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接地可以想象这座倒立的金字塔以及参天巨树的庞大,如果现实世界真有这样的东西,那绝对是让人可以顶礼膜拜的神迹。
这一片海市蜃楼足足持续了大约十多分钟的样子,接着这一片光雾就像是被风吹散的云彩一样缓缓消失,黯淡,最后逐渐归于虚无。
可即便在它已经消失之后,我的心却始终没有平静下来,不知道怎么的,自始至终我的心都一直在狂跳着,这种到了巅峰的心跳,几乎要让我要窒息,我使劲地按着胸口,却根本不能让它停下来。
而这种几近癫狂的心跳却让我深深地恐惧起来,我一步步地往后退着,这浓重的黑暗就像是恐惧的源头,正紧紧地将我掐住,一点点勒紧,我想逃避它,可是却被脚下的碎石绊到,踉踉跄跄地险些跌倒,我往回拼命地跑着,像是要逃离什么东西一样,可是最后却猛地站在了原地,我像一尊雕塑一样久久地站在这里,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那里是刚刚蜃影出现的地方,我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这时候,我却看到在不远处的石滩上,有一个人的身影,我恍眼见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用水灯照着这个地方,果然,在一块巨石上,坐着一个人,它背对着我,而浪花就打在巨石之下。
即便我的灯光照了过去,他也一点反应没有,依旧就那样垂头背着我坐着,似乎在打盹,又似乎在思考。
这个地方无缘无故出现一个这样的人,当真怪异,我于是朝他喊了一声:“谁在那里?”
他穿着的衣服极为眼熟,可是我并不能看到他的脸,知道这可能是我认识的人,可是是谁我还不确定。
他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来,然后转过脸,看着我说道:“小四,你来了!”
在那一瞬间,我先是一阵惊讶,可是马上又恢复了平常,接着又变成了满是戒备的神色,但是我同他还从未翻脸过,于是我稳住声音问道:“摸金手,你怎么在这里?”
摸金手始终都看着我,我只见他一脸的平静,和我最初见他的模样很是相似,只是在我认识他之后,他就再没有过这般平静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则是冷漠的死人脸。
在看到他这般神情的时候,我心底一震,直觉突然告诉我一件事,很可能,在周家老宅,我又被骗了。
我只听到他说:“我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
昨天喝醉了,今天还迷迷糊糊的,喝酒误事。
第二百五十一章 铁衣尸棺-5
他说话很平静,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即便在浪花声中,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他似乎也在告诉我一件事,从上次在西拉木伦出事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回去,而是留在了西拉木伦。
我缓缓朝他走近,他看到我这样的神情,然后说道:“小四,你在洛阳一定见到‘他’了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复制人,我只是没想到摸金手的复制人会将他取而代之出现在洛阳,而且从进入西拉木伦开始,只怕他就已经混迹我们其中了吧,一直与我们形影不离的,并不是真正的摸金手。
但我还是想听摸金手自己亲口告诉我真想,于是我反问道:“‘他’?”
摸金手点点头说:“也就是另一个我,‘它’的一部分。”
我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摸金手说的是“它”,曾经在西拉木伦数次出现在“冯四”笔记里的“它”,一直像死亡一般如影随形地伴随着我们的“它”!
我点点头说:“你知道他来过洛阳?”
摸金手却笑了起来,我觉得这样的摸金手异常温文儒雅,与我所认识的摸金手很不一样,然后我只听到他说:“如果真说起来,我们应该见过一面,石盘陀。”
他喊我石盘陀!顿时我用无比惊讶的目光看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摸金手他居然知道我叫石盘陀,而且,他这句话分明是在说,后来与我朝夕相处的摸金手并不是他,的的确确是另一个人,很可能就是他口中说的“它”。
他见我这样表情,却转头朝着这一片大海,他朝远处望了一眼说道:“石盘陀,我并不是有意骗你,正如你想的那样,你和我的见面,只是在洛阳的第一次见面,后来你再见的,都已经不是我了,而后来的‘摸金手’都是‘它’,也许就是你们说的复制人,但我还是情愿叫他为‘它’,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些人,因为某些时候,他们就是我们自己。”
我看着摸金手,如果说仅仅第一次见面是他的话,那么后来我岂不是都处在被‘它’如影随形的情形中之中,而且我竟然丝毫也没有察觉出来。我转念又想,第一次见面摸金手只与我寥寥几句话,而且我也不了解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后来即便由“它”取而代之我也察觉不出来,所以说我认识的,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摸金手,而是“它”!
只是我看不出来,为什么陈五爷和火叔也看不出来,赖皮看不出来?想到这里我猛地打了个寒战,只怕他们并不是没有认出来,而是压根就在一起瞒着我!
怪不得在血眼墓里面,摸金手后来的动作很反常,几乎不与我们一起,原来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摸金手说:“你一定很困惑吧,其实这并不难理解,之所以你会觉得混乱,那是因为你将你们口中的复制人和‘它’混为了一体。”
复制人和“它”,混为了一体?我再次看着摸金手,我已经知道摸金手想说什么,于是问道:“这样说来的话,由血玉复制出来的人和你口中的‘它’并不是一个?”
我定定地看着摸金手,希望他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摸金手点点头说:“是的,的确不一样。”
这怎么可能,也就是说,除了复制人之外,我们身边还有“它”的存在,可是“它”是什么,是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的代称,还是别有深意?
摸金手则继续说道:“你在洛阳见到的,包括之后与你一同下地的摸金手,都是‘它’,而不是我,也不是复制人。”
说完摸金手示意我过去,我这才走近他身边的巨石,他站起身来从巨石上跃下身来,然后带着我转过巨石,我问他这是要去哪里,他说给我看一样东西。
我便不再多问,他领着我转过巨石,然后站在了巨石的背面,巨石不远处就是拍打不停的浪花,他就站在巨石下,定定地看着巨石的石壁,我抬头看上去,却见一具铁衣棺就这样挂在巨石上,偶尔随着海风摇摆着。
摸金手看着这具铁衣棺,指着对我说:“这就是我要给你看的东西。”
说着我看见他朝巨石上爬了一些上去,他的手在巨石上摸索着,很快我就看见他在巨石上似乎拿到了什么东西,接着,他手一松,这具挂在巨石上的铁衣棺就落了下来,与地上的碎石发出很是清脆的碰撞声。
摸金手这才从巨石上下来,我看见和我在龙门上看到的一模一样的铁衣棺,于是问摸金手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可是摸金手却并没有回答我,他从巨石上下来之后,就蹲在了铁衣棺旁边,然后我看见他的手在铁衣棺上灵活地划动着,我知道他这是在打开铁衣棺,只听铁衣棺的扣子一个个地弹开,发出很是清脆的“叮叮”的声音,然后铁衣棺类似于棺盖的地方被完全打开,我的水灯自始至终都打在铁衣棺上,在它被打开的那一瞬,我几乎是憋紧了呼吸,猜测着这里面可能装着的东西。
铁衣棺彻底被打开,摸金手站起来,以一种很冷漠的姿态站在一旁,我看了看铁衣棺里的尸体,又看看摸金手,不可思议地喊道:“这是……”
摸金手则冷冷说道:“这就是我的复制人,很久很久以前,或者也就是不久之前,他已经彻底死去,我用铁衣棺将他装在里面,保持尸身的不腐。”
这是摸金手的复制人 ?'…'可是我不解摸金手为何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将复制人的尸身给保存起来,我看看铁衣棺里的尸体,又看看站着的摸金手,这时才从他刚刚的话语之中揣测出另一种意味来。
他说话很矛盾,先是说很久很久以前,然后又说了不久以前,这种矛盾的说辞似乎带着一种逻辑上的悖论,而我却已经从里面听出了什么端倪来,这里的时间有问题,或者说,摸金手自己本身就有问题。
我问他:“摸金手,你究竟是什么人 ?'…'”
摸金手看看我,他蹲下身子将铁衣棺重新合起来,他做这些很仔细,而且一丝不苟,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复制人的尸体很爱惜,等铁衣棺彻底被合起来的时候,他重新攀到巨石上,触动机关,将这具铁衣棺重新挂起来。
我看到他的这个动作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要将它挂在巨石上?”
摸金手瞥了我一眼,却反问道:“谁告诉你这是巨石的?”
听到摸金手的这句话,我这才注意去仔细看着黑洞洞的巨石,它通体黑色,与黑夜融为了一体,我不敢相信地用手摸了摸,这才不可思议地开口:“这是盘陀?!”
摸金手点点头,指着整片石滩说道:“这里都是盘陀,你一定没有想到吧。”
我留意到脚下的石块,虽然它的确是石块的样子,但是的确是盘陀,我一开始竟然丝毫没有看出来!
摸金手望着大海说:“正因为这样的缘故,所以这里才会有如此狂烈的风和浪。”
我就说这是地下,又哪里来的风,而且还能卷起如此巨大的浪花,原来是因为盘陀的缘故,那么在这片海之中,一定也不是石块,也是盘陀才对,这里的风和浪,完全是因为磁力的不同和磁极的相斥而产生的。
摸金手见我有想通透的意思,他这才说道:“到我的屋子里去说吧,我很疑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说着摸金手领着我往石滩边上走,我在后面跟着他,这个摸金手虽然与我之前见的那个一模一样,但是无论是从言谈举止都和“它”有着很大的不同,而且他在这里有住处,是不是说他就住在这里?
我憋着这些问题,打算过一会儿一股脑地问了他去。我和他在石滩上走了几分钟的路程,就看见前面一幢黑乎乎的小石屋,应该说是铁屋,因为这里正如摸金手所说,是没有石头的,全部都是黑铁,也就是我们说的盘陀,包括石滩上都是。
进入到铁屋里的时候,我发现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与几个方凳之外就再无其他,而且无论是床还是方凳都和整个铁屋铸成了一体,甚至连一张桌子都没有,其余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什么电灯之类的就更没有了,因为看了一遭,我发现这里面连简单的生活用品都没有,于是我很好奇,摸金手他是靠什么在这里活下去的,他又以什么为食?
我在方凳上坐下,但是因为没有灯管的缘故,我很不习惯,而且水灯照明时间有限,还是最后摸金手说:“将灯灭了吧,你必须习惯这样的黑暗。”
我于是灭了水灯,我只能大致感觉到摸金手就在身边不远处,但是具体的其他东西我却感觉不到,眼睛更是看不到任何东西。
如果说摸金手一直住在这个铁屋之中的话,那么岂不是说他一直都在这样的黑暗之中生活?
摸金手可能是看出了疑问,他于是和我从头说起他住在这里的原因。
第二百五十二章 摸金手-1
认识我的人,几乎都叫我摸金手,可是,却几乎没人知道我的真名。
我只记得我出生在一个很偏僻的山村里,至于那个山村在哪里,我却早已经不记得。
因为那些都是三岁之前的记忆,我惟一记忆深刻的只是一个很奇怪的图案,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图案也渐渐模糊,最后就像老照片一样被埋在了记忆深处,甚至实在是埋的太深,都有些记不起来了。
我是三岁的时候离开了那个山村来到了洛阳,这些事情具体我都不记得了,而我之所以知道是三岁的时候离开的,这些事情都是周家的人和我说的。从那以后,也就是来到了洛阳周家之后,我也改成了周姓,但是即便在如此年幼的年龄里,我却清楚地记得我原本的名字,柏皇洪。
这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即便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一个三岁不到的孩子,记不起自己的父母,记不起自己的故乡,几乎没有任何记忆,可是却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烙在心上的烙印,让我永远无法忘记。
反而在周家的周姓名字我反倒忘却了,这的确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因为在周家几乎没人喊我的名字,周姓的,或者柏皇氏的。
我在周家一直到了十五岁,在我十五岁生日即将到来的时候,周家来了一个人,老太爷说他是眼儿爷,以后我就跟着他,说他会带我去一个地方。
于是我就来到了这里,当然是眼儿爷带着我来的。我无法形容我第一次看到这里的震惊,眼儿爷告诉我,这里被称之为迷海。
我好奇眼儿爷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但是他一声不吭,终日就在海边上的巨石上坐着,望着海里的浪花一阵阵起落,一看就是一整天。
之所以说是一整天,我是按着这里面的时间来推算的,因为这里面也是有黑夜和白天的,我们来的时候正是黑夜的时候,所以当时我对这里还很恐惧,因为我根本无法想象,这里竟然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我在这看到的第一缕光是从海里发出来的,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里是有白天的,而所谓的白天,就是从海底发出来的光。
于是这就是这里的一昼夜,我以为这里也是按照着外面的一天一夜来循环的,可是眼儿爷告诉我,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不一样,而究竟是一个怎么不一样法,他并没有解释,我第一次知道,也是据来到这里的十年后。
我所说的十年,是外面的十年,而我从进入到这个地方到离开,按照这里的黑夜和白天来算,应该还不到三百六十五天。
这十年之中,我终日都如眼儿爷一般坐在海边的巨石上,而眼儿爷则在我们到来这里的第十个夜晚离开了。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眼儿爷究竟去了哪里。那一日,在这片海上突然有船靠岸,黑夜中我几乎看不清船的样子,眼儿爷就是上了船,从这里去到了海的另一边,临走的时候他和我说了许多,但是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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