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是哪里?”待看清屋里的一切时,我惊叫一声,心颤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遍体殷红的吻痕触目惊心,“啊,”我羞得又是大叫一声,急忙躲进了床上,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
“老天,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会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使劲空洞地捶着已乱得一团浆糊的脑袋,想破头也想不起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小姐你醒了?王爷一早便让我为小姐熬了参粥,我这就为小姐端去。”禾欣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欢天喜地对着我说。
“等等,禾欣,等等,这里不是听雨楼,这是哪里?”我不顾羞涩,盯着禾欣问道。
“这里当然是夏雨轩,王爷的寝室喽!小姐,王爷昨儿个可只留了你在夏雨轩!”禾欣满脸欢喜地看着我说。
我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心里丝丝地冒着凉气,那炽热的怒火不经燃烧已熊熊把我掩没!想着昨儿个我精心设计的局,没套住狼,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真是恨呢!恨!恨!恨!
“禾欣,他在哪?”我颤抖着,咬牙切齿地说。
禾欣一惊,急忙来到我身边,看着我冰冷铁青的脸,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这就叫王爷去。”
“禾欣,把衣衫拿过来,带我去见他。快!”我大吼一声,禾欣吓得脸立时白了,可能我要吃人的样子太骇人了,她抖动着惊慌失措地为我穿上衣服。
几乎是一路小跑,我怒气冲冲地一脚踹开夏雨轩书房门,闯了进去,对着书房里的其他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大吼一声,“你们都给滚我出去!”
火狐见势,一个箭步便冲出了书房门,溜得比兔子还快。
王魁闪着促狭的眸子,无限同情地望了某王爷一眼,乖乖地走出了书房。
我一脚踹上书房门,浑身哆嗦着,望着书桌后依然波澜不惊,玩世不恭的某王爷,咬牙切齿地说:“为什么?”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相信他早已烂得千疮百孔了。
他轻轻地起身,脸上挂着漫不经心地笑,走到我面前,轻轻地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混蛋!得了便宜竟然还不认帐!我强忍着心中的屈辱,眼泪却怎么也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我猛地上前,拼死命地捶着他的胸膛,哭喊着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你让我今后还怎么见人?我还没嫁人呢!以后哪个男人还会愿意要我?你侮辱我了一次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再如此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屈辱地撕打着,哭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要回家……”说着,我便停下手,疯一般地往外跑。
他猛地拉住我,紧紧拥在怀里,嘴里呢喃着:“你还想要嫁谁?你是我的……”
“你混蛋!”我大吼着,拼命地在他怀里挣扎着。
他更紧地拥住我,在我耳边急切呢喃着:“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我已疯狂,根本不理会他的情绪,拼命撕打挣扎。挣不脱,我便发疯般死命地在他肩上狠狠地一口咬下……他闷哼一声,接着更是不要命似地把我搂在怀里。
第七章 南 院
这一怒,悲愤交加之下竟让我大病了一场。禾欣每天费尽心思地给我调养着身子,某王爷倒是舍得,三天两头的往我房里塞人参鹿茸、山珍海味、奇珍异果……我那本就匮乏得一贫如洗的身子竟象久旱逢甘霖般来者不拒,统统地吸纳接受,渐渐纤瘦的身子也变得丰腴起来。
稍一动作,精力充沛得竟让我狂喜不已。这具破败的身子总算能随心所欲地灵活运用了。
这一个月来,我便把府内所有的事务都推给了紫沫,她倒真是个管家的好手,繁杂的王府事务在她手里竟象雨扫烟雾般处理的干净利落。倒让我不由得惭愧起来,我管家的那一个月,据容妈说,光我跑出去的银子就足有七八千两之多。我一听,面上一红,那还不是为那个鬼心的王爷善后用了?花在我身上的又有几两?无非就是我贪嘴多吃了一些而已。
刚喝完禾欣端来的一大碗参汤,我心里便腾地冒出了一簇火,看来这补品也不能当饭吃啊!不过,可千万不要流鼻血!
“禾欣,我们今天就到南院转转吧!”我望着忙碌的禾欣漫不经心地说。
“啊,小姐,那怎么行?王爷交待了,哪儿都不让你去。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听雨楼里养身子吧!”禾欣瞪着我,脱口而出。
我脸一沉,禾欣立马苍白了脸。
这一段时间,不管是谁只要在我面前提到‘王爷’两个字,我便条件反射般地铁青了脸,浑身的关节握得嘎吧响!相信吃人的心都有了!所以,身边所有的人一看到我的模样,便顿时噤了声,再不敢在我面前提那两个字。在不得不称谓某人的时候,便含糊地称为‘他’或者‘那个人’什么的。这一个月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未出现在我面前,相信只要他一旦出现,他身上肯定还会少块肉!听禾欣唠叨过,说王爷肩头不知怎么的竟生生地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那块肉差点要被咬掉了,流了一肩的血……
“王妃,对不起,我……我……”禾欣嚅嚅地站在我面前说不下去了。
“给我准备一套利索点的衣服,我今天特别想揍人!”我铁着脸狠狠地说。
禾欣身子一抖,赶紧跑开去找衣服。
我坐在湘妃椅上,牙齿咬是嘎嘣响,“逃得了一时,你还能逃得了一世?妈的,不掐死你,我就不是海珠子!”我两手握拳狠狠地击在了面前的小桌上,小桌竟应声而碎,我满意地看着自己凌利的手掌,嘿嘿地干笑着。
而托着衣衫刚进门的禾欣看到这一切,则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湛王府的南院,占了整个湛王府三分之一的面积,里面住的都是一些追随王爷的奇人异士和府里的武师侍卫等。听说有一位易老头,擅刀剑的铸造,手法精准,技艺精湛。还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三大铸剑师之一,其锻造的刀剑利器无不成为世人争相收藏的至宝!只是不知为何却要屈身在这湛王府里,做了一名默默无忧的铸造师!真是没天良,误人一生啊!
当我进得南院,正悠哉游哉地在院子里四处闲逛,望着早已不知所措呆掉的小侍卫,我心竟嘿嘿偷笑一声。难不成这湛王府的南院竟没有任何女人来过?转头看了眼禾欣,小丫头竟然红了脸,低着头,绞着衣襟,局促不安地跟在我身后。睨了眼还在呆掉的小侍卫,心顿时一阵轻松,禾欣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吧!
走得深了,才听到高树林立,班驳的阳光笼罩下的密林深处传来一阵阵的喝彩声。待转了一个弯,眼前顿时一阔,面前竟是一个小小的练武场。
赤着膊子,提着刀剑的众人正在热火朝天地对练着,那充满磅礴气势的练武场竟充斥着一股千军万马般的凌利!
我顿时眯起了双眼,心思却不由转开了,“怨不得那个清冷的女子会逃不远,就凭这些个不斥于军队一般训练有素的侍卫,相信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恐怕也会被抓回来!除非他自己心甘情愿的放手,只是这一切可能吗?自小便刻入骨髓的女子,怎能说放手便能放手的!”
“唉,我说易老伯,我那把剑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铸造呀!一见到你我心里就痒痒的不行!”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我心顿时轻笑起来,嘴角挂着一丝的诡异,轻轻转身朝着那声音的方向而去。
密林边,一个一身灰衣,鹤发童颜、精神矍烁的老人正在望着猴急的王魁呵呵笑着,那眼神柔和慈祥,荡着一股清流般的舒畅。
“傻小子,你还要铸剑呀?都为你铸了三把了,你小子心软守不住,倒巴巴地又来求我了。”爽朗厚实的声音,让人有一种仰慕高山海阔般的崇敬,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便让我的心顿生敬意。
“易老伯,反正一只羊是牵,两只羊也是放,你就稍稍的动动手指头,我便心满意足了。你看,你总不能让我拿着这把破剑在王爷面前晃荡吧!这多丢人?传了出去,王爷的脸上也无光啊!”王魁有些无赖地说。
“浑小子,少拿王爷来糊弄我!王爷的眼可精着呢!瞧不出你那点小伎俩?我劝你还是多用心琢磨琢磨自己的功夫吧!到时就是捏起一片草根,你也照样能杀敌。”老人慈祥中透着严厉,望着王魁就象望着自己的孙子般亲切随意。
“唉,你老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兄弟们不敢来烦你,就合起伙来抢我的家伙!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跟他们拼命吧!都是一个锅里吃饭,一个床上睡觉的兄弟呢!”王魁可怜巴巴地说。
哈,人高马大的王魁扮猪吃老虎的样子,顿时引得老人不由哈哈一阵开怀大笑,“臭小子,行了,我记下了。过段时间有空了便专门为你小子再铸一把,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只此一回,下不为例!若你连自己的兵器都守不住的话,你小子还有什么颜面在王爷面前晃荡!”
“那是,那是,你老教训的是!王魁永记在心,至死不忘……”王魁皮笑肉不笑的说。
“咦,你小子何时变得这般滑溜了?还不快去练武?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多跟兄弟们切磋切磋武艺,那也能让你小子长进不少!”老人又严厉地说。
“你老别别别训了,我走还不行吗?闪了,闪了,闪了……”王魁嘴说着,眼里还不忘恋恋不舍地瞟着老人身边放着的坚兵利器,不由馋得吞咽了一口口水。
我看着他馋猫般的样子,不由露齿轻松一笑,这一个多月压抑的苦闷顿时消散于无形。
“啊,王妃,你怎会在这里?”待转过了头,王魁顿时吓了一跳,瞪着两只大眼珠子看怪物一般地看着我。
我眯着双眼,非常促狭地看着他,那意思不言而喻。
他面上一红,接着非常厚脸皮地说:“易老伯锻造的兵器可是千金难求的绝世珍宝,我心钦慕之!”
我意味地嘿嘿一笑,待走过他身边时,我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知道城墙拐角有多厚吗?我现在才知道远及不上某人的脸皮厚呢!”接着我得意地呵呵一笑,向着易老伯走去。相信王魁的脸定是精彩异常!
走到老人身边,我认真地向他一揖,“舒曼见过易老伯。”
他呵呵一笑,“原来是湛王妃呀!不知湛王妃找老朽何事?”他爽朗地看着我笑,眼神并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有所不同,依然象对王魁那般的慈祥温和随意。在他的眼里,不管我们身份如何,都是风华正茂的青涩少年呢!
我心顿时一暖,也放松了身子,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恭敬地递到他面前,“我想麻烦易老伯看看能不能为我锻造这些小玩艺?”
他呵呵地接过我递过的草纸,随意地看着,越看脸色也变得越认真严肃。最后竟皱着眉头仔细地研究起来。我明了地站在一旁,并不打扰他,相信我纸上画的东西足以引起老人的兴趣,锻造了一辈子刀剑的老人怎会不对精巧别致,根本不曾在这个世上出现的尘兵利器感兴趣呢?
许久,他抬起饱受风霜的脸,眼里闪着兴奋,喃喃地看着我说,“这些都是湛王妃画的吗?真是绝妙之极!老朽此生锻造无数,却从不曾看到这么精小巧妙的利器!”
我面上一笑,“易老伯是否能够把它们锻造出来?”
“我试试看吧!若王妃不急,老朽我想仔细地研究研究。这小东西真是绝妙啊!”他望着我,眼里闪着神彩。
我轻轻点点着,“那就有劳易老伯了。”
他呵呵一笑,便又陷入了那精妙的设计当中去了。王魁伸长了脖子看着易老伯手上拿着设计图,我促狭地看着他好奇的样子,心里流过从未有过的舒畅。
仿佛知道我在促狭他,他脸一顿,望了我一眼,“那么细小的东西能有何大用处?”
我呵呵一笑,不作回答。“对你们这些大男人来说,当然没用了。可这是我这个小女子二十多年的保命工具,若是易老伯能为我做出来,以后既是上天入地,那个无赖王爷再也别想留住我……”
心念一动,有意无意地从王魁的身边擦过,一个小巧精致的桃红色香囊便落入手中。我一看便笑了,这肯定是哪一位心灵手巧的千金小姐送给王魁的吧!望着上面精美的绣工和栩栩如生的双飞燕,我心快乐得不行。恶作剧般地望了一眼王魁,把手里的香囊一扬,我看到王魁的脸立时变了,急忙向我掠来,“王妃,你……你……你……”
我得意的哈哈一笑,轻扬着手中桃红色耀眼的香囊向着练武场的方向跑开了。
“王妃,不要……”王魁杀猪般干嚎了一声,急速在后面追上来。
易老伯抬起深究的头,待看到这一切,不由得开心地哈哈笑起来,“真是个孩子!”
听到动静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幽深高耸的参天大树间追逐着一对男女,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当场。
只见那参天的古树间奔跑的一个似仙子般飘灵的女子,一身淡雅紧身利索的短衣,手里高扬着一个粉红色的物件得意洋洋地望着后面满脸赤红的王魁,呵呵快活地笑着,那飘逸灵活的身形顿时让众人眼前一亮。
众人仿若受到魔法吸引一般,不由自主地向那对欢闹的男女走去。待离得近了,才看到那飘逸的女子竟是他们的湛王妃!不过,眼前的女子没有了以前的高贵冷漠,一张光滑细腻赛雪的肌肤上荡着轻扬快活的笑容,一双顽皮狡黠的眼睛似活泉般闪着耀眼的光彩,不由自主地吸引着众人诧异的目光。
我边跑边回头望着后面正气急败坏的王魁,心念一动,待看到慢慢围上来的众人,便绕过高耸的古树,一下子冲到众人中间……不一会,两手竟抓着满满的物件,得意地高扬着,欢快地向前跑去。
“啊,我的玉佩……”
“啊,那是我的宝刀……王妃,快还我。”
“不好,还有我的银子,王妃,那可是我一月的奉薪啊!”
“啊,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