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是恐怖分子?”叶重失声大笑,暗道铁凌还真会给自己扣帽子,恐怖分子,这可是让全世界人民都深恶痛绝的身份。
班纳点头,脸上浮起些许羞愧之色,单说叶重对班纳的两次救命之恩,加上多年来提供的秘密金钱支持,班纳实在不应该问出这种不信任的问题,可就如他自己所说的,他的一生都贡献给了他的民族,甚至在库伊族内都称班纳为库伊族的守护神,他无法容忍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伤害同族的亲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就像法律是一条约束世人的行为准绳,对许多人而言,触犯法律是以自己的自由和生命为代价的行为;而对某些人来说,违反原则是要付出灵魂和良心无时无刻的谴责煎熬为代价的惩罚,违背了法律可能会死,违背了原则会生不如死!
在自己的救命恩人和原则两者之间,班纳只有一个选择。
看到班纳的神情叶重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的痛苦和愧疚,努力强迫自己停下大笑,理解似地拍了拍班纳宽厚的肩膀,“你知道我的性格,我这样懒散的人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班纳静静地注视了叶重片刻,也中也不躲闪与之对视,“好!鹰,你不光是我的救命恩人,对我们库伊族也有大恩!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只要告诉我该做什么就好了。”库班沉声道。
看着一脸毅然无悔的班纳,叶重心底涌起阵阵暖意,这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班纳,其实在给班纳打电话前他也曾犹豫过,神秘的第十三信徒、铁凌背后的超级大国……这些拥有着巨大能量的势力让叶重恐怕会给班纳带来麻烦。
“蝎子,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助,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这次很危险,虽然我不想给你找麻烦……”叶重没有说下去,他知道聪明如班纳必定能够理解自己的言下之意。
至少得罪铁凌就是一个大麻烦。
班纳紧抿的嘴角慢慢地向上弯起,最后定住时竟然形成了个笑容:“我身边什么时候断过麻烦?我班纳什么时候怕过危险?”顿了顿,眼底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暖意:“何况,虽然我知道这辈子怕没机会还清你的人情,但先付点利息心里总是会好过点的。”
叶重知道,从他想到给班纳打电话的时候就知道,班纳一定不会拒绝自己,可即便早已经知道结果的叶重这时还是很感激。
从当初无意中将班纳救下到后来的金钱援助,叶重只是敬佩这个人的无畏勇敢和那份反抗异族强权压迫的气节,他从来没想过索求回报。
他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将心里的感激表达了出来,自诩口才了得的叶重这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实上两人虽然共同经历过生死患难,而且之后的联系从未断过,但相处的时间却不长,相识数年,在一起度过的日子屈指可数。
“鹰,你不是爱上我了吧?”班纳故意苦着脸说道,“虽然我承认你长的还算可以,我也不讨厌你,但我还是要郑重坦白地表明我的立场,库伊人可不兴同性恋的调调,而我,更是对这玩意儿深恶痛绝!”
男人之间很多时候是不需要语言的,在事实面前语言永远显得空洞而苍白,行动是唯一的也是最有力的证明。
叶重当然懂,所以下一秒的叶重又恢复了那副让艾儿恨得咬牙却在许多女人眼里很有味道的懒洋洋的坏笑,给自己和班纳的杯子里添满了酒。
“我一直都以为你是块石头,没想到这几年没见居然幽默见长。”叶重笑着调侃着班纳举起酒杯,“为了石头也能开窍干杯!”
班纳面对叶重赤裸裸的嘲讽只能报以苦笑,却没有拒绝叶重的邀请,举杯对撞,清越的脆响声中两人不约而同地将整杯的红酒一饮而下。
红酒不是这么喝的,尤其是这么好的酒,叶重用舌头灵巧地将嘴角溢出来的一滴酒收回口中,吧嗒着嘴想,可心里却一点也没觉得遗憾,男人喝酒就应该这么喝的。
班纳没有见到叶重之间的迟疑完全消失后,立刻轻松下来,对他而言只要不违反他一直坚持的原则,其余的没有任何能让他犹豫的事情。
“那我就当作是度假了。”班纳一直活动了几下脖颈,发出一串轻微的脆响,眼里含着几分笑意和热切望着叶重,“鹰,你知不知道我一直觉得和你做事很过瘾?我压根不需要动脑只要按照你的话去做就可以了。”
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班纳摇头叹道:“幸好你这家伙只是贪财,如果你追求的是权力,只怕比威尔斯那只猪要可怕千百倍!”
叶重嘿嘿一笑,时光如白驹,匆匆已百年;人生似朝露,转瞬便消散,钱与权不过是身外之物,在他眼中生命中最宝贵的是人与人之间那份可以超越时空的情感、是探索生命神秘的未知、是自由自在的随心洒脱……
所以他可以为了博得艾儿一笑,掷手千金;为了兄弟的情谊,不求任何回报地给予班纳援助。
他做探宝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工作有机会去接触古人留下的那些让人叹为观止的瑰丽神迹,可以见识这大千世界里无数超出人类意识之外的存在……
当然也有小小的因素是钱,叶重并不是个苦行僧,也决不是禁欲主义者,用自己的力量获得生活上的享受,并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一些需要钱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叶重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伟大的人,从没想过树立多么高尚的情操,他可以把每次工作收入的百分之十拿出来捐献给孤儿院和贫苦地区,这当然是匿名的;他也可以因为嘴馋而挥霍百万拍下一瓶极品红酒。
叶重是个从不自我检讨的人,也极少拿自己和别人比较,所以在认识他的人眼中,叶重也许是个挥霍无度的花花公子、是个有着迷人魅力的可爱男子、或是个身世神秘武技高强的怪人,甚至可能是个贪财又好色的坏蛋。
但无论是谁,凡是认识叶重的人,甚至只是听说过他的事迹的人,没有人会认为叶重是个追求权力的人。
班纳的玩笑话让叶重略微地一愣,心神恍惚了片刻,圣枪,无论是第十三信徒还是铁凌背后的那个超级大国,他们对自己的追杀跟踪无不是想要得到圣枪,自然是因为关于圣枪那令人为之疯狂的传说,拥有圣枪的人便可以征服世界!可以改变人类的命运!叶重相信这个虽然听上去很荒谬的传说却可以让这个星球上无数的人拿自己的性命作为企图获得圣枪的筹码。
可为什么自己就从没想过得到圣枪以后利用它征服世界呢?叶重很奇怪,从他听说这个传说开始,他连一丁点这样的念头都没有过,要知道现在他可以说是距离圣枪最近的人,可他毫不犹豫地决定了冒着巨大的危险去寻找圣枪,目的只是为了毁灭它!
叶重绝对不会认为自己伟大到为了全人类的命运甘愿奉献生命的程度,可偏偏他现在做的就是一件这么崇高的事……
第062章 迥异的人生
“啪!”心神恍惚的叶重被班纳在自己肩头的一拍惊醒,“怎么了?”班纳问。
看着班纳奇怪询问的目光,叶重笑笑,“我在想该怎么最大化利用你这个免费劳力!”
“嘿,你这家伙!”班纳哭丧着脸哼道,不过眼底全是笑意,“认识你我还真是不幸啊。”
班纳与叶重相对大笑,最后还是班纳先冷静下来,“鹰,说吧,我需要做什么?”
叶重思索了片刻,他并非不相信班纳,但整个事情非但诡异的匪夷所思而且关系也太过于重大,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事、有些东西能让人疯狂到丧失本性,所以最后叶重还是决定不把全部的真相告知班纳。
“蝎子,我这次来北非就是为了寻找一座有可能存在的神秘宝藏。”叶重耸了耸肩道,“你知道我的工作是什么。”心里暗想自己这也不算是欺骗班纳,的确有传说希特勒将侵略战争中搜刮到的许多巨额财富都秘密地藏在撒哈拉沙漠中,()如果是真的话叶重认为埋藏的地点也只有那个神秘的神庙了,而且那位记录日记的纳粹科学家在日记中也说出过这个传闻,而且做出了与叶重相同的猜测“我需要你,因为我对撒哈拉沙漠的可怕深有体会,而且知道现在还记忆犹新。”
“向导?”班纳迟疑了一下问道:“多大的宝藏?能值得国际刑警动用两亿美金的天价来监视你?何况如果只是简单的宝藏国际刑警为什么要监视你呢?我记得当年老蓝宝打捞那座据说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价值二十亿美金的宝藏也没有惊动国际刑警把?”
兄弟归兄弟,信任归信任,可班纳并不是傻子,叶重的话的确不能让他信服。
叶重虽然没指望自己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把班纳打发掉,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五百吨黄金,可能会更多。”看到班纳只是简单地哦了一声,但眼里的怀疑还是没有散去,叶重接着说道:“最重要的是宝藏所在的地点,涉及到一个秘密的传说。”
这次班纳连哦都没有,一眨也不眨的眼睛很清楚地告诉叶重他在等着叶重继续说下去。
“说实话吧,这笔宝藏可能是二战时期希特勒秘密埋藏的,而那个地点传说是他的大祭司特意建造的一座神庙,据说在那里可以使用黑巫法召唤人的灵魂,即便是身体已经死亡,也可以在另一个身体上复活他的灵魂。”叶重表情肃穆,沉声说道,“而且铁凌这个人的身份很特殊,他监视我,所代表的并非国际刑警的意愿,事实上他是在以权谋私。”这句话叶重到是十分肯定。
班纳郑重地点了点头,事实上在世界上很多古老的民族中都流传着关于灵魂复活或者召唤的传说,尤其是在许多科学落后,民智愚蒙的地区更是如此。
从接近原始社会的状态接触现代科技不超过百年的库伊族更是有着许多类似的说法,甚至在许多成就斐然的科学家心中也相信存在灵魂转世。
库伊族世代都信奉的图腾便是一种被称为巴满的蛇身人首的怪物,当然,在库伊族人眼中,这个怪物是神,能呼风唤雨、生杀予夺的神。
在库伊族人的传说中,巴满可以赐予大地赖以生存的雨水,还掌管着荒漠上的所有生命,若是有人对它不敬或者惹得它生气,暴怒的巴满将会用狂风流沙或者虚景幻境海市蜃楼来夺取人的生命。
所以当叶重表情严肃,口吻认真无比地说出这段充斥了太多的“传说”、“据说”等许多不确定字样的“秘密”时,班纳非但没有觉得荒谬,甚至双手合十地顶在额头,而后右手抚摸着心脏所在的位置,满脸敬慕地低声喃喃了几句。
这时库伊族人拜铁力加南的特有仪式,和库伊族打过交道的叶重立刻也照着班纳的动作做了一遍。
尊重别人的信仰是表达尊重这个人非常有效的方式。
等叶重做完了所有的动作后,发现班纳炯炯的目光里满是了解和郑重,“鹰,我明白了,铁凌花大钱监视你就是为了找到这个可以让人永生的神庙,那的确是充满了诱惑。”
“永生?”叶重笑了笑,班纳的话不错,可以复活灵魂可不就等于永生么。
赞许地点了点头,叶重以玩笑的语气问班纳:“那么蝎子,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神庙很有诱惑力呢?”
班纳大笑着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的确想看一看这个神奇的地方,但是我库伊一族信仰的是铁力加南大神,而黑巫法据说是生活在埃及的德尔安人信奉擅长的东西,就像你们中国人很多信仰的是佛教的菩萨如来,你认为这些人会觉得基督教里的上帝可以让他们得到永生吗?”
叶重愕然,班纳这个比喻实在恰当以及,最重要的是班纳相信了他的话。
“鹰,说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班纳问道。
没有任何迟疑,叶重沉声说道:“去达利亚拉,还有几个同行的人。”
达利亚拉位于阿尔及利亚东南,距离阿尔及利亚首府阿尔及尔十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班纳粗而有力的手指敲打着玻璃小几发出叮叮的声音,“队友?”
“应该说是战友。”叶重展颜笑道,“至少暂时是。”后半句他没有说。
班纳也舒了口气,他自然明白战友的含义,那就是值得信任的伙伴。
一瓶上好的红酒片刻便已经点滴不存,两人都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叶重和班纳都是海量之人,红酒虽然意蕴绵长这时候却不及普通的烧酒来的过瘾,叶重遗憾地想,两人第一次喝酒便是那种最低劣的烧酒,喝下一口就像一条燃烧着的的火团从嘴一直烧到胃。
“好久没有品尝到这里的茶和手抓饭了,在拉巴特我有一家很熟悉的饭馆,味道非常不错,我们去尝尝。”叶重看了看西落的太阳笑着对班纳说道。
班纳叹了口气,故作羡慕地道:“鹰,我真羡慕你的日子,自由自在,逍遥快乐,哪像我,每天睡觉都可能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吃的最多的是沙子和狂风。”
叶重不置可否地笑笑,他自然知道班纳说的话是玩笑,如果班纳愿意,他也可以像自己一样生活,但班纳选择了一条截然相反的路,而且一直坚定不移地向前走,可谁能说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为了自己的理想努力着是不快乐的呢?
叶重率先起身向楼下走去,望着他的背影,与叶重重逢后表现出少有轻松惬意的班纳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犹豫和愧疚,不过顷刻间便又恢复到平日里的坚毅,将袍子把头罩上跟在叶重的身后走去。
等到两人下楼时,太阳的一半都已经没入大海,夕阳不光染红了天空,也把大海映照得如同着火了一般,配上涌动的海水,这景象就像一团火焰在大海中燃烧翻滚。
度假屋的主人拉尔汗老人并不居住在这里,所以没有看到他眼里那个古怪的租客与新到的租住客熟络的模样,否则拉尔汗必定会明白为什么以免受打扰为理由包下整个度假屋的租客会同意后来者免费入住。
当被敲门声叫醒的艾儿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看到含笑而立的叶重和他身边这个把整个身体都严密地罩在袍子下的中年汉子时,疑惑了片刻后,艾儿便恍然醒悟,看叶重与这个因为那条让人惊心动魄的刀疤而显得有几分狰狞的满面风霜的黑人男子熟捻的模样,怎么样都不像初识。
“该去吃饭了。”叶重微笑着柔声对艾儿说道,看着艾儿通红的眼睛和疲惫的神态,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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