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穿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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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穿离月-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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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喜手中一软,匕首松脱。庞哥右手就势下沉接住匕首,甩手就扔到了十米开外。与此同时左手一记小擒拿,抓住红喜的手臂反身一拧压在自己身前的马背上,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红喜的毡帽掉落地上,咕噜噜的滚出很远,露出一头秀美及腰的黑亮长发。
  看着被自己钳制住无法动弹的红喜,庞哥咧了嘴露出一口雪亮的白牙看向小个子:“敦查,这还真是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0 章

  因为红喜的沉不住气,几人的状况再度恶劣到了极致。
  淇澜和福儿也成为了被怀疑的对象,只是那几个穆尔衮士兵也没真的怎么样,如同红喜般的看了两人没有喉结,又是雪白粉嫩的肌肤,自然归之为扮了男装的女人。
  结果同行的小吴作为唯一一个男人,悲催的被反捆了双臂扔在一个士兵身后的马屁股上,小个子让出了自己的坐骑,让淇澜和福儿共乘一骑,红喜依旧被庞哥抓着安置在自己身前,五匹骏马转瞬就调转了方向直奔达达草原而去。
  李二和另外一个车夫当场被割了喉,溅了一地的鲜血先一刻还冒着热气,下一秒已经冻成了冰凌。融在纯净无暇的雪地上,视觉效果极为惊心。
  淇澜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整个人郁闷的要爆炸。
  这个冒失的红喜,真是害死人了。早知道就是带毫无功夫的锦儿出来也不会带她的。
  一群人闷不吭声的策马赶路,过了泾河沿岸的一片树林,进入草原的时候风雪一下子大了起来,像是沙砾一般,伴着呼呼的北风刷在脸颊丝丝疼痛。
  穆尔衮的士兵早已习惯,全然的不以为意,可是淇澜她们几个自幼生长在温暖的南方,这一路行来也是万般的注意保暖和防寒措施,眼下这被带出了飞驰的行军速度,不过几分钟的功夫,身上厚厚的棉袍就失去了御寒的作用,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冻僵了。
  然后红喜因为是被横着放在马上,这样颠簸了一会儿,再也忍不住翻滚的肠胃,脸色青白的张口呕吐出来。
  饶是庞哥闪的快,右脚的靴子还是溅到了几许的污渍,那张本就黝黑的脸孔一下子变成了锅底,看那嫌恶的架势,只想把红喜一脚踢下马去。
  吸进鼻腔的冷冽空气肆虐的钻进身体,整张脸都麻木的没了知觉。淇澜觉得自己连开口说话都困难万分。
  万幸那个庞哥还算有点善心,喝令身后的兄弟减速,将快速行军的疾驰勒慢下来。他考虑的也全面,若是不管不顾,估计还没等到军营,这几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就冻死了。
  就这样迎着风雪一路北行,足足过了漫长的半日,才远远看到穆尔衮军营上空迎风招展猎猎作响的蓝色镶红边战旗。
  本以为接踵而来的必是军队统帅或者掌权者的拷问相询,谁料淇澜红喜福儿三人跟小吴分开后关在一间连窗子都没有的毡房里,一关就是三天。
  没人提审没人过问。除了门口还有两个持长矛看守她们的士兵,像是被彻底遗忘的角落。
  整个穆尔衮军营也极为奇怪,每日上午的操练雷打不动,粗犷的男儿口号声震九霄,过了午时的饭点,却是上下一片静悄悄,让人摸不到头脑。
  淇澜能够理解这样的天气不利于打仗,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撤回去或者有所行动?这样干耗着貌似损失巨大吧。
  第四天傍晚的时候,三个人正挤在一起取暖,毡房的门帘一掀,身着盔甲的庞哥走了进来,指着红喜开口:“你跟我出来。”
  淇澜站起身,将两人挡在身后:“这里我做主,有事找我谈。”
  庞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门口微弱的一点点光线,只看到黑乎乎的轮廓:“我要请可汗将这个女人赏给我。”
  淇澜怒极,站的挺直:“不可能!我要求面见你们可汗!”
  庞哥也不气,一根肠子通到底:“这里可汗说的算,你们是我的俘虏,我跟他要个女人完全没问题。”
  淇澜发觉自己现在像是秀才遇到兵的典型状况。跟这个头脑简单的庞哥说不通,索性摊开了讲:“红喜是我府上的丫头,所有事情归我管。我不知道你抓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我要见你们可汗。”
  “可汗不会见你的。”庞哥挪动了脚步靠近一点,吓得身后的红喜直贴到毡房厚实的围壁上。
  淇澜冷笑,不紧不慢:“如果我说我们是南楚的使节,原本是为了去扎闯传旨的呢?”靠之,居然把自己放在了传圣旨太监的位置,呸呸,事急从权~
  庞哥不吭声了,黑暗中精光四射的大眼上下打量着淇澜。堵了半晌才闷声开口:“你这个女人很可怕。”
  淇澜并不想这样冒失的去见穆尔衮军队的首领,因为怎么想结果都不会太好。
  可是眼下被逼到了这一步,即使她恼怒红喜的所作所为,可是那毕竟是她自己的人,要责骂还是鞭打都是她关上门秦王府的事。别的人想要欺负,下辈子吧。何况就算她眼下不管不顾牺牲红喜,下面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儿去。说不定下一次又是哪个士兵过来要走她或者福儿。
  可汗的营帐在整个军营的正中,比起关押她们那间小黑毡房,宽敞明亮舒适惬意不止一个档次。
  先进去的庞哥掀帘子出来:“可汗让你进去。”
  心里没底,可是脸上却半点都不露怯。淇澜昂首阔步走进去,一如成竹在胸。
  说是毡房营帐或是蒙古包造型,可是里面已然就是个温暖如春的安乐窝。四周没有什么奢华的摆设或是装置,地面铺了厚毡垫和华丽图案的绒毯,四壁上挂着弓箭大刀,靠里面隔了一张帘子,估计后面就是行军床之类睡觉休息的地方,前面放了一张长案桌,上面堆着凌乱的折子地图军报什么的。正中央点着熊熊燃烧的偌大火盆,火舌飞舞,跟草原男人一样的粗放豪爽。
  进了门,淇澜也不过漫不经心的四下扫了一眼,一切尽收眼底之后心中有了计较。这间营帐的主人,心思全然不在细节之处,弓箭兵器手握之处都是光亮如镜,想必是个崇尚武力之人,营帐里几乎闻不到女人的脂粉香气,想来也不是耽于女色。这样的统领,简单豁达,相反的可能也极为的难对付。
  手腕内的贴袋里有一副迷药,不到迫不得已她是不会用的。
  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一呼一吸之间。淇澜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坦然的抬头迎上那个大马金刀坐在案桌后面的魁梧男子:“在下青溪,见过可汗。”灵机一动就想到了这个名字,因为肯定是不能打着大义公主或是秦王妃的旗号,而后面的随机应变又需要一个含混合适又随时可改的称谓。
  穆洽泽可汗是一位看过去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高大勇猛魁壮结实,国字脸端端正正,跟帅气不沾边,却是典型的草原男子长相。一双锐利的黑瞳犹如高空的雄鹰,炯炯有神。上唇的胡髭短且硬,根根黑亮分明,极合他这个人的作风。
  “青溪?”穆洽泽哈哈大笑:“南楚派了个女人到军营传信?”
  淇澜不气不恼,沉着应对:“因为是秘密口谕,不瞒可汗,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这样一来,她和福儿红喜之间连串供都省了,不怕穿帮。
  穆洽泽盯着她,微微眯起明亮的双眼。突然的用力一拍桌子:“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青溪是皇后的妹妹。”淇澜面无惧色:“奉了南楚皇帝之命前往秦王军营以传圣上口谕。”
  听到秦王的名字,穆洽泽的右眉微微上挑了少许。淇澜默不作声的记在心里。
  可是堂堂一介可汗哪里是那么好骗的:“什么口谕?”
  淇澜很为难的犹豫不决:“这个……”
  “作为一个女人,你都有胆子走到这里了,”穆洽泽紧盯着她不放松:“欲擒故纵没有用处,同理,欺骗本王更是没什么好下场。”
  淇澜索性也跟他玩推手:“既然可汗这么以为,那么青溪说什么都没用,倒不如省省口水。就是说真的,可汗不信还不是等于没说?”
  “好一张伶牙俐齿!”穆洽泽倒不生气,哈哈笑的极为豪爽:“一个女人……”上下打量着仍穿着迎春城男子惯常的灰蓝色棉袍,笨拙臃肿,可是一张灰扑扑的小脸却清丽脱俗娇美无双的女子:“本王现在对那个劳什子口谕不感兴趣了,无非是继续打或者停战,而这两种结果的决定权在可汗我的手上,轮不到你们那个南楚的令狐谦来指手画脚。”顿了顿,那双精光四射的大眼紧迫在淇澜脸上:“倒是你……虽然身子过于弱小不好生养,可是胆色姿容都不错,本王决定收你为妃!”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1 章

  淇澜冷冷一笑,既无气恼也无愤恨,只是说出的话都仿佛带着冰碴子:“叫可汗失望了,青溪没这种打算。”
  “不过是个女人。”穆洽泽不以为意的哼笑,骨子里那种大男子主义极为严重:“除了乖乖待在后宫为男人生孩子还能做什么?”
  “可汗这般瞧不起女人倒也不奇怪,”淇澜面无表情,垂下的手掌却悄悄的将迷药捏在了指缝间以备最坏的打算:“只可惜可汗居住在这达达草原,怎么说都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即使计谋勇气力量都数一数二,在见识上却远不如青溪一介小女子。旁的不说,远有前七国平分天下之时,齐哲的战夫人以一女流之辈平齐当朝丞相;近有天泽女将沭淇澜在宁月力挽狂澜,守城半月破于内乱;商界奇才清扬公子也是女子乔装打扮,不过三月即与华梨比肩而立。”要不要脸红?这样颇有王婆卖瓜的嫌疑,可是她一时间真想不到别的女人称雄于世的例子。
  穆洽泽不紧不慢的回答:“战夫人?还不是被南楚给灭了。清扬公子?没听过。至于沭威之女沭淇澜,”穆洽泽略一沉吟,倒是少有的赞美之色:“我知道她,也算是个人物。能伤到秦骏白死守宁月到最后,当属女中豪杰。”
  淇澜给夸的不好意思了,正觉得沾沾自喜是种要不得的缺点之时,穆洽泽兜头泼了盆冷水下来。
  “不过那有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被嫁到南楚,赐婚给秦骏白?”穆洽泽摸了摸上唇的胡髭:“女人嘛,就是男人身后的附属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什么上战场或者经商都是胡扯,不守本分。”
  这几句轻飘飘的话简直让淇澜气炸了肺,当场就想发飙将迷药扔过去弄昏他,再泄愤的踩上几脚才舒服,可是人在屋檐下,暂时低头也是权宜之计,我忍。
  看着淇澜不出声,穆洽泽还以为她是没话说认输了,心中有了赞赏之意也就乐得送个大方的人情:“本王也不迫你,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若是同意为妃,日后自当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如果青溪不从呢?”
  “不从?”穆洽泽自负的并拢五指慢慢捏成钵大的拳头:“扔到雪地里冻死喂狼。”
  谈判失败不说,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淇澜愤愤的扯着毡房墙壁上的须毛,腹诽不已。这些男人就是一群猪,TMD瞧不起女人,沙文猪。看顺眼了收进后宫,反之就杀掉喂狼。真——
  郁闷的要吐血,这些草原上的男人不是应该豪爽大气,很容易就称兄道弟的吗?
  怎么就这么榆木脑袋油盐不进?
  毡房内点了一盏昏黄的酥油灯,如豆的灯芯摇曳着,将巨大的黑影投在她们身后的墙壁上。
  讽刺的是,晚饭倒是丰盛了不少。虽然比不上南楚那边的精美细致,可是比起前三日的干硬馍馍配牛骨汤,眼下的四菜一汤的待遇明显看出穆洽泽的笼络之意。
  他就那么板上钉钉的以为自己必会顺从?靠之。
  红喜身上的信鸽早在被擒之时就被那个庞哥扭断脖子捏死了,眼下除了自救可谓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福儿这两天饿坏了,吃不惯馍馍一直惦记米饭,再加上没有日日习惯的蔬菜,饶是胃口好也食不下咽,今天看到居然有青菜米饭,立刻的两眼发亮,毫无半点骨气的扑过去狼吞虎咽。
  红喜却紧张的什么都吃不下,尤其是刚才那个庞哥来过之后。
  “主子,红喜该怎么办?”话音未落,眼圈都红了。说破天,红喜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丫头,碰到这样危急关头,哪里还有什么主见。
  淇澜撑着头,语气平静:“保持冷静,见机行事。”
  红喜听着这模棱两可的话,试探的猜测:“主子的意思,是让红喜拼死反抗?”
  淇澜被她打败了,有气无力的呼口气:“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让你宁死不屈了?傻丫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你懂吗?另有一说,大丈夫能屈能伸。”
  红喜满眼迷茫:“没听过……再说,大丈夫不是说男子嘛……”
  很想学习周星星电影里面那样放射性喷血。淇澜郁闷的坐直身体,做好了心理建设这才开口:“红喜,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男人真要怎样你……你得活下来,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淇澜的理论很新鲜,对于这些古代的女子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可是,女子的贞洁……娘说过,宁可死都不能……”
  “我是你主子,现在我说的算。”淇澜没力气跟她一点点扭转那根深蒂固的思想,索性也霸道一回:“你得忠诚于主子,言听计从,明白吗?”
  红喜迟疑了一下,脸色晦暗不明,终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淇澜看着她瘦削尖细的下巴,青色的微细血管都能看出来,我见犹怜。叹口气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别多想了,先吃饱肚子再做计较。”
  第二天晌午出操刚结束的时候,那个身为穆尔衮大军先锋官的庞海就喜孜孜的转回了囚禁她们三人的毡房。
  “可汗把你赏给我了。”
  昏暗的房间里,淇澜周身都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眼前这个看起来憨直本分的高大男子虽然不像是坏人,可是那么大的块头和娇小玲珑的红喜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美女与野兽的真实版本。
  淇澜慢悠悠的站起来挡在瑟瑟发抖的红喜面前:“可汗答应了,我没答应。敢问先锋官为什么要跟可汗求红喜?”
  头脑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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