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寻很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耸耸肩有些泄气地说,“好吧,朕承认,朕是恶魔。”看到夏言欢有些微愣,少女挽起一抹纯净的笑容,几乎让人晃了神的圣洁,“朕是。但是朕本不想成魔,是你杀死了朕的皇夫,伤了朕的心,朕无处可发泄,唯有成魔。”
“皇~夫?”夏言欢喃喃着,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黑色的眼珠镶嵌在苍白干瘦的脸上,尤为诡异,“楚、歌?”不是萧暮晚吗?她的情人不是萧暮晚?夏言欢不愿意承认这个真相,他宁愿相信她的情人是萧暮晚,而不是挽凤的少年将军——楚歌!
少女的神情越发冰冷,冻结了侧厅里的空气,“你猜对了,是因为秦可淮特意知会过你,要将楚歌剿杀吧。哎呀呀,杀夫之仇呢,朕竟然成了望门寡。你说朕不成魔,谁成魔?”
“别害怕,朕不会像萧暮晚那样,用这么阴毒的法子对待你。”凤寻‘好声好言’地安慰着,“萧暮晚的手段,朕一向不喜欢。虽然你蓄意谋害朕,又让朕成了望门寡,但是朕还是做不出这么阴毒的法子。好在他把你送给我了,而且也把你身上中的所有的毒都给朕了。”
夏言欢浑身发抖,将目光看向别处,生硬地说道:“不、必、了。”如今身陷囫囵,没有了存活的依靠,还活着干嘛呢。还不如早早死去,还能留下一身的尊严。
“是啊是啊。”凤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都一无所有了,朕竟然拿你没办法了哦。”少女兀自叹息了一会,忽而笑眯眯地说,“小皇帝,既然没有什么在意的,那么朕,在你身上做做试验,应该没有问题吧。”
“朕呢,在书上看到过一种刑法。用香把耳朵熏聋,把舌头连根拔起,把眼珠剜出来,对了还要把鼻子削掉,把手脚砍掉。”凤寻简单地说着,嗜血的血瞳粼粼波光,“朕在想,要是一个人这样子了,好生地养着,还能活多久。”
夏言欢的脸色已经看不出苍白了,他的眼中闪过恐惧,颤抖的双唇最终溢出话语:“随便~”
听到这样的回答,凤寻反而为难了,泄气地说,“还是算了,不然百姓会认为朕很残暴,和你一样。”停顿了一会,眼眸意味不明,“萧暮晚,给朕出了一个难题。朕,还是让你痛快地死吧。”
“谢谢。”夏言欢再度露出笑容,似乎是轻松了的缘故。他忽然说了一句,“凤寻,你的干净,让人明知道是毒药,都忍不住被迷惑。”
凤寻没有回答,虚浮着脚步走了出去。她不是不想虐杀他,只是那一刻,忽然间想到了沧澜浅浅的水眸,她就害怕了。她不知道沧澜为何生气,可是直觉不能够再虐杀了……
“呵……”走出侧厅,凤寻望着春意融融的景色,暗叹一句,还是去踏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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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的话:额。其实凤寻是很在乎沧澜的看法,也或许夏言欢真的没什么可以打击报复的,毕竟已经被萧暮晚整得那么凄惨了。至于沧澜为何生气,当然不全是因为凤寻残暴疯狂的缘故。恩,详情可参照第一百二十九章,‘明知故犯’。或许有一点点线索吧,至少小狗个人是怎么认为的。感谢亲们长期以来的支持,也感谢投给小狗粉红票的亲,么之~
挽凤大政 第二百零三章 成长
第二百零三章 成长
三天后,日夏的使臣带着挽凤女皇准备的回礼启程回国了。临走之前。云歌和使臣团按例进宫道别。期间,凤寻更是特地留下了使臣云歌,私下里闲聊了几句,便将挽凤国才有的珍贵药材交给了他,嘱咐带回日夏,送给萧暮晚,权当作救命之恩的谢礼。那是很久之后,凤寻偶尔从云歌口中得知当初萧暮晚放弃了将萧家和小皇帝羽翼剪除殆尽的机会,冒着生命危险赶回狩场救她。
虽然,萧暮晚回来救她的意图有待考证,不过看在他为自己动了真气的份上,还是应该表达一下心意。
送走了云歌,凤寻的笑容凝滞不变,干净剔透的血眸一时间没有了焦距。置身于主宰挽凤江山、掌握挽凤百姓生杀大权的宝座,满室的金碧辉煌和繁华,却显得那么虚无,比她曾经随时都有可能消散的身体,都要虚无。却又那么的沉重,重的她没有办法好好想想自己应该怎么活,没有办法全心地思念楚歌。
“唉~”少女幽幽的长叹,轻轻地在大殿里萦绕流转。仿若佛前聆听**千年的莲灯的一声‘哔啵’,流入了亘古而遥远的时空,载动着沉甸甸的无奈,闯入满目的喧嚣世界。
血眸起了波澜,凤仁玉,曾经也是这样孤单,还是秦飞扬一直陪着你驱逐孤单?如果从始至终都是孤单的,那么孤单对她来说只是一种生活方式。可是,曾经有人相伴,许诺相伴之后,再蓦然一身,孤单便是如此的强烈。
——“你对楚歌,真的是爱情吗?”
和凤仁玉最后一句对话,便是这一句。如今想来,莫名的哀伤。曾经是那么坚决地反驳凤仁玉的话,坚信着楚歌便是自己的爱情。想要嫁给他,喜欢看见他,会憧憬俩人在一起的日子。分明,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为什么要质疑呢?
凤寻不是强求的人,她将手抚在心口,脑海中凤仁玉的话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响。就连她都遏制不住,一丝淡淡的惆怅在那里滋长着。楚歌……楚歌,在她不愿、不甘的挣扎中,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呢?凤寻心中想着,这几个月来,她都在想。从什么时候开始,模糊楚歌的清秀的眉眼,模糊他纯善透着迷恋的眼神……大抵,是那一场离城大火开始的。
深深吐了一口气,少女的血眸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清透可见。是了,是那时候开始,看到楚歌已经化作一捧白灰,心中的悲伤和疼痛就不是那么强烈了。原本以为,难免触景伤情,难免思及心痛,却在一次次复仇屠杀中,忘记了心痛。更多的是,一种鲜血热腾的兴奋和喜悦。果然是,她的善念,无处可去了呢。
“皇帝姐姐,你怎么了?”凤欢喜很怕看到凤寻这副模样,她坐到凤寻的旁边,将脑袋靠在皇姐的肩上,轻轻搂着她。与其说是为了安慰皇姐,不如说是为了将她抓牢。这样子的皇姐。像极了精灵,像极了迷路的仙灵,让她害怕,怕皇姐无缘无故就消失了。
这个世上,就剩下她无依无靠,不知所措。凤欢喜想都不敢想那样的境况,或许,她也会死吧。
感受到凤欢喜带来的温暖,以及她的不安,凤寻回过神来拍拍她,对着这个和自己有着血缘联系的亲人,微笑着,“没什么,东影的格局瞬息万变,看着日夏使臣回去了,忽然生出了一点离愁别绪罢了。”笑容又回到了脸上,那样干净、那样出尘,“也许是因为,春天了吧。”看着勃勃的生机,难免会想起冬季的抑郁。
“对了,都快小半年了,欢喜也该重新去上学了。”凤寻忽然说道,微笑看着‘倏’地抬起投来表达抗议的凤欢喜在她的目光下偃旗息鼓,“你要记得,你是挽凤的郡主,你有责任保护着挽凤。所以当然要学着经纶策略、治世理念。话说,就算是郡主,旷了这么多天的课,也该回去上学了。好好向师傅赔个罪,然后认认真真地学习。”
凤欢喜拉着她不说话,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不要离开皇姐。行宫里只有她一个人,孤孤单单,从早到晚,就是学习,很孤单。她害怕一个人待着,就好像被所有人抛弃了,再也不会理会她,关心她了。
“放心吧,这一回,朕让迷迭和你一道去,以后迷迭就是你的师妹,你不会孤单的。”凤寻看出她眼中的无助,可是能有什么办法。生在帝王家,即使免去了手足间的血腥斗争,也免不去朝政的血雨腥风。想要自由地活着,就必须强大起来,必须能够独自存活。血眸变得深沉起来,凤寻虽然笑着却给人一种没有办法反抗的压力,“好好学着,每过半个月可以回宫一趟。若是师傅夸你了,朕就许你多住几天。”
“可是欢喜一个人会怕,晚上黑黑的屋子里,好像有人死死盯着欢喜,可怕极了。”凤欢喜撒起娇来,自从血腥政变之后,只要她一做噩梦,皇姐就会亲自过来安抚她,她便故技重施,希望这一次同样可以奏效。“一定秦可淮阴魂不散,他的阴魂还在这里出没。想要欢喜的命!欢喜好害怕。皇姐……欢喜过些日子再去吧,再过些日子,欢喜或许就不怕了……”
凤欢喜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看到皇姐的血瞳慢慢转凉,便缩了缩脖子,低着头望着凤寻,却不敢说话。
“除了你自己,没有人可以帮你,如果你自己不够强大,即使逃过了这一次,也不会有下一次!朕,不会一辈子保护着你!”凤寻冷酷无情地丢下一句话,起身甩袖离去,娇俏的身影消失在宣德殿,再也没有理会身后已经吓呆了的凤欢喜。
即使是血亲,也不过比常人稍稍亲近罢了。这不代表着,她要全心全力地保护另一个人。弱者,终将被强者征服。如果凤欢喜没有想通这一点,那么她就注定被征服!而她,从不允许自己的血液,流淌在一个被征服的人身上。
凤欢喜委屈至极,原本打转的眼泪终于受不住,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却不敢放声哭出来,只能呜呜咽咽地流着泪,宣泄着委屈。她好想念皇姨母,好想念她。若是皇姨母的话,肯定会听自己的愿望,决是不会这样训斥自己的。皇姨母的话,也不会狠心地丢下自己。越想越心伤,凤欢喜索性扑倒在座上,脸朝下抱着靠垫大哭。
就在凤欢喜哭到伤心处,忽然感到身后有人轻轻拍她的肩,她的心中不由升起高兴,莫非是皇姐回来了?不过她并不抬头,便拧起性子继续哭,不去理对方。她要皇姐知道自己有多伤心了。等到再次感到肩上被人拍了两下,凤欢喜想了想,脸上淌着泪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一脸平静的夜迷迭,抽噎着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来做什么!”
“主子也是为了郡主好。”迷迭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声音透着稚气,还掺杂着不属于稚童该有的练达和老成,“郡主不应该领会不到主子的好意,主子是为了郡主好。郡主惹主子不高兴了,快去给主子道歉吧。”迷迭的心中,主子做得一切都是对的。
凤欢喜红着眼一瞪,露出怨恨的神色来。甩手‘啪’地一个巴掌摑在迷迭的脸上,对方的脸顿时起了四个红肿的掌印。她本来就嫉妒夜迷迭可以随时跟在皇姐身边,嫉妒她拥有让皇姐喜欢的练达和沉稳,更恨她教训自己的样子:自以为是!。心中越想越气,恶毒的语言便骂出了口:“狗奴才,不过是个瞎子,给你点好脸色,竟然敢来教训本宫,给我滚出去!滚啊!”手指着大殿的门口,微微颤抖。
迷迭好似未觉得疼痛,明明璀璨的琉璃眼睛好似因为主人的心情,而泛着丝丝冷意,望着凤欢喜片刻,她平静地说:“这天底下,有资格打夜迷迭的只有主子一个人。可是,郡主身上有一半的血液和主子一样,迷迭是不能对郡主怎么样的。所以,迷迭告退了。”只是稍稍的一礼,迷迭便转身离开了,不卑不亢,甚至,带着骄傲。她是夜家人,除了主子,无需向任何人卑颜屈膝。
凤欢喜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有那么一会她不知所措,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她是怨恨夜迷迭,也怨恨皇姐的,明明不喜欢她待在身边,还要说的那么好听,还要假装是为她着想。少女开始设想自己的身世多么的悲惨,多么的可怜。
凤欢喜一边忿忿,一边幽怨地想着就算皇姐这会儿来哄她,她也不轻易原谅皇姐了!宫变的时候,到处都是冷冰冰的刀枪,好像还散发着血腥味,那么可怕……
忽然间,她一下子就想通了。她猛然知道了她不能任性的,因为自己不强大,所以皇姨母才会拼了命和秦可淮周旋,只是为了保护好躲在她身边的自己。正是因为这样,皇姨母才会提前离去,害得皇姨母……见不到皇姐最后一面,就睁着眼睛死去了。
“皇姨母……”凤欢喜落泪抽噎,断断续续地唤着,“皇姨母,欢喜好想你……”
成长,是痛苦的。凤欢喜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弱小之后,一时间所带来的落差煎熬着她。她在想,若是自己不够强大,会不会让皇姐左右为难?又会不会因为自己不够强大,皇姐觉得她是累赘,就不要她了呢?
这厢,挨了巴掌的迷迭想要偷偷溜回房间,却被红叶唤去了。红叶好似没有看到她红印鲜明的掌印,平凡的脸不能再平板了,只是闷不吭声地在前面带路,直到快要进屋的时候,才转身说了句:“以后不要给主子丢脸了。”
“知道了。”迷迭应道。终归还是个孩子,就算经历了大劫大难,还是脱不去孩子的心性。迷迭悄悄碰了碰脸颊,在想,严不严重呢,如果站的远一点,主子应该不会发现吧。
可惜,事与愿违。迷迭才踏进屋内,就听到凤寻唤她靠近。眼瞅着她微笑,直到迷迭手心冒出了冷汗,才听主子说道:“下一次,就躲了吧。她毕竟是郡主,身份有别。”
“是。”迷迭松了一口气,听话地回答。心中欢喜着,主子关心她胜过郡主呢。
凤寻看着迷迭脸上的红印,尤为刺目,不禁皱了皱眉头,她是有些护短情节。这次却也不能怪谁,真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对舞袖吩咐道:“你带迷迭去隔壁上了药再过来。”舞袖立刻应声带着迷迭告退了。
一炷香后,迷迭便上了药便回来了,静静地垂手低头候着。
“明天一早,朕要去南方一趟。”凤寻让迷迭靠近些,对她说道,“你和欢喜也明天一早就动身去行宫,和她一起学习。见着了师傅,先行拜师礼,记得守规矩。”了解迷迭死心眼的性子,若是自己不说,她就不会对师傅跪拜叩首的,“欢喜打你,是她的不对。但是君臣有别,朝纲伦常摆在这里,朕不能说她什么。不过你是夜家人,以后她在打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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