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转头看容靳修。
容靳修嘴角勾起笑意:“我们要不要入乡随俗一下?”
苏樱抱着手里的小狼崽子在他的面前虚晃了一下:“敢碰我,咬死你!”
说着进了渔屋。
渔屋的一面墙上挂着渔网,还有鱼竿,角落里还放着一个鱼叉。
容靳修也进来了。
苏樱放下小哈,拿起那个鱼叉就要出去。
容靳修说:“你做什么?”
苏樱说:“捕鱼啊,要不然晚上吃什么?你睡一会儿吧,你到现在还没有休息过。”
容靳修笑:“你会捕鱼吗?这种事情不是你能做的。”
苏樱笑:“你还真别小瞧我,我们孤儿院的小伙伴经常去小溪里面比赛叉鱼,虽然第一名每次都是陆成灏,但是我一直都是第二名,也不赖。”
容靳修瞬间黑脸:“你还惦记着他?”
苏樱说:“我就这么一说。”
容靳修冷哼:“我抓的肯定比他多。”
说着从苏樱的手中拿过鱼叉就往外走。
苏樱跟过去,小哈也屁颠屁颠的跟在苏樱后头。
霍景荣原本也要一起过去捕鱼。
但是考虑到他身体还没有好的利索,不宜再泡水。
苏樱就没让他过去。
于是,他和江菲就去林子那边捡树枝。
他们需要足够的柴火,因为海滩上的火堆不能灭,他们要靠着火堆的浓烟发出求救信号。
分工明确,就开始行动。
容靳修早已经到了海滩边。
脱掉鞋袜,将长裤卷到膝盖上面,就下了海。
苏樱也脱掉的鞋袜,卷起的裤子。
只是,她也没有工具。
只好抱着小哈站在沙滩上看着。
海水很清浅,浪花漫过她的脚丫。从脚趾缝里面渗出许多雪白的泡沫。
夕阳西下,这里仿佛离天边特别近。
整个太阳特别的巨大,仿佛跑几步就能追到似得。
容靳修的背景就是这样一轮夕阳,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那个男人做什么事情都特别认真。
就算现在捕鱼也是一样。
他的侧颜俊美无双,就算是捕鱼的模样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人的魅力。
苏樱目不转睛的看着,醉倒在荒岛的夕阳。
很多年后,果果问她:你觉得爸爸什么时候最帅。
苏樱想起了荒岛的夕阳,于是笑着说:捕鱼的模样。
那时,容靳修刚好听到这句话,于是说:那好,明天在后院挖个鱼塘,我天天捕鱼给你看。
当然,这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
此时此刻的苏樱,欣赏着落日的美景和容靳修的美色,一时忘记了流落孤岛的担忧和绝望。
小哈忽然从她的怀里跳下去。
苏樱扭头一看,他正在追赶一只螃蟹。
螃蟹挥舞这大钳子,但是小哈丝毫不惧怕,上前用小爪子按住了螃蟹的身子,然后就朝着苏樱嗷呜嗷呜的叫。
苏樱心想,看来今天晚上有海鲜大餐吃了。
——————————————————————————————————————————————
183 稍稍一拨弄,又是一番水深火热……
于是苏樱就开始在沙滩上捉螃蟹。
这海滩还真有不少好东西,苏樱还发现了一些扇贝和蛤蜊。
小哈就喜欢活蹦乱跳的东西,抓了不少螃蟹遨。
今天的收获颇丰稞。
容靳修好像跟鱼较上劲儿似得,一口气抓了十几条鱼。
要不是苏樱看鱼篓都快满了,他还要继续抓。
回去的时候,苏樱笑他:“你上辈子一定是个渔夫。”
容靳修说:“我要是小时候同你们一起抓鱼,一定是第一名吧。”
苏樱这才明白,容靳修这是拐着弯的和陆成灏较上劲儿了呀。
苏樱好笑,三十出头的人了,碰到陆成灏,竟然还是这么孩子气。
不过里又漫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之所以这样,还不是为了自己?
这让她又陷入了苦恼之中。
她和他的关系因为共同经历了一次海难似乎变得微妙,说不上是缓和,还是放下了一些。
总觉得那些怨念和恨意在生生死死面前,便不值一提……
有时候苏樱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不索性将一切告诉他,好不容易活下来了,为什么不在一起?
既然他也有重修旧好的打算,虽然苏樱还不能肯定,他是真心还只是他的不甘心!
何况,她那么想念小元宝。
只是,她还是有一些顾虑。
她真的是怕了。
陆成灏有多么可怕她是知道的。
尽管已经从凯利那边得知,当年兰卡还是同成胜大战了一场,并且两败俱伤,谁也没有扳倒谁。
现在,更是平分秋色。
各自称霸一方。
表面上看,她当年的离去似乎变得没什么意义。
但是苏樱知道,陆成灏是个执着到恐怖的人,现在之所以风平浪静,不过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也不再容靳修身边。
一旦自己重新回去,会不会历史重演。
他们会不会又斗得你死我活?
不管哪一方胜利,都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苏樱没有想好,却有些动摇……
经历的生死,她是真的很想一家团圆。
尤其实在这样一个荒岛上,她想念过去的每一个人。
奶奶身体还好吗?
小元宝长得像谁?
柏叔和玉娘还住在老宅吗?
周小鱼也已经同江菲差不多大了吧,还在跟着柏叔学中医吗?
宋梓晗和盛嫣现在过得怎么样,还有他们的儿子……
“苏樱,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容靳修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苏樱才发现自己发呆好久了。
苏樱忙顺着他的心意说:“当然,你肯定是第一名。”
容靳修挑了挑眉毛:“我怎么觉得你这么敷衍我,你刚刚出神在想什么?”
苏樱抱着小哈,小哈一身的皮毛被海水冲的湿透,苏樱用手指给它梳理皮毛。
闷着头说:“奶奶的身体怎么样了。”
苏樱重新见到容靳修这么长时间,除了第一次在乔家问过一次小元宝的情况,被他数落了一顿。
后来大约也是学乖了。
再也没有关心“那边”的情况。
容靳修的声音冷然:“你还晓得关心吗?”
苏樱梳理小哈毛发的手微微一僵,却闷着头,没有说话。
容靳修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四年前,心脏病发过一次,挺严重的,医生差点下病危通知书,后来挺过来了,两年前又做了一次心脏搭桥手术,现在身体还算稳定,但也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容靳修的每说一个字,就想一个锥子,在
tang苏樱的身上锥一个洞。
四年前,心脏病发作过一次,难道是因为她的离开吗?
若是真的有事,她想,这辈子,她也不会原谅自己。
“你不要这样罪孽深重的样子,是手术的后遗症,不是因为你,你别瞎想。”
容靳修又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管容靳修说的是真是假,但是苏樱知道,他是为了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虽然,她并没有好受多少……
“家里其他人还好吗?”
苏樱鼓足勇气,又问了一句。
许是太重,容靳修将背在背上的鱼篓拿下来,拎在手上。
他当然知道苏樱问的那些人。
淡淡的开口:“琴姨的身体还不错,天天陪着奶奶,玉娘和柏叔回兰庭山庄了,他们在那里住了几十年,柏叔一直放心不下他后山中的草药,小鱼倒是变了一些,柏叔怕耽误她,回兰亭山庄不肯带着她,但是她还是守着柏叔在老宅的药庐,我送她去念医学院,她在学校却被星探发现了,现在倒是家喻户晓的影视明星。有个外号叫做“国民情。人”。”
苏樱啧啧称赞的同时,也不禁感慨:“当初看到小鱼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特别合适当电影明星,那么漂亮,简直就是为镜头而生的***,没想到最后真的走上了这条路。”
容靳修倒是扯了扯嘴角:“也许吧。”
“宋梓晗和盛嫣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阿晗天天将盛嫣当女王侍奉着,自己退出了演艺圈,接手了父亲在澳洲的生意,现在也早就回国了,不过他们家臭小子挺让人操心的,顽劣异常,从会走路开始就打架闹事,没少让他们两口子操心。”
容靳修这样说的时候嘴角甚至有一丝笑容,面容温和。
苏樱的心却是揪痛。
忍了很久,才问:“小元宝让你操心吗?”
容靳修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问这个。
看着他,面无表情,声音也是平淡无波:“快走吧,我想你妹妹和霍上校都饿了。”
说罢,他提着鱼桶加快了脚步。
苏樱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她知道容靳修心里始终是不能原谅她。
他曾经那么发狠的警告她:你这辈子永远也别想见到小元宝!
她问了那么多人,他一一回答,甚至故意将话题说道宋梓晗儿子的身上。
他就是在等着她问小元宝的事情。
苏樱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但是这个陷阱里面有她最想要的东西。
明知道容靳修可能拿着刀子等着她,还是舍不得不跳。
并没有像苏樱想的那样,容靳修会拿一些恶毒的话攻击她。
但是,也并没有像她奢望的那样,容靳修会大发慈悲的透漏一两句。
其实,哪怕容靳修只说一句和小元宝有关的话,哪怕说小元宝也像宋梓晗的儿子那样顽劣,她也会非常开心。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却深深的提醒着她,四年来,她从来没有尽一个母亲的职责。
其实,苏樱心里也明白,自己是没有资格知道小元宝的消息的。
郁郁的回到渔屋。
江菲和霍景荣捡了许多干柴回来,在屋棚下面堆的像座小山一样。
江菲过去看到容靳修鱼篓里的战利品,说:“有姐夫这么厉害的人,看来无论我们在这个岛上呆上多久,也不用担心饿死了。”
江菲自告奋勇:“我们今天晚上吃烤鱼,纯天然无添加,这在江城的大酒店不一定吃的到呢。”
说是纯天然无添加,完全是因为他们没有调料。
好在橱柜里面还有半罐子盐巴,就先拿过来用了。
霍景荣随身带着瑞士军刀,并且,他当兵的时候经常有野外生存训练,所以对于野外烤鱼这种事情特别在行。
容靳修在火堆上自己制了一个烤鱼架子,也不过是两个有枝
桠的树枝插在火堆的两旁,然后上面放串着鱼的木棍。
苏樱和江菲则在炉子边烧水,将捡来的螃蟹随意清洗的一下,一股脑全部倒进炉子上的铁锅里。
起初的时候,螃蟹也挣扎着要往锅外跑。
但是被沸腾的热水一煮,滚烫的蒸汽一蒸,瞬间就由灰变成了橘黄色,盖上锅盖,几分钟就变得通红。
苏樱忽然觉得自己跟跟这螃蟹似得。
怎么也逃不掉容靳修这口锅,自以为已经逃出去了,锅盖一来,稍稍一拨弄,又是一番水深火热……
184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相遇……
小哈那个小狼崽子在海滩上欢快的奔跑。
一会儿跑到霍景荣那边嗅一嗅那些还活蹦乱跳的鱼,一会儿又跑到苏樱这边咬一咬她的裤脚。
这小东西,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遨。
苏樱这边螃蟹和扇贝已经煮好,就着炉子一起端了过去稞。
那厢,霍景荣已经处理好了几条鱼,容靳修将树枝削尖,将鱼贯穿,放在火上铐,兹兹直响。
天边残阳如血,四个人各忙各的。
待日落西下,月亮悄悄爬起来的时候,四个人已经围成了一个圈,在火堆外面坐了下来。
一个人手上拿了一个长树枝,上面串着一条烤好的鱼。
看上去黑糊糊的,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苏樱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被烫到了唇,还是忍不住夸赞:“念书的时候就喜欢看武侠小说,经常看到英雄落难,就自己抓个山鸡烤个鱼,那时候,就特别羡慕,觉得大快朵颐,洒脱不羁,没想到我们几个也这样洒脱了一回。”
江菲笑着说:“说的真好,可惜在这个岛上没有酒,不然就更加洒脱不羁了。”
霍景荣看着江菲,面色沉敛,却又似柔和:“女孩子,喝什么酒。”
江菲笑的甜甜蜜蜜,纤细的手臂挽住霍景荣的手臂,整个身子都歪了过去:“你说不喝就不喝呗。”
苏樱调笑:“这还没过门了,已经夫唱妇随了,小菲,我一直以为你是冷艳女王范,怎么变成了小鸟依人啊……”
江菲大大方方,往霍景荣怀里一腻:“姐,你这就是嫉妒。”
苏樱说:“嫉妒就嫉妒,我希望你能让我嫉妒一辈子。”
江菲笑:“要不要这样,我可感动的要哭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吃着香喷喷的烤鱼还有螃蟹,听着一阵一阵的浪潮声,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月光如流苏一样倾泻下来,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金子。
小哈也在旁边啃着一条生鱼,吃的津津有味。
那吃相,透着一股狼族风范,霸气十足。
江菲提议:“良辰美景,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苏樱来了兴致:“什么游戏?”
“这样,玩个简单的,石头剪刀布,大家小时候都玩过吧,我们就玩石头剪刀布,赢得人可以向其他任何人中的一个,提一个问题,怎么样?”
苏樱说:“我没意见。”
两个男人都沉默,也没有反对。
江菲说:“既然大家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前提可说好了,被提问的那个人可不准玩虚的,要如实回答。”
四个人就这样围着玩起了孩子玩耍的小游戏。
石头!剪刀!布!
第一局,苏樱和霍景荣均出的剪刀,江菲和容靳修出的是布。
于是苏樱和霍景荣进行第二轮。
两次下来,苏樱侥幸赢了。
苏樱高兴的拍手:“好了,我可要问问题了。”
苏樱想了一会儿,指着霍景荣:“大哥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江菲的,一定要将过程详细的讲清楚,含糊了过去我们可不承认哦。”
江菲赞许的看着她:“姐,你真是我亲姐。”
说罢看着霍景荣:“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
霍景荣平时木头一样的人,骨子里面又是个严肃的军人,尽管现在到了这荒无人烟的岛上,明显放松了一些,但是叫他开口风花雪月,还真是特别难为他。
但是,他却像是接到任务一样,认真的思考,然后说:“第一眼看到小菲的时候,我就挺喜欢她的。”
苏樱惊讶:“第一眼,我记得没错那时候你才十岁,小菲才六岁吧,这么早?”
霍景荣继续说:“我爷爷去世以后,我一直寄养在我舅舅家,但是那时候我舅舅全家要移民,可是我不愿意过去,我的父母和爷爷都生在这里,死在这里,我要守着他们,于是,按照爷爷临终
tang前的嘱托,江老爷子将我领回了江家,那一天,我记得是圣诞节,下着暴雪,很冷,但是屋子里面却很暖和。干爹干妈原本不住在老宅,也特地回来了,站在门口接我;家里有个大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