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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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女匪-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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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被他赶得四下里逃散,却是哄笑起來。

辰年忍着笑喝斥了众人几句,这才叫众人各去做事,自己则带着温大牙与崔习去地下密室里清点那些从宣州得來的金银,因着数目巨大,温大牙瞧得眼睛里都冒了亮光,密室中分明只他们三个,他却仍是将声音压得极低,与辰年说道:“大当家,这许多金银放在这里我可不放心,我夜里得搬到这里來睡才行。”

辰年不觉失笑,道:“这些东西再多,也是不能吃喝的死物,要我说还是尽早换成粮食才好。”

崔习点头表示认同:“乱世之中,唯有粮食最为重要,有粮食才能活人命,眼下趁着江南还未大乱,该多买些粮食存下,另外,还要想法买些兵器回來。”

辰年也想过要去江南购粮,只是此去江南非但要经过南太行,更是要过宜平,岂是那么容易就过來的,便是朝阳子去买那些药材,还是多亏了封君扬派人护送,这才能一路平安地回了寨子。

她沉吟道:“南太行有我些旧故,想想法子倒是不难通过,只是宜平那里,贺泽是因着与张家打仗,这才洠Э蘸驮勖撬隳且煌蛄交平鸬恼耍粝氪铀牡嘏躺瞎沟煤煤孟胂敕ㄗ硬攀恰!

三人从密室里出來,辰年自回房练功,崔习与温大牙两个结伴去议事厅处理寨中事务,路上,温大牙瞧着左右洠耍滩蛔〉蜕氪尴八档溃骸澳闼嫡饬饺斩疾患缴傧郎碛埃遣皇蔷醯蒙肆肆趁妫缓贸鰜砑恕!

他们都瞧出陆骁对辰年有意,不想半路却出來个云西王横刀夺爱,这事搁谁身上都好受不了,崔习沉默不语,温大牙那里却是念叨不停:“要我说这也真是造化弄人,你说陆少侠和咱们大当家俩个,这是多好的一对啊!怎么就突然冒出个云西王來。”

崔习嫌他聒噪,淡淡瞥了一眼,问道:“温大嫂,大当家的私事,与你何干。”

“大当家也是一时糊涂,这才跟了那王爷,不过,那王爷长得的确是真好,和大当家往一块那么一站,就跟对神仙一般。”温大牙说完,又啧啧了两声,这才突然意识到刚才崔习的称呼不对,问道:“哎,你刚才叫我什么。”

崔习却是洠в写鹚觳酵槭绿ィ庖徽笞樱蜃呕⒖诹肷平ゴ螅行矶嘟耸壳皝硗侗迹尴耙恍囊炒笊秸从值P脑俦换炝思橄附鴣恚虼耸中⌒慕魃鳌

辰年也深知此事重要,练功之余便与崔习商议如何安排这些新來投奔之人,很是费了不少精力,如此这般忙了半月有余,静宇轩却是突然回來了,手中还拎了个极大的口袋來,那口袋里鼓鼓囊囊,还在动弹,温大牙好奇,上前打开袋口一看,不想里面装得的竟是个活生生的老和尚。

静宇轩指着那老和尚,对已目瞪口呆的辰年说道:“这是盛都最有名的老和尚,我把他捉來了,叫他好好给咱们讲一讲那个什么清心明心。”

辰年惊得半晌洠芩党龌皝恚故俏麓笱老然毓駚恚磷爬浜刮示灿钚溃骸澳先思以趺从秩チ耸⒍肌!

静宇轩嘿嘿一笑,道:“姓封的那小子说的有些道理,既是佛家出來的功夫,怎可能是什么魔功,定是咱们练功的法子不对,就得寻这样的老和尚问一问才是,他教人帮我寻的,说是位得道高僧。”

第66章陆骁离去

辰年上前,将那老和尚从地上扶了起來,问:“高僧。”

老和尚却是先念了一句佛号:“不高,不高,只是个老和尚。”

他答得有趣,温大牙等人不觉都笑了,辰年仔细瞧他几眼,见他面上慈眉善目,一团和气,便就问道:“那老和尚法号是什么。”

“慧明,老和尚法号慧明。”老和尚答道。

辰年虽未听说过这位大师的名号,却点了点头表示明了,客套道:“慧明大师远來辛苦,可要先去歇息一下。”

不想慧明却是一本正经地答道:“一路不曾自己走路,倒是不辛苦,只是有些饿了。”

辰年扫一眼那地上的布口袋,想静宇轩竟一路提着这老和尚來,很是忍俊不禁,笑道:“大师再坐下等一等,我这就叫人给大师准备斋饭去。”

静宇轩却洠д庋玫钠⑵皇俏驶勖鞯溃骸袄虾蜕校仪椅誓悖降资裁唇凶龆ㄐ摹⒕恍摹⑽蛐摹⒚餍摹!

慧明答道:“这是禅心。”瞧得静宇轩面露不耐之色,不等她问,忙就又解释道:“禅者,佛之心,禅就是佛的心要,也就是人人本具的清净心。”

静宇轩又问道:“此心如何來。”

“非从外得,须靠自身亲证体会,止息妄想,转化烦恼,进而达到定心、净心、悟心、明心,契悟本具的佛性。”慧能答道。

静宇轩听得个似懂非懂,诧异道:“我心也挺清静,怎地就会走火入魔呢?”

慧明念一句佛号,道:“走火乃是道家之言,佛法中根本就不修这个法门,是不会发生走火这个毛病的。”

这话听得静宇轩与辰年俱都是一愣,辰年更是问道:“洠в凶呋穑趸崛肽А!

“魔由心生,有所求,才会入幻境,心生感应,借以成魔,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慧能轻轻叹气,看向辰年,又问:“女施主,斋饭可是已好,若是再误得一会儿,老和尚不用修行,便就可去西天了。”

辰年不禁失笑,忙叫人扶着慧明下去用饭,又劝静宇轩道:“师父,反正您都把这老和尚找來了,他又跑不了,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静宇轩这才作罢,嘱咐了辰年好生看住那老和尚,自己回房休息。

辰年思量片刻,却是忍不住缓缓摇头,出得门來,问身边的陆骁道:“你说封君扬这是做的什么打算。”

陆骁沉默片刻,答道:“这事上,他该洠裁此慵啤!

辰年淡淡一笑,道:“难说。”

辰年将寨子各个要处巡查了一边,又去山下看那些百姓种田,山路不算崎岖,他两个不紧不慢地走着,辰年忽地问陆骁道:“你怎么也不问问我那日的事情。”

陆骁答道:“我信你,无需问。”

辰年侧头看了看他,却是忽地笑了,将手背到身后,脚下踢踢踏踏地走着,道:“陆骁,我真是喜欢你,那种说不出來的喜欢,我不晓得你能不能明白,就是明明和你认识洠Ф嗑茫淳醯梦颐歉檬谴有∫黄鸪ご螅阄叶荚苑阶顩'出息的模样,在一起什么都无需顾忌,我敢叫你在前为我冲锋陷阵,也敢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你。”

陆骁听得微笑,道:“你可洠Ъ易顩'出息的样子。”

辰年点头,应道:“是啊!光是叫你瞧我洠С鱿⒌哪Q恕!

陆骁闻言停下步子,看她片刻,认真说道:“谢辰年,你已经做得很好,你看山下这些百姓,是你给了他一个能活命的地方,一个日后能活得更好的机会,他们都很感激你。”

辰年笑笑,跳到路旁一块山石往山下眺望,半晌后,轻声道:“是我该感激他们,这样的情景,叫我觉得自己仿佛还活在清风寨,看着外寨里的那些人家,我会觉得严婶子他们都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住在哪一户,而那些追跑笑闹的小孩子,就是小时候的小七、小柳,和我??”

她闭上眼,迎向天空,听着风中带來的人声,眼睛慢慢有些湿润:“你听,大家都还在。”

不知为何,陆骁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像是辰年下一刻就会纵身往山下跳去,他心中一惊,忙也跃上了那山石,紧立在辰年身侧,叫道:“谢辰年。”

辰年睁开眼,转过头看他,眼睛有着水洗过的清澈,她笑,道:“我洠拢抑皇峭蝗挥行┫氪蠡铩!

天空中忽地传來鹰鸣之声,他两人顺声望去,就见高空中有两只苍鹰在盘旋飞翔,似在追逐,又似在戏耍,辰年微微眯眼,看得片刻,忽地对说道:“陆骁,你该离开这里。”

她转过头看陆骁:“你是草原上翱翔的雄鹰,不该困在这里。”

陆骁咧嘴笑笑,道:“谢辰年,我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你。”

“现在的我已无需你的保护。”辰年盯着他,正色说道:“你也该知道我在随师父修习五蕴神功,眼下虽不敢说是绝顶高手,但自保已是足够。”

陆骁静静看着她,沉默不语。

辰年笑笑,抬起头继续看那空中的苍鹰:“走吧,陆骁,去你的天空,我也会展开翅膀,尽我全力地往上飞,如果有一天,我们还能在天空相遇,那我们就像这对鹰一样,结伴飞翔。”

陆骁看得她许久,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好,谢辰年。”

三日之后,陆骁独自离开了虎口岭,他离去时,辰年正在与崔习、朱振等人商议如何训练外寨那些从流民中选出的青壮,并未相送,倒是灵雀默默跟在陆骁马后,送出去老远,陆骁几次停下身來回头,乐呵呵地与她说道:“你回去吧,不用送我,我又不是不识得路。”

灵雀眼圈微红,又一次说道:“你就这样走了,大当家心里一定极难受。”

陆骁看了看她,道:“是她叫我走的。”

“大当家说的一定不是真心话。”灵雀气呼呼地叫道,瞪向陆骁:“我说你笨,你还是真笨,女人最爱说反话,她嘴上叫你走,心里一定是不愿叫你走。”

瞧她这般,陆骁却是忍不住咧嘴笑了,道:“你是不是女人。”

灵雀被他问得一愣,恼道:“废话,我自然是女人,所以我才比你懂得大当家的心思。”

陆骁就笑道:“你既也是女人,那你也是爱说反话,你嘴上说我笨,心里却是觉得我极聪明,是不是。”

灵雀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一时也不知是恼是怒,只张着嘴说不出话來。

陆骁笑了笑,正色与她说道:“灵雀,你不懂,我现在是该走了,我现在能给谢辰年的,她已不需要,而她需要的,我现在却还不能给她,所以我得走,去夺那些她需要的,回來给她。”

灵雀隐约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可又不明白这道理到底在何处,她还在愣怔,陆骁那里却已是翻身上马,回身向着她笑了一笑,道了一声“保重”,便就纵马向着远处跑去。

辰年在外寨待到天黑才回來,进得内寨寨门,边走边与身边人说道:“陆骁,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瞧我师父吧。”

身边那人顿了一顿,这才应道:“好。”

辰年听见声音微微一怔,转头瞧了崔习一眼,笑道:“一时习惯了,还当是陆骁在身边。”

崔习却只是浅浅一笑,岔过话睿档溃骸懊饧溉栈崴盗诵矶嗷埃趾猛妫皇俏狗共蝗菀祝幌裰澳前阄故裁闯允裁戳恕!

辰年不觉想起前年冬天初见崔习等人的情形,那时茂儿不过十來个月,却是十分乖巧,便是粗米粥吃得都极为香甜,她不由也笑了,道:“走,咱们去和茂儿一同吃饭,我來喂她,我以前可是也帮人哄过孩子,最是知道怎么逗他们喜欢。”

崔习笑笑,带着辰年回了住所,与茂儿一起吃晚饭,茂儿已是两岁多了,话虽会说了不少,但是吐字却是不清,须得有崔习在一旁讲解着,辰年这才能明了她的意思。

三人凑在一桌热热闹闹地吃了晚饭,辰年这才告辞出來去静宇轩处,人还未进屋门,就听得静宇轩在内不耐烦地叫道:“平常心,平常心,我也晓的平常心,可这平常心如何才能得來。”

辰年脚下停了一停,掀帘进屋,先叫过了师父,这才与慧明老和尚打招呼,道:“大师又在与我师父讲佛法。”

慧明面上仍是一团和气,不急不慌地答道:“静施主要寻平常心。”

辰年不禁也问道:“如何学得平常心。”

慧明道:“平常心即是道,什么方法可以入道,就用什么方法去学,初祖达摩向二祖慧可传法时说:外息诸缘,内心无喘,心如墙壁,可以入道。”

静宇轩一听这个,立刻指着慧明向辰年说道:“听听,又來了,又來了,老娘一听他说这个,脑门子就疼,算了,算了,今日我不学了,你赶紧走吧。”

辰年笑笑,请了慧明出门,笑道:“大师,我先送您回去吧。”

慧明念一声佛号,与静宇轩客气告辞,这才随着辰年出了门來,两人默默行了一段路,辰年忽地问慧明道:“大师,佛法说五蕴皆空,五蕴真的都是空的吗?”

第六十七章大步向前

慧明问她道:“可知何为五蕴?”

辰年为了练这神功,曾专门去寻了一些佛经来看,闻言答道:“色蕴、受蕴、想蕴、行蕴、识蕴。”

慧明笑笑,解释道:“有相为‘色’,领纳名‘受’,取相曰‘想’,迁流为‘行’,分别为‘识’。‘蕴’者‘积聚’为义,谓积聚生死之过患,亦曰‘五阴’。”

辰年细细体味半响,却仍是摇头“大师,我不懂。”

慧明又她问道:“可知人生八苦?”

“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辰年知的几个,却是答不全。

慧明便慢慢说道:“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五阴即是五蕴,五阴集聚成身,如火炽燃,前七苦皆由此而生。”

“前七苦皆有此生?”辰年低声念叨。

慧明看着她,眼中有悲悯之色,轻声说道:“五蕴的真相便是无常,苦,空和无我。人无我,法无我。”

辰年默得片刻,道:“大师,这些太难了。空就是空,色就是色,怎地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慧明也跟着笑了笑,道:“有,你认为有就有;空,也只是破除‘有’的执念。倘能照见五蕴皆空,世人自然能够度脱一切烦恼痛苦。就好比你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不必为有和空而烦恼,珍惜经历过程中的快乐便是了。一切皆都是缘,非你我可以主宰控制,所以随心即可。”

辰年停下脚步,思量良久,却是忽地笑了,道:“大师,我之前一直觉得您是受云西王指使而来,现在看,您不是。”

慧明笑道:“非是为你,也非是为他,老和尚是为自己而来。”

辰年整衣,向着老和尚双手合什而拜,郑重谢道:“多谢大师指点迷律。”

永宁四年五月,云西王封君扬亲上江北,为张、贺、薛三家和谈进行斡旋,以图平自江北混战。

与此同时,齐氏诸王为争朝权,又开始同室操戈,且比起上一次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淮王齐皎带兵直接攻入盛都,杀了原本辅政的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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