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享受。”大家都闭着眼睛不说话,只有江思莹说了一句,“谁不让你享受了。”
张波看看江思莹,嘴动了几下,没吱声。
下午班主任组织开了个班会,要选班干部,决定不记名投票。
在黑板上统计完毕,就见密密麻麻的写了了三十多个名字,平均一人两至三票。最多的有四票,并列了七个,班主任一挥手说,这学期班干部由她决定了,民主选举从下学期开始,班干部名单明天公布。
小荷才露尖尖角
早操。
早上很凉,天已大亮。
大家嬉笑着,互相调侃。
按规定大个儿站前排,小个儿站后面。
前排并列站着都是大个,像钟慧,张波,只有徐芳宁例外,徐芳宁说,她从小学到现在,一直是站前排的,她不习惯站后面。她说这话时,好多女生直撇嘴,徐芳宁真是事事都搞特殊。男生则嘻嘻哈哈才不计较。
那位置本是林枫的,是林枫主动让给徐芳宁的,林枫那殷勤的模样让先前他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大大折扣。
周浩仁一个劲儿的说,“徐芳宁站在前面好,前排是门面。让别班的同学看看,以为咱们班的女生个个都这么漂亮。”周浩仁是个班级里目前为止最活跃的男生。
这句话捅了马蜂窝,一下遭了好多女生的白眼,刘菁不客气给了他两拳,周浩仁喊道,“哎,别搞暴力,有啥说啥呗。”英爱“呸”了一声,说道,“少在这儿恶心人。”男生不停的起哄,周浩仁接道,“你们女生就是小心眼儿,那本来就是漂亮,夸几句还不行啊。”站在前排的徐芳宁似笑非笑的看了周浩仁一眼,神情甚是得意。江思莹推了推我,用眼角瞟着徐芳宁,“你瞧她那样儿,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周浩仁突然大叫,“老五,老五,你快过来劝劝,哪来的一只母老虎。”刘菁一听这话,暴跳如雷,林枫跑过来,拉住“姐姐,息怒,息怒。这爱美乃人之天性,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何必强人所难呢。”刘菁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我强谁所难了?”林枫抱抱拳,“既是我浩仁兄不情愿,你就看开点吧。”刘菁一把揪住林枫的脖领子,“你个臭小子,你胡扯什么,我能看上他,你是不是欠揍啊。”“你放手,你放手,”林枫嚷道,“不是就不是,你激动什么……”
“你们干啥呢?”学生科科长突然走过来,大家立刻安静下来,“都站好了,谁是体委?”
隔了一会儿,“还没选呢。”刘伟说。
“那刚才那个能白话的呢?”科长把目光投向林枫,“你出来。”
林枫站出来,“就你了,你带队,整队出发,”科长说
跑出校门,大家又开始嘻嘻哈哈,有人故意喊,快点啊,跟竞走一样啊。这句话果然奏效,没多久,队伍便拉开了距离,好多人累得气喘吁吁跟不上了,钟慧几个开始故意放慢了速度,只有徐芳宁依旧神采飞扬地跑在最前面,格外的显眼,其他年级的同学,绕过广场开始往回跑,跑到对面,又有几人互相议论,“那个最前面的就是三班的徐芳宁,果然是漂亮,果然美不胜收啊。”每经过一排队伍,总有男生大胆地打量着徐芳宁,有的说几句挑逗的话,有的则长长的吹起了口哨,总之徐芳宁是出尽了风头。
不仅是刘菁拉长了一张脸,我们都情不自禁的白了徐芳宁一眼。
上午班主任宣布,刘伟任班长,钟慧为学委,林枫为体委,陈军为组织委员,齐雪为团支书。文娱委员为徐芳宁。
中午回到寝室,张波把穿了好几天的江思莹的衣服放在她床上,看样子是洗过了,晾干的,叠得整整齐齐的。张波让我替她还给江思莹,她要出去买点东西。
我答应了。
下午没有课,张波大概又去迋市场了,张波平日很节俭,一到休息就要去菜市场转一转,学校离市区很远,去附近的市场也要两个多小时。张波说以前这个时候正是她家卖菜的时候,这时候天凉,别看白天在家都穿着很少,她们卖菜的早早就穿上了棉大衣,一说起卖菜,张波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立刻变得眉飞色舞。张波很少去食堂吃饭,偶尔去几次,也并不打菜,总说这里的菜没洗,不卫生,于是便常常一个人在寝室吃馒头,葱叶和酱。
钟慧急冲冲跑进来问我有没有看见她那个绿色的笔记本,我摇头,问她在忙什么,她说竞选啊,竞选学生会干部,昨天在图书馆抄了些资料,又忘了放哪儿了,算了,时间来不及了不找了。
我被钟慧硬拉到阶梯教室给她加油,可是去了,连个空位子都没有,阶梯教室早坐满了人,有许多的高年级的同学也都参加,大家知道,能当上学生会干部跟将来的择业会有很大关联。结果在我预料之中,我见过钟慧无数次演讲,她能入选我并不奇怪。钟慧本就是个不甘平凡的人,这四年她不会白白度过的。
回寝室已经四点多了,江思莹已经回来了,我代张波把衣服还给她,江思莹一声不吭的随手扔进洗脸盆里,转身就往水房走。我忙追出去告诉她,那衣服是洗过的。江思莹也不理睬,接着我便听见水房传来很大的流水声及洗衣板与脸盆碰撞的声音。
衣服湿漉漉的挂在寝室里,不停的嘀嗒水,不一会儿,凹凸不平的地上便出了个小水坑。
张波已经回来很久了,她从回来开始便一直坐在床上看着那件湿衣服发呆,我这才注意,她今天穿的还是她刚来报到那天穿的那件深黄色的旧西服。
“大小姐”加入我寝室
课间休息,有人说笑,有人睡觉,还有像徐芳宁这样的喜欢一展歌喉,睡得稀里糊涂的刘菁咬牙切齿的喊着,她为什么总要这样呢。
是啊,徐芳宁为什么总要这样呢,我也想不明白。
很多女生都愿意跟林枫说笑,陈军感叹说现在的女生的眼光还停留在初中,真可怜。
班主任这时走了进来,身后尾随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班主任介绍说这是班里新转来的学生,叫庄雨。暂时先安排住在405寝,钟慧说,我们寝室没有空床,班主任说已经跟学校说过了,加张床,一会儿就能送过去,你们寝室还能放下。我们互相对望着,小声嘀咕,那多挤。
班主任安排她坐到最后一排。可是庄雨说她近视,看不清黑板,于是将她与齐雪调换了一下位置。
这样庄雨坐在齐雪的位子上,也就是我的前桌,她跟同桌安铭握了一下手后,转过头冲我笑笑,“我叫庄雨。”我也笑了一下点头答道,“我叫沈姝。”她问,“什么?沈珠?”“不是沈珠,是姝。”我写下来。她点点头,这名字怪怪的。
整堂课,庄雨动不动就回头问这问那,是个特别较真儿的人,两个月的课那是那么容易就说得清楚的,问到后来,我和刘菁都懒得回答,只能哼哼哈哈。
大家心知肚明,开课二个多月了,还能插班进来,无疑是有“背景”的。
寝室里加了一张床,立刻空间似乎小了很多,一进寝室有种很压抑的感觉。庄雨四处扫了几眼,很不情愿的将行李放在床上,说这屋可真够挤的。大家只好说没关系,挤挤热闹。
到了晚上,寝室里静了下来,各干各的事。钟慧习惯看书,江思莹反反复复在镜子前试衣服,英爱在满头大汗的抄作业,张波蹲在地上拌着她的咸菜,我像往常一样写我的日记,我们都很静,只有刘菁在不停的做着仰卧体坐,弄得床“嘎吱嘎吱”响。庄雨躺在床上,用枕巾蒙着脸,一直嘟囔着,什么时候才能熄灯。江思莹说每天十点熄灯。庄雨说,怎么那么晚。
等到九点半的时候,庄雨终于忍不住了,问道,“都几点了,你们怎么还不睡觉,明天还上不上课。”
“现在还早。”刘菁涨红了脸起来,用力抱着头,“五十……八”,长长喘了口气。
“早?快十点了,还早,你们不睡别人还得睡。”庄雨大声说,将被向上扯了扯。
我和钟慧互望一眼,没有吭声。
“别吵,你睡你的。”英爱正在为抄不完作业而忙得不可开交。
“不熄灯怎么能睡着。”庄雨声音一声高似一声。
江思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脱下裙子,又换上了一条背带裤子。
没人答话了。刘菁的床还在“嘎吱嘎吱”地响。
“是不是没人用灯了,我关了。”庄雨说。
“我在试衣服,你没看见吗?”江思莹不高兴的嘀咕着。
“不行,没做完呢。”刘菁气喘吁吁道。
“做仰卧体坐还要用灯吗?”
“大小姐,这是集体宿舍。”刘菁说道。
庄雨不讲话了。用被蒙住了头,过了一会儿大声说,“我不管,十分钟过后我就下去闭灯。”……
风头出尽
徐芳宁剪了头发,换了个齐耳的短发,很时尚。又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安铭说这回彻底像个都市女孩儿了,林枫说只是有点“野”,刘伟说不敢恭维,〃奇〃书〃网…Q'i's'u'u'。'C'o'm〃周浩仁说又将“杀”死无数少男。
徐芳宁带来的震动不小,走在校园百分之百的回头率,她算是所有新生当中走红最快的了,钟慧虽然当选学生会干部也没她这么受人瞩目,连数学课上,年轻帅气的陈老师都把目光逗留在徐芳宁的身上数次,甚至还几次说错了话。这一下子刺痛了庄雨的心,就在昨晚庄雨还在称赞教课的这些老师中也就数数学老师的气质非凡,尤其是他笑起来眼睛眯眯的,叫人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没想到今天就在众人面前暴露出他“庸俗不堪”的一面。
寝室里又在议论徐芳宁了,大家说徐芳宁就是能出风头,剪的那个什么头不知有多难看。
我悄悄的退了出去,现在只想找个没人谈论徐芳宁的地方清静一下,从开学一进校门的那一天,每天听到的都是关于徐芳宁如何如何,好像我们只能活在徐芳宁的世界里,围绕着她的生活,她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便跟在后面对其品头论足,指指点点。很多时候,我们却忽略了自己的生活是多么孤寂与无聊,我们的时间大多被别人支配着,我们很少考虑过自己应该干些什么,我们讨厌着徐芳宁,却又不得不去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徐芳宁固然不讨人喜欢,但是她从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她在做着她自己想做而又是我们不敢做的事,这至少说明她比我们每个人都活得真实,就在我们煞费口舌的对其恶意讥讽时,此时的徐芳宁在干什么,继续做她自己想做的却可能被人嘲笑的事或是干脆舒服地躺在寝室蒙头大睡?这让我想起了不知是哪本书上的一段话:“你才真正的赢了,你征服了全世界,我们却成为了你的奴隶,你策马前奔,我们却只能在后面给你打扫灰尘……”
我来到了篮球场上,此时呐喊助威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人高声的喊着“杨滨万岁!”我什么也没看到,只知道随后这场球赛在众人的欢呼吵嚷中落下帷幕,我随着散场的人群往回走。
刚进教学楼,“你等一下。”有人说话。
我没回头,接着一个个子高高,穿着灰色西服,眉清目秀的男生气喘吁吁的跑到我的跟前,我愣了一下。
“我叫程裕,八班的,你是三班的吧。”他问。
我迟疑的点了点头,“你有事?”
“我这有两本书麻烦你交给徐芳宁,我向她借的,”又是徐芳宁,我心又一沉。
“你替我跟她说声谢谢,我要上课来不及了。”他笑着说。
我把书接了过来,“没关系。”
“那谢谢你了。”他说着飞奔上楼。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的确,这校园里有了徐芳宁之后,让我们本就平凡的女生便更显得平庸了。
我交给徐芳宁时,徐芳宁说了声谢谢,然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几眼。
第一卷 青春纪念册 第四章 缩头乌龟
晚上在阅览室看了一会儿杂志,又想起白天徐芳宁的那个眼神,怪怪的,让人觉得不舒服,她为什么要那么看我,没有理由,还是我多心了,但愿是我多心了。回寝室,一上楼,见寝室门口站了几个老生不知吵些什么,气势汹汹,大有不讨个说法不罢休的架势。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站在各自的门口。我小心翼翼地从侧面走了过去,还是被一个矮矮胖胖的女生看见了,她斜了我一眼问道,“你是这个寝的?”语气很强硬。
“是,怎么了。”我有点奇怪。
“把刚才倒水的那个给我叫出来,不开门就没事了。”这矮胖的女生气冲冲“咣”的一脚踢向我们寝室的门。寝室门紧紧的关着,连门上的玻璃也用报纸挡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里面的人到底在干些什么。
我不明所以轻轻敲了下门,没人开门,里面也没有丝毫动静。再敲,“刘菁,你在里面吗。是我,沈姝。”
听见划手的声音,接着门开了个门缝,那几个女生见状拼命的往里推,大声嚷道,“开门!快给我开门!”刘菁一把拽我进来,像拎个小鸡似的,然后一边用力的关门,一边大声喊道,快帮忙啊!站在旁边的江思莹、英爱、庄雨一起死死堵住了门,我见状也跟着一起用力掩着门直到把门划上,才松了口气,任凭她们疯狂的踹着门,骂了起来,“有种的把门开开,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我看着她们几个。
刘菁和庄雨她们几个站在一边还在喘着粗气,江思莹则指了指坐在床上一声不吭的张波。张波脸冲着墙不理会我们,她那很短的头发还滴着水。我一看这情形,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用说,一定是张波洗头时懒得上水房便把水倒走廊了,张波总是这样,我们跟她说过很多次了,我们穿的都是学校发的劣质的脱鞋,遇水便成了滑冰鞋,她只要一把水倒在门口,我们就得栽跟头,上次膝盖青的那块还没好呢,跟张波交涉几次后,张波保证说再不在门口倒水了,尽量倒远点,结果,我们不摔跤了,别的寝室的人却常常滑倒,为这每次都得说上几句难听的话,因为不知谁干的,最后也只能自认倒霉。
江思莹说,“张波把水倒走廊那边那个楼梯口了,结果顺着楼梯就淌到三楼了,正好她们上楼就……其实没多少水。”
“那就跟她们道个歉,不就得了,省着她们在这儿一个劲的骂,多不好。”我眼角瞟了一眼张波。
“我们刚才都说了好几遍了,她们就是不走,我还说要是把她们衣服弄脏了,可以给她洗干净,她们就是不干。”江思莹小声说。
“那她们想怎么样。”
“她们非要张波过去给她们道歉,她们说张波一开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