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穿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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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穿离月-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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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头莫名烦躁。如此一来,立后必然要等到国丧一个月结束后再说。
  原本礼部那边已经送来了选好的几个吉日,他钦点的日子是最近的那个,距离今日二十三天后。
  一切又要陷入胶着的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秦王属地

  再度回到宁月,心境已是截然不同。
  当然,不止心境,让人感慨万千的是,连身份都不同了。
  第一次,她是天泽国守城将领之女沭家大小姐;第二次,她是嫁入南楚和亲的大义公主;这一次,她是昔日战场敌对的南楚第一神将秦王之妻。
  世事恁般无常,只余喟叹。
  出沙陵的时候,绣儿一路心事重重,见到淇澜望过来还要故作无事的强颜欢笑。
  不过五天,到宁月的时候,平日本就瘦削的身子更显伶仃。
  淇澜心里明了,绣儿如此必然跟连城有关,可是这话题实在无解,她纵使有心也是无力,说出来也是望梅止渴,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后来就寻思着,找个机会问问秦骏白,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原来的天泽七城自划归南楚北郡之后,郡之都城就设在了宁月。虽然琼华城相比较更为繁华,可是宁月胜在距离沙陵近,如此一来,往返国都和郡都更加方便快捷。
  秦骏白等人入城已经是下午时分,虽然一行极简并毫不声张,可是那消息灵通的北郡太守司马卓还是第一时间领着郡丞和主簿赶到了秦王府。
  淇澜不喜这种应酬之事,淡淡打过招呼就带着绣儿和福儿回了后院。
  可是进了后院才想到一个大问题。
  她该住哪儿?
  现在知道揽月阁是秦骏白的居所,难道还故作不知的霸占过来?
  主院简竹轩?直觉的不喜欢。
  或许靖远曾经住过的卿松轩?勉勉强强~
  一路坐着马车过来,身子怎么都有些乏,正要转去卿松轩,管家赵伯一路小跑着走过来,神色殷勤:“王妃,揽月阁已经打扫好了,王爷说您先去歇歇,用晚膳的时候奴才再着人去请您。”
  秦骏白可真是细心周到让人动容啊~
  三个人转去揽月阁,福儿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赵伯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这才抿着唇吃吃的笑:“要我说揽月阁又不是不够住,王爷不如一起——”
  淇澜寒了脸色,表情不善的斜睨着福儿:“福儿~”
  福儿吐吐舌头缩缩脖子,没什么诚意的道歉:“福儿下次不敢啦。”
  淇澜想了想,正好走到临近花园的回廊,侧身停了脚步:“福儿你下午就在这儿反省,不用回揽月阁了。”说完也不看她,唤了绣儿径直离开。
  福儿傻眼了,怔怔的站定原处半晌没回过神。主子这次真的生气了……
  一时间心里恐慌万千,没着没落的感觉蜂拥而至。
  用晚膳的时候,秦骏白推了郡太守司马卓热情万分的邀约,将几位客人客客气气的送出了大门,立即的安排赵伯传膳。
  耽误了这么久,怕是淇澜已经饿了……
  晚膳是在奇珍阁用的。原本的沭王府用餐的地方就是这里,靠近后厨极为方便不说,布置上也是清新淡雅不比正厅那么的拘谨正式。
  只是原本的沭家人口众多,本来放置的是一张很大的圆桌,足足能坐下十个人。秦骏白后来让人改换成了小一号的八仙桌,视觉上小巧,使用起来也合适。
  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本身人就没什么胃口。这样又颠簸了一路,饶是淇澜最近不错的食欲也只是简单的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要是有冰啤酒就好了。
  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奢望,淇澜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记得有一年夏天,小七受了不轻的皮肉伤,难得有躺在床上休息三天的假期。那段时间正是岛屿上最闷热潮湿的季节,训练回来的小五满头大汗的冲进房间来探望她。那天晚上两个人偷偷溜去海边,带了一箱的冰啤酒,坐在沙滩上痛快的喝了大半夜。虽然结果比较出糗的被教官逮到,惩罚两人负重三十公斤五十公里越野跑差点跑断气,可是那个晚上的记忆还真是美好到忘不掉。
  “帮王妃拿点冰梅酒过来。”秦骏白也放下筷子,抬头吩咐赵伯。

  赵伯应了一声,很快就有人拿了一个双耳陶瓷罐过来。
  淇澜有些好奇,伸手摸上蓝花的罐身,是沁人心脾的舒爽凉意。古代版的冰啤酒?
  “这个酒味道清爽,青梅又是解暑开胃,王妃可以试试。”秦骏白示意旁边的奴仆可以把桌上的菜肴撤下去了。
  赵伯心领神会的奉上千年不变的热茶一杯。
  这么小巧玲珑的罐子,顶多装的不超过两斤吧。
  倒在面前的玉碗里,夹杂着冰雪气息青梅味道的碧绿色液体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淇澜喝了一口,不由得赞叹:“真是消暑。”口感清甜,很像是记忆里的果酒。度数不高更接近饮料:“王府有冰库?”这也是她去年在皇宫的时候得知的。
  有身份有地位的达官贵人会在府上挖掘地窖似的储物库,温度极低容易保存食物。冬天的时候切割好一些大冰块放进去,暑天的时候拿来做冷饮。只不过耗资及耗工都很大,因为需要达到一定的深度。是以还真不是随便什么小富之家就能做到的。
  淇澜问的随意,秦骏白眉间却掠过一抹讶然:“你不知道?”
  淇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喝酒:“哦,头热昏了忘记了。”真是糊涂到该死。居然忘记了这是沭淇澜出生成长的地方。
  秦骏白不说话,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杏黄的茶汤。
  “对了,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淇澜打破沉默,拎着双耳罐就站了起来。
  “这么晚了要出门么?”秦骏白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淇澜胸有成竹的笑笑:“不出去,府中自有一番新天地是你不曾知道的。”好歹也要扭转一下自己令人狐疑的负面形象吧。
  可是天知道她从来到这个时代到离开沭王府,对眼下宅邸的了解不会比秦骏白多出多少。可是妙在刚刚过来吃饭的路上,她无意的抬头却发现了一处好地方。
  秦骏白由着她带着自己七转八转,停下脚步的时候已经到了整个王府偏后院最高的一处建筑面前,梨花苑。
  梨花苑的名字起的逶迤秀丽,却不是哪个夫人或者王妃的居所。当初沭威建了这个方正的二层小楼,主要的作用就是收藏。从书籍到兵器到玉器瓷玩。因为主人的偏好,还是近身作战的兵器更多一些,很多都是天下名气不小的名家之作。
  这个小二楼不仅地势高,而且建筑形态没有采取华而不实的六面弧形翘檐模样,反倒是规规矩矩的长方大屋,屋顶更是平平整整斜度不大的双面琉璃瓦,大片规整的面积让淇澜一见之下就有了躺在上面看月亮的心思。
  “能带我上去吗?”淇澜侧过脸微笑看着秦骏白。没有辅助性的工具,她的轻功想达到这个高度还是有一定的困难。
  “乐意效劳。”秦骏白莞尔,轻揽着她的肩毫不费力的跃身而上。
  风景果然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对酒当歌

  淇澜坐的轻松写意,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造作,拍了拍身边兴致勃勃:“坐,秦骏白。”抬头看着辽阔深远的夜空,无数的星辰闪耀着光芒,即使看过很多次依旧觉得震撼:“夜空好美。”
  秦骏白也依言坐了下来,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天空。
  不曾有过这样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心境,认真的对着这样的浩瀚星海,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感受,作为一个个体存在的纯粹感。
  “你知道么?我们现在看到的光芒,其实都是那些星星很久很久以前发出的,久到几十个沧海更迭,”淇澜咽下了光年这样晦涩的词语,简洁明了的继续:“有的星星甚至已经消亡了,不复存在。因为它们离我们实在是太远了,遥不可及。不知道哪颗星星上会有跟我们一样的生命存在,他们会不会也在这样的夜空下同样念着我们。”
  淇澜怔忡着出神。当年不知道是不是研究所的冰冷残酷让她有了逃避厌世的想法,她曾经有过的那个梦想,是一个人驾驶着飞船游荡在宇宙中,即使最后孤独的死去也心甘情愿。
  只是世事往往如此。梦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你说的这些我没想过。可是,什么样的生命都是一样,有始有终。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被迫前行,”秦骏白微仰着头,清风拂过他的鬓角,温柔的撩起几缕发丝,在夜色的蛊惑中浸染出精致的诱惑:“很多选择不是自己能做的,很多事情花了心思去汲汲争取,最后却发现自己是舍本逐末,喟然可笑。几十年的岁月弹指间,野心者宁愿轰轰烈烈,平凡者只想平平安安。其实都无所谓对错,只要自己觉得值得。”
  “秦骏白你是野心者吗?”淇澜就着酒罐喝了一大口沁凉的青梅酒,姿态洒脱的就手递给了秦骏白。
  秦骏白接过来,毫不犹豫的也喝了一大口,微微的笑了:“不,我是平凡者。”
  淇澜撇撇嘴不置之否,眸子却越发晶亮:“我不信。”
  “那淇澜呢,是野心者?”秦骏白也不恼,反过来问她。
  “我?”淇澜微微歪了脑袋,失笑:“我是最地道的平凡人,不想荣华不想富贵,只求这一世平平安安,岁月静好。看看这世间的山水如画,老了可以坐在自家的小院里靠着摇椅打瞌睡,呵呵……”
  秦骏白动容:“倒是跟秦某不谋而合。”
  “你呀,可能性不大。”淇澜想都不想的哂笑:“你这辈子都是为国操劳的命,怕是享不到这样的福了。”
  秦骏白沉默了许久,声音带着压抑的低沉:“淇澜的一世里,只有自己么?”
  心思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然后那涟漪越扩越大,渐有星火燎原之势。
  真是糟糕,她又失言了。
  明明还是敏感的王妃身份,却说出这样的话语:“我是说,你在朝廷努力赚银子,我就可以悠哉的游山玩水了。”努力弥补漏洞也是个好办法。
  秦骏白侧过脸看着她:“我会努力。”
  明明只是极其平常的四个字,可是听在淇澜的耳朵里,却带着无比认真仿若承诺的厚重,霎时间脸色不自然的绯红起来。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发酵,像是壶中的青梅酒。
  “我还不知道,你今年多大了?”淇澜随便找了个话题,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二十三。”秦骏白也不揭穿她,由着她主导方向。
  “差三岁啊~”小七今年已经二十六了,还真是风靡当世的姐弟恋……
  秦骏白喝了一口酒,摇了摇酒壶已经所剩无几。伸手递给淇澜后,枕着手平躺了下去:“真是看星星的好地方。”从小到大,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童趣,坐在屋顶发呆~
  “是啊,”淇澜喝光了壶中的青梅酒,随手放在身侧,也学着秦骏白躺了下去,一点都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天气好的时候,我可以这样望着夜空直至天明。”
  “这是你小时候的秘密宝地?”秦骏白轻松的问。
  淇澜看着明亮的北斗七星,唇角愉快的上扬:“是啊,不高兴或者很高兴的时候,就会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坐上一会儿,心里那些愤懑或是兴奋等极端的情绪就会慢慢平复下来,觉得跟这么浩瀚无边的天际相比,自己那点小心思实在微不足道的可笑。”她也不算是说谎。只不过地点是前世小七卧室的屋顶。
  夜空是一样的,很多的星辰,弯月如钩。天为被地为席,入眼入心的都是一片深蓝的宁静。
  “淇澜,”秦骏白思索着措辞,却并没有侧过脸看着她:“跟别的女子不同。”
  “我就当是夸奖了,”有极浅的酒意,淇澜双眼微阖唇边扬起一抹狡黠的微笑:“秦骏白了解很多别的女子?”
  秦骏白一怔,或是想不到她会这样说,神色间难得窘迫了一下,长而翘的睫毛稍稍颤了颤:“这个,秦某汗颜,确实不了解。”
  “哦,”淇澜拉了长音:“是吗?”她突然发觉,捉弄秦骏白是件很有成就的事情。那副万年不变的面具脸会出现裂痕,实在有趣的紧。
  “我怎么听说,”淇澜信马由缰的继续:“秦王府原来有两个貌美如花的通房丫头?”
  秦骏白讶然,坐起身看着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
  “呵,”淇澜忍俊不禁,也跟着坐起身:“秦骏白你这是心虚的表情吗?”
  心中蓦地浮起被下了媚…药身不由己的那个迷离之夜,秦骏白看都不敢看向淇澜,耳朵生生染了淡淡的粉色。
  淇澜心情大好,忘乎所以的伸手一挥:“秦骏白——”身侧的酒壶率先遭殃,骨碌碌的沿着倾斜的瓦面向下滚去。
  完全是直觉的反应,淇澜伸手就去抓。不曾想身子一斜立时失了平衡,酒壶没抓到,整个人也随着丢掉重心,往屋檐下栽去。
  秦骏白本坐在屋顶,伸手一捞空,径直站起身飞快跃了下去。
  还在半空中,秦骏白就接住了淇澜下坠的身子,稍一转身卸掉了大半的力量,轻飘飘的安全落在地面。
  淇澜惊魂未定,那种心跳过速引发的小小眩晕迷蒙了她的眼神,望向近在咫尺的那张清俊明秀的容颜,心底有一霎那的悸动:“谢谢你秦骏白……”
  她小小的身子依偎在自己怀里,双手信任的环在自己脖颈之上,呼吸间吐气如兰的芳香搅乱了自己全部的心绪……
  秦骏白低头,一个清浅的吻轻轻落在淇澜眉心。
  作者有话要说:  


☆、心乱如麻

  怎么会是这样?
  淇澜从早上睁开眼,这句话已经翻过来倒过去的自问了一百八十遍。
  昨天晚上,秦骏白为什么会吻她?
  虽然只是眉心,可是那种宠溺的感觉骗不了人。
  想到这儿,立刻又觉得洗过好几遍的眉心重新灼烧了起来。仿佛那里被施了个火种的魔法,不定时的发作一番。
  事情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哪里出错了?
  秦骏白喜欢她?
  心头重重一跳,然后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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