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荣手中长刀向前一推,道:“阁一,可以停下了。”
黑衣人冷笑一声,停下了脚步。
王荣道:“你叫血手小三?”
黑衣人道:“不错,正是区区。”
王荣道:“你不带兵刃,想必杀着全在一双手上了。”
血手小三道:“在下有血手之称,自然双手有非常开功。”
王荣道:“刚才俺们会过了一位朋友,留着长长的指甲,也练了一身恶毒的武功,听说叫什么飞指断魂手。”
血手小三道:“他死了?”
王荣道:“对!死了,杀人的手,早晚也会为人所杀。”
血手小三冷冷说道:“咱们这一行,早已不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了。”
王荣道:“哦!”
血手小三道,“你们这一群人中,总该有一个头儿吧!一个能够作主的人?”
王荣道:“你说吧!俺们谁能作主,谁就会回答你。”
血手小三道:“什么人杀了在下刚才那个同伴?”
石一峰道:“老夫杀的。”
王荣道:“在下也有一份。”
血手小三点点头,我说呢,你们之中一个人绝杀不了他。”
石一峰道:“那也未必,老夫已试过他的武功,如若我一个人动手,也一样能杀了他。”
血手小三冷笑一声,道:“在下一身不喜口舌之辩,我到此,也并非为同伴报仇,他学艺不精,死在诸位之手,也只怪他命短,在下想知道的是,你们愿不愿意谈条件?”
石一峰道:“谈条件,什么条件?”
血手小三道:“很实惠的条件,我们愿意出十万两银子。”
王荣怔一怔,道:“很高的代价。”
血手小三道:“山西柳家的银票,六千两银子一张。”
王荣道,“四海镖局的招牌,不知道化了多少血汗,别说十万两银子,再多几倍,咱们也不能卖了这份声誉。”
血手小三道:“那是说,我们之间只有拼命一途了。”
王荣道:“咱们也不要和什么人拼命!咱们是在作生意。”
血手小三目光转动,回顾了一眼道“她呢?躲到洞里了?”
石一峰道:“谁是他?”
血手小三哈哈一笑,道:“就是化钱买你们保命的那位顾主啊!”
石一峰冷冷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来自何处,但俺位是保镖的,俺们接下这一趟镖那就等于是咱们自己的事,谁要相侵犯咱们保的镖,只有一个办法。”
血手小三道:“什么办法?”
石一峰道:“杀死我们,或是被我们杀死。”
血手小三点点头道:“看来你们是吃了秤铭铁了心啦,咱们这场交易,无法做下去了。”
石一峰道:“放肆,你小子出言如此无状,王局主给我拿下。”
王荣一顺手中的长刀,道:“阁一有两条路可以选择,退出去,还是亮家伙动手。”
血手小三眼珠儿转了一下,突然一侧身子,一掌拍去。
他出手快如闪电,逼得王荣身一侧闪去。
王荣手中虽有长刀,但却有着应变有及之感。
血手小三滑溜得像一长泥鳅,一掌拍出之后,逼退王荣,身子一闪,人已进入了厅中。
石一峰长剑一探,刺了过去。
血手小三身子向前一探,避开长剑,人却一直向前冲了过去。
困昆飞起一脚封住了血手小三的去向。
血手小三右手一探,五指屈半伸抓向田昆的右腿,似是准备硬挨一脚,也要伤了田昆。
这等硬拼的架势,逼得田昆疾快的收了右腿。
就这一点空隙,血手小三已飞身而起,冲向林成方。
林成方只觉他攻来的右手中,闪起了一道寒芒。
敢相他一举手间,手中已多了一把精利匕首。
林方成右手一挥,拍出一掌。
左手疾如流星一般,五指半屈半伸,扣向了血手小三的右腕。
血手小三右手一挫,收回了右腕,道:“阁下可是宝通镖局的人?”
第十一回同仇敌忾
耿雄道:“那要武功造诣才能维护得来。”
突然刺出一剑。
出手一招,林成方已然感觉到强大的压力,那一剑,并非有特别大的压力,而是那出剑的快速和态势。
林成方急快的挥剑出来,封开了耿雄的长剑。
他准备展开反击,但却没有出手的机会,就被耿雄第二剑抢了先机。
一连十三剑,都是耿雄攻出,林成方完全没有了还手的机会,但他却硬把十三剑接了下来,金铁交击声,不绝于耳。
一边十三剑,仍未能把林成方斩毙剑下,耿雄突然收住了剑势,道:“林镖师,看来,阁下真是一位高明人物。”
林成方暗暗吁一口气,忖道:“这耿雄剑法凌厉凶悍,实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遇是的凶人。”
口中却淡淡一笑道:“好说,好说,耿兄太过夸奖了。”
这几句客套之言,没有仇恨意味,也没有什么骄馁之气,听得耿雄有些难测高深。
耿雄道:“咱们血字组,一共有十队剑手,十队刀客……”
林成方心中一动,暗道:如果能够借此机会,把黑剑门内情,摸清楚一些,那也是一件很大的收获。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耿兄,每一个组,只有四个人?”
耿雄淡淡一笑道:“不错,特级的杀手,本来,就用不着大多的人。”
林成方道:“耿兄说了半天,在下还是不大了解你的意思。”
耿雄道:“兄弟想先知道林兄,对保镖的看法如何?”
林成方道:“刀头舔血,拿性命混饭吃。”
耿雄道:“这和咱们作杀手的,差不多吧。”
林成方心中一动,忖道:上题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不错啊!保镖生涯和你们黑剑门中杀手,确有类似处。”
耿雄道:“对一个普通之人而言,这确实是很大的收入,不过,对于林兄而言,这就未免有些委曲了。”
林成方道:“耿兄的意思是……”
耿雄道:“就拿兄弟说吧,不算出动时拼命的津贴,一个月,也有八百两银子的收入。”
林成方怔了一怔,道:“八百两,整整多我十倍啊!”
耿雄道:“咱们很少出动,一旦出动,每日还有三十两银子的津贴……”
回顾了黑衣剑手和白衣刀客一眼接道:“就拿他们说吧,每人也有三百两的月俸,出动支用,每日十两纹银。”
林成方道:“了不起的高俸,每月三百银子月俸,出动时,一天还有十两银子的津贴,就算是四海镖局这样的大镖局,也未必能够办到。”
耿雄道:“如果林兄愿意投过来,兄弟愿为林兄引荐。”
林成方道:“我这点本钱,一月能拿多少银子呢?”
耿雄道:“至少,也可和兄弟一样。”
林成方道:“月支八百两,出动时每天还可达三十两银子的用度。”
耿雄道:“这是正常的情形,如是咱们工作该用银子的地方,就是用上三万两银子,一样也可以花的。”
林成方道:“好差……”
突然长叹一声,接道:“只可惜,咱们相逢恨晚了。”
耿雄道:“怎么说?”
林成方道:“我已经和宝通镖局有了约定,至少要干一年,现在还不到四个月。”
耿雄道:“约定可以毁,大不了赔伙们一点银子。”
林成方道:“大丈夫岂可言而无信,个知道耿兄是否想过,我如能和主通镖局毁约,也一样能和别人毁约。”
耿雄道:“林兄说的有理,但至少体应该退出这场纷争,大家保留个日后见面情份。”
林成方道:“实也应该如此,只可惜,在下是奉了总镖头之命而来,如若是中途告退,如何向总镖头交代?”
耿雄脸色一变,道:“姓林的,老子和你商量了半天,敢情你在寻老子开心?”
林成方道:“你怎么可以出口伤人,我说的句句实话啊!”
耿雄冷笑一声,道:“你担心不能向万寿山交代,那就永远不必交代了。”
喝声中,忽然刺出一剑。
林成方也怒声喝道:“好啊!你们这些人,竟然如此的蛮横无礼。”
口中说话,手中长剑却同时展开了反击。
这一次,林成方早有戒备,并没有让耿雄抢去先机。
两个人以快对快,以攻对攻,但见寒芒流转,一时间,竟然保持了一个平分秋色之局。
石一峰冷眼旁观,才发觉了林成方剑上造诣之深,浑厚博大,莫测高深,细心观察,良久,竟然瞧不出林成方的剑路。
王荣也看得暗暗赞道:无怪斩情女苦苦哀求,要把此人请到才能安心。
忽然间,四个黑衣剑手和三个白衣刀客,有如激射而出的弩箭一般,分向四面射去。
一片剑光、刀影,化成了一片扇形光幕,金风破空,杀气四溢。
院中群豪,也部有备,兵刃一挥,接下攻来的刀剑,七个杀手向外激射的攻势,有如一道光幕,向外面扩张,但石一峰、工荣、田昆、阴阳双剑,和四海镖局另外三位镖师,早已隐伏四周。
对方一攻出,立刻跃出来,举刀封挡。
还未让对方刀、剑威力十足的发挥出来,石一峰等封挡的兵刃,也同时涌至。
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过后,竟把那些向外冲击的杀手,给堵在了原地。
这座跨院,不算小,也非太大,一个人动手,地方很宽阔,如今一下子八九对,混战一处,就显得地方狭小了一些。
参与之人,都有着一种施展不开的感觉。
只听两个黑衣剑手,彼此互喝了一声,道:“交剪杀。”
两柄搏斗的长剑,突然震起一片剑花,封开了对方兵刃,两剑忽然交射而出,剑光闪动,鲜血喷洒。
四海镖局中两个镖师,被斩作两段。
剽悍的黑衣剑手,一击得手,第二度的交剪剑势,指向了石一峰同来的总镖师。
这等奇异的剑法,威力绝大,那镖师眼看双剑绞来,却是无法让避,被那绞动的剑招,拦腰斩作两段。
片刻间,连杀了三位镖师,顿然间,震动全场。
一刻接触,已使得四个镖师。
这是可怕的伤亡。
交剪合击的剑势,又指各了王荣。
霹雳刀工荣,正和一个白衣刀客恶斗,动上了手,王荣才真正知道对方的厉害。
那是一种实用的刀法,每一次,都是直接攻向致命要害。
王荣全力运刀,把霹雳刀法,全部发挥了出来,但也只能和那白衣刀客,打一个平分秋色。
这时两个黑衣剑手,杀死了对手之后,已腾出了身手,交剪剑势,由身后攻向王荣。
王荣实已无力回刀封架,在白衣刀客强力的急促攻击下,也只能堪堪自保。
眼看王荣危险,却是抢救无能。
林成方和耿雄,也都斗到了紧要关头,两个人身上,都见了汗水。
那是千斤的凶险之搏,谁要一分心,就可能死于对方剑下。
林成方感觉到了压力,耿雄也尝试到苦战的味道。
两个人,都用出了最大的力量,最精厉的剑招,但仍然是只能打一个平分秋色的局面。
这是一场苦战。
眼看那交剪剑招,就要加诸到王荣的身上,两个黑衣剑手,忽然右臂一沉,向下坠去。
紧接着,那个白衣刀客,右臂也忽然向一旁沉去。
王荣回手一刀,平削过来,那白衣刀客,握刀的右臂,好像完全失去了控制,封架不及,被王荣一刀斩作两段。
杀了白衣刀客,连王荣自己也有意外。
但他究竟是久经大敌的人,心中虽然惊异,但手中之刀却攻向了两个黑衣剑手。
一个人闪身避开,一个人,却被王荣一刀斩死。
但闻一阵轻微的嗤嗤之声,和群豪恶斗的剑手、刀客,都在搏斗中在臂失常,死于对手的刀剑之下。
但每一个杀死对方的人,也都感到了对手不是该死在自己的手下,自己胜得侥幸,胜在一种奇怪力量的帮助下。
尽管人人心中有异,但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
片刻工夫,场中的黑衣剑手、自衣刀客,全数死尽。
只有耿雄仍和林成方恶斗不休。
石一峰低声对王荣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荣道:“我也在觉得奇怪,老实说,我的胜算不大,但我竟然杀了一个黑衣剑手,一个白衣刀客,那是件绝可能的事。”
石一峰道:“这事情确然有些奇怪,不过,此时不是谈话时刻,先看林镖师和耿雄之战如何?”
林成方从未经历过这样艰苦的恶斗,汗水湿透了衣衫。
耿雄的剑法,有如寻穴的毒蛇,泻地的水银,任何一个空隙,都可能会造成致命的伤害。
其实,耿雄也一样辛苦,他用尽了方法,施尽了杀手,仍无法伤到对方,反被对方凌厉的反击,迫得全力应付。
这是他自从当上杀手以来,从未遇过的事。
他也一身大汗,如水淋雨打一般的滚落下来。
石一峰道:“王局主,林镖师身陷苦战,咱们要不要助他一臂这力?”
王荣道:“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只怕不易下手。”
其实,石一峰也瞧得出来,林成方和耿雄,已打到了难分敌我的境界,两人剑上强烈的剑气,方圆八尺内,根本就无法停得住人。
王荣叹息一声道:“副座,刚才咱们有了危难,都有人在暗中解救,但林镖师处境,亦极凶险,为什么没有人出手救他呢?”
石一峰道:“这,这个……”
这个了半天,却这个不出个所以然来,事实上,他根本就想不通个中原因何在?”
忽然间,林成方大喝一声,长剑忽变。
剑化长虹,穿心一击。
耿雄尖声叫道:“穿心剑法……”
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耿雄双手下垂。
林成方右手握着剑柄,头上汗如雨,滚落了下来。
长剑冲开了耿雄护身剑幕,由前胸直透后背。
那是致命一击,耿雄虽然功力深厚,也立刻气绝而死。
石一峰看得双目圆睁,呆在了当地,他一生经过了数百战,见识过惨厉无比的恶斗,但却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么凌厉的剑招。
林成方缓缓松开了握着剑柄的右手,耿雄立刻倒了下去。
王荣急上一步,扶住了林成方摇摇欲倒的身子道:“‘林兄,受了伤吗?”
林成方摇摇头,道:“好厉害的杀手,剑法的凶狠,我几乎伤在他的手中。”
王荣道:“但林兄,还是杀了他!”
斩情女突然由房中行了出来,接道:“别和他多说话,他人已经快要虚脱了。”
她早已把药丸拿在了手中,放入林成方的口中,说道:“林兄,快请坐下调息。”、林成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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