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说的是他吗?和白卓一齐陷入火海里的他吗?
我看见明呆呆的看着我,“怎么了?”他低下头,我看看了日记本。像是被谁打了一拳。
我也怔住了,因为我看见了他的名字。
“杨黎清木”
他为什么会叫“杨黎”。
男生宿舍
一段烧焦的身体卷缩地陈放在太平间,黑乎乎的样子像是一段枯木。和这平静的白色房间形成巨大的反差,他看不清鼻子和眼,他看不清手和腿了。
我并不害怕。
这是我第三次来到了太平间里,第一次是风,第二次是老大,这次是白卓。警察已经证实了他的身份,只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经过化验证明他已经死了很久,为什么尸体直到现在才出现。
其实他们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世界上的事情又有几人能够看得透呢?关于生死。我一直没有流眼泪,眼前盘旋着白卓平静而惨白的脸,和他那句“快点火”。心里像是被某种硬物堵着,心也是冰冷的。
我看见明一转身,泪水便止不住的布满了他的脸。他象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哭得那么无助,双手遮脸,肩膀一个劲的抽搐。他是为点火的事情而内疚吗?这不是他的错,他结束了白卓的一场煎熬。
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的煎熬。他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吗?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一场灾难。
我的朋友,你现在在天空中微笑吗?和风他们一起的吧!
年关逼近了,空气中也弥漫着爆竹和温馨的味道。小飞养了很多猫,爱心泛滥。大的,小的,黑的,白的,各式各样。寝室里现在是猫行霸道,不过没有人会抗议,因为它们这些小小而柔软的生命曾经许多次的救过我们,连管理员都没有意见,因为这些小猫都拥有像小飞一样温柔的眼神了。
宏翼、志强曾经有几天不理我和明,因为怪我们私自行动,而不带上他们。他们为此闹了好一阵子,无论我和明怎么说好话,也不肯原谅我们。直到一次酒后,宏翼哭着说:“现在风,老大,白卓都不在了,如果你们再出问题,那206……”他伏在桌上,看不见他的表情,声音被哽咽声打断。直到我们都红了眼眶。
为了一段兄弟情。
冬日里清冷而暗淡的天,17栋还是悄然的矗立在树影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般的寂静。树影婆娑。
男生宿舍
时间静静流过,不漏痕迹。像一段规定了时间的糟糕梦境。
那天我还是带着许丽去了操场下的阶梯边,苦苦的寻觅后最终在单架下的湿土里发现了一把小刀。刀锋上还有一丝丝乌黑的血迹。
抬头看到许丽的双眸在冬日里闪亮得如同北极星,不由感觉幸福。
一切像是被赋予了新的意义一样,打断了的时间和场景又重新开始了排列组合被开启另一种诠释。
那天两个死去的灵魂带我们来这里,除了发现斧头、麻绳和两张纸片外,还有这把小刀。这也正是他们带我和许丽来这里的意义。
夏元杀死了同寝室的6个人,但是管理员不是他杀的。在我第一次看关于夏元杀人报道的时候,就被这句话所吸引。报纸上说:“17栋的管理员也被利器刺伤心脏而死。”并未肯定管理员是夏元所杀,况且在我梦境里闪烁的一直是斧头和麻绳,而被“利器刺伤”决非斧头所能为。
我的梦里还有一个人在夏元上楼时被推了一个趔趄,他大概就是管理员吧,他被另一个人所杀。
那个人就是杨黎清木。
夏元后半部分的日记里,在9月15日这样写道:“其实我也不想活,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干掉那些骂我是猪的人,他们6个都是猪,被杀的猪。”
在9月17日他写道:“我很高兴有你这个朋友,你为我安排得这么好,我知道你会帮助我的,在我身后帮助我除掉障碍,我只有你可以相信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你。”
在9月20日他日记最后一段是:“只有你看得起我,还为我和他们打架。其实我也不想活的,我把我的生命交给你了。”
清木像个军师,他才是这场谋杀的幕后操纵者。他除掉了管理员,所以管理员身上的不是斧头砍伤,而是刀伤。另外他也杀了夏元,用钝物击中了他的头部,结局了他的生命。
夏元死时应该是快乐的吧,他得到了真正的解脱。
当迷雾开始散去的时候,真相便如冰山一角,待它慢慢融化,就和水平线一样齐了。一切变得不再重要了。
男生宿舍
当我在防空洞里看见夏元的皮鞋时,感觉异样的平静,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它不是杀人的皮鞋。它在我的梦境里闪现,但是并不在现实生活里闪现。
它不是出现在柜子后的皮鞋,也不是在风家里的皮鞋,它出现在和白卓一起燃烧的那个人身上。当大火灭了,它在醒目的出现,黑色不动声色,乌黑油亮。
它的主人才是杀害管理员,风,老大和白卓的凶手。是杨黎清木,这场杀戮的制造者。同样为了一段兄弟情,他开始了一场又一场的杀戮,按照他固执的理解和预想。
他引火自焚,烧了自己,但是没有烧掉自己那颗充满戾气的心。
幸,还是不幸,又有人能够理解呢?
在警察局里,他的骨灰被一个中年人捧走的时候,那个被悲哀压弯了腰的中年人让我觉得有几分面熟,似乎在记忆里的某个角落里有他的身影。同样宽阔的额头,同样小而坚毅的眼睛,他是他的父亲吧!
他粗糙的大手紧握着装有骨灰的木盒,眼神木然。他走都走不稳。
我悲哀的看着这个父亲,想起我的父亲,他在我六岁时就离开了我。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过年了,快要离开学校了,站在天台上。云过风轻。
眼前的一片树林在风里象圣洁的唱诗班。
美妙的合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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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宿舍
4年后,我的母亲带了一个男人来我的公司。宽阔的额头,小而坚毅的眼睛,她告诉我这是我的父亲。
那个时候的他还很年轻,爱上了一个女人,并和她生了一个孩子。2年后他背弃了她,娶了另一个女人,又生了一个孩子。在这个孩子六岁的时候,他回到了第一个女人身边。
这简直是一个传奇,或者肥皂剧的剧情。然而这一切是如此的逼真,连他脸上的皱纹都加重了真实性。
第一个女人是清木的母亲,第二个女人是我的母亲。
两个不幸的家庭。但是她不怪他,甚至在他描述时,充满哀怨和怜悯的看着他。
我能够说什么呢?我想起了那个让我一直害怕的眼睛,还想起了在黑暗里和他唯一一次的见面。电光火石间的相逢,却不认识是前身的宿命。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也许他的眼神里不光只是杀机吧。他的父亲这样描述他:“从小他就是个坚强,但是也很固执的孩子,他很少说话,也没有朋友,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很想跟他说话,但是他离开了M县自己谋生,他从不回来,也不写信。直到……”
M县那个母亲曾经带我去过一次的地方,荒凉的地方,大概是为了劝回父亲吧。
清木其实有回去看过他,只是他不知道而已,我们发现了去M县的车票,这是他最后一次去看没有给自己名分的父亲吧,当时他的心情会是怎么样呢?
一个从小被称为私生子的孩子,一个从小被称为猪的孩子,迅速的产生了友谊。两个卑微而可怜的生命是冬天里相拥取暖的孩子,他们有的仅仅是彼此的体温吧。
清木有一段时间在我们学校当过零时工,从他父亲的嘴里模糊的推断出。他说:“从外面打工回来的孩子说在S大学里看见过清木。”
原来我们兄弟生活得如此接近,却感觉不到彼此的呼吸。大概也是那个时候他认识了夏元吧。
他和他更为接近。
也许当我沐浴着阳光在草地上看书时,他在一边埋头扫地。也许在我和朋友勾肩搭背的时候,他在一边独自的吃着咸菜和馒头。
这是个春日的夜晚,有淡淡的月光漂浮在空气里,轻舞飞扬。我眺望远方,霓虹灯披着五彩的沙巾,睁着半睡半醒的眼睛。
不知道明、宏翼、小飞他们过得怎么样了。往事也像月色一样漂浮了起来,溢满了我的心。
我微微一笑。
大地一个转身。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我有事要说
为了蓬莱岛,我豁出去了,我要为蓬莱准备第一期电子杂志的稿子,所以下周更文仅更30章。
所以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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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者说逻辑【凌晨来更文】
第三师范是南城最具盛名的一所综合性大学,地处城东郊区,离市区大约两小时车程。学校四周是一片未开发的荒地。
由于交通不便利,城里的人很少到这一带来,而学生与老师也只在周末时乘坐校车
到城区购买物品,平时基本就是在校园里和荒地上转悠。因此学校稍显寂静,但不失为治学的清幽之所。学校多年来人才辈出,大概也与其地理位置有关吧。
然而学校毕竟是年轻人集中的地方,校园内怎么样也不会十分安静,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学生。
蒋世超是其中尤其生机勃勃者。原因在于,其他学生都是风华正茂,而他却还在“茁壮成长”。
年仅十二岁,三年前以九岁低龄、南城理科第一的骄人成绩进入第三师范以来,蒋世超一直是校园里备受瞩目的人物。不仅仅由于他的年少聪慧,更与他额头上的七星钻石有关。他额头上镶嵌着七颗绿豆大小的钻石,在白净的面孔上闪烁,与睫毛修长的双目交相辉映,显得灵气逼人。无数的人问过他钻石的来历,更有好事者使用各种“残忍”的手段企图取下钻石,但都没有结果。
他并不介意别人这么做,特别的事件必然会引起人们特别的关注,这点他早就明白了。只是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件事,所以实在不能满足人们的好奇心。好在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经过一年的热潮,人们对他的研究热情已经消退,除了每年新生入学刚开始的几个月里会引起一阵轰动外,十二岁的蒋世超,已经成功地将自己融入了平凡的人群中。
“世超,打球去啊!”同寝室的林丁拿着乒乓球拍招呼他。
蒋世超年龄幼小,身高仅1。55米,需要高度的运动如篮球、足球之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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