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蛇无头不行!”莫流香常常不在,本来就有很多事情不能及时解决。此时白玲珑这副门主突然有模有样的在那,大家也都觉得有了主心骨,可以放心很多!
朱厚聪也上过几次们来邀请,可大多只有杜百善或者顾灵欣谁在招待他一下,而白玲珑则每次都借口事务推辞相约,殷慕情则根本不再露面。
时间一长,朱厚聪自己也感到无趣。只是他此来必须要见一面莫流香,否则早便回京了!而对于他的突然离京,行踪自然是颇受人关注的!尤其是定国王朱厚晨,在他前脚出京,后脚就派了三十几个密探跟踪,对他的行踪连续回报!
其实朱厚晨也想到他必然是去找莫流香,原因也不难明白!当初得到莫流香的指点,朱厚晨醒悟到,原来朱厚聪并不是自己一直以为的黄口小儿,无知平庸,其实却是自己谋求九五的最大阻碍!
因为莫流香指点给他的法子,其实朱厚聪一直都在用,由此可见其心机确不简单!那么,在朱厚聪而言,为什么朱厚晨会突然变招,而自己下一步又要怎么做,他必然要去向莫流香取经,这是很显然的!
同时,这也为莫流香推辞定国王的理由加重了分量。连他自己都不免对朱厚聪心里感到警惕!那莫流香旁观者清,自然更不会草率行事。
对朱厚晨而言,门中高手如云,以及大批的养士中也不乏高人,可实际上最值倚重的还是神拳门一十三人!他们不仅江湖经验丰富,对武林情形了解极深,而且个个都是当世顶尖高手,其中又不乏计谋之辈,实在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后勤力量。但在他心里,这一切都抵不上一个莫流香!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论武功,莫流香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差。论计谋,他恐怕是自己平生唯一自认不如的人!如果有了他,皇位几可称唾手可得!而即便没有他的帮助,也决不能让他成为自己的敌人,因为他对别人的价值与对自己是没有区别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帮自己对自己可以有多大帮助,那阻碍自己的力量也是一样的。所以,即便是毁了他,也决不能让他成为自己前路的障碍!
况且已经知道朱厚聪去找了莫流香,自己更没有理由任由他们去暗度陈仓!可是自己毕竟已经晚了朱厚聪一大步,听说两人未曾见面,朱厚晨才算稍稍放心!
议事堂中,朱厚晨对自己几个月来的进展还算满意!并且,他也更加重了招揽莫流香为己用的决心!面对着眼前一十三个世间可遇不可求的良才,他心里很清楚的分辨!如果有一天莫流香肯坐在这里,他绝对可以用一十三杯毒酒送他们归西。因为有了莫流香一个,他们的粮食都可以算是多余的!
朱厚晨为人智计不俗,雄才大略,且驭人有术!而朱厚聪心思内敛,智计深沉,亦富纳贤之气。但为什么这样两个同样具有角逐人间至极的人物,却双双被莫流香一个布衣武者玩弄鼓掌?
毫无疑问,莫流香的智谋和武功都是世间罕有!但常理看来,当两位王爷心知肚明他是要脚踏两船的时候,完全可以凭借尊贵的地位和权利将他打得万劫不复!莫流香虽然在江湖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比起朝廷他仍然是“民!”
按道理,三个人除了所处环境不同,其间的思想,以及行为方式大致不会有什么太大区别!可他们也都明白一个道理,要成就一番事业,不可或缺的一点就是“人才”!可莫流香更明白,“人才”之间是非常容易发生抵触的!
孔子、韩非子、墨子等等!诸子百家中哪一家人才少?废百家独尊孔孟,是否代表孔孟之道确实是世间最高明的?未必!充其量是儒家思想中的“君权至上”,所讲的更附和当权者的心思!
但问题是,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孔孟于道德、修养都极为重视。但法度的明朗确实不如韩非子,韬略也不如墨子,兵道更不及孙武子!以至于很多人认为过分的“儒”,其实就是“懦”!
这样确实有些偏激,无论是孔孟,韩非,墨子等等,他们所讲的各有道理,但于权道所采的必然是其中最利于“治世”的一部分!那么,韩非严刑峻法!可莫忘“法不责众”,如果责众呢?必然是轩然大波!
墨子韬略高明,殊不知“只手何以遮天”?一人一智如何擎天地之柱!孙武用兵如神,但“齐”仍沦为五霸点缀,原无明君御世!可见,“兵者,诡道也!”治世,诡道之极!但“正大光明”并非虚妄!
如此可见,儒术博采众长,虽未免杂而不精,但于治世确实更益于旁类!
但在好战的生物世界,过分的“儒”却就是“懦”的表现,至少会被你的敌人如此看待!没有狠心大老虎,钢牙利爪不过是摆设!强壮勇猛的雄鹿,美丽如艺术的角也可以置敌于死!
世界上没有“肯定不行”,但有“绝对可能”!单纯的以道德对人不是不行,可如果没有必要的边沿措施就绝对可能毫无作用!
儒家的思想更多的是教条,行为有益,然在缺乏基本约束力的基础上显然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所以它其实也会有法,术,计算的存在。
问题是,那一切都只能作为“道德、伦理”的附带,明显不如其他针对性研究的有用!当然,其实做人的道德应该是首要的,其他的一切约束力应该都属于边沿制约!
可仔细想想,如果道德真的有用,那一切的边沿制约其实可有可无!本来说起来儒家的确可以正统,但按照事实看待却是本末倒置!或许他们真的太不了解人心,但他们显然了解皇帝的心!因此儒家一直在讨伐儒家,而无论胜败都是儒家,其实一切都是皇帝之间的问题,贫民百姓到任何时候都只能用道德去自我意淫而已!
说这么多其实只是想阐明一点,与其单取一总,不如分纳众善!但博揽众长,也不是要囫囵吞枣!而两位王爷“千岁”在这点上未免错的太远,对自己认为的某一点太过执迷!
“莫流香!”没错!莫流香也会博采众议,但他会针对现实情况选择最好的方式。他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但确实有两棵树,甚至更多的一片森林在争着去拉拢他。可他们却都忘了,莫流香只会根据现实情况去清晰判断……!
“王爷!连日来您一直按照莫流香的指引行动,虽说他的计策确妙!但如果有个万一,您这样未免疏忽了自身的防范,恐怕会得不偿失啊……!”
“金二爷过滤了!如今我兵强马壮,朝中也有大半的文武在我掌握,等闲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而我所以会依莫流香之计行事,无非是希望可以最大的减少我们的损失,也可以少了很多后顾之忧!”
“可是王爷!恕老朽多口,那莫流香为人机变诡诈,反复无常!而且他的心思缜密难测,让人无法确知他真实想法!如果有一天他生了异心,恐怕会难以遏制……!再有,王爷一直以来都依照他的计策行事,可以说一举一动都是被他掌握着。万一他突然倒戈一击,我们必然措手不及。所以王爷,老朽觉得我们至少应该自己暗地里留一手,以防后患啊……!”
朱厚晨笑笑摇头道:“金二爷多心了!如果为敌,莫流香的确是个非常可怕的对手!但经过这么久的接触,我觉得他确实性情淡薄,非望天之人!否则,以他如今的势力,如果肯入朝为官,用些心思筹划,恐怕未见得有人能与他争一日长短。所以,他即便不肯帮我,只是因为顾及我还没有取得绝对的优势!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可王爷!万一莫流香最后倾向了朱厚聪呢……?您要明白,朱厚聪不仅与他有金兰之义,而且在王位的争夺上,他也丝毫不比您弱势啊……”
“这我到不担心!首先,他们之间的金兰结义不过是一时兴起,于朱厚聪而言更多的还是利益,希望可以得到莫流香的帮助。莫流香何等人,怎么会不明白!而我如今一切依他所教行事,最后的结果未见得就会输给朱厚聪!况且,只要我可以与朱厚聪保持即便的持平状态,莫流香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纠纷!因为对他而言,始终还是自己的安乐最重要!我也好,他那个义兄也罢!除非我们之间有了明确的距离,否则他是乐于看到我们斗个你死我活的……”
对他的话,诸人都有些不以为然!“敢问王爷,您如此肯定依照莫流香所示行事有效?”
“不错!因为在此之前,朱厚聪也正是这样做的,而且也确实在所有竞争对手中站到了上风。而且朱厚聪去江南也有段日子了,但并没有见到莫流香,所以暂时我还是不必担心的!可朱厚聪的本事倒的确不小,我以前确实小看他了,今后必然要多加留意……!另外,这些日子来太后、太妃还有后宫众人对我确实也比从前好了很多,这些都足以说明一切了……”
虽说现实难以否认,可诸人仍不认为莫流香对自己一方是可信的!
朱厚晨看看他们,缓缓又道:“我明白各位对我的一片诚心,也非常感激!可是如今事态混乱,莫流香确是可遇难求之才。小王若想日后能坐稳江山,便当任人唯贤,岂可视而不见!单以此事看,如果莫流香之能不足以助我成事,那他是否帮助朱厚聪也就不重要了,对吗……!各位尽可放心,我对亲疏之间还是分得轻的,各位一生对我父子倾力相助,劳苦功高!即便莫流香如今坐在此处,也必然是甘陪末座……”
听了他的话,诸人微微放心!虽然仍不认为朱厚晨如此信任莫流香是对的,但至少自己的地位不会有什么动摇,总是最重要的!
人就是这样!他们对莫流香的顾及更多的还是来自是否会影响自己在主子面前的地位!而朱厚晨已经把话说到这了,他们也不敢再多口,免得反而惹来反感!
而在王府的另一间房里,对面而坐的两个人可比他们明白多了……
“师弟,如今你觉得王爷欲谋帝位,能有多少把握?”
“正德登基之时,老王爷尚在,在朝中威望日隆,那时应有八成……。如今老王爷去世,正德为所欲为,朝野动荡。本来这正是江山易主的最佳时机,可这位王爷,胜算恐怕却只能有五成……!而遇到莫流香之前,正德已然荒废政务,王爷正是雄心勃勃,就算有多人相争也还有三成把握。可如今他……,怕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锦袍老者眼里露出狡黠的笑意,缓缓道:“不错!老王爷雄才伟略,正德初年他如一鼓作气,大位恐早已在握。可是老王爷去世了,虽说正德仍无大作为。可小王爷好高骛远,虽非无能之辈,但始终只能在那关键一步之前徘徊……!而后正德势微,可东平王在总理朝政清明,他的机会就更加渺茫!如今他一心一意巴望着莫流香出谋划策,但莫流香何许人也,岂会受人摆布!况且王爷为人也是好大喜功,显然是另一个正德。莫流香见人之明何其高深,岂会不觉,又怎会真心帮他……”
“看来,师兄已经生了离此之意了……?”
“哎!定国王眼看已落万劫不复之地,难以再有什么作为,离开不过迟早……。不过事情暂时还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不妨再多看几日……”
灰衣老者淡淡笑了笑,对师兄算计虽精,但仍非真能看透莫流香其人所说的话也颇不屑!
良久,锦袍老者又道:“师弟,不管怎么说,莫流香这个终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想当年若非其父莫隐村突然出现,等唐傲宇为我们铺平了道路,我们早已复兴了本门!眼看江湖风云再起,却又冒出个莫流香,实在是时不与我!然而你我皆已老朽,怕都来日无多了。若不能在有生之年光复本门,死后如何有颜面去见师父老人家啊……!”
“师兄说的是啊!可惜本门人才凋零,若想重振雄风实属不易!再有,当年莫隐村得先师遗迹,说不定正是师父老人家在天之灵选择的传人!而且,他手创武林盟,至今仍是江湖的顶尖豪门!其子莫流香年纪轻轻,成就已远胜乃父。有他们父子为本门复兴之望,岂非也是美事一桩啊……”
“师弟此言差矣!莫隐村只是恰巧发现了先师遗骸,又岂能就算是本门中人了!而莫流香尽学了七绝六门武学,更是违背了我七绝门第一戒条,根本再无资格称为七绝后人!况且本门并非无后,何必去借助外人之力复兴……”
“师兄所说的,莫非是你的公子与徒弟……?”
“不错!论武功和智谋,他二人的确难比莫流香!但比起其他几门的后人,怕也不在以下。而且他们毕竟都是本门的嫡传,难道不比那姓莫的强吗……?”
“话是不错!可他两人毕竟都比莫流香差太远了!师兄以为他们可以凭什么有胜算?况且,以近日所闻,那莫流香的武功实已臻化境,怕你我都难有胜望!加上他那人所难测的智谋,当今天下能及的恐怕难有几人……”
锦袍老者深深看了师弟一眼,缓缓道:“师弟,你应该不会忘了师父当年的警示吧……?师弟,以师父所言,七绝武功虽高深莫测,但仍未见得就可称天下无敌!即便是祖师盛年之时,也非不败之人!加上我等多年来隐忍所察,江湖存在的神秘高人实在不少。那些人一直以来虽然极为隐秘,但从未放过莫流香的一举一动!只要能利用莫流香将他们引出来,让他们双方拼个你死我活,到时这江湖还不是本门的么……”
“哎!师兄啊!你话说的真容易,可世事岂能尽如你意呢?小弟生平胸无大志,自甘平庸,从未妄图过什么名扬天下!至于死后去见师父,小弟听任天意便是了……”
看着师弟走出大门,锦袍老者本想拦住,但他也知道师弟为人外圆内方,难以强逼!不如等日后掌握了形势,再拉他来分杯羹!想既然有现成便宜,恐怕还不会有人不愿意来捡……!
“主上,您真的把那莫流香给杀了……?”
“没有……”
“为什么?主上,那小子可比他爹难对付多了!要是留着,恐怕日后必定会成祸患啊!”
“我当然知道他比他爹厉害!可若想与我们为敌,他还差着几百年呢……!我所以不杀他,因为我知道现在有很多人希望可以利用他来对付我们。只要把我们引到明处,所有人马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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