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史书上记载过,当年努尔哈赤是把汗位传给了多尔衮,但是却让皇太极中途篡了位,这事是真是假啊?”
董三爷笑了笑:“江山谁坐还不都是一样,朝代更替,亘古不变。就算是做了皇帝,也轮不到我喽!”说完后,自己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大牙也跟着笑了两声,往前探了探身子,故意对董三爷说道:“三爷,实不相瞒,我们查了查那些珠子的背景,竟然发现这珠子与努尔哈赤的遗嘱有关。只不过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以我们哥俩这水性,实在是不敢再往深里蹚了。”
董三爷有些吃惊地看了看我们,摇了摇头:“你们是说那几颗珠子与努尔哈赤的遗嘱有关?这还真是闻所未闻,倒是听我父亲生前念叨过,说是努尔哈赤生前是留有遗嘱的,也指明了汗位继承人,但是据说是在他死后,诏书直接就被就地焚毁了。还真没想到还会有这事儿,竟然还会有遗嘱。”
我一直在偷偷观察着董三爷,见董三爷说这些话时神情自若,并没有什么异常,心里也有些画魂儿,看来这董三爷好像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我清了下嗓子,冲董三爷抱了抱拳:“三爷,我有件事一直很好奇,但是也知道问您确实有些不合规矩,怕您为难。这样,您方便透露就透露一些,如果不能说就算了,我纯粹就是好奇!”
董三爷听我这么一说,笑吟吟地看了我一眼,让我有话尽管直说,都不是外人,也用不着见外。
我这才小心地从包里取出董三爷送给我们的那两颗珠子,并排地摆在了桌子上,然后笑了笑,便冲董三爷很客气地说道:“三爷,这两颗珠子是前几日您借给我们的,只是不知道方不方便能透露一点相关的消息。我也不想让三爷为难,让您违背这道上的规矩,合适讲的您就说,如果不太方便启口的,就权当我没有说过这事就行了,千万可别为这事为难。”
董三爷一怔,低头思忖了一阵,好半天后才抬头看了看我和大牙,告诉我们,按规矩来说,货主儿是不能透露的,这不合道上的做法。但是我们也不是外人,又对这珠子如此感兴趣,他就为我们破一回例,把他知道的就告诉我们,只是他也知之甚少,不知道对我们有没有帮助。
据董三爷说,拿来这珠子的人是经常下去“铲地皮”的老鬼,这珠子是他无意中吃到的仙丹,据说是在吉林省有个叫扶余的地方,在一处建筑工地里收上来的,好像是些民工从地底下挖出来的,这具体详情,他也不太知晓,但可以肯定,卖珠子的这人也只是倒个手,这珠子先前并没有主儿。
“吃仙丹”是古玩这行的黑话,意思是低价买进价值高的古玩;而“铲地皮”是指挨家挨户上门收购,这种人在农村多的是,一般也都是连蒙带唬,欺负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花个百八十的就收下一堆瓶瓶罐罐的。
照董三爷这么一说,这珠子竟然是无主儿的东西,这倒是出乎了我们的意料,我们满以为顺藤摸瓜,就能找到珠子的主人,不成想竟然是查无物主,看来这条线也断了。
难道真是当年发生了什么不测,这些珠子半路失踪,从多尔衮的后人手中流失了?这才没有传到董三爷这一代,所以董三爷对此才是一无所知?还是当年这三颗珠子压根就并没有直接交给多尔衮,而是仍然由行地七公每人亲自保管呢?
心里琢磨着这些事,脸上可不敢表露出来,等董三爷话音一落,我这边赶紧站起来不停地连声道谢,一个劲地说着客气话。
董三爷冲我摆了摆手,说是举手之劳,不敢托大,规矩都是人定的,有时也可以为人破破例。子曰:“君子贞而不谅。”君子固然要坚守正道,但也不能不顾是非地讲究信用,要随机应变,与物迁移,不固守一端,不固执一辞,这才是真正的通达,这才是君子所为。通达之人遵循着最高标准,那就是变;变才是天地之大道。
大牙在旁边都快听傻了,张着大嘴,不住地点头。
董三爷说完这些话后,略略沉思了片刻,这才又抬起头来,接着说道:“二位,我这儿倒有件东西,也有些年头了,闲暇之时我也经常拿出来瞧瞧,只是一直看得云里雾里,也没看出有什么名堂,想毕是肉眼凡胎,或者是看久了,看皮实了。今天反正也是闲着没事,你们两位也帮我看看,大家集思广益,说不准还能看出个子午卯酉来。”
我连连摇手,客气道:“三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恐怕会让您失望了,就我俩这见识,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我俩这个,典型的智小谋大,一无所能,说些没用的还行,等上了台面,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哪敢在您面前指手画脚,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大牙在旁边也附和道:“要说三爷您,那是见多识广,博古通今,高才大学,哪像我们俩都是山沟子里出来的,没见过啥世面,胸无点墨,孤陋寡闻的,啥事您可千万别听我俩胡咧咧,我自己说的话第二天我自己都不信,真的!”
董三爷被大牙说得哈哈大笑,随即赶紧冲我们摆了摆手,笑着让我们用不着谦虚,也不用自谦,春兰秋菊,各有所长,根本用不着妄自菲薄,又不是什么上纲上线的事情,就是闲着没事聊聊天而已。
说着话,也不等我们再说别的,直接起身,快步走到书柜前,小心地把其中一摞书移走,竟然露出一只小巧的保险箱,就见他鼓捣了一阵,然后从里面取出来一张发黄的羊皮纸,双手捧着走了回来,小心地展开铺在了茶几上,示意我们近些观看。
第五十八章 传国玉玺
董三爷起身的这段时间,我脑袋里飞转个不停,虽然董三爷嘴上说得轻松,想听听我们的看法,但是以他的资历和见识都弄不太明白的事情,明摆着我和大牙肯定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明知道是这样,为什么还非要让我们看看呢?一时还真想不透董三爷动的是什么脑筋。
眼见董三爷把东西铺好了,我身子也往前探了探,就见茶几上竟然放着一张一尺见方、颜色有些泛黄的古旧羊皮纸,居中写着八个大字:我亦有忧,不敢效彻。
纸的左下角盖了一款方印章,印文应该是虫鸟篆,弯弯曲曲的,我看了半天,也只看出是八个字,但是一个字也认不出来,心里一阵恶寒。看来今天丢人算是丢大了,连个字都不认识,还谈个什么看法啊!
我偷眼看了看大牙,就见大牙的脸也紧紧地抽巴在一起,眼瞅着都快憋成茄子皮色了,瞪着眼珠子,鼓着腮帮子,嘴里念念叨叨地也不知道在说些啥玩意儿,估计也是打肿脸充胖子,在那硬挺呢。
董三爷铺平纸后喝了口水,转头看了看我和大牙,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
大牙见董三爷盯上他了,也不能一声不吭,没办法,硬着头皮冲我说道:“来亮啊,这个可不简单啊,你看这八个大字,可谓是字义颇深,的确是耐人寻味啊!一时之间,我可不敢虚妄胡扯,胡说八道了。就连那印章都是颇为讲究,你说是不是啊?”
我一听,差点儿被他给气乐了。说了一堆的废话不是等于没说嘛,没办法,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点评道:“这枚方印虽然是阴刀刻法,但是这刀法,稳重灵动,分间布白,典雅秀逸,天上人间,也仅此一物,称得上为堂上之珍,只是我这人极不擅长文房舞墨,所以也就不敢亡口拔舌了。”
说这些话,我的腿肚子都转筋,硬着头皮开始白话,反正我觉得这印章别管你刻得好还是刻得坏,天下间一模一样的印章是肯定不会有的,我这么说谁也挑不出来毛病。没有真才实学,就得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了。
董三爷在旁边一直很认真地在听我俩说话,竟然不住地点了点头。我心里一阵苦笑,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诌些什么,难不成这董三爷竟然听懂了?这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啊!
董三爷等我们说完后,笑着告诉我们,这个是他家祖传下来的,能保留到今天,也实属不易。
说到这儿,董三爷露出了一丝苦笑:“你们也知道,我爷爷那一辈儿战火纷飞、兵荒马乱的。很多东西都随着那段岁月悄然而逝了。这件东西要不是当时缝在我父亲的衣服里,恐怕也早就灰飞烟灭了。”
说着说着,董三爷眼睛盯着这块羊皮纸一动不动了。目光深邃,表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冲我们歉意地笑了笑,自嘲自己是上了岁数的人了,说着说着就走神了,自己又摇了摇头,指着这张羊皮纸接着说,他最初见到这件东西时也是惊诧万分,有些不敢相信。后来他特意找了一些历史上的印文拓片对照了一番,这才发现,这枚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图章印文竟然与历史上的拓片完全吻合。
原来印文竟然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我这才恍然大悟,心里刚默念了一遍,猛然间我意识到有些不对,差点就失声叫了出来。这两句话不正是“传国玉玺”的印文嘛!关于“传国玉玺”,我在电影和小说里不止一次地听说过,这宝贝的价值根本就无法估量,是名副其实的无价之宝。
据说是秦始皇用当年的“和氏璧”制作而成,尊之为“天子玺”。大小方圆四寸,龙鱼凤鸟钮,正面刻文是丞相李斯以大篆书写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历来都作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的信物。想到这八个字写成篆书竟然是这个样子,我仔细地又看了看,还是觉得有点长得不像。
关于传国玉玺,自秦代以后,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以得到此玺为符应,将其奉若奇珍。得到这枚传国玉玺就象征其“受命于天”,是天命所归;而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大势已去。所以,历来坐皇位却没有这枚玉玺的皇帝,都被讥笑为“白版皇帝”,被人所耻笑。
正是因为这样,为了这枚玉玺的最终所属,战争几乎没有停止过,而这枚传国玉玺自然也是屡易其主,辗转流传二千余年,据说是在末代皇帝溥仪被驱逐出宫后,这枚“传国玉玺”也随之不见了踪影,至今仍无下文,彻底地销声匿迹了。
以董三爷的祖上多尔衮的身份,有传国玉玺的印文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他为什么要让我们看呢?让我们看什么呢?我心中有些不解,看了看董三爷,说道:“三爷,实不相瞒,这‘传国玉玺’咱倒是也听说过,而纸上的那两句话,恐怕我俩也只能看看热闹,要是指望我俩能说个子丑寅卯,我看您得失望了,我们哥俩根本就没长那有文化的脑型,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恐怕这辈子也是参悟不透了。”
董三爷呵呵一笑,让我不用那么客气,就是闲聊聊天,不打紧。说到这里,他自顾自地笑了笑,然后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指着那张羊皮纸告诉我们,这件东西是当年努尔哈赤临终前不久交给多尔衮的,上面写的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只是我们,他也一样弄不明白。这张纸到底有什么意义,恐怕除了努尔哈赤和多尔衮本人,谁也猜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董三爷很无奈地笑了笑,指着上面的印文说:“我不知道在这上面下了多少工夫,这两句话,我都看了几十年了,也没看出这话有什么深意。倒是这印文,却让我有些意外。别的不说,就这枚玉玺几次沉浮,本身就极具传奇色彩,耐人寻味。”
我和大牙一听这个,也比较感兴趣,就让董三爷详细说说看,我俩也当学习学习。
董三爷呵呵一笑,说是权当故事听了,倒也是个乐子。据说当年元军攻破了南宋的首都临安,在宋元最后一次海上大决战中,宋军失利,陆秀夫背着小皇帝跳海自尽了。一个自称是开国功臣的曾孙的人拿着一枚玉印在街市上叫买,大元朝开国功臣伯颜命御史中丞崔彧买下了这块玉印,后来发现这竟然就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从此,这传国玉玺便成了元朝的国宝了。
而明太祖朱元璋灭掉了元朝以后,元顺帝退居漠北,同时也带走了传国玉玺。朱元璋曾经派手下的大将徐达深入漠北,追击遁逃的蒙古朝廷,希望能得到传国玉玺,但是明军最终还是空手而返。
所以整个大明朝,二百多年,十六个皇帝,没有一个皇帝拥有过传国玉玺。据说退居漠北的元顺帝,有一次带着这玉玺去狩猎,结果把玉玺给弄丢了,到了最后连蒙古人也不知道玉玺的下落了。这下,传国玉玺再次流失了。
一直到明朝末年,据说草原上有一个牧羊人在放羊的时候,发现自己有一只羊三天三夜不吃草,不停地用蹄子刨地。牧羊人好奇,就挖地三尺,竟然找到了失落多年的传国玉玺。于是,他把这玉玺献给了元朝皇室后裔博硕克图汗。后来这玉玺世代相传,到了林丹汗的手中。在皇太极扫平蒙古的时候,打败了林丹汗,林丹汗走死青海打草滩。在这场战役中,传国玉玺被多尔衮得到了,并献给了皇太极。
皇太极认为这是天命所归,于是第二年就登基称帝,把国号改成了大清,至此,传国玉玺归于满清。
听到这里,我心里突然有些疑惑,多尔衮得到后怎么会献给皇太极了呢?多尔衮不可能不知道这枚玉玺的意义,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拱手让于旁人了呢?这事儿要是细想实在是让人有些生疑。突然我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这块羊皮纸是努尔哈赤亲手所写,印章也是他亲自加盖的,但是从明代开始直到皇太极登位之间,在这段历史时期中,这枚传国玉玺可是一直都流落在民间呢,努尔哈赤从哪儿弄来的传国玉玺呢?
董三爷盯着我的脸,注意到我的神情变化后,抚掌笑了笑:“小老弟果然聪明!”
大牙一头雾水,不明白董三爷和我在打什么哑谜。
我赶紧简明扼要地告诉大牙,这枚玉玺出现的时机有些蹊跷。努尔哈赤的那个年代,这枚玉玺应该还深藏在地下,而这枚玉玺是从哪儿来的呢?如果说,努尔哈赤手上的这个是真的,那历史上记载的那个草原牧羊人从地底下挖出来的那枚“传国玉玺”又是怎么回事呢?这两枚传国玉玺,肯定是有一个真,一个假。
第五十九章 赝品
努尔哈赤既然早就得到了传国玉玺,为什么历史上没有记载呢?最后这枚玉玺会在谁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