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惑香- 第82部分

“无心，你……都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包括千年你出生前……”

无心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既然要找理由，何不找个真实存在的？然后让这场荒唐的闹剧结束，自己也算是了却余生了。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又为什么这么做。总这件事不要提了，不许再向任何人说起。鬼王那里我自会说明，而且无心，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听我一句话。这几天不要离开这里了，谁找都不可以。”

虽然赵文和很不想承认他只能是无心的朋友，甚至什么连朋友都不算。但是他现在顾不得许多。他能感觉到天心对世间的淡然，甚至是对死的从容。自我放弃是谁都救不了的，所以赵文和必须去做。或许这也是他为天心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无心自是不知道，赵文和去做了什么。但是现在祸事已起，停是停不下来了。就算他让自己乖乖待在帝女府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不过再无心性，她也知道谁好谁坏，赵文和千叮万嘱无非是为了无心自己去找什么人了，无心自然会听话，静静的等着一切来临。结局好与坏，无心都会欣然接受。

这是赵文和第二次站在这家店的门外，第一次是在无心苏醒前，胡彧回来的时候。但是两次此时的心情却完全不同，现在的他带着万般无奈，却又不得不去做。

“欢迎光临？赵帝君？”

朵儿抬头一看竟然是赵文和，他怎么会来这里？而且今天特别奇怪，无心一大早上回来不说，那个三公主还来凑份子让人不消停，现在都深夜里，赵文和又过来做什么？

最重要的是一天的时间，天界鬼界的人都往毒惑香里扎，这倒是新鲜了。难道是两界要出什么事了吗？

“胡彧在不在？我找他有事。”

朵儿看着赵文和来者不善的脸色，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胡彧自从傍晚回来后，就再也没下过阁楼。一直在上面，连晚饭都没有吃。现在赵文和来，朵儿觉得他是真的有事，但是能不能告诉他

“赵帝君，上来吧！”

胡彧的声音从阁楼上传了出来，赵文和看了一眼朵儿，没有理会她纠结的眼神，直径在走上了阁楼。

阁楼上胡彧所在的房间中早已大门敞开，等着在赵文和进来。赵文和一走进来，就看到胡彧慵懒的侧卧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玉坠，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文和。

“赵帝君好兴致啊！深夜来访，难道是想和胡某把酒言欢？看来赵帝君对鬼界的事情还真是一点都不上心啊！”

“胡彧，我为什么回来，你清楚得很。你这么做，对你对她有什么好处？别说废话，快把东西拿来！”

胡彧现在是半魔半妖，整个人显得亦正亦邪。狐族特有的魅惑加上化魔后所带的魔气，让胡彧显得比之前更加的吸引人，也更加的危险。

“赵帝君，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还请赵帝君明示啊！”

“胡彧，你敢说三公主性命垂危跟你没有关系，你敢说今天无心没来过这里？！难道你非要搅得两界都失衡，一定要打起来你才甘心？难道你要看着无心为了鬼界的安危去死？！”

“两界开战也好，那个三公主是死是活都好，这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它们哪一个不是害惨无心的元凶？小惩大诫罢了，如果能让她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路，不再受人控制。就算这个世界崩塌了，我都会去做。

更何况，我只是忘记抽出那个女人体内的寒丝罢了。她自己身体受不住与我何干？天界要因为这个跟鬼界打起来，我可是没有半点责任的。至于你说无心。会为了鬼界而死你不是来了吗？”

胡彧丝毫不理会赵文和的愤怒和咆哮，悠哉哉慢条斯理的给他一条条解释。但是胡彧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挑战赵文和的底线。因为他知道，赵文和即使气的想将整个鬼市毁了，他也会硬生生把气压下去。

这是胡彧对赵文和禁锢无心的惩罚，还有以前一切的旧账都会还回来。胡彧就是这么有心计。吃的亏一辈子都会记得，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加倍奉还！

“胡彧。你果然是机关算尽啊！是不是等这一天很久了？等我跪下求你的这一天，你知道我为了无心什么都不在乎，你才利用这一点，你也不过是在利用无心。”

“赵文和。谁才是真的利用无心，我们心里都清楚得很不是吗？你以为天后失踪的事情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无心为什么被选中投入轮回台我不知道吗？还有为什么我父王会答应你在那个村子里救无心你都没想过吗？

你口口声声说着有多爱她，不过是想牢牢地将她绑在你身边。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天后失踪之前没见过无心？你是不是也认为我不知道你赵文和究竟在打着什么算盘？”

赵文和被胡彧这一番话惊呆了，他吃惊地不只是胡彧在天后还在的时候就认识无心，更多的是自己曾经和现在想做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他爱无心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也不用质疑的。但是赵文和的爱太过沉重，其实在天后还活着的时候。赵文和曾经跟无心在一起过。无心虽不懂情，但也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坦诚相见的。

尤其是赵文和这种性格的人，强制，占有，掌控，他看上的一切都必须属于他，并且只属于他。无心和他在一起连喘气都觉得困难，但无心不敢说，她怕赵文和会更强硬。

所以，在天后失踪，两界渐渐僵持并开始做出交换条件时，无心跟鬼王提出了要主动去。但是这事被赵文和知道了，将无心硬生生困在了自己做的结界里，十几天都没有人找到她。

最后还是地藏菩萨将无心放了出来，并且应了无心这个条件，投进了轮回台。转世的无心对赵文和印象很深，所以才会在梦到他后念念不忘。后面的事情所有人就都知道了，不论是痛苦，还是追杀，赵文和都希望是自己在她身边，却不想，半路杀出个胡彧，并且一切都因为胡彧该变了。

“胡彧，我不跟你废话，你怎么样才能将无心的心脏交给我？我知道在天宫的时候，心脏被你拿走了。”

“无心的心好不容易被我感化了，好不容易她能做回正常的人，有自己的感受自己爱的人。赵文和，天宫事件的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的吧？目的就是让无心恨我，甚至彻底忘记我。

你的占有欲还真是可怕至极。但是现在的无心即使有情，但是没有了心脏，你再怎么宽宏大量的伪装，再怎么让她爱上你也无济于事吧？只要我将心脏还给她，她一切的记忆都会苏醒，并且感情也会变随着一起恢复。

赵文和，两界都要打起来了，你竟然还在关心无心到底爱不爱你？说道冷血残忍，谁还能比你当之无愧？”

“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一样耍尽了手段，我们都不知道无心到底哪里吸引人，能让全世界在她面前都毫无重量。但是爱这个东西就是这样，它才是毁灭世界的毒药吧？”

“毒药毒药，毒亦是药，你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你才会失去她，就像现在。”

赵文和猛地一怔，身后那股冰凉的寒意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第一次，赵文和第一次觉得害怕无心。他不敢回头，他不知道无心听到了多少。但是，自己被胡彧彻底耍了，并且输得一败涂地倒是真的。

“毒亦是药吗？我的存在到底为了什么？”

第十二章　鬼是被融合

无心原本也是乖乖听赵文和的话，待在帝女府没有离开。但是幽幽担心幽灵森林的安危，坚持要回去。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出去会有危险，但是她更不希望幽幽在这个时候出事，毕竟她是为了她们才急急忙忙来鬼界的。

幽灵森林就在鬼门关的东侧，北面紧邻阴冥幽境，南面就是鬼市。安全送幽幽回去后，也看到了幽幽所说的那些徘徊在鬼界结界外的各种道士抓鬼师等等。果然一切都开始迫在眉睫了吗？

想到这里，无心更忍不住想要去问问胡彧，难道他真的没有发现三公主体内的寒毒吗？他真的不知道三公主出事的后果吗？还是说他一直就没回来？

无心带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了毒惑香，看到刚要跟她说话的朵儿，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因为她刚走进毒惑香，就感觉都赵文和的气息。赵文和不愿让她出来，自己却来到这里，最关键的是，当初就是赵文和隐瞒她和胡彧曾经关系的，现在他来这里做什么？

隐匿了气息，悄悄地顺着赵文和的气息走上了阁楼。刚上阁楼就听到赵文和在和谁大声争辩，看着还没有被关上的门，无心悄悄地走了过去。

结果就听到了这一系列的事情，胡彧的故意失误；赵文和的种种手段，还有两人正在争吵的中心人物。

听到胡彧所说的‘毒亦是药’，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如果她本身就是毒，荼毒了这些人。那药又是什么意思？她的存在又究竟为了什么？

再说赵文和这边，看到无心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那张能言善辩的嘴张张合合好几次却都不知道要怎么跟无心解释。毕竟胡彧说的都是事实，而且他也不知道无心究竟听到了多少？

“无心，我不知道告诉你不要离开帝女府吗？现在外面这么危险，你不能再出事了。”

“你是怕无心知道你心怀不轨伪君子吧？保护的这么好”

“胡先生，请你闭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无心看到胡彧这种近乎得逞的嘲讽，就觉得的不舒服。虽然听过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也知道胡彧也是为自己好，明知道赵文和对自己种种算计，却还是生不起气来。

或许是真的明白他们都不是想害她，所以变得优柔寡断了吧！当然胡彧听到无心这么陌生的称呼时，心里也确实不好受。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变化。这一年多来，他知道无心所有的小动作和情绪，所以他明白，此时的无心比谁都要纠结。

“赵文和，你骗我的事我没有计较，你每天恨不得将我关在你所见之处，我也没有计较。因为我知道你在意我，你的这种近乎偏执的保护。是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我每一次都忍了，每一次都希望你能看到最开心的我。

但是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当初的我宁愿投入轮回台做个受苦受难的凡人，都不愿再和你继续下去。你的爱是偏执的。但更多的是疯狂。不论哪一世，我想我都无法接受。我没有生气，就算胡彧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会跟你生气。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我没有理由去埋怨你，但我有权利拒绝。”

无心的每一句都是那么合情合理。都是那么暖人心。就像温柔的拳头打在身上不痛不痒，却也实质性的斩断了他们之前的联系。

“就算这样可我依旧是爱你的。为什么，不论是轮回前，还是轮回后，我是为你付出最多的，也是保护你最好的，可为什么你都没有选择我？无心，你到底是真的无心还是谁都不爱呢？”

面对赵文和的质问，无心无法回答他。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她不止是无心，无情无欲。甚至现在的无心连一个做人的感觉都没有，赵文和的问题，她确实回答不了。

看到无心沉默，赵文和苦笑了一下，对胡彧说道：“我输了，无话可说。但是现在你必须把心脏还给她。天界想要折腾的事情绝对不止三公主的事情，很有可能天帝是为了千年前的天后复仇。无心傻傻的还想去送死，这样你也干看着什么都不管？”

胡彧能在赵文和的眼中看到绝望，虽然他很偏执，并且暗地做出了很多事情，但这都不能抹掉他对无心的爱。能让这么一个偏执强硬的人选择放弃，不是没有目标了，就是完全失去了信心。

“不是我不给，而是现在不是时候。将心脏放回去并没有想象那么简单，尤其是时隔一年之久。而且，你没感觉到房子在晃动吗？”

胡彧说完无心才察觉到，脚下的木地板在微微颤动，房子也在以缓慢的速度移动着。在鬼市这个夹在人界和鬼界之间的媒介来说，这种晃动绝非常事。无心还在想为什么，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咚咚咚的跑上了楼。

“老板，不好了。鬼市鬼市在变窄，两边的积压越来越严重了。”

鬼市在被挤压？无心想象不到那是什么样的画面，但是脚下晃得越来越厉害的房子，让无心开始担忧。

“呵鬼市在消失，在被人界和鬼界挤压，融合。如果没有了鬼市这层屏障，鬼界和人界就要同化了。那时候，人类眼中的百鬼夜行就要开始了。”

胡彧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还在悠哉哉的玩着手里的玉佩。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鬼市的消失就意味着人界的灾难。

“为什么会这样？！鬼是被融合是融合到鬼界里吗？还是真的消失不见了？鬼市的周围还有幽灵森林和阴冥幽境呢！难道？！”

“啊幽灵森林和阴冥幽境啊！这两个地界的东西要是都放到人界，那是多么壮观的事情啊！”

无心彻底被胡彧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弄烦了，就算人类的事情他不关心。那鬼市消失了，这一切就都没有了。而且现在都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在操纵着这些变化。

“无心。稍安勿躁。这是鬼界在做最大的自我保护，鬼市自然是不会消失，只不过事情过去后，想要恢复原状，会比较困难罢了。而且这也是鬼界给天宫的警告。要是鬼界周围的‘居民’因为融合跑到了人间，人间肯定会大乱。”

“也就是说，这是鬼界的筹码了？难道现在天宫的人已经来了吗？！”

赵文和闭眼听了听，叹了口气说道：“应该是已经来了，鬼界的上空开始聚集大量的天兵了。看来他们是想提前，估计是怕百鬼那天妖魔太多不好控制。”

无心开始慌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两界的人还有能打起来的一天。而且她很在意胡彧的态度，虽然她不记得胡彧以前的样子。但是她就是觉得胡彧不该是这样的。他再事不关己，也不会真的袖手旁观。

但是现在胡彧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也是让无心不安的另一个原因。又或者，胡彧在等什么，等自己开口？

“胡彧，能不能帮帮我们。虽然我知道我的要求很强人所难，但是现在我们需要你等帮助。”

“我只不过是个化魔的妖精，跟鬼界的众仙相比毫无价值可言。无心你这还真是强人所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