宝刀给我。”
“为何要三个月?”谭飞更加不解。
秦逸风若有所思道:“这是我跟她之间的约定。”
厢房的外头,潇雪和潇寒两人正好步入酒馆,四下瞧了瞧。酒馆的生意很红火,只有一个靠窗的空位,两人便朝那边走去。
潇雪坐下后,一抬头,刚好对上坐在对面一少年投来的目光,微微愣了一下。那少年一身奇装异服,十**岁上下,俊朗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高挺的鼻梁上是一对荧光流转的蓝眸,一看就不是汉人。一头蓬松微卷的长发只用一根粗糙的麻绳随意扎起,配合着他狂放不羁的神态和歪斜的坐姿,倒让人眼前一亮,赏心悦目。
这少年的模样倒让潇雪想起同样有一双蓝色眼眸的托利王子来,心下肯定此人必也是来自突厥。潇雪心想目前大唐刚在突厥人那里吃了败仗,对突厥人恨之入骨,他一个突厥人却堂而皇之地在长安酒馆出现,连装束也不换一下,胆子倒是不小。想起谭飞曾提到自己的身世,自己的母亲是突厥公主,外公是突厥可汗,因而自己身上也算有一半的突厥血统,不由地对此人心生几分同乡之谊。
那少年原本正低着头,一心扑在满桌的美食上,突然闻到一股清香从对面飘来。香味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令人心旷神怡,他忍不住抬头望去。一看之下,顿时呆住了,他还从未见过世上有如此美貌之人。
两抹柳叶眉,不画而弯,淡若远山,浓密修长的睫毛下镶嵌着一双灵动的眼眸,轻扬的樱唇鲜润诱人,尖细如凝脂般的下巴衬得她精致的瓜子脸完美无瑕,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柴。他原本斜坐着横跨在长凳上的右腿,不自觉地放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放在嘴里啃了一半的鸡腿还停在原处,样子有些可笑。
潇雪盯了他许久,见他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少年这才回过神来,丢下手中的鸡腿,用油腻腻的手挠了挠头,露齿回了她一个明朗快意的笑容。潇雪现在倒有几分欣赏他,这种情况下,他竟丝毫没有尴尬之意,果然是个不受束缚,自由散漫惯的人。
正在这时,从酒馆门外走进一个同样奇装异服的少年,手里捧着个明显空荡荡的包袱,微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地走到那少年身旁,说道:“少爷,你老这么挥霍,我们怕是不够路费回家了。”
少年不甚在意他的不敬语气,只随意说了句“回家一定要有路费吗?”,就继续埋头吃菜。
小厮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他对面,不客气地数落他道:“少爷,你不会是想靠两条腿走回家吧?别说三个月是不是能回到家,恐怕我们在半路上就会饿死。不是我说少爷你,你每到一个地方就大吃大喝,什么贵的你叫什么。这倒不打紧,你一见到路边有乞丐,就大发同情心,买一大堆的山珍海味请他们吃。你说你要施舍吧,给他们些包子馒头,他们就该谢天谢地了,可你偏要请他们吃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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