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
当方天云向峰壁掠去之后,他便现身而出。
萍姑娘见徐兆亮满脸愠色,怒视自己,不由心里十分奇怪,微微一楞,继而叫了——声:
“师兄!”
徐兆亮哼了一声,道:“想不到你还记得我这个师兄,这的确出了我的意外!”
话声冷峻,萍姑娘不禁一怔。
但聪明的萍姑娘,已经从话声之中听出一点端倪,微微一笑,道:“师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一向对我十分爱护,师妹虽然愚昧,怎敢忘记师兄的恩泽……”
徐兆亮不待她说完,仍然冷冷说道:“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野小子是什么人?”
萍姑娘听他提到方天云,心中恍然大悟,唔了一声,启口说道:“那位是方公子!”
她微微一顿,又道:“师兄认识他吗?”
徐兆亮冷哼一声,道:“我徐兆亮乃是顶天立地的奇男子,怎能认识那等蓬头散发、藉藉无名的野小子,岂不有失身份?!”
萍姑娘听他骂自己心爱之人,芳心微微一震,双目含着悲愤的神态,反言讥道:“方公子虽然蓬头散发,不修边幅,但他却是个心地光明的侠义之人,刚才若不是他,师妹的性命便保不住了!
“再说,方公子对我完全是一种基于道义上的友情,他那种坦诚的胸禁,恢弘的气度,实在使人由衷敬佩,师妹深度能交上这样一位磊落大方、豪气干云的朋友,师兄怎可以貌取人。
“何况方公子那等英朗照人的风度,当今世上,难以找出第二人来。”
她这一番话,无疑给徐兆亮浇了一盆冷水,徐兆亮越是谩骂方天云,她心里越是敬爱。
徐兆亮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气愤已极!
萍姑娘装没看到,微微一笑,道:“师兄还有什么指教吗?
“若是没有什么话说,师妹可要走了!”
说着,低头一看怀里的神鹰公主,又道:“神鹰姐姐伤势甚重,时间不易……”
她话未说完,徐兆亮恼羞成怒的冷哼一声,道:“看样子,你心目中没有我这个师兄了。”
萍姑娘黛眉一动,道:“师妹不敢!”
徐兆亮忽然面色一肃,问道:“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他?”
萍姑娘道:“爱有两种!
“一是‘情爱’;
“一是‘友爱’,师妹愚蠢,不知师兄问的是那一种?”
徐兆亮想不到数月不见的师妹竟完全变了,于是冷冷说道:“当然是第一种!”
萍姑娘本以为聪明的他,经自己一番奚落,便会知难而退,哪知他竟打破沙锅问到底,于是坦诚地说道:“当然是把两种爱合而为一。”
她的话音十分坚定,徐兆亮虽然明白,却听的心里猛然一震。
他的梦破碎了。
他爱的人变了,他觉得萍姑娘变得毫无情意。
于是——
他由爱变成了恨。
他恨萍姑娘,当然也恨方天云,自然他要面对方天云,甚至把他置于死地!
“我就不信那姓方的野小子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总有一天叫他知道我徐兆亮的手段!”
如此一想,愤恨的他,倏然发出一阵“哈哈”狂笑。
笑声之中,充满了怨毒、报复的声调,只听得萍姑娘心里微微一震。
笑声未落——
徐兆亮狠狠地盯了萍姑娘一眼,道:“很好很好,徐某庆贺你有了一位了不起的心上人,不过,你要好自为之,可别象我这样,被人家捉弄了感情……”
说着,仰脸发出了——声大笑!
笑声未落——
身躯疾速—闪,快速飞矢,划空而去。
他已愤恨地走了。
但是他那付诡异的脸庞,冷峻的笑声,却在萍姑娘的脑海中留下了一个暗影。
她知道徐兆亮奸诈、狠毒,这一走,必然恼羞成怒,矢志报复……
她心里觉得惆怅,但是爱并不能勉强呀!何况她根本就不爱徐兆亮……
当然——
这件事不能告诉方天云,于是——
她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
忽然,她耳际中响起了一声轻弱的话声,道:“爱太伟大了!它能给人带来幸福,也能给人带来灾祸,两者之间,仅仅是一念之差……”
萍姑娘心头一震,低头瞧着正在说话的神鹰公主道:“姐姐!你叫我怎么办呢?”
神鹰公主有气无力地微微一笑,道:“情之所至,金石为开,我看你真是死心眼……”
萍姑娘知道她在取笑自己,娇面—红,道:“你这人……”
神鹰公主笑道:“既然你不爱他,还理他做什么?
“我知道他一定会恨你和天云?将来防他一着算啦。若是他无理取闹,你也可以向你师父告他一状呀。”
萍姑娘苦笑道:“唉!又添了一件烦恼……”
她话未说完,忽然见方天云站在身旁,不由楞了一楞,道:“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方天云微微一震,道:“你师兄走了,我就来了!”
萍姑娘突觉一阵莫名的幽伤,俏目之中,忽然涌出了晶莹的泪水,她怕方天云看到,倏然别过头去。
其实方天云已经看到了,刚才的一切,他也十分清楚,当然他知道萍姑娘的一颗芳心,已牢牢地系在自己身上。
现下,他心中说不出应该如何才好,不期然地轻轻拍了一下萍姑娘的香肩。
萍姑娘俏面一红,低着头,转过身来。
方天云轻拂着她的秀发,脸上充满了轻怜蜜爱的光辉,脱口叫了一声:“萍……”因找不出适当的话来,叫了一声:“萍”,便忽然住口!
“萍姑娘”芳心蹦蹦地跳着,抬起了若霞的俏脸,一双睁得又圆又大的双目,瞧着方天云,神态之间,似是等待着什么……
方天云不知该说什么,默默的相对无言。
这时——
山风徐来,一抹橘黄色的阳光,从东方的天际升起,大地一片光明。
萍姑娘怀里的“神鹰公主”,眼见两人相对默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正想取笑两人,忽觉全身奇热无比,脱口叫道:“啊!好热呀。”
她的话声虽然不大,方天云和萍姑娘却听得心头一震,只见她紫黑的面上,青筋暴起,异口同声地问道:“你觉得如何?”
神鹰公主正欲开口,忽觉内腑一阵刺痛,樱口一张,“哇——”喷出一口黑血,额角之上,也现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
方天云心头一震,知她伤势严重,必须及时调息疗治,脱口向萍姑娘说道:“前面峰壁间有个石洞,咱们过去吧。”
说着,当先向前掠去。
萍姑娘紧抱着神鹰公主,紧跟而下。
来至秃峰之下,果见峰壁间,现出一个高约寻丈的石洞。
洞内一片漆黑,无法窥清里面的一切,萍姑娘凤目一转,见方天云玉树临风般卓立身旁,望着左侧,脱口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方天云笑道:“你看,那是什么?”
说着,用手指了指左侧的嶙峋怪石。
萍姑娘向左侧一望,只见怪石之旁,血迹斑斑,一片枯黄,一条青色巨蛇,横卧地上。
萍姑娘看得芳心一震,面上露出骇异之色。
原来那正是举世罕见的“青鳞毒蛇”,她以前虽然见过一条,却没有这一条巨大,而且此类巨蛇奇毒无比,不要说中了巨毒立即毙命,就是嗅到毒蛇放出的毒腥之气,也会立时昏厥,死于非命。
方天云见萍姑娘面色讶异,笑道:“刚才我查看此洞之时,便发现洞内似有人住过,不虞此毒蛇竟在暗中向我突袭,幸我练有玄天功力,在入洞之时,便护住了全身要害否则,很可能被这毒蛇吞噬了。”
说完,举步向峰壁间的石洞走去。
此洞宽约丈余,并不深长,两人深入二丈,便到了洞的尽端。
洞内一片漆黑,但两人内功精湛,仍然一览无遗。
洞中一无所有,但尽端的右侧,却有一块平整光滑的巨石。
萍姑娘略一打量,把神鹰公主放在巨石之上,说道:“天云,你回避一下好吗?”
方天云怔了一怔,脱口问道:“为什么?”
萍姑娘嫣然一笑,道:“傻瓜!因为我们都是女人!”
方天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因为你们是女人,我就不能在这儿吗?我不十分明白你的意思。”
萍姑娘嗔怒地说道:“不明白以后再告诉你,你最好站在洞口,我需要你时,再叫你回来。”
方天云点了点头,便自走出洞外。
萍姑娘见方天云走出洞外之后,立即解开了神鹰公主的罗衫,仔细检查她的伤势。
眼光到处——
只见神鹰公主的酥胸之下,霍然印着五个指印。
现下,神鹰公主的全身,都已经变成紫黑之色,而酥胸下的五个指印,却是白色。
“怪?”
“这是什么掌力?
“为什么全身变成紫黑之色,那掌印却是白色?”
萍姑娘又惊又奇,检视了四五遍,仍看不出神鹰公主中的什么毒掌。
但她从神鹰公主的腥臭气味中,已判断她是中了以寒毒配合五毒练成的罕见毒掌。
不错!
这种掌力正是以寒毒、五毒百练而成,若非“千面阎王”的独门解药,三天之内,必溃烂而死。
萍姑娘因看不出神鹰公主的伤势是中了什么毒掌,心里大为骇然,一时之间,楞在当场。
她见神鹰公章弱脆地息喘着,心里一阵恻然,泪水泉涌而出。
她知道神鹰公主危在旦夕了,除非仙丹灵药,只怕回天乏术……
于是——
她忍不住地叹息了一声。
洞外的方天云,正呆望着天空,沉思着如何往莲花台,索“千面阎王”一命,猛听到萍姑娘幽伤的哀叹之声,知道神鹰公主伤势严重,顾不得萍姑娘回避的话,倏然向洞内掠去。
萍姑娘突听到风声飒飒,吃了一惊,眼光到处,方天云已经掠到了她的身旁了。
萍姑娘芳心—振,急忙以罗衫遮住神鹰公主的胴体,正欲责怪方天云,却听他情急地问道:“她伤势如何?”
萍姑娘瞪了他一眼,摇摇头道:“纵有仙丹灵药,只怕也难以拱救她的生命!”
方天云心里一震,道:“难道就没有救了吗?”
萍姑娘轻叹—声,道:“她中了一种十分歹毒的寒毒,五毒混合掌力,要救她,必须要把寒毒和五毒驱出,然后再疗治她被掌力震伤的内腑,现下她全身都变成紫黑之色,显然中毒已深,若无法驱除她身上的毒气,后果不堪设想……”
她微微一顿,又道:“据我看来,寒毒似乎尚未发作,一待寒毒发作,纵有仙丹灵药,也是枉然!”
说着,又是一声凄凉的浩叹。
方天云没有料到神鹰公主的伤势如此严重。于是,他愤恨不已地说道:“那个魔崽子竟然这样歹毒,唉!这该怎么办呢?……”
他又恨又急。
恨不得立时把“千面阎王”毁在掌下。
但是,恨又有什么用呢了他必须设法救治神鹰公主……
第四十二章石洞之中
萍姑娘见方天云面色之上忽青忽白,知他又气愤,又焦急,不由脱口说道:“这是一件火燃眉梢的事情,困扰焦急于事无补,我们必须平心静气,谋求拯救神鹰公主!”
方天云双目已变成火红之色,他迟呆呆地盯着萍姑娘道:“我实在想不出一点办法,还是你想想看吧!”
说着,愤然闭上了双目。
此刻——
方天云的心里异常紊乱,他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愕然发呆,不知所措。
萍姑娘一向心细如发,她沉思片刻,忽然向方天云问道:“天云!你有没有和那掌伤神鹰公主的魔崽子交过手?”
方天云一敛心神,道:“你是说那个假的‘五步追魂’?”
萍姑娘点了点头。
方天云剑眉一皱,道:“那魔头的确厉害,我和他交手之时,几乎吃了大亏,幸我练有‘玄天功力’和‘金刚禅功’……”
他话未说完,心头微微一震,倏然住口。
原来他忽然想起和“千面阎王”交手时,对方曾以一种歹毒无比的腥臭掌力向他袭击,幸亏他已把两种奇奥功力练到以意化气,把有形变为无形之境,否则,浸入他腑内的腥臭之气,绝无法化于无形,何况他嗅到腥臭之气时,人已昏迷……
这样一想,他猛然警觉地“啊!”了一声,当然神鹰公主也可能中了他的腥臭掌力,她之所以昏迷不醒,当然是毒力和内腑的伤痛所致……
于是——
他脑海里闪电一转,忖道:“如果自己以真元化成的灵清之气疗治她的伤势,或能使她复原……纵然无法使她伤势立愈,总可以把毒气驱出体外……”
他心念一定,面上的忧色立消,侧目瞧了萍姑娘一眼,道:“现在我想出一个办法,疗治她的伤势,至于效果如何?我却不敢断定。”
萍姑娘问方天云有无与“千面阎王”交过手的原因,就是要明白方天云与“千面阎王”
交手时的情形,听他这样一说,微微一笑,道:“什么办法?说出来让我听听!”
方天云道:“我要以内腑中的灵清之气,先驱出她体内的巨毒,然后再疗治她震伤的内腑。”
萍姑娘黛眉一皱,道:“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方天云点点头道:“无论如何也只有全力一试……”
说着,转身走到神魔公主身旁,本想掀开遮住她身子的罗衫,忽然俊面一红,侧目瞥了萍姑娘一眼……
他本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之嫌,可是他却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在一个姑娘的身上摸来摸去,总有点难为情,何况身后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
萍姑娘见他瞥了自己一眼,呆在一旁,不由嗔声说道:“救人如救火,还不快点动手,呆在那儿发个什么呆?……”
方天云心头一阵鹿撞。
因为他若以内腑真元化成的灵清之气,驱出神鹰公主体内的巨毒,就必须以口对口,透过丹田直达心腑,然后运转全身,将毒气从“期门穴“*出,萍姑娘站在一旁,他当然不便动手。
于是——
他俊面一红,讪讪道:“我正在想应该如何着手……”
—言未完——
突然一阵冷峭的笑声,传入洞内。
这突来的笑声,顿使两人吃了一惊。
萍姑娘黛眉忽然一扬,道:“天云,你设法疗治她的伤势,我出去瞧瞧,看样子,对方似是有为而来……”
方天云英目一转,道:“还是我去瞧瞧吧!”
“慢着,你走了谁救她的伤势,无论如何,救人要紧,外面的一切,我自会应付!”
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