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看到苏樱为陆成灏流泪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难受。
他一直远远的看着。
直到看到陆成灏拥吻苏樱的那一幕。
终究还是受不了。
气的却是苏樱没有第一时间推开那个男人。
苏樱便是这样一个人,她的善良和优柔寡断是他心口的一道口子。
时不时的被撕扯一下,并不是疼的痛不欲生,但也不是没感觉。
容靳修说:“苏樱,如果你真的有一个做妻子的自觉,你就应该离那个姓陆的远一点,这么多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个性你不是不知道,明知道他不死心,明知道他恢复了记忆,明知道他对你还有非分之想,可你偏偏要凑过去给他机会,我想天下没有一个丈夫能忍受这样一个定时炸弹放在自己妻子的身边。”
容靳修话语深沉。
他并不是特别生气,他更像是在跟她语重心长的谈话。
可是这种深沉叫苏樱觉得更加的不安。
有些事情的确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但是她却希望容靳修能完完全全的信任她,支持她。
比如关于陆成灏。
在苏樱的心里,一直觉得是亏欠陆成灏的。
太多太多的事情,即便被他也算计过太多。
但是在情感上,毕竟是她先背叛的。
这样的认知几乎已经成为苏樱心底最深的心魔。
所以,她一直都觉得,如果陆成灏过得不幸福,她也不会真正的幸福。
因为她不安心。
但是,站在容靳修的立场上,去理解她,确实有些强人所难,甚至这种想法本身就有些自私。
但是苏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对容靳修说:“我知道,你的话,我会好好想一想。”
这也许就是他们现在的状态。
尽管经历了那样多,但也并不是一帆风顺。
也许,他们现在遇到问题不会像以前一样大发雷腾,大动干戈,但是这样的交流反而叫她更加的沉重。
也许容靳修是对的。
其实她也知道,她这样两头都不放手最后双方都会受到伤害。
她的确是需要好好想一想。
晚上的时候,陆成灏再次私自出院。
还是护工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告诉苏樱。
当时容靳修也在。
护工一脸着急:“陆先生今天晚上回来以后就很不对劲,一直呕吐,医生过来说是胃出血,那时候,他还十
分配合医生的治疗,一直躺在床上打吊瓶,我看他也没有力气,就想趁着这个时候去买些食材,明早给他熬点粥,回来的时候人不见了,就只剩下这样一封信。我看上面署名是要交给苏小姐你,我就急忙给送过来了。”
苏樱忙拆开了那封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苏樱,对不起,我走了,勿念。”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是叫苏樱坐立不安。
陆成灏怎么又这样不辞而别。
刚刚护工说他胃出血,一定便是酒喝多了。
可是,现在他拖着一个这样的身体能去哪里?
苏樱问了一句:“陆成灏大约是什么时候走的?”
那个护工说:“我出去只有一刻钟的时间,陆先生怕也没走多远,刚刚我看是苏小姐将他寻回来的,所以……”
苏樱放下纸条,便要出去。
容靳修却豁然从沙发里面站了起来。
他的声音沉冷:“苏樱,果果的检查报告马上就会送过来。”
388 一种被命运报复的无力感!
苏樱心里咯噔一下。
容靳修的意思很明显。
他脸上的不悦也很明显犍。
他就是不想自己去找陆成灏邾。
苏樱近乎哀求的语气:“我怕他一个人会出事,他身体又不好,说不定又在喝酒,我必须要将他找回来。”
容靳修没有在说什么。
但是苏樱却感受到了他眼底浓浓的失望情绪。
苏樱也心痛。
最终还是咬着牙离开了。
她不是不担心果果的病情。
但是,陆成灏现在的状况更是不容乐观。
如果他胃出血了还喝酒,也许会出人命的。
现在的陆成灏,更像是一个叫人操心的孩子。
苏樱走了。
容靳修眼里涌出了深深的疲惫和失望。
对于苏樱,对于陆成灏,他真的也是无能为力、
苏樱就像是一头牛,执拗的往一个巷子里面钻。
陆成灏那样的男人,绝对不是一个需要外人操心的人。
何况,如果他真的决心离开,苏樱是绝对不可能找到的。
苏樱走后,容靳修便起身去看果果。
果果和小元宝都睡了。
两个孩子依旧睡在一张大床上。
果果抱着小元宝的胳膊像是抱着她最心爱的毛绒兔子,一脸的安心。
俯身的时候,她的烧已经退了。
果果这几天病情一直反复,叫容靳修的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
门口传来声响。
是一个护士,对容靳修说:“容先生,果果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王医生叫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已经接近十点。
所有的人都在等这份报告,儿童科的几位主治医师都没有下班。
容靳修走进去的时候,几个人都在,似乎在探讨这什么。
看到容靳修进来,一时间都噤了声。
几个医生又同王医师说了几句话,便也打了招呼就出去了。
办公室里面只剩下容靳修同王医生两个人。
王医生深吸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文件夹,对容靳修说:“容先生,已经确定了。”
就算容靳修平日里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此时此刻,也不由得楞了一下。
像是一颗石头狠狠的砸在心上。
一颗心像是坠入一颗深不见底的井里,越来越沉。
良久,容靳修才吐出几个字,声音竟然微微有些发颤:“果真确定了吗?”
王医生说:“基本是百分之百了,淋巴性急性白血病。”
容靳修第二次感受到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苏樱脑袋里面长了一颗小黄豆的时候。
不过,他也只是空白了一会儿,便问:“接下来要怎样治疗,治愈率是多少。”
王医生深吸了一口气:“这种病倒也常见,孩子的发病几率比较高,一般治愈率在百分之八十左右,不过……”
容靳修还算镇定:“王医生,有话直说。”
王医生拿了一份报告给容靳修:“不过你孩子的问题要严重的多,我们给她做了染色体检查,发现她的6号染色体先天异常,这导致她的HLA同普通人也并不一样,在医学界,这是十分罕见的现象。”
容靳修问:“我想知道问题在哪里?”
王医师说:“目前为止有两个困难,一则,这个病并不好治,孩子会很受苦,在治疗的过程中复发的可能性也很大,若要痊愈就必须骨髓移植。”
容靳修斩钉截铁:“那就骨髓移植。”
王医生叹了一口气:“第二个困难就在这里,由于您孩子的白
tang细胞抗原异常,会导致她的配型会非常困难。”
容靳修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在思考什么。
王医生看他的样子,也不禁安慰起来:“其实,容先生,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希望小并不代表没有希望,首先明天您和您的太太明天先去配个型,如果不行,果果不是还有一个哥哥,兄弟姐妹之间配型成功的几率是百分之二十五,已经算是相当大的了。”
医生这样说,容靳修的脸色却更加沉了。
随后,他又问了一句:“如果都不行呢?”
王医生说:“那只能去中华骨髓库中找了,到时候我也会联系国外的骨髓库,不过,由于您孩子的特殊性,这种机会比较渺茫,更重要的是,必须要在情况恶化之前找到,时间上也是紧迫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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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靳修从王医生办公室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他们探讨了许多的可能性。
可是最大的可能性……
容靳修不敢想象。
从见到果果第一眼开始,他就喜欢上这个孩子、
苏樱当她是命根子,他从来也是将她当做自己的孩子。
连苏樱都觉得他也许是爱屋及乌。
但只有容靳修自己知道,并不是这个样子。
他对这个孩子有一层复杂的情感。
那张与陆成灏七成相似的脸就好像生来一种羁绊。
对陆成灏,倒也不是愧疚,他们旗鼓相当,为了自己的女人,大家也都做过算不上体面的事情。
陆成灏是个城府及深的阴谋家。
可是果果偏偏有一双世界上最干净而空灵的眼睛。
那样纯洁无害,仿佛世界上没有一丝杂质的水晶。
看一眼,便能洗净心底的铅华。
这个孩子便是有这样叫人不得不喜欢的魔力,虽然偶尔也会任性。
也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天使,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苦难?
他从来没有想过。
容靳修不信命,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又一种被命运报复的无力感。
他几乎什么都拥有了。
财富,地位,权利,家庭。
可是终究还是有一些他无力掌控的东西。
回到果果的房间,他一直坐在床头看着那个熟睡的小丫头。
直到天亮的时候,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
元宝先醒了,看到容靳修的样子,又看看旁边的果果,便开口:“爸爸,妹妹到底是什么病,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容靳修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小元宝的肩膀:“元宝,以后你要陪着妹妹一起撑下去。”
元宝便没有在问。
看到容靳修这样的表情,他心里似乎也知道了一些。
至少知道果果的病肯定是非常的严重。
果果也醒了。
今天也没有发烧,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惺忪的睁开眼睛,唤了一声:“爸爸,早安。”
她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股子的奶香气,糯糯的,软软的。
容靳修吻了吻她的额头:“宝贝,早安。”
果果也坐了起来。
现在她同小元宝都是自己穿衣服。
穿衣服的时候,果果忽然说:“爸爸,我想吃汉堡包。”
容靳修一向不肯孩子吃这些东西,只有苏樱偶尔会偷偷的带着孩子去。
因为孩子喜欢,他有时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现在,他却微笑着摸了摸果果绒绒的头发:“好,过会儿带你出去吃。”
果果开心极了,因为从她住在医院以后,就从来没有出去过。
而且爸爸也从来没有带他去吃过汉堡包。
她还
以为爸爸会一口拒绝。
果果高兴在床上跳起来。
然后开心的问:“爸爸,妈咪呢,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好不好?”
容靳修说:“妈咪有点事情,爸爸带你和元宝哥哥去。”
果果虽然有一点小失望,但是能吃到汉堡包,还是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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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 果果:毛毛虫怕打针吗?
苏樱回来的时候,容靳修正好打算带着两个孩子出去。
容靳修正在给果果系鞋带,果果看到苏樱非常开心:“妈咪,我们一起去吃汉堡包吧。”
苏樱的眼底是一层深深的疲惫。
容靳修看了他一眼,便对果果说:“你和元宝哥哥去外面等我。孀”
小元宝牵着果果的手走了出去。
苏樱看着容靳修,她的眼底都是血丝,一脸的无力感。
苏樱说:“你带果果出去吃早餐吗?”
容靳修说:“你还晓得回来吗?”
苏樱听得出来容靳修话里的嘲讽。
她说:“我没有找到陆成灏,找遍了全城也没有找到他。”
容靳修却转身拿了外套,搭在臂弯里面,准备出去。
苏樱拉住容靳修的袖子:“阿修,果果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吗?你带她出去是不是代表她没事了?”
容靳修扭头看苏樱:“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先去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其他的事情回来再说。我叫司机来接你。”
苏樱闭了闭眼,她的确已经累到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
苏樱跟着容靳修一同出去。
一会儿家里的司机就过来了。
苏樱乖乖的回了老宅。
容靳修带着果果和小元宝去了附近的麦当劳。
果果吃到了心仪已久的汉堡包,十分高兴。
吃完早餐,走出麦当劳,果果忽然说:“爸爸,我想回家,果果不喜欢天天住在医院里面。”
容靳修蹲了下来。
五月的天气,温度适宜,阳光明媚。
他却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披在果果的身上。
容靳修说:“果果,你暂时还要住在医院里,但是从今天开始,爸爸妈妈还有元宝哥哥都会住在那里陪你,这样,就跟在家里一样,好不好?”
果果突然仰着脑袋说:“可是爸爸要上班,妈咪要去花店,元宝哥哥要上学呀。”
容靳修摸着果果的小脸蛋:“以后爸爸妈妈还有元宝哥哥会每时每刻都陪着果果的。”
果果一听到能时时刻刻同爸爸妈妈还有元宝哥哥在一起,不禁又高兴了起来。
“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一起去动物园,游乐园吗?”
容靳修说:“可以,只要果果听话。”
“爸爸,果果一定会很听话,拉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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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果果不要打针,果果要回家,果果要妈咪。”
果果哭的撕心裂肺,打针的护士怎么哄也不管用。
然后一脸为难的看着旁边的容靳修:“容先生,你看……”
容靳修一把将果果抱了起来,然后对护士说:“我先安抚一下她的情绪,过会儿我们再过来。”
容靳修抱着果果从房间里面走了出去。
果果还一直趴在容靳修的肩膀上哭泣。
容靳修抱着果果走到长长的走廊上,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
打开以后,便是一个小小的露台,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盆栽。
阳光铺面而来,温暖。
但是果果始终将脸埋在容靳修的肩膀里面。
“果果,看,有蝴蝶。”
容靳修蓦然说了一句。
这个时候,果果终于停止了哭泣,终于将小脸从容靳修的肩膀中拔了出来,扭着小脸,果然看到两只漂亮的彩色蝴蝶。
果果的小脸上还挂着一串亮晶晶的金豆子,看到漂亮的蝴蝶却突然什么都忘记了。
咧开了嘴角,说:“蝴蝶真漂亮。”
容靳修说:“果果,喜欢蝴蝶吗?”
果果点头:“喜欢。”
容靳修说:“那你喜欢
tang毛毛虫吗?”
果果摇头:“不喜欢,毛毛虫长得丑。”
容靳修呵呵笑了一声,然后说:“这些蝴蝶小时候就是毛毛虫。”
果果很惊讶:“爸爸,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么漂亮的蝴蝶小时候是毛毛虫?”
容靳修摸着果果的小脑袋:“是啊,蝴蝶在很小的时候就是毛毛虫,当他们还是毛毛虫的时候,他们会努力结一个茧,然后等他们破茧而出的时候,就会长出一双漂亮的翅膀,就变成了蝴蝶。”
果果听得觉得非常的神奇,伸出手来,一只蝴蝶正好就落在她的指尖上。
果果咯咯的笑了起来:“爸爸,果果可不可以也结一个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