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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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有毒-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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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语点醒局中人,黑婆婆眼中的怒火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茫然。是呀,这些年来,她何曾快乐过?原以为杀了那个负心的男子便可将自己从痛苦的深渊中解脱出来,可是自他死后她却像是从一个深渊跌到了另一个更暗的深渊。整颗心也随着他的离去而死去,空拥一具驱壳,似行尸走肉一般浪荡江湖。

    离忧见黑婆婆神思恍然,半晌无语,忍不住道:“婆婆你是真的后悔了。”

    黑婆婆豁然回神,怒气重燃,喝道:“后悔个屁!再多话小心我毒哑你!”

    “哎呀婆婆好困呢,我回房睡觉去了!”离忧说着故意打了个哈欠,转过身笑嘻嘻地跑了。

    ——————————————————————————————

    又是一年春节到。候府内张灯结节,礼袍烟花噼噼啪啪地在夜空上炸响,府内的丫鬟下人们都换上了新衣,乐乐呵呵地欢度春节。逐鹿候平日里忙于公事,甚少与家人同席。只有到了年三十,方才推掉所有的事,与家人欢聚。大厅里,丫鬟们静立在门前,等侍着主人随时的召唤。厅内摆了一张大圆桌,上头排满了各式的美味珍馐。逐鹿候江霆坐在最上首,虽穿着一身白色纯棉的便服,但依然难掩逼人的贵气。而在他的左右依次坐着八位貌美如花的女人,乃是他的八位夫人。除了这几位外,逐鹿候还有十几个小妾,只因地位低下,尚不够资格同席。八位夫人下头坐着五男一女六个孩子。女孩自然就是离忧,她虽不受宠,但好歹也是个郡主,席上自然也有她的位子。而那五个男孩则是逐鹿候的儿子。

    逐鹿候缓地饮着酒,耳中充斥着夫人们喋喋不休的话,无外乎尽是些讨好献媚之语。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坐在对面孩子们的身上,当目光定在离忧的身上时,不知为何眼神中竟流落出了一丝复杂的神情,有几分爱、但更多的却分明是恨。

    “候爷,小华最近的课业都完成的十分好,师傅们都对他赞不绝口呢。”二夫人的话将逐鹿候的目光扯回,他眉头一扬,望向江华:“最近都学了什么?”

    江华忙放下筷子,一脸得意地道:“孩儿学了诗文,又跟武师学了一套拳。”

    逐鹿候的面上露出淡淡的欢喜:“生为男儿武业自不可荒废,你且将新学的拳练给我看看。”

    能够在父亲面前表露一手,江华自然是十分愿意的,几步走到桌边的空地上,双腿分叉,握手成拳,摆开了一个架式。轻喝一声后,双腿急走,呼呼挥出几拳头。“横扫千军!”喝了一声后,他又忽地旋身一侧飞快地扫出一腿。

    离忧只瞧了两眼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心中暗道:空有招式,一点力道都没有,整就是绣花枕头!她跟着黑婆婆也学了一段时间武,多少也能看出些门道。

    那二夫人不懂武,瞧前儿子耍得似模似样,眼角眉梢都乐开了花,一边掩嘴轻笑一边得意地朝身旁的另几个夫人甩了个挑畔的眼光过去。

    江华一拳耍完,抹了抹额头的汗笑嘻嘻地站着等待父亲的评价。逐鹿候点了点头道:“一招一式皆已成初形,只是力道不对,还有侍练习。”

    逐鹿候多年征战沙场,无往不利,自然也是精通武艺,轻易便看出江华的不足之处。江华未得父亲的夸耀,正有些失落,又听逐鹿候道:“府中的武师不过只是泛泛之辈,明日我便叫慕容先生教你武艺。”

第一卷侯门深宅 第六章 侯府家晏(二)

    二夫人一听大喜过望,忙道:“小华还不快谢谢你爹!”

    逐鹿候手下高手如云,其中慕容海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江湖上流传的诗句:碧海涛涛没天下,慕容一掌万人敌。说得便是慕容海的成名功夫“碧涛神掌”。只是此人性情甚是孤傲,难相与。只因十多年前,逐鹿候曾与他有过救命之恩,所以慕容海淡出江湖,转投于逐鹿候府下,而逐鹿候对他更是礼遇有嘉,几乎可到平起平坐的地步。二夫人自然也知道这一号人,所以一听说儿子能得他教授武艺自然是大喜过望。

    逐鹿候又道:“小华,武艺虽重要,但你生为候门子弟今史子集亦不可荒废,你可做得什么诗文么?拿来爹瞧瞧。”

    “是!”江华应了一声,欢欢快快地跑回房拿新作的诗文。

    其他的夫人见状亦是嫉妒不已,其中几个生有儿子的夫人忙拉过自己的儿子夸耀了起来。

    离忧在心头不屑地哼两了声后,见江华独自一人跑出去,眼珠一转,碗一推,跳下椅子正要出去,却听逐鹿候淡淡声音传来:“离忧你要去哪里?”

    一晚上逐鹿候都未同离忧说过一句话,她无疑是被众人忽视的人,此刻逐鹿候一唤,众人的目光不禁也转向了她。离忧回头,不客气地道:“吃饱了,我要回去睡觉。”

    二夫人道:“你这丫头好不懂礼,席还未散小孩子怎能先行离席?”

    离忧歪着头坏笑:“我又没娘,自然是不懂礼的野家头了。”

    “候爷你看这个丫头这样跟长辈说话,您管是不管!”

    逐鹿候却未理会二夫人抱怨,脸色一沉,冷冷地一挥手:“你去吧。”

    离忧哼了一声,根本不愿多作停留,快速地跑走了。

    江华取来了厚厚一叠的诗文,墨稿,想着回去给父亲看定能得到夸赞当真是欢喜不已。走到回廊上隐约中闻到一股子清幽的香气,似兰而非兰,似菊非菊,明明是花香,却分不出是何种花的香味。更何况,冬季百花尽凋,哪里会有花香?江华皱了皱眉头,虽有些疑惑,但心中急着回去,也顾不得那许多,哼着歌儿蹦蹦跳跳地跑远了。他才走远,夜色中一个瘦小身材的小女孩从廊柱后头闪出,手上拿着一个小瓶子,嘴角挂着一抹邪邪的笑容:“先给你闻闻香,回头就有你好看的!”女孩肩上的红绫在夜中轻轻荡起,像是她此刻唇边的笑容一般透着一股子的邪气。

    “离忧你又在干坏事!”伴着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小女孩的背后后隐现。

    离忧猛然回头,抚着微微有些起伏的小胸脯,娇嗔道:“婆婆你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人家背后,差点把人家吓死!”

    黑婆婆在她的头顶敲了一下,没好气地道:“这世上还有什么叫你怕的东西?刚才那股子香气虽是我的毒,但味道不太正,你是不是添加了什么东西?要真玩出火来,你那侯爷爹可是饶不了你!”

    离忧把那小瓶子在黑婆婆面前晃了晃,道:“我只是痒粉里多加了一味草药。江华吸了香气,要不了一个时辰,不但会浑身发痒,还会拉得死去活来。不过婆婆你放心,我特意调小了量,把香味控制得淡,他顶多只会难受一夜,明天就又能乱蹦乱跳了。再说了婆婆这痒粉可是神奇得很,虽会让人奇痒难耐,身上却不会有任何痕迹,脉中也不会有一丝异症,任是谁也不会想到是中了毒。”

    黑婆婆道:“你这丫头现在都这般狡诈,长大后还不定成什么样的魔女呢!”

    离忧却是拍着小手笑道:“魔女好魔女好!等我成了魔女,婆婆就带我闯荡江湖,叫天下人都怕我们!”

    “你就那么想让别人都怕你么?”

    “别人怕我,总比我怕别人好!”想了想离忧又道:“方才我爹说要让慕容海教江华那臭小子武功。那个慕容海我倒是远远地瞧过他几回,不过就是个瘦老头么?难道很厉害么?”

    黑婆婆道:“慕容海乃当世绝顶高手之一,即使是婆婆也没把握能打赢他。不过,离忧你要记住,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无论是文也好武也罢都一样。行了,咱们回去吧,婆婆刚寻了几样东西给要你瞧瞧。”

    “婆婆你又想炼什么好玩的毒么?我要看我要看,快走快走。”离忧心头一喜,急拉着黑婆婆往梅心苑跑。

    回到房间里,黑婆婆拿出了五个巴掌高的小竹篓放在桌上。掀开盖子一瞧,第一个篓里装着四五只蝎子,第二个篓子里是一篓子张牙舞抓的黑蜘蛛,第三个篓子里则是无数条滑腻腻的蚂蝗,而第四个篓子只装了一条色彩鲜艳的小蛇,正探出头想溜出篓子,至于第五个篓子则装了满满的不知是什么草。若是寻常的女孩见到这东西必然惊得大叫,但离忧自小胆大,这段时间跟着黑婆婆也早就见怪不怪了。篓中那条小蛇刚滑到桌上,离忧伸手一按一提,便将那蛇捉在手中,道:“婆婆要炼什么毒,我帮你。”

    黑婆婆点点头,拿出个小香炉,道:“让你多试试也好。你先把那条蛇的毒液挤出,小心,那蛇毒着呢。”

    “就凭这小东西还伤不着我。”离忧话虽如此说,但手上却还不敢马虎。手掐蛇头,小心地将蛇嘴里聚集的毒液挤到香炉内,弄完后又将小蛇重新放回篓里盖好盖子。

    黑婆婆道:“接下来再捡三个蝎子,把蝎尾弄断也放到炉内,然后再依然放入五只蜘蛛,八个蚂蝗,十株断肠草的根须,弄完后在炉下点上火,让它慢慢熬。你就在这里一边练习内功一边守着火,切不可断火,明天早上我再来看。”

    “好类!”离忧欢快地应了一声,按照黑婆婆说的摆弄开来。对于这些事,她似乎很是喜欢,忙得是不亦乐乎。

    黑婆婆顾自上楼,嘴上虽不说,但心里却对这个徒弟越来越满意。单单是几个月时间她便已学会了炼毒,使毒,天份之高连她也不禁赞叹。

    这天夜里,小侯爷江华蹲在马桶上哀号不止。腹内似翻江倒海一般,坠痛无比,连拉了十几遍,拉得是浑身无力,虚汗止不住直流,腹内的秽物早已拉空,只有黄黄的臭水卟叽卟叽顺着屁眼直淌。更要命的是全身上下奇痒无比,然而除了背上胸上一道一道血色的抓痕外,却无一丁点的伤痕。二夫人找了几个郎中,却无一人能说出病症所在。看着儿子坐在马桶上哭叫不停,二夫人急得眼泪直流,无奈逐鹿候此时已离府去了别苑,须到天亮方才能回。二夫人无法可想,只能陪着儿子折腾了整整一夜。到了天亮,江华身上的怪症却似奇迹般的全部消失,连逐鹿候回来看过后也是大为不解。又因找不到根源,也只能不了了之。

第一卷侯门深宅 第七章 人生初见

    时光荏苒,日升日落,千年不变,人世间却是几度花开花落。

    正是黄昏时候,一向寂静的梅心苑此时却响起幽幽扬扬的琴声。楼前是一方小池塘,一座小亭浮于水上,平于水面的小木桥连接着岸边与凉亭。亭间坐前一个少女,身着月白色纱裙,双臂间悬着的红纱绫格外的醒目。她容姿极美,雪肤中透着一团淡淡的红晕,黛眉弯而细直飞入鬓,一双水润的杏眼,灵气逼人。她的面前摆着一把古褐色的七弦琴,琴头雕着几朵淡雅的梅花纹饰。低头敛目,纤纤的玉指轻柔地拂着琴弦。琴声算不上天籁,但也是婉转动听。这少女是正离忧,不觉间她已从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那把琴乃是她的母亲柳嫣的遗物,柳嫣生前最喜抚琴,常常在这小亭中从日出到日落,一抚便是一整天。从前柳嫣也曾教过离忧抚琴,但因她向来好动,难以坐久,学来学去也只学到了母亲的三分皮毛。今日兴起,她又搬出了这把琴,在琴声中遣送对母亲的思念之苦。正入神间忽听一声清亮的萧声闯入,但是萧声却并不显得突兀,反是完美的溶入琴声中,相辅相成。

    琴声嘎然而止,“是谁?”离忧喝了一声,回首看去,却是个年轻的男子,身着一袭白色锦缎长袍,头戴青玉飞云冠。正是弱冠之年,朝气蓬勃。俊朗的面容在斜阳的笼照下镀上了层金色的光晕。唇前尚竖着一管白玉雕成的洞萧,似乎未料到琴会如此突兀的停下,他的神色微微有吃惊。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闯到我的院中?”离忧很不客气的质问。

    那男子抱了抱拳,微微一笑道:“在下萧夜,因从此处走过闻听琴声乐耳,忍不住吹萧相喝。唐突之处,还望姑娘海涵。”他不笑则罢,那一笑却像是春柳拂水,撩人心绯。离忧瞧着心头腾起的火也渐渐的平息,她歪着头道:“萧夜是么?你笑起来真好看,像女人一般。”

    萧夜未料到那少女如此直白的赞他,微一愣道:“姑娘的比喻好特别,只是将男人比作女人未免叫人有些尴尬。”

    离忧道:“哦?那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尴尬?”

    萧夜笑道:“还好还好,在下脸皮较厚。”他目光轻一转看到亭子旁摆着一方小桌,桌上是个棋盘,上头零散杂乱地放着黑白交错的棋子。那是离忧闲来无事时,自己同自己下着玩的。只是下到后,甚觉无趣便将棋子一丢,这才跑去抚琴。

    萧夜走到棋盘前,将黑白棋子一一收回棋盒,道:“想来姑娘也是精通棋艺,可愿与萧夜切磋一局。”

    “我为什么要同你下棋?”话是这般说,但人却已移步在棋桌前坐下。

    “莫非姑娘是怕输不起,是以怯战?”他淡淡地笑着。

    “我才不会输呢!”离忧掳了把袖子,把过一盒黑子,轻蔑地道:“你若是输了怎么办?没有赌物可不好玩。”

    “我若输了,这玉萧便送给姑娘。”玉萧在他的手指着轻灵的转了几圈后,放在棋盘上。

    离忧瞧着那玉萧质地光滑细腻,心想弄来玩几天也不错,遂一口应下,拈出一颗棋子落入棋盘的左角。

    萧夜却不忙着下,望着她道:“姑娘还未落下赌注,这棋如何能开?”

    离忧自信满满地道:“我不会输,自然也用不着下注。”

    萧夜也不作深究,依然淡淡地笑笑,钳出一颗白子在棋盘的右角落下,离忧紧随其后迅速地贴着白子落下黑子。在一片“嚓嚓”的落子声中,黑白棋子相互纠缠着打成了一片。起先黑子的攻势时分凌利,一步步直逼白子,可是未过多久却渐渐地露出了破绽,而白子却是越下越稳,渐渐地将黑子反包围于内。

    离忧越下越急,额头处都冒出了几颗汗珠来。反观萧夜,从始自终只是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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