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开口,他突然抬起头来,声音里满是乞求,“她在哪里?告诉我她在哪里?要我答应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看着他脸上的两条泪痕,她怔住了,她当然知道这对沈聿风来说是怎样的打击,可她没想到他的反应会是这样子——那么高傲的沈聿风,为了得到小鱼的地址,居然如此卑微的向她乞求。
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能够为一个女人放下身段,卑微至此,谁能说他心里,没有爱?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
他,爱着小鱼!
可,小鱼从来不知道。
于是,两个原本相爱的人,互相折磨着彼此,痛苦如斯。
她再也不忍看下去,仓惶离开。当然,没有告诉他小鱼的地址,也没有提那个想好的要求。
回到家里,透过窗户看去,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上了车,车子绝尘离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有些害怕他会出事。
一直留意新闻,没发生什么交通事故,这才有些放下心来。
原本一早就要过来找小鱼,又被其他事情拖住了,解决完了才过来。她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把沈聿风看到东西后的样子告诉小鱼,她必经那样深爱过他,会变成现在这样子,说实话,她至少也要付一半的责任。
有的错误不是不可饶恕,有的伤害原本可以避免,但最后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很可惜,也很不应该。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晚上,沈聿风其实也很可怜。
没想到小鱼直接拒绝不听,不过这也好,过去的对和不对都不再重要,走出来重新开始未必不是好事。
拍了拍她的肩旁,“马上就五点了,想吃什么,我请你。”
小鱼往沙发上一倒,“不想动,累。”
“家里有什么,我去做。”她站起来。
小鱼回答得有气无力,“什么都没有。”
她瞪她:“不要告诉我你今天什么都没吃!”
她笑笑,“晚饭还是要吃的,我买了方便面。”
心里一酸,“我去给你煮吧。”
“方便面在橱柜里。”
她走到厨房,拉开橱柜弯下腰去拿方便面,一眼就看见最下层的橱柜里,高高一摞报纸和杂志,最上面一张,三个黑体大字跳进眼里——韩一航。
这才是真的残忍(五)
蹲下来,把那摞东西拿出来,翻了翻,日期是从她去酒店找小鱼的第二天开始,直到今天,连续不间断。都市报,晨报,晚报,经济日报等能买到的报纸无一落下。
方婉没有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而是犹豫片刻后把这些报纸放回底层的橱柜里。这些报纸她早就看过,每一份上面无一例外都有关于韩一航的消息。
韩一航主动在本地最具权威的报纸上发表了那样一个简单得再也不能简单的声明,就像往平静的湖面里扔了一块小石头,虽然小,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人们纷纷猜测这个神秘的女人是谁,各大媒体都争相关注,派出实力记者一挖再挖。
终于,这个神秘的女人浮出水面,今天的报纸上头条新闻就是这个,标题下是一组照片。背景是在市中心某高档商场,韩一航和一女子深情对视。
大众媒体纷纷猜测,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韩一航声明中提到的“相恋多年”择日将举行婚礼的“未婚妻”。
那女人,方婉见过,就是她和小鱼去商场避雨那天,无意之中看见和韩一航在一起的女人。
当时看到那张照片,她还想幸好两人已结束了关系,不然小鱼要如何自处,却没想到她时刻都在关注着。
表面上看她很好很正常,可从这些报纸,方婉知道,看上去越是正常其实就越是不正常。但她不知道小鱼不仅见过这个女人两次,而且还知道这个女人名叫苏浅。
橱柜里放着一整箱方便面,拿出来一看,20包方便面没了一小半,再看旁边的垃圾桶里,全是方便面的包装袋。想来这些天她就只吃这个,心里堵得厉害,回头看了一眼半躺在沙发上没事人一样的小鱼,越加难过。
坐锅烧水,想煮两个鸡蛋在里面,拉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干净得跟新买的一样,只得作罢。
方婉把面放到茶几上,“吃吧!”
“好香。”
从沙发上坐起来,深吸一口气,说完,看方婉没动,“你不吃么?”
方婉把筷子递给她,“你吃你的,我还有事,马上就走。”
“我送送你吧。”
这才是真的残忍(六)
她把筷子搁到碗上,从沙发上站起来。
方婉按住她的肩旁,“我又不会迷路,你快吃,一会儿就糊了。”
她点点头,看着方婉离开,埋头吃面。虽然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可吃了两口便再也吃不下,也不想动,碗筷就那样放着,重新躺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却并不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敲门,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只有方婉知道自己住这里,可方婉才走,应该不会有人来。
站起来懒懒的去开门,“谁呀?”
“我。”
方婉?她忙打开门,“有东西忘拿了?”
方婉没理她,提着沉沉几大袋东西,进门后直奔厨房。她跟过去,见她正把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往冰箱里放。鸡蛋,各种时蔬,肉类,面包,牛奶,不一会儿就填满了整个冰箱。
折腾完冰箱又折腾橱柜,一边把两个袋子往里放一边说道,“这是大米,油,各种调味料,我都给你放这里了。”
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点湿,转身就往客厅走,声音极力保持轻松,“我去给你倒水。做搬运工真的很累,原本我打算明天再去的,这下轻松了。”
方婉放好东西走出来,看见一碗方便面还好好的放在那里,几乎没动。二话不说走到正在接水的小鱼身边,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她不解的看着她,“干嘛?”
方婉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字——“吃饭。”
“我都吃过了。”
她笑,站着不动,“你忘啦,还是你给我煮的。”
“你那也叫吃饭?”
方婉冷哼,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带到楼下的饭馆,点了四菜一汤,把筷子往她手里一塞,“吃!”
她真的什么都吃不下去,可最后还是逼着自己吃了半碗饭,因为方婉怜惜的看着她说,“小鱼,不要糟践自己,好不好?”
从饭馆出来,两人在门口分手,方婉去找肖延,而她回家。
只觉得有东西在胃里不停的来回搅动,无比难受。一回到家里,马上跑到洗手间,对着马桶呕吐不止,直到胃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
冲了水,盖上盖子,无力的耷拉着脑袋,靠着马桶坐下来。
谁是背后的神秘推手(一)
天还没亮,她就醒了,再也睡不着。
她是被冷醒的,醒来只觉得全身冰凉,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温度,特别是脚尖和手指,冷得几乎发疼。
房间里没有空调,也没有其他的取暖设施,被子单薄。她躺在床上,如同浸在水中,明明还是秋天,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冬天了呢?
没有起来,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只是把身体蜷缩成一团,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一动不动的躺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盯着窗帘,直到第一缕光线透过窗帘,才隐约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磨蹭了许久起来穿衣服,发现没衣服可穿,仅有的几件完全不足以应对这样的天气,准备去买衣服。
说来可笑,她自己买的衣服少得可怜。常年在外面跑,旅行包里随时都装着一年四季都能穿的户外运动服,因此其他衣服也穿不上;自然很少关注买衣服这件事,自然也没买过,偶尔买几件T恤之类的应急。
只是,每次从外面回来,打开衣柜,都能找到合适的衣服。衣服都像是新的,她没有一点印象。说是新的吧,却没有吊牌,韩一航只说是她自己不记得了。
现在想来,都是韩一航帮她添置的吧。
虽然已经过了中午,她依然不觉得饿,可还是应该吃饭,这是程序,不能少的。
没动冰箱里的东西,煮了一碗方便面,端出来放在茶几上,自己坐上沙发,拿过遥控板打开电视,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
怪不得她会被冷醒,原来昨天晚上开始,气温突降,气温从十几度下降到只有几度,最高降了八度,一下子从秋天到冬天。
吃了极口就吃不下了,把碗筷拿到厨房,收拾好后回到卧室。把自己能穿上的衣服都穿上,可还是觉得冷,最后翻出唯一一根披肩裹上,直奔商场。
也不管好不好看,先买了一身很保暖的衣服穿上,全身都暖和起来,这才慢慢逛起来。她一件冬装都没有,索性今天全买了。
谁是背后的神秘推手(二)
正在逛的时候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屏幕上闪烁的是邹凯的名字,接起来,邹凯说希望能尽快和她见个面。
她这才想起,即使自己辞职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也还需要交接。看看时间,已经三点半了,于是和邹凯约了五点在杂志社旁的咖啡厅见面。
挂了电话,察觉到自己似乎忽略了许多事情,比如,交接工作,比如,更换手机号码一类的……
去见邹凯之前,她先回了趟家。一是把买的大包小包的衣服拿回去,二是她的主要摄影器材是杂志社的,要还回去。
到咖啡厅的时候邹凯已经到了,进门就看见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翻看着杂志,她的脚步停了下来,站了十秒多种,这才重新抬脚往里走。
“不好意思,来晚了。”
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即刻就有waiter送上一杯热水,她朝他点了下头,“谢谢。”
邹凯放下杂志,脸上露出笑容,“来了?要喝点什么?”
她坐下来,放下摄影包,扯了扯嘴角,“不用,我喝水就好了。”
邹凯一脸关切,“奶茶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喝点热的东西会舒服很多。”不等她点头,随即转头对waiter示意,“一杯热奶茶,谢谢。”
她扯出一抹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紧紧握着杯子,有些不敢看邹凯。
在来的路上,她一直在脑海里酝酿,该怎么和邹凯表达自己的道歉。好好的酒会被她搅成那个样子,影响肯定很大很坏,她却一走了之。
她的本意是好的,不想给社里带来麻烦,可事情已经发生,她就那样拍拍屁股走了,实际上是很不负责任的举动。
奶茶很快就上来了,她喝了一口,还在思忖怎么开口,邹凯说话了,“最近还好吧?”
她点点头,“还好。只是,”鼓起勇气抬头看着邹凯,“很抱歉,会发生那样的事,给杂志社带来了不好的影响。”
她以为邹凯至少会对这件事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可他却什么都没说,而是莫名其妙的说了句,“休息好了,就回来上班吧。”
谁是背后的神秘推手(三)
“什么?”
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邹凯笑,“用的着那么吃惊?既然休息好了,自然该继续上班,还是你想摸鱼?”
她连忙摇了摇头,“不是,而是我给《天下》带来这么坏的影响,怎么还能继续呆下去,就算你们不怪我,我自己也过意不去。”
邹凯突然说道,“最近的报纸你都看了吗?”
她点头,不知道这跟报纸有什么关系。
就听他问道,“难道你就没发现一个很奇http://。怪的现象?”
“什么?”
邹凯看着她,“一切报刊杂志对酒会那天晚上的事只字不提,你不觉得这个很奇http://。怪吗?事实上,没有任何人再提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她一愣,心里稍稍发紧,是啊,最近报纸都只报道一件事,那就是韩一航和他那神秘的未婚妻。宁宁心神,还是不知所以的望向邹凯,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就听邹凯叹了口气,“既然什么坏的影响都没造成,连事情都几乎没发生,你还有什么责任?”
她明白过来,可还是面有愧色,“到底是发生了啊,我对不起杂志社。”
邹凯摇头,“前几天,沈总举办了一个私人party,邀请了那天晚上在场的全部人士,当然,杂志社的全体工作人员也在邀请之列。相当于重新举办了一次酒会。”
她不解,“为什么?”
邹凯示意听他说完,“他在party上向大家作了解释,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助理在工作上的失误,错把他放在办公桌上刻录了私人照片的碟子当成了展览作品的碟子里,和其他碟子混在一起,恰巧你刚好和他是前男女朋友关系,又是因为误会分手,所以酒会上才会发生那样的乌龙。”
“怎么会?”
沈聿风的做法她大吃一惊,以至于声音一下子升高了八度,周围射来异样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冒失了,忙降低声音,“这样拙劣而且漏洞百出的借口,没人会相信。”
“错,大家都相信。”
谁是背后的神秘推手(四)
邹凯看着她,一脸认真,“这不是借口,你们曾经是真正的恋人,而且在一起长达七年,不是吗?”
她看着邹凯,一脸震惊的表情,“你怎么会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因为,除了解释,他在party上还回忆起了一段美好的往事,把大家都感动了,所以,没人会怀疑他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他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觉得内疚,所以用这种方式来补偿自己么?
可,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她还是觉得不可能,就算相信就算感动,做为媒体人士,在他们眼里,八卦新闻才是至高无上的。
邹凯看了她一眼,凑过来,显得很神秘的样子,“其实怀不怀疑都没用,当天晚上,所有报社杂志社都接到一条最高指示——对于此次展览,报纸杂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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