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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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令-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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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四道:“少爷,您只管待在这儿……”

傅少华摇头说道:“这不是办法,他们既然连内城各处都不放过,不见得会不查你这儿,明天我们去领善民牌,三天之后我们再暂时出去找个地儿住两天……”

麻四道:“那也用不着您亲自去,我派个人去拿几块来……”

傅少华摇头说道:“我们自己去一趟,多少可以了解一下各方的实力。”

铁大道:“照这么看情形就要改观了。”

商二道:“什么情形改观了?”

铁大道:“我刚才不是说没人要去领那块善民牌么,听麻四这一说,我倒觉得各方人物十之八九都会去领那块善民牌,善民牌往腰里一塞,就可以在京畿里大摇大摆地逛,到时候可以夺那半张血令。”

“对。”商二道:“照这么着,这法子似乎发生不了多大的阻止作用,单把各方人物的兵刃缴了去,就能防止人家不夺那半张血令?我不信!”

铁大道:“对呀,这办法根本不灵嘛!”

阴瞎子道:“恐怕不会吧。官家不是个个庸才,尤其现在有夏保桢这么一个人物在京里,这办法要是不灵的话,他们绝不会这么劳师动众。”

傅少华点头说道:“阴老说的是,只怕此中别有文章。”

铁大道:“难不成他们要趁各方人物去交兵刃,领善民牌的时候,来个一网打尽?”

商二摇头道:“不可能,别看各方都有各方的用心,彼此之间明争暗斗,勾心斗角,要是官家趁这个时候来个围剿的话,各方一定会并肩携手,那股子力量大得可怕,官家不会想不到这点,绝不会轻易早冒这个险,再说限期是三天,谁敢担保这些人会集中在一块去,头一天动手,第二天就没有人上当了,第三天动手,那头一天跟第二天去的人不就漏网了么?我看他们的用心绝不在此。”

铁大道:“那么你说他们用这不灵的办法用意何在?”

哈德山道:“说不定他们要看看京里都来了些什么人?实力怎么样?然后再采取对策。”

商二点了点头道:“德山老弟这说法,似乎近些。”

铁大道:“看吧,到时候就知道了。”

傅少华道:“不管怎么样,咱们小心就是。”

转望麻四道:“领善民牌的地方,就在‘九门提督’衙门里?”

麻四道:“不,不在里头,他们敢放人进衙门里去?听说是在阜城门内白塔寺前一块空地,临时搭盖了一座大棚。”

商二道:“对,要把各方人物一下子放进内城去,那就天下大乱了。”

阴瞎子笑了,道:“商二弟说的是不折不扣的实话……”商二也笑了。

第二天一早,送走白素薇之后,傅少华就带着铁大跟商二去了白塔寺。

到了白塔寺前一看,诚如麻四所说,白塔寺前那片广场上搭了一座大棚子,棚子里摆了两张桌子,一边一张。

桌子后头已然坐上了人,一看就知道是“五城巡捕营”的,棚子四周远近站满了“五城巡捕营”的人,想必为防着闹事。

麻四早到了,他坐在棚子里最里头一张靠椅上,威风八面,神气的很。

另外在棚子外头还有几辆大车,可能是预备装兵刃的。

阜城门内一带的百姓,都站在远处观望,没一个敢到近处来。

傅少华三个一直站在远处看着,一进到日上三竿才见有江湖人物出现在白塔寺前。

起先是冷冷清清的一两个,等到快晌午的时候,人就渐多了,越来越多,白塔寺前跟赶会似的,都接上了长龙,棚子里也挤满了。

商二道:“没想到情形这么踊跃……”

铁大道:“我没说错吧,十之八九都会来,领善民牌也少不了一块肉,还能留在京城里大摇大摆地,哪个傻子不来?”

商二忽然一呶嘴道:“这些大概是‘白莲教’的。”

顺着商二呶嘴的方向望去,十几个白衣汉子杂在人群里,衣着打扮都一样,就连各人的一张脸也都惨白冰冷,不带一点表情。

铁大道:“他们脸上都没写字儿,怎么知道他们是‘白莲教’的?”

商二笑笑说道:“白莲嘛,不挺白的么,就跟‘乌衣门’人的影子。”

铁大的眼睛在四下里搜索。

商二道:“少爷,‘黄河十二寨’,‘乌衣门’的一样,不是人人从头到脚一身黑么?”

铁大道:“提起‘乌衣门’,怎么没见那位姑娘……”说着,两眼不住地往人丛寻找。

商二道:“对啊,怎么没见东方姑娘?”傅少华没说话,两眼一直盯着一个人。

那是个锦袍汉子,一张白净脸,两撇小胡子,长眉细目,颇英俊,也很精神,只是隐约眉宇间的那股子煞气让人皱眉。

铁大道:“少爷,那是……”

傅少华道:“‘四海龙王’阎腾蛟,‘黄河十二寨’的总瓢把子。”

商二目光一凝道:“可不是他么,他怎么会亲自来了?白塔寺前来这么一位人物,增光不少啊!要让他们知道,准会慌了手脚。”

傅少华目光一转,望向那锦袍汉子身后,道:“那恐怕就是他属下的十二寨主了。”

可不,锦袍汉子身后跟着一十二个中年大汉子,人人一身黄衣,个个满脸精悍神色。

商二笑笑说道:“没错,少爷,当日北运河上的那位也在里头。”

一点不错,当日北运河上带头劫船那位瘦高汉子也在那十二人之中,不过他今天是一件黄衣,排在最后。

片刻之后,那锦袍汉子带着十二位黄衣汉子从棚子里走出,往三人站立处走了过来。

商二道:“少爷,他们看见咱们了,别是冲着咱们来的。”

铁大浓眉一扬道:“那不是正好么?”

傅少华道:“咱们别在这儿闹事,咱们要带头一闹,这儿非乱不可,那就等于给麻四添麻烦……”

铁大道:“那怎么办,真要找上咱们,让咱们冲他们低头赔不是不成?”

说着,说着,锦袍汉子带着十二位黄衣汉子已然走近。

只听那北运河上见过的瘦高黄衣汉子冷笑说道:“这世界真小啊!没想到在这儿又碰上三位了。”

商二跨一步拦在傅少华身前,含笑说道:“是啊,阁下别来无恙?”

那瘦高黄衣汉子脸色一变,就要上前。

锦袍汉子伸手一拦,道:“别在这儿对朋友失礼……”

“对!”商二笑道:“还是阎瓢把子和气。”

锦袍汉子目光一凝,道:“容阎某人先请教。”

商二道:“不敢当总瓢把子这请教二字,在下商二。”

阎腾蛟一怔道:“昔日‘铁骑会’四卫之一的商爷?”

商二道:“不敢,正是商二。”

阎腾蛟目光一掠傅少华跟铁大道:“那么这两位是……”

商二道:“一位是商二的少主,一位是四护卫之首铁英。”

阎腾蛟脸色一变道:“原来是‘铁骑会’的傅少主,失敬了,曾几何时‘铁骑会’又重现江湖,声威重振,真是可喜可贺,‘黄河十二寨’,在北运河上那个跟头栽的不冤,告辞了,来日再见。”

一抱拳,带着那十二位黄衣汉子走了。

铁大“哼”地一声道:“雷声大,雨点儿小,‘四海龙王’阎腾蛟竟然是这么一位人物。……”

商二笑笑说道:“识时务,知进退,这才叫高人。”

傅少华一直没说话,他那一双目光已转向棚子里外的拥挤人群。

人仍是那么多,却是还没见‘乌衣门’人的影子。铁大的眼睛在四下里搜索。

商二道:“少爷,‘黄河十二寨’,‘白莲教’的人都已见过了。只这‘天地会’的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您可曾见过像样的么?”

傅少华倏然一笑道:“像样的?什么叫像样的?‘天地会’的人跟咱们有什么不同?”

商二失笑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除了‘黄河十二寨’、‘白莲教’之外……”

傅少华摇头说道:“你该看得出,论实力,这几个帮派大,论人数,这几个帮派却不见得比别人多,我站这儿看了半天。‘黄河十二寨’也好‘白莲教’也好,人数都有限,可是这些不知来历的却多得难数,眼前到京里来的各路豪雄,要较咱们想象中的为多,日后的情形也比咱们想象中的要热闹。”

商二阴声说道:“这我就不懂了,一帮一派的之所以夺这半张血令,是为了邀得异人,添己之助,这些个独来独往,不属于任何派帮会的人,他要夺这半张血令又是为什么?”

傅少华道:“这些人中不外三种,一种是纯粹为来看热闹的,一种是来趁火打劫发笔财的,另一种则是为这半张血令而:来的,至于他们要这半张血令干什么用,那就不得而知了。”

铁大道:“恐怕这种人不是为别人,就是为自己。”

商二道:“这话怎么说?”

铁大道:“很简单,为别人是把那半张血令夺到手之后双手送给别人。为自己则是夺得那半张血令之后卖给别人。”

傅少华耸然动容,道:“可能,铁大这句话恐怕说对了,其实除了这两种目的之外,绝不会有第三种目的。”

商二冷哼一声道:“那为别人的人还好,这些人中最冷血的应该是为自己的这种人,他只认钱,别的什么都不认。”

傅少华点了点头道:“不错,这种人寄生于天地之间,只知道有自己,为自己,从不知道四周还有别的人,别的事物。”

晌午过了,很快地日头偏了西,人越来越少了。看看没什么可看的了,傅少华带着铁大跟商二走向棚子。

棚子里有麻四坐镇,朝中有人好做官,自然是很容易,很快,没缴兵刃就领到三块善民牌。

所谓善民牌,是铁做的,乌黑乌黑的一块,里头是空的,掂在手里很轻。

正面镌刻着四个字,那四个字是:“大清善民。”

以前没这东西,准是官家连夜做出来,专为派这个用场的。

三天过后,不知是谁传出来这么一个新消息,说那张血令已从官家里偷出来,是潜伏在官家的一个忠义之士干的,官家追查得紧,他没处藏,只得把那张血令封在一块善民牌里,事后他再去找时,成箱的善民牌已然拉出来分发了。

傅少华坐在堂屋里直摇头,道:“这说法无稽,简直没有一点可信之处,也不可能,试想有多少地方不能藏,他怎么偏偏把那半张血令藏在一块善民牌里,再说,制造这些善民牌的是铁匠,交货的时候每一块善民牌都焊好了,怎么藏得进去。”

麻四道:“少爷,官家是这么说的,听说马上要收回每一块善民牌。”

商二道:“刚发出来的又要收回去,这……”

目光一凝,望着麻四道:“这消息泄露出去了投有?”

麻四道:“还没有,官家怎能让它泄露出去,只一泄露出去,那一块一块的善民牌就别再想收回去了。”

商二转望了傅少华道:“少爷,照这么说,这消息似乎可信,您想,要不是真有这回事,官家为什么又要把一块块的善民牌收回去?”

铁大道:“管它可信不可信呢,把善民牌打开看看再说,运气好,说不定会碰上。”

他掏出那块善民牌来,两指就要捏。

傅少华突然抬手一拦,道:“慢着。”

铁大一怔道:“怎么,少爷?”

傅少华道:“你别捏,让我来,也许我的运气比你好些。”

他掏出了自己那块善民牌,往地上一扔,抬手一指点了过去。

“叭”地一声,那块铁制中空的善民牌应指破裂,傅少华的指力好不惊人。

几个人凝目望去,先是一怔,继而脸色倏变,个个面泛惊容。

几个人惊的倒不是傅少华的指力,而是那块已破裂的善民牌。

这块善民牌里空无一物,而底层之上却布着密密麻麻针一般的刺,这些刺是焊上去的,每一根刺的尖端都泛蓝色,乍看上去,整个底层都是蓝的。

商二头一个叫了起来:“有毒!”

可不,行家一看就知道,那每一根刺上,的确淬的有毒,而且可能是见血封喉。 铁大拿着自己那块善民牌,吓出一身冷汗,直发愣。

麻四叫:“这是怎么回事……”

商二哼哼冷笑了两声道:“麻四啊,你这个消息来的好,差一点儿没要了大伙儿的命。”

麻四脸色突然一变,两眼倏睁:“我明白了,怪不得官家劳师动众,用这不能阻遏江湖人探夺那半张血令的办法,怪不得三天之后会传出了这么一个消息……”

傅少华点头道:“你是真明白了,以我看这消息是他们故意泄露出来的,不单只你知道,恐怕早已传布出去,满城的江湖人物都知道了,这消息不可信,也不可能,可是人人都会跟铁大一样,抱着但且看一看的想法,江湖人物人人有一身武功,凡是敢于到京里来参与夺取那半张血令的,一身武功更好,他们绝不会找东西把它砸开,很自然地会跟铁大一样,忙不迭地掏出来就两指那么一捏,那后果……”

摇摇头道:“我没料错,现在京里的江湖人,凡是有这块善民牌的,十有八九都中了毒了!……”

铁大为之一颤,叫道:“好东西,这是哪个绝子绝孙的缺德玩艺儿出的主意!!”

傅少华扬了扬眉,道:“夏保桢这头一把火烧的高明,他们是要步步为营。”

铁大道:“少爷,您说这是夏保桢出的主意?”

傅少华道:“八九不离十。”

麻四道:“干吗还让人捏呀,干脆在这块善民牌表面涂上毒不就省事了么?”

商二冷冷说道:“你真明白,要在这块善民牌上涂了毒,你那些人怎么发善民牌,戴着鹿皮手套不成?那样谁还敢要,即便他们能事先服下解药,不用戴鹿皮手套,试问头一天领牌的人中了毒,第二天谁还敢去领那块要命的善民牌去,这样多高明,大伙儿都洋洋自得,窃笑官家笨的发这么一块护身的玩艺儿回去,只等消息一传出,大伙儿一起中毒,即使有侥幸的,那也是少之又少。”

麻四听了一身冷汗,霍地站起道:“我派个人出去四下看看去。”

傅少华跟着站起,道:“不用派人了,我自己出去看看。”他迈步往外行去。

铁大把那块善民牌往桌上一扔,道:“我跟您去。”

商二抬手一拦,丢过一个眼色,道:“用不着,让少爷自己一个人出去逛逛吧。”

铁大一怔停了步,傅少华已然出了堂屋。铁大望着商二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跟少爷去?”

商二笑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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