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与不去?
到底应该怎么选择,没人可以告诉我。这一次,我也不打算告诉爷爷。自从和爷爷大吵一番后,我们爷孙俩之间,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关系。
似乎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他也不再告诉我,关于巫古族的事情,完全将这件事情压下去了,如同从未跟我提起过这番惊天大事。
但我跟他不同,我早就被这些惊天大事的谜,压得胸口发闷,折腾得将近疯狂。
和阿展叔约定的这段时间里,我出乎意料的乖巧。
这点让爷爷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多多少少嘲笑过我几次,总是笑着对我说:“看来我的不打教育法不奏效啊,要多打你几次,你才会听话懂事。”
我知道他这番的意思,也明白他的苦心。
这些天里,我之所以如此的乖巧,其原委我连提都不敢提,简直惨过哑巴吃黄连。
离约定的日子又近一步了,后天,后天我就必须做出选择。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我又重温了一遍巫古族人们,年轻时盗墓的心得,还有种种关于倒斗的科普知识。
难不成,我真的必须得选择改变宿命吗?如果我选择了跟着去,这是不是就象征着,我开始不相信爷爷了呢?
我不知道。
距离约定时间的倒数第二天晚上,我早就洗好碗,献殷勤的帮爷爷泡好了茶递给他,他笑着对我说:“这些天你难得的如此乖巧,一定有事要说吧?”
我点了点头。
“爷爷,学校那边,让我参加暑期的夏令营,后天就报名缴钱了,我每天都呆着古董店里好无聊的,能不能让我去参加一次?就当做是散散心,好不好?”
他没有说话,而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我一向不会说谎,更何况现在骗的还是如此人精的爷爷,我的心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好半响,他才有所举动。
他伸出手指着电视里的京剧,问我:“兰儿,你能看得懂这码子人在演的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他一脸对我没辙的表情,对我说:“你要去,可以。但你不要总是大头虾的拖同学后腿,千万要记得凡事小心。”
“我知道。”我点点头,然后起身进了房间。
他才对我说道:“明天,你再帮爷爷看一天店,我带着蓝子出城一趟。”
“嗯,那爷爷你自己也小心点。”
爷爷,这场京剧,我不是不懂,而是我不想懂。
隔天,待我起床时,爷爷已经不在了。电视机上垫着一张纸条和一摞钱。
纸条上写的字体是大象文字体,在我的印象中,爷爷似乎总爱显摆家族的大象文,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值得他像个小孩子一样,那么爱显摆。
这也算是,我唯一觉得他像个顽童的一面吧。
上头写着:钱拿去报名,夕分夜归。鱼头灌汤已定位,切记莫忘。
为什么爷爷你走之前还要去定位!为什么我的午晚餐会是鱼头汤!救命阿,难不成在爷爷你的心目中,我真的是没脑子的?就算真的要给我补脑,不让我拖后腿,也不需要鱼头汤阿!
当然,我也不忘了想,如果爷爷他知道了,我是跟着阿展叔去倒斗,而不是真的去夏令营,他会怎么样?
我的思绪后的答案是,那罗古奇之他可是我的爷爷,就连上次,我都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了,他提都没提就原谅我了。这次去倒斗又有什么不能原谅的?而且还是跟着他熟悉的阿展叔在一起去的,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再说了,我算是他唯一的后人了,不原谅我,能成吗?
思绪到这里,我笑了笑,收起这摞钱,沉甸甸的少说也有1。2万块钱。爷爷出手果然阔绰,只是这些钱到底够不够我买一些倒斗的用品?
因为爷爷不在,我随心所欲的想什么时候开店,就什么时候开店,谁都不能阻止不了我。于是一直拖到将近午饭后,我从巷子口拐弯处的鱼头汤店铺里出来,才去开的店。
店门口已经堆满了爷爷订阅的报纸,足足塞满了店的信箱。
我略微无奈走过去,翻着白眼将它们全部翻出来,一股脑的扔在柜台前,等着爷爷回家的时候,自己去整理。
处理完这堆乱七八糟的报纸后,我整个人都畅快了。
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的时间了,我在门外挂上了休息的牌子后,就拿出暗房的钥匙,打算到里头找点明天,出发倒斗需要用到的东西。
在暗房审视一番后,我什么也没拿,反倒是在里面的密室,拿了一把摸金符,还有几张关于倒斗心得的大象文帛布,附带一本最基础的巫术书。
拿着的这些东西,我只是倒斗的老手们的心得,照例拿着傍身,对我来说,这些东西完全不重要,最重要最珍贵的是爷爷房间里的东西。
我的爷爷年轻时,倒斗的次数也不算是少,但却没有带出半点墓地后遗症来。
比起同行那些盗墓贼,他要幸运得太多了。不仅能活到如今的70高龄,还能走能跑,连我都替他的幸运赞赏了一番。
在家里古董店里,爷爷自己有一间休息室的,里头有个小书房,那里有一个,我从来不敢明目张胆进去的密室,密室隐秘在大柜子后面。
20年来,我来这间密室的次数屈指可数,少得可怜。
主要是爷爷从未告知与我,有这间密室的存在,这就足以证明他是不会轻易告诉我,而且也不会轻易让我进去的。
我之所以能发现这间密室的存在,这点还真的要感谢林蓝。
去年他在帮爷爷整理书架的时候,我一时闷得慌自告奋勇要帮忙,林蓝就扔下了爷爷的书房给我打扫,而后就走了。整理的过程,我被灰尘呛得气急败坏,伸手用力的锤了好几下那幅挂历,结果书柜就自己移开了,当时吓得我够呛。
严重些就差点尿裤子了。
这间暗房里的东西比较少,但是都家里可得见和看不见的那些古董中,算是比较稀少的东西了。我曾经想过,这些可能是比较名贵稀少,所以爷爷才需要另开密室,用于存放。
这间密室,说起来,给我的感觉就是阴森,来这地儿四次,每次我都觉得阴森森的,感觉这地儿是我们家最阴森的地方。
我轻车熟路的走进去,并拿着椅子堵住了书柜门,头一回来的时候,这扇书柜门自己关了。我自己一个人在里头折腾了老半天才打开了,而且还是用尽了我吃奶的劲道,才拉开那该死的大柜子。
这一次,我有先见之明的拿了椅子堵住了。
才敢放心的在柜子里找东西,我偷偷的从柜子上拿了一颗夜明珠,和一把乌金紫檀的匕首。
夜明珠在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是最珍贵的。为了以防万一,带把匕首还可以傍身。省得阿展叔顾不了我时,我还可以自保。
看到底,这些东西有没有到真的是其次。
我曾经在密室中央的书中里,看到了两面外观镶着碎宝石的镜子,这两面镜子,你看着没什么特别,但其实细看了一番后,才知道这一面是阴阳镜,一面是聚汇镜。
阴阳镜的作用是能透过镜子,看到那些肉眼看不着的东西;聚汇镜的作用是聚集鬼怪和蛇虫鼠蚁,方便我们直接消灭掉的。
我需要聚汇镜,墓地那种地方够邪乎了,我才不敢拿那一块阴阳镜。
只是现在,聚汇镜到底是哪个抽屉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右边的抽屉,嗯。
我拿出了右边抽屉的镜子,不待我细看,店里已经有客人来到了。
“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现在才来。”没办法,我一脸不耐烦的把搜刮来的东西,塞进背包里,然后把密室的门关上,就走了。
待我出去后,就开始为这位客人讲解古董的原始,直到傍晚时分。
爷爷还没有回来,我等不及了只好关店,把东西都塞进包包里,再去巷子口吃鱼头汤。接着去了商城里买了一顶假发。
墓地里是出了名的阴气重,而女子的身体又略显阴性,男子们盗墓时最怕与女子一起,因为谁也打不了包票在墓地里会发生什么事情,阴气确实不宜出现在他们的周围。这就是自古以来,女子不给跟着去倒斗的原因。
只是,我不明白,阿展叔好说也倒斗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个江湖老手了吧,应该懂得这个道理的,但为什么还执意要我去呢?
不管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管怎么样,我必须是以男子身份参加,否则被他的同伙知道后,我估计就必须死在他们当中了。
在商场里,我有模有样的挑了好多肉食,和手电筒之类的必需品,搞得像极了要出门旅行。
其实我也不想买这些东西的,主要是我怕回家,被爷爷发现我不是去夏令营的,所以买这些东西便可以糊弄一番爷爷,省得被他发现。
待我买好了一切用品,便埋单走人。
时间尚早,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又跑了一趟电话亭,给阿展叔打个电话。
果真跟上次一样,等了好久才接听。
这一次接电话的不是阿展叔,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喂。”
“我找阿展叔。”
“他不在。”
“这样阿,你能不能跟他说,我已经决定好,只是离家需要一些时间。”
“嗯。”
挂断电话后,我便转身离开,看到电话亭不远处,爷爷正站着看着我。
我有点兴奋,走过去,说:“爷爷,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吃饭了吗?”
“给谁打电话呢?”
“没有,是老师,明天就要出发了,所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时间。”我又一次睁着眼睛说瞎话。
“为什么不打手机?”
“我没带出来,刚刚去商场买了这些东西,还有很多好吃的,一会给你试试?”
他不回答我,任由我挽着他的手,一块走回家。
看着他,我的心里涌起了愧疚。
爷爷,对不起,我撒谎了。
第一卷:窥探秘密 第六章 初次见面
是夜,我独自一人坐在阳台上。
爷爷老早就睡下了,剩下我一人,竟然孤单得有些可怕。
我双手抱膝,让我有了一点安慰。但我依旧感到有些落寞。
从明日起,我就必须靠我自己了,在那种对生死完全置之度外,对未来完全无盼头的地方,我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安全的出来。
而我还有牵挂放不下,这也是我走之前的唯一要求,我只是希望我那对所谓的父母,在天之灵还有点良知的话,就请他们能保佑爷爷好好的。
这些天下来,我是越来越消极了。
在阳台上坐得屁股都麻了,这次,我并不打算继续这样想下去,直接起身去爷爷的房间,打算帮他掖一下被子,顺便悄悄的跟他道别。
不知道这一次的道别,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如果我出事了、回不来了,我只是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这是我唯一的牵挂。
好半响,我才从他的房间里出来,蹑手蹑脚的帮他关上门,我便回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把应该拿的、应该带的都塞得满满一背包。
剩下那一堆零食没有装进去,这一袋我是万万不能装起来的,明天我必须拿在手上,当做做障眼法,来欺瞒爷爷,省得他起疑心。
做完这些事情后,我才去睡觉。这一觉,是我成年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个觉了。
梦魇依旧存在,而我鼓足勇气了在梦里大喊:“你他奶娘的宿命,你等着,姑奶奶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隔天起床,我极其满足的勾起了嘴角,这种骂人的感觉真好,似乎大骂了一顿后,心口处也不是特别的闷了。
当然,这种快感停止在我看见爷爷前。
我看着他在厨房里为我而忙碌,给我做早餐吃,顿时鼻头酸酸的,心口冒着酸楚,突然间很想哭。
我走过去,直接伸手拥住了他有些瘦弱的身子,带着鼻音说:“爷爷,我不在的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不在我才舒心呢。”
“我是认真的,你不能扯开话题,不能开玩笑,不然我要生气了。”
“好。”
爷爷拍了拍我拥着他的手,示意我放开。我嘟着嘴就放开了手,在饭桌上坐下,直到他早餐做好,放在了我的面前,嘱咐我快些吃完。
便问我,几点的飞机。
他说他没有办法送我去做飞机,只能送我到楼下。
我点点头,说:“好。”
出租车上,他告诉出租车司机,将我送到市的飞机场,车钱他帮我付掉了。看着他此番举动,我实在是受不了,伸手再次拥抱了他,一顿沉默后,我才坐上车离开。
直到爷爷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我的眼眶里。我才敢告诉司机,将原本的飞机场地址换为了老马口火车站。
司机有些纳闷,但还是顺从我的坚持,给我退了钱。
我的手,紧紧的揣着这21块钱,揣着他递给我的钱,终究我是忍不住了。
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不顾形象的哭得梨花带雨,司机大哥被我吓坏了,连忙安慰着我。
“女幼子哈,是不是退的钱少了?我再给你一些好哝?你不要哭,一会子警察还以为我拐卖妇女呢。”
司机大哥接下去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眼泪就像开了闸一样,擦都擦不干净,似乎要一次性流干。
终于到了老马口火车站的门口,我让司机等等。
车后座上,我整顿了一番心情后,才带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假发。之所以刚刚没有带上,碍于爷爷还在旁边,我没敢明目张胆的就带上。
只是,现在都到这地儿了,爷爷是不可能跟来的,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才敢下车。
司机大叔看着我此番举动,有些不解,我没时间去顾及他的不解,更没那闲情去跟他解释。
他看着我一脸冷漠,就下车帮我的忙,将爷爷给他的钱,全部还给我,塞满了我一手心。
我抬起头看着他,抽出一张100的纸钞,放进了他衬衣的口袋里。赶在他拒绝前,告诉他:“大叔,麻烦你回去,告诉我爷爷,我已经坐上了去美国纽约的班机了。”
“女幼子哈,骗人是不对的。”
“大叔,算是我求求你。”
“这…好吧。可这钱我不能收,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就算你没给我钱,我也必须回去跟他老人家交代一声的。”
“谢谢了。”
司机大叔说完后,抽出那一百块大钞,只收了这趟老马口火车站的钱,然后上车就走了。这辆出租车渐渐远去,我的心,顿时像是断了什么一样,抽痛得有些难受。
我看着那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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