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她的大力促成之下,两名nc在宫中胜利会师了!只是,两人隔着屏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一个在里面含泪说着感谢的话,一个在外头犹如百兽抓心般的难过。若不是周围的侍卫、太监、宫女和令妃提醒着他们此刻是在宫中,他们二人就要“执子之手,互诉衷肠”了。
对于这二人来说,真是相见不如不见。这努达海回了家,除了每日在望月小筑对着月亮狼嚎的病症加重了之外,还添了“穷摇”之症。见天儿的摇晃雁姬,让她递牌子进宫,去确认他“单纯善良柔弱美好”的月牙儿是不是开心,是不是健康,是不是舒服。他可忘了他是大将军啊,那使上劲儿来,纵使是身强力壮的男子也经不住他如此“穷摇”吧?于是,只是一介妇孺的雁姬华华丽丽的被摇晃病了。不是身体病,是被气病的!
雁姬有一双儿女,长子骥远和小了他两岁的女儿珞琳。雁姬因为受不了努达海“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的咆哮和穷摇而病倒之后,家务便都交由女儿珞琳处理。而这珞琳看着阿玛自打荆州平乱归来,不仅额娘形同陌路了,还每夜在望月小筑里迎风流泪、练习狼嚎,很是纳闷。
结果,还没等她打听出一二,额娘偏生又病倒了,她虽从十岁起就学着管家,可今年也才十三,又不是兰馨那等“有底子”的,怎么能把这一大家子打理的好?自然有不明之处。而她因为跟着雁姬学管家,也知道主母难当,故而十分孝敬雁姬。且阿玛除了常年征战同额娘聚少离多之外,并没有什么侍妾通房之事,所以又羡慕阿玛和额娘的鹣鲽情深。总想着,将来也要找个如阿玛般疼爱妻子的人。额娘现如今病着,她不忍拿那些琐碎的事去打扰额娘,便在晚饭后来望月小筑寻努达海。她不来可好,她这一来,所有关于家庭的美好认知在一夜间消失殆尽,不留一丝痕迹。
努达海一见珞琳,并不询问她来找他有何要事,也不问雁姬病情如何,只是一把拉过珞琳,指着天上的月亮,细数着新月格格是如此“单纯善良柔弱美好”。又说他和他的月牙儿是如何彼此关怀,一路扶持回到京城的。他说的起劲,却没见珞琳的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久久不能言语。他当珞琳不回答是赞同他呢!
末了,他厚颜无耻的对珞琳说:“珞琳啊,你和月牙儿的年龄相近,一定能和她投契的,不如你进宫替阿玛看看,她过的好不好?”
珞琳的心,打努达海张嘴絮叨起,就开始变冷、变裂、而后毫无知觉。珞琳看着努达海,想着:这就是我的阿玛,这就是我引以为豪的阿玛,这就是和额娘二十年鹣鲽情深的阿玛!忽然间,她觉得,她有点不认识面前这个男人了,月光下,他的面容也不甚清晰。这人,真是自己的阿玛?
“阿玛,您是说,您、爱的是新月格格?”珞琳在“爱”字那停了一下,恨的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那您和额娘这二十年来是什么呢?”
“我对你额娘只是敬重,并不是爱。珞琳你还小,还不能体会爱情的真谛和其中的奥妙,不过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份感觉的!”努达海不知羞耻的说到。
珞琳久久不语,怪不得,无论自己如何询问,额娘也不说究竟是为何而病的。珞琳恨恨的看着努达海,末了,说了一句:“好的,阿玛,我跟着玛嬷请示一下,看能不能让她老人家递牌子带我进宫。”珞琳这些年受到了雁姬的良好闺秀教育,“子不言父过”的道理,她懂。但是这个新月格格,她倒是要见见,看是怎样的妖精竟有这般的能耐,让阿玛和额娘二十年的幸福婚姻毁于一旦,让自己原本幸福的家毁于一夕。
因为现在公务是由着舒妃和令妃共同管理的,可是舒妃刚出月子,小阿哥还小,需要费神。所以竟是新得宠的令妃把持着大部分的宫务,她又愿意显示她和新月是如何的“母女情深”。虽然还没有名旨说这新月格格归她,但事实已经是这样的了,明旨,不过是早晚的事——令妃娘娘很自信的想。
递牌子的是他他拉将军府的老夫人,因为珞琳的年纪还不能自己进宫。但不巧的是今日一早老夫人感觉自己不是很舒服,怕进宫把病气过给贵人们,便告了罪。但令妃派人传话来了,新月格格早就期待同珞琳见面了,若是老夫人不方便,她派人来带进宫里去也是可以的。这便是珞琳进宫的经过了。
来到了延禧宫,珞琳按着规矩给令妃行过礼,就被带去见新月了。
等到给新月行礼的时候,行礼行到一半,就被新月拉起来了:“我们不要这般见外,我在进京的路上一直在听努达海讲你家里的事,当时便觉得你亲切,如今总算见着了,不要图那些虚礼了,我们做好朋友吧!”一套话说的柔柔弱弱,扶珞琳起来那姿势好像是禁不住珞琳的重量似的,其实珞琳根本没感到这新月有使力。
珞琳回答:“谢格格抬爱,奴婢万不敢做那等逾越之事。”话落,偷偷的打量着新月,这个风一吹就倒的女人就是阿玛每日对着月亮咆哮的对象了。新月?她阿玛可是不管天上是新月还是满月都一如既往的咆哮的。
“珞琳,你嫌弃我吗?”这眼泪来的真快,完全用不着催泪剂啥的。
“回格格,您多虑了。”珞琳不卑不亢,问一句答一句,绝不多说一句话。
“是真的吗?你是真的不嫌弃我吗?愿意和我做朋友吗?”眼泪又没了,还带上了欢快的笑容。话说,新月格格,您练过吧?
“奴婢一切听从格格的吩咐。”意思就是你说是啥就是啥,咱没意见。
“珞琳,你同我不要这样见外,我们是朋友,你叫我新月就好。你……你家里的人可都好?”新月犹犹豫豫的问。
“回格格话,都挺好的,劳格格您惦记了。”都是你惦记的!若不是你,我额娘怎么会病,我阿玛怎么会跟中了邪一样?
“那……老夫人好?雁姬好?骥远好?努、努达海也好吗?”新月含羞带怯的问。
珞琳“腾”的一下火了,这女人可真是不要脸啊!她怎么就能如此破坏别人的家庭还能这样的理直气壮?
“回格格话,我玛嬷、额娘、阿玛,都好的很。尤其是我阿玛和额娘,更是鹣鲽情深,惹人艳羡。”珞琳说完狠狠的看着新月。
“是吗?那就好……”新月开始还很期待的等着珞琳的答案,等到珞琳说到她阿玛和额娘“鹣鲽情深”的时候,新月的脸色暗了下去。但珞琳的眼神看得她有点发毛:“珞琳,你生气了吗?”恩,对他人情绪的感知力还算正常。
“回格格话,奴婢的玛嬷今早身上有些不舒服,奴婢惦记着玛嬷,想早一步离开,不知可不可以。”珞琳实在是不想在呆在这里了。
“什么?老夫人病了吗?你刚刚不是还说她很好吗?她如何不好了?严不严重,要不要请太医去诊治一下?”新月很慌张的说。
“谢格格关心,玛嬷一早就请了大夫看了,只是有点上火且累着了罢了。但珞琳还是想侍奉汤药,以全孝道。”珞琳的眼神更狠了,这新月是什么意思,我玛嬷只是不舒服,她却口口声声的说“不好”、“严重”,在咒我玛嬷吗?
“珞琳你小小年纪就如此孝顺,我很欣慰啊。”新月感慨着。
珞琳听得,只是干笑,心道:你欣慰个屁!我孝顺,你欣慰什么?你难不成还真想成为我的长辈,让我孝顺你不成?
接下来,新月先是感慨了一回自己“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苦,然后又羡慕一下珞琳父母双全的幸福生活,且着重表示了一下对努达海的仰慕,新月放人了。
珞琳得了这话,行礼、退出、离开,一气呵成。走在宫中厚厚的石板路上,珞琳把花盆底踩的当当响,恨不能踩的不是宫中的地砖,而是新月的身体。
遣送脑残月
我们且不管这珞琳如何回家又如何去打发她那nc的爹,单说这日新月见了珞琳之后的反应。
眼见着珞琳离开了,新月便坐在那里长吁短叹,想念着“她的海”,珞琳来了,也没说上几句关于努达海的话,“不知道他好不好,天凉了有没有短衣裳穿,晚上熬夜研习兵书有没有人给他端茶、送宵夜?”新月想着,又把珞琳的话拿出来反复的咀嚼。当想到珞琳说她阿玛、额娘“鹣鲽情深”的时候,不由的酸酸的自言自语:“呵,他怎么会不好?他可还有雁姬照顾着呢!”话一出口,她自己先被那话里的浓浓醋意骇到,她没想过要破坏雁姬的家庭,她只是想在那个大家庭里也占一个位置罢了。
对,占一个位置,一个努达海身边的位置。如何“融入”那个家呢?她现下住在这延禧宫中,仿佛一个金色的笼子困住了她,她好像成为那一弯新月,顺着月光,//炫书//网整//理看看“她的海”……正这样想着,忽而听到有太监通传,皇帝到了!新月听得,不觉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对着镜子拢了拢发鬓,整了整身上的宫装,新月颦颦婷婷的来到延禧宫正厅,给皇帝请安:“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皇帝只是把她“寄放”在了延禧宫,可并没有让令妃养育她。毕竟,一个爱新觉罗家亲王的嫡亲格格,让她一个靠着皇帝宠爱封妃且没抬旗的包衣奴才养育不合适。
“哦,是新月啊!”皇帝对于新月的感觉是不喜欢、不讨厌,只是当日觉着这个孩子似乎比那端亲王更合自己的心意罢了。放她在延禧宫这些时日,从不见她来主动请安,令妃偶尔提起也是说几句话便让她下去了。原想着等她熟悉了皇宫就把她放到西三所去的,没想到这令妃总是说她郁郁寡欢,说是不能当面答谢恩人之故。结果,这谢她是谢了,倒是更加的愁眉不展了,是这新月本就和那端亲王一样是个“左性”的人呢,还是这令妃不会教孩子啊?
“启禀皇上,新月今日见了他他拉家的珞琳,彼此交谈,便觉相见恨晚。新月见她愁眉不展,便问之何故。听闻他他拉家老夫人卧病,她心中忧虑,便早早离去了。新月和珞琳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却也十分投缘。新月蒙得他他拉将军所救时,便对将军府中之人有所耳闻,早想着能与之见上一面。如今老夫人卧病在床,新月想去府上探望一番,还望皇上能够允许。”新月这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若是让珞琳听到了,非骂的她狗血淋头不可。
谁跟你相见恨晚了,还投缘?你的头圆还是我的头圆?我玛嬷生病了,和你有什么相干?说句诛心的话,别说我玛嬷,就是我们一家子都是你们皇家的奴才,就是全家死光,那也叫为主子尽忠,该当的。你到我家来,若是过了病气,算谁的?我们这一家子“奴才”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吗?阿玛手握兵权,又屡屡得胜,搞不好皇家早就忌惮上了,就是没有机会下手罢了,你可是给皇上提供了一个打击我们他他拉家的好机会啊!
皇帝一听很纳闷,这宫里不好?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想着要到宫外去呢?皇帝想着便道:“你一个主子用不着为一个奴才这样上心,若真是记挂,赏些东西便是了,犯不上亲自前往。还是说,你想出宫,若是这样,你便要告诉朕你的真实想法,否则便视为欺君。”
若是兰馨必然是大大方方的回答,也许还能撒个小娇,让皇帝体会一下当“老爹”的乐趣,可这新月的反应可就是大不一样了。
只见这新月,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泪眼婆娑道:“皇上明察,新月绝对没有欺瞒皇上的意思,只是这皇宫之中和新月同龄的格格竟没有一个,新月十分寂寞,今日见了珞琳,满心欢喜,虽舍不得放她出去却又不能阻止她尽孝于她玛嬷床前。所以……”咳咳,新月格格,你和珞琳有一腿吧……同龄格格没有?你当兰馨和四格格是死的?那珞琳也不过十三岁吧,大得了这二位多少?
乾隆一听,暗自琢磨,恩,这新月看来是极喜欢那他他拉家的女儿,若是放了她去同那珞琳在一处,也算是满足了她的愿望。这边自己正愁着没有合适的人来照顾她——皇后、嘉妃怀孕不好惊扰,纯贵妃身子不好子嗣又多,令妃身份不够……若是新月主动求去,不是皇家虐待宗室遗孤而是新月左性,这样以来自己也省心省力了,和乐而不为?
便用话圈着新月:“你在这宫中寂寞,可是令妃这里住不惯?”令妃一听,这新月不是福星难不成是个灾星?皇帝这才刚发觉自己“善解人意”了,怎么就怀疑上自己虐待新月了呢?
“不是的!”新月流着眼泪摇晃着脑袋,“令妃娘娘待新月极好,好像新月的姐姐一般,皇上又同好似我阿玛一样,新月呆着怎会不习惯?新月只是想多和同龄人接触……”这句话,不仅让皇帝一抽,也让令妃差点吐血,我虽然是皇帝的小老婆,可那也是你的长辈,怎么就成你的姐妹了?皇帝则更加郁闷,我是父亲,令妃却是姐姐,这是什么道理?想着,不仅厌烦哭啼不停的新月,看令妃的眼神也有些不待见。
可惜新月这边又哭又猛晃脑袋的,搞的已经是头昏脑胀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自己有说过什么,更没有心思去体会面前那两位复杂而又纠结的神情。
“既然你如此喜欢珞琳,那朕便让你住于她家可好,你们便可以终日相伴了。”皇帝问。
“真的可以吗?”新月猛然抬头,又是一阵眩晕,摇晃了一下,立即谢恩:“新月谢皇上恩典!”说罢又咣咣磕了三个头,额头的磕红了。
看着新月如此作为,皇帝有点傻了,这他他拉家珞琳不是给新月下蛊了吧?这新月就这般急切想要和她朝夕相伴?额……皇帝的形容还真……贴切!不过她朝夕相处的对象可不是他他拉珞琳,而是珞琳的老爹,他他拉努达海!
皇帝虽然疑惑,但还是想把新月这有点碍眼的“端亲王”嫡女早早的丢给别人,欸,要不怎么说乾隆小心眼呢?那心眼啊,估计蚂蚁爬过都要卡在里面啰!
于是,第二日早朝,皇帝首先表扬了他他拉努达海的战功,而后又夸他育女有方,极得新月格格的心意。故而格格极力想要和她女儿伴于一处,考虑到格格新近丧父丧母,皇帝不忍驳了格格的要求,便格外开恩令他他拉努达海一家“奉养”格格,也是成全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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