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你为什么闯入我的生活?!……你以为仅凭你的几句诡辩就可以瓦解我的思念?……你住嘴,我不要听!我爱薛绍,我爱他,谁也无法改变……随着带有琴弦震颤的一声巨响,屋中哑然了。
12.太平卧室 白天 内景
屋内已狼藉一片。太平惊愕地面对地上破碎的古琴。张易之冷静地望着绝望的太平。
张易之:(语调依然平静)你把爱情摔碎了……
太平:(恐惧地后退着)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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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易之:我必须说,公主。您的悲伤使我的心灵感到同样的痛苦。你害怕了,害怕自己又一次坠入爱情。您正在怂恿自己,让对昨晚上背叛过去爱情的懊悔,来摧毁眼前唾手可得的幸福。您在回避自己的感情。我想这是连薛绍都不愿看到的结果。……公主,爱是你的自由。再一次的恋爱并不意味着对过去的背叛。除了长相守之外,爱情其实有着世间最丰富的形式。关键在于哪种令您真正感到快乐……薛绍不懂得这一点,所以他在伤害您的同时也令自己饱尝了痛苦,最终只能以死来解脱……你既然已经把长相守打碎了,那就让它碎了吧。
太平的灵魂再一次被张易之撕扯得体无完肤。她不敢面对自己,头脑完全失去了思辨能力。她把破碎的琴捡起来,抱在怀里,黯然神伤。屋里异常的宁静。张易之渐渐地向太平走过去。太平清楚地感觉到他的逼近。但她没有反抗。张易之将太平轻轻扶起,小心翼翼地像怀抱一个婴儿。太平已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顺从地被张易之扶到座位上。他半蹲在太平的脚下,仰望着她,手里拿着昆仑奴的面具。像薛绍当年那样,反复做着掀险的动作。随后,他又散开了头发。
张易之:我不是薛绍,也请您不要将我想象成薛绍,否则您将永远痛苦。你必须明白这一点……并且正视它……我是张易之,薛绍已经没有了。尽管我们长着相同的睑……现在由我,以新的方式接替他来爱您……
张易之手中的面具似乎是一支魔杖,它使太平进入幻觉。
张易之:(轻声地)……把手给我,闭上眼睛(太平顺从地执行着他的命令)……幸福是可以传递的,通过肌肤,你现在感到我内心的激动了吗?张易之把双手放在太平伸出的手掌上,让太平感觉身体接触时本质的激动。逐渐地,张易之从太平的手臂开始抚磨着她的肩。脸、胸……太平突然甩开张易之的双手,她惊慌失措地拒绝着。
太平:不,别碰我!……我需要再想想……
张易之松开手,从身边随手拿来一块红绢。他试探地往太平眼睛上蒙去……
太平:(惊异地)你要干什么?
张易之: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放松,公主!
张易之轻柔地将红绢蒙在太平眼睛上。顿时,太平眼前一片红色的朦胧…
太平:你……要带我去哪儿……
张易之将屋中所有的蜡烛摆在太平面前,点燃它们,然后从容地观望着太平的反应,……太平的眼前出现一片温暖的光晕……
张易之:公主,您看到了什么?
太平:我看见了……火。
张易之:火是什么颜色?
太平:红色……
张易之:红色是什么感觉?
太平:是热情,是温暖……
张易之:温暖是什么?
太平:温暖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的感觉……
张易之:这恰恰是您以往生活最大的残缺!而温暖却是我此刻的心情。张易之突然一口气将蜡烛全部吹灭……太平眼前重又黑暗。
太平:不,请别,为什么要熄灭它?请把它点亮!
张易之:因为您需要时间再思考,您拒绝了我的心情!
太平在黑暗中站起身来,像盲人一样向前摸索……
太平:不,把灯点亮,我要,我需要它……太平伸手去摘红绢的时候,险些摔倒,被张易之抱住。
张易之:温暖也同样是充满爱意的抚摸!……很久了,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纯粹属于肌肤的真挚!爱情不仅是理想,它还是身体之间最真诚的对话……就像我们此刻这样,太平,你体会到我内心对你的渴望与崇拜了吗?……
张易之将太平拦腰抱起,向床走去……太平像一具等待塑造的雕塑,软软地瘫在那里,任张易之的双手抚摸她身体的每一处线条。
张易之(附在太平耳边)……我的初恋曾经属于一位妓女。她没有更高的身份和地位,但她给我的感觉是真实的。她的身体,她的头发,她教会我爱情是男女之间最本质的吸引,就像我现在跟你在一起一样。太平不再是公主,我也不是男宠。我们是两个真实的人……两具正在恋爱的躯体……
张易之仪式化的抚摸及湿润的耳语终于个太平不能自持,她又一次倒进张易之的怀抱……
13.太平府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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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的光线从黑夜到早晨,又从早晨复于黑夜,反复三次……
旁白:我不得不承认,在这样连续的三天三夜里,我的身体接受了前所未有的爱抚与关怀。我忘乎所以,任凭封尘多年的欲望在他最精致成熟的启发下以最庞大的声势复活!
14.太平府庭院 早晨 外景
春在太平卧室台阶上放了一张摆好饭菜的小桌,这是他们的早餐。春敲了敲门,然后默默地离去。张易之头发散着开门,一身白色睡服,志得意满。他突然发现对面晨练的李隆基正一脸仇恨地用手中的剑指着自己。两人对视片刻,张易之若无其事地眨了下左眼,神态轻松地将桌子拿进卧房…
15.大明宫勤政殿 白天 内景
朝堂上,原来的龙椅已经换成了一把花鸟图案的椅子。太平身着朝服坐在上面,她的面容似乎带着一丝忧虑。朝臣冯炳楠正在陈述。
冯炳捕:公主,突厥阿莫竭立可汗为女儿前萝多公主的求婚奏折可曾批复?
太平:(眉头皱得更紧了)我正在考虑,恐怕还要再拖一些日子。
冯炳捕:可是突厥使者已经在长安城盘桓了半月有余,已经口出怨言。他们抱怨大周朝毫无诚意,歧视外国使节,并且威胁近日就要离开长安。
太平:我也听说了。这些天来,我一直为这件事忧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隆基不大合适。
冯炳捕:臣下愚钝,请公主赐教。
太平:隆基年纪太小,难当此大任。
冯炳捕:如果微臣没有记错,皇孙已经年满十六了,正是青春勃发、英姿天纵的大好年龄。李氏皇族人才凋零,只有他能担负起这份保持边疆安定的大任。
太平:你不用多说了,隆基……不合适……
群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朝堂上陷入一片难言的尴尬。武三思对着另一个亲武的朝臣王化元一使眼色。
王化元:难道公主是抱有什么私心吗?突厥路途遥远,荒凉贫瘠,两国多年冲突不断,凶险难测;而尽人皆知皇孙隆基与您的亲情深厚,您是否在取小情而忘大义,顾念子侄而舍弃边疆百姓呢?您这样做会不会授人话柄,攻击您玩忽职守呢?
太平:(看着武三思)自从监国辅政以来,一直有人攻击我玩忽职守,(又转向朝臣)我现在告诉你们,这件事情上我就是抱有私心,我不能让李家硕果仅存的子孙去拿自己的生命冒险。突厥人出尔反尔,不讲信义,难道靠一两次联姻就能平息他们窥视大用土地财富的贪心吗?难道靠一个弱仅及冠的少年就能抵抗他们数不清的凶悍铁骑吗?边疆的百姓有大周百万雄师护卫,年纪轻轻的隆基担负不了这样的责任。
武承嗣:身为皇子,上天使命的传袭人,天下百姓的保护者,既然担负道义,就应该甘冒风险,否则就有愧万民的敬仰。
太平:(已经有些愤怒)旦已经降为庶人,他的儿子也就自然失去了皇亲的名号。为什么你们武家的人只享受天命赐予的荣华富贵,而让别人替你们担负与这天命伴生的危险和灾难呢?我听说你的儿子武攸宁与隆基年龄相当,同是皇亲,你为什么不让他冒这个风险呢?
武承嗣似乎被太平逼得毫无退路,满面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武三思这时长叹一声,向前跨了一步。
武三思:承嗣,公主的话不让你感到惭愧吗?身为大周朝的正统摘亲,怎么可以这样推卸责任呢?(转向太平)武三思有本参奏,请公主传旨命长信侯武攸宁出关联姻。
武承嗣:(好像也幡然悔悟)为了国家安康,我愿意奉献出自己的儿子,请太平公主给我这个向天下人昭示功德与爱心的机会。
太平:(口气软下来)现在突厥国内情况不明,还是暂缓亲事
王化元:阿莫竭立为正统国君,民意所向,众望归心,最终会战胜违抗天命的逆臣,请公主不必为长信侯的安全担心。
武承嗣:即使出现意外,攸宁也会无愧他的身份与血统。只要有一线化干戈为玉帛的机会,身为皇亲,就一定要争取。我想公主明白这样的道理,请公主不要再犹豫。
太平:好,我同意你们。
徐坚一直摇头示意太平不要轻易应允,此刻皱紧眉头,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16.武三思府堂屋 白天 内景
武三思正在看着一份彩礼清单。王化元、武承嗣坐在一旁,武承嗣愁眉不展,不时唉声叹气。
武三思:彩礼都准备好了吗?
王化元:都按静德王的意思备齐了。
武三思:(突然看见清单中的一条)这里怎么还有稻谷百科?
王化元:突厥境内的耕地,谷种均来自我国,历来皇帝赐礼,都要赏赐谷种以示善意。
武三思:那就换成蒸过的。
武承嗣:大哥,这会不会触怒阿莫竭立……
武三思:你不是伯攸宁回不来吗,我这样做,就是为了尽快让他回来。
武承嗣:我是担心……
武三思:他不会有生命危险的。阿莫竭立深受汉人礼仪影响,明白善将使节是大国之君应有的风范。
武承嗣:我是说两国一旦成仇,攸宁会不会被扣押为人质……
武三思:糊涂。如果退亲,哪有把新郎留在家中的道理!
武承嗣:大哥,你真有把握吗?
武三思:我不仅有把握让攸宁平安归来,还有把握让太平从监国的位置上下来。现在太平是我们武家接管天下最后的障碍。虽然她聪明,果敢,但是却太讲情义,犯了治国为君的大忌。天助武家承袭帝位,在这个关键时刻送来阿莫竭立的求婚使者。
王化元:静德王的计谋真是万无一失,如果太平送攸宁出关,就等于向天下人承认武家为大周正统皇储的地位,如果派隆基出关,就是替王爷赶走最后一个有资格继承帝位的候选人。但是微臣不明白,突厥为什么一定会发兵呢?
武三思:因为阿莫竭立尊敬李家,一直有意要为李家恢复天下,但是他又不了解武家皇子的底细,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咱们就让他了解一下武家人的性情。承嗣,这些道理你转告攸宁了吗?
武承嗣:(点点头)我告诫他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逞能斗勇!
武三思:(似乎有些动情)承嗣,武家的列祖列宗在地下感谢你们父子,武家的后世子孙不会忘记你们为大周做出的贡献!
武承嗣:大哥,只要能保住武家的皇位,被宁吃些苦,冒些风险,也算不了什么。
武三思:那就让攸宁快点起程把!否则夜长梦多,难免不发生变故。
17.突厥朝廷 白天 内景
在一座巨大、布置着狰狞动物图案的大帐中,武攸宁正在焦急地等待,他已经换上了突厥贵族的衣服,不时站起来演练突厥人的朝廷礼节。一阵雄浑的号角声传来,他坐回原位,闭上眼睛,似乎在使自己保持镇静。这时,突厥使者在帐外高声宣谕:阿莫竭立可汗到!他睁开双眼,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阿莫竭立旁若无人地走上宝座,似乎根本没有看见在一边准备施礼的武攸宁,把他异常尴尬地晾在原地。阿莫竭立坐上宝座,做出找人的样子,转问身边的传臣。
可汗:大周的和亲使者在哪儿?侍臣也做出茫然不知的样子。武攸宁嗫喘着上前,施礼。
武攸宁:儿臣参见父皇!
可汗:(故作惊异)这人是谁?(又转向侍臣)我为女儿挑选大周和亲做丈夫,你们怎么弄来个突厥人假冒充数……
武攸宁:我不是突厥人。我是大周则天大帝的侄孙长信侯武攸宁。
可汗:你怎么不穿大周的朝服。改换我们突厥的装束?
武攸宁:我……我是想表明对贵国的倾慕之情,同时向您展示忠心,我决心和公主永结百年之好,终生做您的臣民……
可汗:多年前,我留居长安的时候,与大唐皇子们交往颇深,他们人人高贵非凡,时刻不忘一个大国皇子的礼仪、风范。他们令我折服的就是那种天之骄子的桀骜不逊和英武果断,连太平公主都有不让须眉的智慧与勇气。我怎么从你身上看不出一点贵国皇子的气度呢?
武攸宁:我……我……
可汗:算了,既然来了,我也就只能将就了,谁让大唐已经易主了呢?
这时两名传卫搬来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两碗白酒,及两只匕首。
可汗:我们的传统是夫妻订婚,双方都要割破手腕,将血滴在酒里,然后交换喝下去,表示血肉从此永远相连。
武攸宁:(有些慌张)这算是什么规矩,我在长安城时从来没人告诉我……
可汗:我现在就告诉你,请把!武攸宁战战兢兢拿起刀,在手腕上比画了两下,又赶快放下。
武攸宁:这……这怎么割呀?这时突厥公主走上前来,拿过一把刀,插进袖中。
武攸宁:手腕上有人体重要血脉,扎下好要出人命的……
公主:这才能检验出两人相爱的决心与诚意,血流得越多,越表示两人情深意浓。
说着随手一划!血流如注,一会儿就装满了一只碗。
公主:公子请!
武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