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家真的已经如他日记中所写的那样,或许是真的睡过去再没有醒过来。
最后一页日记给了叶重启发,具体的说是那两根黑色的石柱,现代科技的发达程度对于六十年前的人来说就是神迹卫星的存在使得人类居住的星球任何没有遮掩的角落都不再有秘密可言,所以叶重在第一趟转机时便给老C打了电话,目标当然是那十二根“绝不算小”的黑色石柱。
对于老C的能力叶重是很有信心的,他认为老C能做到的绝对不会比美国国防部差上半点,他虽然没有卫星,但“借用”却不难,如叶重所料,老C的效率奇高,不过带来的消息让人沮丧,整个撒哈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范围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巨大的黑色石柱!
按照老C的话说,他已经把撒哈拉沙漠上现存多少头瞪羚都数了一遍,压根就没看到哪里有黑色的石头,更别说是巨大的石柱了!
第058章 拉巴特城
这个消息让一直没有怀疑过日记真伪的叶重也产生了动摇,他甚至觉得整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恶作剧,圣枪根本就不存在,而所谓的纳粹科学家的日记不过是一个附会传说的玩笑!这太疯狂了。
叶重打电话给布莱恩,布莱恩很指天对地发誓证实日记的真实性:通过同位素测试表明日记的存在至少超过六十年,而布莱恩曾经寻找到那位纳粹科学家日记主人的资料进行了笔迹核对,确认了日记的确出自该人之手,可这也只能说明日记的确是当年的纳粹科学家留下的,叶重可不敢确定这位科学家会不会是一位幻想小说作家。
叶重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既然布莱恩所给出的证据不足以证明神庙和圣枪的存在,他马上变换了验证方法,从老C那里他得到了一张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放大到一比一比例标准的撒哈拉全景电子照片和六七八三个月的星空图。
当然,这两样东西是叶重要求的。
因为叶重知道现在自己这支队伍能做的只有尽量在卫星照片上重现当日那支圣枪护卫队的路线。
在大致比对了一番过,叶重竟然真的按照日记的先后日期记载发现了相应的许多痕迹,比如那一小块绿洲,那座巨大的固化沙丘、金合欢林……
弗利嘉再次给了叶重一个大大的惊喜,他没想到弗利嘉居然对星座颇有研究,不禁一一在星空图上标出了日记本所记录的星座,还异常熟练地核对了路线方向,结论是日记本中记载的行进路线的确存在。
姑且不论日记中所说的黑色的石柱为什么没有存在于卫星照片上,叶重至少确定了一点,日记本里所记录的行程并非虚构!
要知道六十多年前根本不可能有这样能给你一张细致到甚至能分辨一头瞪羚性别的卫星照片,按照行程所示如此横穿数国深入撒哈拉沙漠除非是大规模行军,否则根本就是主动找死的行为!
而二战时德国的北非部队从四二年十一月就开始全线撤退固防,根本不可能也的确没有任何记载有过这样的行军记录。
更何况四五年四月三十日希特勒自杀身亡,而这本日记的开端则是自同年的四月一日开始的,日记前半段所记录的当时局势与历史上的记载基本都可以吻合,根据这位纳粹科学家所说,元首秘密授予他们寻找圣枪的特殊任务的日期是四月十三日,这也与传说中希特勒因为圣枪被偷而全线溃败的日期相吻合。
只可惜,叶重失望叹气,日记的最后一页并非记载了整个任务的完成。
在高倍的卫星照片中非但没有什么黑色石柱,就连个大点的固化沙丘也没有;以日记上所记录的最后一个标志物为圆心;方圆千公里里是一片巨大的位于盆地中的沙海;表面上的平静柔顺下潜藏着能够吞噬一切生命的流沙。
这个范围是人类在沙漠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里步行五天的极限了,日记的记载日期都是连贯的,叶重可以肯定日记主人所遥望到的黑色石柱绝对超不过这个范围。
所以叶重只有两种猜测,一是几十年的变迁使得标志着神庙所在的两根石柱被流沙掩埋,而第二种可能就是那位濒临死亡的纳粹科学家所见到的黑色石柱虽然在他眼里真实无比,但实际上却是海市蜃楼!
叶重、艾儿和弗利嘉第三次转机时做完对照和得出上述推测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决定按照原计划根据日记本所记录的线路前进。
其实还有两种可能;叶重虽然意识到了;却不愿去想;因为这两种可能都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是石柱被认为损坏;二是这日记内容不过是个弥天大谎。
无论多少种可能;多少种猜测,想要知道神庙与圣枪是否真实存在的唯一办法就是切身实地到达那里去证实。
拉巴特城的人口有一百多万,其中百分之八十以上就是阿拉伯人,所以走出机场的叶重看起来像是回家的本地人一样,甫一下飞机便混入茫茫人群之中,不远不近地跟在维萨和艾儿两女身后的叶重表面上看起来悠闲随意,实际上时刻都在主意着周围情况。
直到坐上出租车,叶重也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自己,这反而让叶重有点不可置信,难道自己小小的把戏真的把精明的铁凌和神秘莫测的末日审判都糊弄过去了?
一路上叶重不敢掉以轻心,不但让司机从旧城新城之间转了好几圈,甚至途中还步行穿过了一座大型商厦后换了辆出租车,最后叶重觉得如果自己真的被跟踪了那么除非跟踪者会隐身,不然就是鬼魂。
叶重对拉巴特并不陌生,这个美丽的海滨城市是为数不多让叶重为之迷恋的度假胜地,温和的气候、风光绮丽的海滨和诱人神往的古迹都让叶重流连忘返,实际上如果他的度假计划没有被打断的话,拉巴特将是继爱琴海后的第二站。
在拉巴特,叶重有属于他的华丽别墅,想到存放在这里的极品美酒叶重就觉得嘴巴发干,对有些人而言,美酒的吸引力绝不亚于美女,叶重就属于这一类人。
不过叶重很清楚只怕那里早就被铁凌或是他背后的势力严密地监控起来了,虽然无法肯定,但叶重绝不会去冒这个险,虽然他一向低调,但只要有心调查出叶重最近几年的行踪和名下产业算不上多难的事情。
话说回来,有家不能回的滋味真是让人痛苦。
叶重对拉巴特很熟悉,当他在这里乐而忘返却还没有购置房产的时候,就直租住一位孤身老人的度假屋,作为一个著名的旅游城市,这样的度假屋在拉巴特很多,叶重本质上是个念旧又重情义的人,所以即便后来在拉巴特叶重拥有了自己的房子,每次到这里他还是不忘记去看看那位已经成为了朋友的老人。
而这次,叶重三人前往老人的度假屋并非要看望他。
握过手后叶重把右手放在了胸口阿拉伯常见的会面礼仪,笑着用阿拉伯语和老人打过招呼,表明租房的来意。
老人的记忆力不错,见到叶重的瞬间便觉得眼前这人笑时的神态和声音有些熟悉,当然,老人并没有认出化过妆的叶重。
每年来拉巴特度假租房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很多都是回头客,老人又怎么可能对所有人都印象深刻?叶重表示自己曾经租过老人的度假屋,老人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却毫无结果,哦了两声也没有任何怀疑。
身形消瘦、面如刀削的老人拉尔汗遗憾地摊了摊手道:“真对不起,房子已经住进了客人。”
叶重微笑:“我记得您的房子大的很,有三层呢,我们三个人只需要一层就可以,不知道现在的租客有几人?”
拉尔汗迟疑了一下,“只有一位,不过他是把整栋度假屋都租下来了。”说完低声嘟囔道,“这人可真怪,说是度假,可来到这里从没出去过。”
点了点头,叶重笑着说道:“您可以和他商量一下,我们只住一层,租金可以平摊。”
老人犹豫了片刻,他很想告诉眼前这个态度温和有礼的年轻人现在的这位租客看起来并不像缺钱的人,而且那人看起来似乎也不会是个容易相处的邻居。
“老人家,你可以去问一下,如果不行我们再走也不迟嘛!”
老人思索着点了点头,转身上楼去找那位租客商量,虽然对老人而言住几个人都没什么区别毕竟人家付的是整栋度假屋的租金,可老人对后来的这位年轻人颇有几分好感。
“咱们可以换一家住啊,为什么一定要住在这里?”艾儿奇怪地叶重,毕竟把整栋度假屋都包下来的人很可能脾气古怪喜好安静,合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叶重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我喜欢这里,而且他一定会答应让我们住进去。”
艾儿没好气地白了叶重一眼,语含嘲讽道:“什么时候叶大公子对男人也这么有杀伤力了?看不出来你还男女通吃啊!”
叶重的脸皮厚度明显超过了艾儿的想象,对于艾儿的嘲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洋洋地昂扬起头,露出了一副让艾儿想狠狠地抽两巴掌的骄傲表情。
被也中可恶的表情所恼;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艾儿干脆转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入眼的是却弗利嘉淡漠得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
一路上弗利嘉始终就是这种让艾儿厌恶的平静,就算是在三人研究事关生死的日记时也是如此,看不出来是喜还是忧,如果不是看到她偶尔眨动的眼睛和微微起伏的胸口,艾儿甚至觉得弗利嘉很有可能是机器人。
还不如叶重那张臭脸呢!至少可以肯定是面对着活人,艾儿恨恨地想。
第059章 大漠毒蝎
并没有等很久拉尔汗便兴高采烈地走下楼,笑着对叶重说道:“没想到这位先生还很好说话,他答应了您的合租请求,不过,”老人说到这里顿了顿,发出了两声啧啧的惊叹声,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这位先生说不需要您分担租金,您和您的朋友可以免费住在一层。”
艾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老人,又瞪了眼恢复了一脸谦和微笑的叶重,嘴上不屑地撇了撇,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只有叶重能听清楚的“真见鬼了!”不过心里却生出了强烈的好奇,为什么叶重知道那位没见过面的租客会答应合租呢?
“在这里我们很安全,你们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向屋子里走去的时候叶重轻声对两女体贴道,
三人跟着拉尔汗走进度假屋,因为本身就是为了出租给观光客使用,实际上相当于一家独立的小型酒店,所以房间的构造和设施与酒店没有太大的差别,每层都有近十个套间,艾儿立刻挑选了一间面朝大海方向的房间,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冲进了卫生间,一路上十几个小时马不停地的奔波身上黏糊糊的感觉和发酸的气味早已经令一向喜好清洁的艾儿无法继续忍受了。
叶重和弗利嘉都是思维缜密的人,在艾儿率先选择了房间后,两人颇有默契地打开了艾儿房间两边的两间房门,如果发生意外情况叶重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到达两人的房间。
痛快地洗过澡的叶重刚刚躺到柔软的床上伸了个懒腰,床头的卫星电话便响了起来,“时间拿捏的真准!”叶重轻笑着自言自语着伸手接起了电话。
“鹰,是你吗?”话筒里静了片刻传来了极简短的一句话,虽然是问句,可语气冷漠沉静,倒像是早知道叶重的身份,只是用一个问句打过招呼而已。
叶重哈哈一笑,还没等说话,对方冷然道:“天台。”话音刚落电话便已经挂断了。
摸了摸鼻子,叶重苦笑着嘟囔了一句:“这哪像老朋友见面,分明是仇敌相约决斗嘛!”无奈地摇了摇头,腰部微微用力,整个人便直挺挺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艾儿和弗利嘉的房门紧闭,叶重知道从香港到伦敦再到拉巴特一路马不停蹄的奔波只怕两女连时差还没倒过来呢,也不去打扰二人,片刻间便轻车熟路地走上了天台。
这一片海滨除了度假屋就是富人别墅,建筑物之间距离极为宽敞,而且最高不过三层所以站在天台视线便可以毫不受阻地望到不远处的海滩和辽阔湛蓝的大西洋,遥望东北方远处是与大西洋相接的布赖格赖格河口,近点便是著名的乌达雅城堡。
对叶重而言,所有美丽景色的吸引力都比不上天台远处坐在躺椅上面朝大海的那道笔直的背影。
叶重轻无声息地朝这个坚定如石像般纹丝不动挺立而坐的人走了过去,此时正值初夏季节,又恰好是一天当中最热的午后二点,温度足近四十摄氏度,可这人非但穿了件白色的阿拉伯传统长袍,就连头都罩在其中,好像根本就不觉得热。
静静地来到与这人并排的位置,叶重懒洋洋地在临近的太阳椅上以最舒服的姿势躺下此时阳台上唯有这张椅子能够受到遮阳伞的庇护,顺手捏起旁边小几上的高脚酒杯,好像这人早就知道还会有人来似的,小几上摆放着两支酒杯和一瓶埋在冰桶里的上好红酒,杯中的红酒在阳光下如纯净的红宝石,色泽浓郁剔透,没有丝毫的杂质。
一瓶年份很不错的拉菲。
轻轻地抿了一口,叶重发出两声啧啧的咂嘴声,像是在回味又像是赞叹,翘着的二郎腿悠闲地颤悠着,也不回头去看身边的一直没有动过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白袍人。
这个人就是叶重要找的人,也是刚刚给他打电话的人。
“什么时候蝎子也懂得享受生活了?”叶重笑嘻嘻地摇动着酒杯,看着鲜红如血的酒滴从杯唇滑落。
“你有麻烦。”白袍人看也不看悠闲自得的叶重,声音冷漠得不含丝毫感情。
叶重耸了耸肩膀侧头看了他一眼,白袍人的头整个被袍子笼罩着,从叶重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幽暗的袍子下瞬间闪过的两道精光。
“大麻烦。”叶重语态轻松地说道,根本看不出来他有任何身陷麻烦之中的忧虑。
白袍人转头望向叶重,轻笑道:“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昆仑雄鹰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麻烦的确是大麻烦。”
一直冷淡如冰的语气里首次出现了情绪波动毫不遮掩的嘲讽,只是眼底还是流露出一丝压抑的欣喜重逢的喜悦。
叶重看着眼前这张典型的非洲黑人的黝黑坚毅的面孔,一道长而粗的刀疤从眉头斜斜划到嘴角,叶重的写意轻松一扫而光,眼中寒光闪动,动容道:“蝎子,你的脸?”从这道骇人的刀疤他能够想象当初这一刀所造成的伤势该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