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爷……白老前辈,晚辈我……哎!我实在是有苦衷的……”
石云平大怒喝道:“我呸!什么苦衷!诈死骗得那么多人为你伤心的肝肠寸断的苦衷?绝情绝义让人痛苦欲绝的苦衷?我看你根本就是黑了心,把所有苦都给了别人……!你知不知道,为了你大家费了多少心,伤心了多久!流的泪都够再添出个太湖了!可逆呐!一句有苦衷就打算把一切都抹去了……?你的苦衷是什么?诈死失踪一年多,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什么白大公子!商铺门派都干起来了,名气也大的上了天。怕我们这些人给你丢脸,就是你的苦衷?慕情救你时,你可嫌她丢人了?在太湖大家把你像个皇上似的宠着,护着时,你可嫌丢人了?我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苦衷,竟然把你变成这副德行……!”
莫流香心里一阵阵刺痛,面对石云平的责问他虽然有十足的理由,可此时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广太老成持重,遇事已多,看莫流香的表情心知他必有难言之隐,当即缓缓道:“秋华,你先与云平下去……”
白秋华死拖活拽把石云平拉下搂去,白广太看看莫流香淡然道:“我老啦!很多事都看不真切了,但心里却不是不明白!现在我想问你点事,你肯不肯实话告诉我呢……?”
莫流香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白广太缓缓问:“月影魅狐就是你?”
莫流香点头……
“月影侠侣也是你所扮?”
莫流香又点头……
“那刘香和白公子,是否有一个是真实的你?”
莫流香缓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白广太点点头,在杯子里用手指颤了了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莫字,然后抬起头……
莫流香思索半晌,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白广太点点头,轻轻擦去桌子上水迹,缓缓问:“那么……。你来江南,是有所为……?”
莫流香点点头……
白广太轻轻叹了口气问:“其实,很多事妙真仙姑已经告诉了我一些。可我只想问你一句,对殷姑娘你到底是……?”
莫流香苦笑声,缓缓道:“白老前辈,在下虽然做了很多令人气恨的事,但却也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她对我有恩有义,我岂会就此忘却!只不过……很多事如今我实在是……”
白广太摆摆手,点头笑道:“好了!于我而言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至于你为难之处,我也不想过多窥探……!好了!今后镇江再也没有白家药铺了,只有月影堂,回去我就会换了招牌……”
“白前辈……”
白广太摇摇头,笑着截口道:“我老啦!很多事看不真切了!可是我心里一点都不糊涂……。不过能体谅你,因为你对我说了实话!可这些我当然不能对别人说,所以最后一切还是要你自己去解决的!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以后白家就从此供你驱策了,但我希望你不要怪云平……”
“我明白!白前辈,谢谢您……!”
“哎!你以后……自己小心吧……!”
从楼上看着下面一群人走远,石云平仍一脸气氛的时而回头,追着白广太问些什么。莫流香心里一阵阵刺痛,可却也只能强忍着,无法发泄……
☆、第三十八章
造物弄人谁可抵,弱肉强食天公理。仗义只能平常寻,一朝得道化于气。
虽然暂时避免了和白广太父女与石云平的冲突,可白广太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自己可以对他说实话,但那些实话却不是他可以代自己去对别人说的。
而纵然今天自己说出一切,是否可以得到所有人的谅解!至少她,能原谅自己吗?或许她现在还在以为是她对不起自己,可莫流香很明白,自己不敢见她,不敢对她说出半句关切的话,就是因为自己太对不起她。而一切误会都无法开解,只有希望她可以尽快忘了自己!
可想着当初那么多人对自己的回护和宠爱,如今连一向最开朗,最乐天的石云平见到自己都满腔愤怒,那其他人,也就更不用说了……
让两个徒弟先回客栈,莫流香独自在街上喁喁独行!此时已是月至中天,家家户户都已关门休息。莫流香独自倚在河边一颗大树上,面对着平静无波的水面,心里忐忑难静……
夜莺轻轻泣鸣,似是在为莫流香感怜,更加勾起他心里的苦涩。水面落下了一叶枯黄,荡起层层涟漪。突然,莫流香感到身后传来利刃风声,当下平地提起,人迅速贴着大树向上升起!
倒跃到街上,见自己原先站的地方正立着两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但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
莫流香瞳孔微微收缩,沉声问:“请教两位哪一路朋友,何以遮遮掩掩……!”
男子沙哑嗓子道:“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等久闻白公子年少多金,而且乐善好施,所以才冒昧来请公子接济一二……”
莫流香淡然笑道:“好说!在下出门慌忙,身上银票大概只有万两,还有点散碎银子。但在下赈济的向来都只是良善贫苦,不过如二位这等鸡鸣狗盗之徒,在下却是一向舍命不舍财的!如果两位有本事把在下放倒在这,那在下身上的东西自然就任取任求了……”
两人冷笑声再不说话,齐齐挺兵器攻了上来……
莫流香看那男子手上兵器是一把九环刀,用起来招沉力猛,虎虎生风。而那女子则手持一柄短剑,招式轻巧,尤其轻功极为不弱!但两人武功虽强,可却还不是莫流香对手,他大可随意应付,戏弄……
五十招一过,那男子突然道:“久闻公子阴魂索命掌法厉害,何不使出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莫流香淡淡笑道:“如阁下有本事让在下使出来,自不会令两位失望……”
“妙极……”
此时,那男子双手握刀,横砍莫流香腰肋。而女子剑尖乱颤,转向他面们击刺!
莫流香见二人招式狠毒,冷哼声,双脚贴地退了半步,竖起右掌斜着一挥。两人大惊,但避退却已不及,可风声一过两人却都只是面纱碎落飘散……
一见两人真容竟是泰安帮主黄厚,和潮湖帮主谭素秀,莫流香不禁心里一惊,呆立当地。
黄厚倒提大刀拱手笑道:“公子绝学神妙莫测,老夫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佩服!佩服!适才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说罢,两人对他深深一礼!
莫流香忙还了半礼奇问:“两位这是何意……?”
黄厚微笑道:“公子,我二人最近正在镇江合伙搭一笔买卖。下午见了白老哥,听到了些你的事。虽然他并没明说什么,但联想到经年事件。我二人便姑且一猜,得罪之处还望勿怪啊!”
莫流香苦笑道:“哎!如今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了,以后便再想隐瞒也是不易了……”其实莫流香本意是要杀二人的,正因为他在动手中已经确定自己可以轻易取两人性命。因此才先把两人面纱接下,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不管认认识,如果日后有麻烦也好准备。而且,如果对方是认识自己的,自己也好先知道对方底细!可如今真到人了,他却又是无法再下手了!
谭素秀看他脸色,微笑道:“公子其实也不必如此,因为对公子疑的人其实一直都很多。只不过,大家没证据也不敢轻易说出来。毕竟,无论是月影魅狐还是月影侠侣,他们所做的都是善事。而且出手那般辛辣,谁又敢去招惹。刚才公子出手,可还真吓了我一跳呢……!”
莫流香笑笑道:“哪里!适才在下出手少了章法,差点伤了两位,还请原谅!对了,两位此来是……”
黄厚笑道:“公子,老夫与白老哥是八拜之交。先前对公子虽有些误会,虽然至今仍不知公子真身,但老夫相信白老哥为人。既然他都信你,那老夫的泰安帮自然也要加入月影!当年公子坚辞太湖同盟盟主,竟至要诈死出走。而如今公子已自立门户,应该不会再拒人千里了吧……!”
莫流香苦笑道:“月影门也只初立,在下尚不敢有广纳结盟妄想。但黄帮主如此盛意拳拳,在下也实在不能再矫情了……!”
谭素秀笑道:“公子,可别忘了还有我呢……”
“谭帮主……?”
谭素秀微笑点头,莫流香沉吟道:“两位,并非在下不通情理,实在是在下如今还有许多难以明言之事。且如今在下在武林中多有误解,与官府也牵连极多。自己此时尚在两难之境,岂可连累旁人……”
黄厚一翻白眼道:“公子,我们是敬你为人,才会愿意跟着你。至于你个人的私隐,我们也不想多问。至于武林的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等也是武林中人,又岂会怕了!那官府更不在我等眼里,公子你这是太小看我们了……”
莫流香连忙拱手:“黄帮主误会了,在下并无……”
谭素秀截口道:“公子,我等愿意跟随你,正如黄大叔所言,是敬你为人,根本不会在乎你有何强仇!如今我们所想搞明白的只有两件事。第一,公子自立门户第一个要针对的是谁……?”
“武林盟!”
“那公子武功……”
“早年家父所传……”
谭素秀点点头道:“好!如今公子实言相告,我们也都明白公子并非无情滥杀之人,否则如今我二人焉有命在!今后共事我们也不会再存怀疑,现在就只看公子如何打发我们了……!”
莫流香苦笑道:“哎!话说到这份上了,在下还能如何……!不过,此前在下还有一事必须讲明……”
“公子请讲!”
莫流香点点头,正色道:“月影同盟建立只是早晚之事,可在下如今已经与官府和一些武林强门牵连,暂时不能公开。毕竟在下身世如今还不适宜公诸于世,否则难逃祸端……!因此请两位明白,我们如今所谓的同盟只能在彼此知道,不可以大白天下,此点还要请两位见谅……”
黄厚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毕竟月影门仅初立,公子又身负重任,实在不能随便招惹事端。好,那我等便只等公子吩咐,平日依旧故我好了!”
莫流香点头道谢!黄厚又沉吟道:“公子,恕老夫直言!太湖上下对公子情深义重,如果可以,是否把事情告诉他们,也好……”
见莫流香一脸尴尬,谭素秀皱眉扯了扯黄厚衣袖,低声说了个“殷”字。黄厚恍然,面现愧色……!
莫流香淡淡笑道:“两位!其实在下如今不想太多暴露,还有很多其他难解原因。况且凡事终有大白一天,也不必急于一时……”
两人走后,莫流香只有无奈苦笑,心中暗暗叹息:“哎!天下事,十有**不遂人意!原来是因为那**,总是要出人意外的……”
次日一早莫流香带着两个弟子回到杭州,才道城外,突然一条人影从旁窜出挡住去路。莫流香皱皱眉,见来人竟是慕容金胜,淡然问:“阁下何故挡我去路……?”
“跟我来……”只扔下这三个字,慕容金胜径自向不远处密林走去……。
莫流香沉吟片刻,吩咐两个徒弟留在原地,自己随后走进了密林!
走到慕容金胜面前,莫流香淡淡道:“我与阁下本无瓜葛,阁下又何必一再苦苦相逼……!”
慕容金胜冷笑道:“在下还不敢高攀!只是,朋友的事情在下向来义不容辞!所以,今天来是向阁下为朋友讨个明白……”
“明白?哼!你明白的已经不少了,还想明白什么呢……?”
“我只想搞明白,你父子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还是,你们仗着自己武功盖世,就这么以欺人为乐!”
“哎!阁下言重了!家父昔日本只无心之失,一切全然误会,岂可归罪于他!”
“那你呢?”
“我……我……那便只能说是巧合了……!”
“巧合……?说得多轻巧啊!相遇是巧合,结亲也是巧合,枉生情意还是巧合?那么,你的绝情绝义也是巧合喽……?”
莫流香沉吟半晌,缓缓道:“何必呢!你对她一番真心,我真的很佩服!而且,你家世显赫,人品上乘,与她可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念及往日情谊,会真心祝福你们。只不过,今日的我已经不再是昔日的游戏少年,不可能再去和她续姑侄亲情。所以,一切根源只能说天命所至,我也没有办法啊……!”
“好个天命所至!你把一切都推给了天命,这就能了解了她对你的全部情意?能了了你自己心里的痛苦?”
莫流香身子微微一颤,缓缓走近慕容金胜深深看着他轻声问:“那你要我如何……?难道我要去她面前,告诉她我是莫隐村的儿子……?告诉她,我爹不要你没关系,我要……”
慕容金胜身子突然一颤,不禁退了几步。莫流香跟着踏上去,依旧低沉着声音接着道:“还是你要我告诉她,我莫流香如今已经被朝廷视为首要罪犯,被武林强敌环伺。不知道哪一天身份泄露就会呜呼哀哉,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等死吗……?”
慕容金胜缓缓垂下头,莫流香苦涩一笑,轻轻道:“你觉得,我可以怎么说,能怎么说……?上天注定,我和她不会有结果!从开始我就明白,我不只一次试过离开她。可是我怕她伤心,可那样却让我自己也越来越不舍……。终于我知道不应该再继续下去,我以为让她以为我死了就可以了解一切了。偏不料又冒出一档子怪事,让我不得不又回来!你以为我想这样!啊……?你知不知道,我对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刺我自己的心一样,我的疼绝不会比谁轻……!什么盟主,什么门主,什么济世之才,你以为我愿意?你们每个人都只知道告诉我该干什么,可你们谁能告诉我该怎么解除痛苦……?”
慕容金胜来的时候本带着一腔愤怒,理直气壮的要质问莫流香的无情!可此时面对他的悲苦,却不由即惭愧,又怜惜,竟再也说不出话……
半晌,莫流香缓缓接道:“小时候,爹不辞而别,娘逼我读书,要我去做官!爹回来了,逼我练武,根本从来没人问过我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而一个殷慕情又搞得我家务宁日,父母离心。你知道吗?我是离家出走,不辞而别,我本来就是要来杀她的……”
慕容金胜心头大惊,愕然看向他,莫流香苦笑道:“可是我怎么会想到,竟然会和她那样的相遇!每次想离开她的时候,我都告诉自己,大丈夫要恩怨分明,仇要报,可恩也要还!可是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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