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五线谱上跳跃的音符,而动作诡异滑稽,像是一个跳跃的小丑。原本看霍知命腾空而起,诺兰不住惊呼,即至见此情形,不禁会心一笑。
牧羊主人大叫道:“好靓的功夫!既然离地了,就别想再下来。”长臂挥动,十指弹绕,丝线松弛无律,霍知命在空中几次踏空,大吃苦头。牧羊主人突然卸力,松开丝线,大叫一声:“受死吧!”
霍知命无处借力,在空中再也站不稳,想要飞回巨岩已来不及,垂直地掉落下去。
诺兰大呼。
令人始料不及的是,霍知命突然从岩石下翻身站了出来,大喘了一口粗气。
牧羊主人震惊道:“你是怎么上来的,难道你真的会飞不成?”
霍知命傲然道:“这多谢你的飞刀,如果不是它救了我,恐怕就要摔成肉酱了。”
牧羊主人已经了然,想必在空中,霍知命斩断了飞刀上的丝线,下落之时,将飞刀嵌入石岩,拽着丝线,死里逃生。不禁心里充满了佩服,叹道:“想必这一招你早已经算计好了。”
“是!”霍知命谦恭地应了一声,自从被萧玉追杀一回,霍知命有了显著的成长,已经懂得利用局势,变不利为有利。
“你果然不错!看来你能战胜秋夜,并不是运气!”牧羊主人的眼神有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霍知命看着眼前病弱的少年,更是对对方的功夫深佩不已,不禁动情道:“阁下的功夫高明得紧,在下实在受教,我已经竭尽全力,却连阁下的身前都没有挨到。”
牧羊主人颔首微笑,点了点头道:“我现在更加佩服你了,不但理智,还很谦恭,这样的人会有很多的朋友。只不过你把我夸得太好了,话说回来,你的幽燕刀的招式还没有真正的展示出来。”
“你错了!我叔曾经说过,幽燕刀的招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刀就像一个顶天立的的男人,只要还在手里,就代表它是打不垮的。”不知为何,说起这番话时,霍知命感觉仿佛他的先人们都在说着这样的话,激动地胃都颤抖了,而心里头陡然充盈了自信和勇气。
阳光洒在牧羊主人的脸上,他苍白的双颊突然泛起了潮红,显然是很激动,这一切给他赋予了不同的气概。而霍知命,在阳光下,站在悬崖的边缘,仿佛一颗劲松努力地生长着一般,裙带迎风飞舞,说不出的英姿飒爽。诺兰突然心头充满了喜爱,想起刚才那一战,看着眼前这个英姿勃勃的少年,心中暗叹:能嫁给这样的人物,今生也不枉了。
4 意外的结局
一个意外暂时阻止了争斗。
巨岩松动了!
诺兰首先惊呼,两个男人也为突然的移动产生了惊愕。
没有人在这一瞬间再向对方出手,霍知命原本就不想要了对方的命,更何况像这样的趁人之危,而牧羊主人仿佛还有话说,并没有急于出手。
牧羊主人大笑了,道:“噫!天意!一年多前,我设下这块巨石,坐在这上面不仅可以众览天下,更因为我在石头上埋下了机关。看来你的朋友们破不破阵已经无所谓了,他们真的不该来!”
霍知命大惊。
“那时,想我杀人无数,已经开始厌倦了,官府也多次派人骚扰,也有不少江湖人士来此间破阵,让我讨厌透了。于是我命工匠将这巨石与山崖相连、固定,下面埋上机关,只要巨石滑落,触动下面的机关,就会触动埋在谷里的炸药,不但十劫阵荡然无存,谷口也被封住,谁也别想出去。我每天来到此,心想我的命交给苍天做主,它哪天让巨石滑落,就说明我大限到了。不曾想却是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哈哈。十劫阵将破未破,并且有着对手,有着女人,好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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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知命愤怒了,嚷道:“无耻!这么说,不是要把他们炸得粉身碎骨?”
“自然,尸骨无存!”
“你怎么能这样!”
“这是天意!”
诺兰听了牧羊主人的话,心中颤抖了一下,她万没有想到牧羊主人每天来到此处原来是抱着这样的目的,自己每日跟来,俨然不知道危险,还满怀重获自由的希望。
天意!是的,一天是天意!在遇到霍家的后人,命运的星盘开始改变了吧,上天给了他们一个宿命的终结。诺兰突然微笑了,感觉放下了一切。
霍知命却不能对这一切无动于衷,想着朋友们在阵里不知道是生是死,如今一丝希望也被剥夺,他的心中乱了方寸。巨石滑落的很慢,但是在霍知命的眼里无疑滑落的太快了!
“来吧,决出胜负吧!”牧羊主人手里又多了两块彩绸,铃铛和彩环向霍知命的身上急射而来。诺兰来不及多想,睁大眼睛观看,几乎一刹那,霍知命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霍知命出刀了,刀却是脱手而飞。在这狭窄的巨岩之上,空间有进无退,这无疑是有效的险招。牧羊主人却仿佛早料到这一手,在刀脱手的刹那,他的身体已经飘然而上,彩线飞舞,如妖娆的蛇,毫不放松地向霍知命攻来。
霍知命丝毫不在意攻来的兵器,双腿一蹬,身体在空中翻旋半圈,正好迎面是那巨岩。他突然虎吼一声,响彻云霄,双掌大力斜向下击向巨岩,一声巨大的咔嚓声响,巨岩从空中飞滚而去,而霍知命受到巨大的冲击,喷出了一口血雾,身子摇摇而坠。牧羊主人已经有几枚彩环丝毫不差的进入了霍知命的肉体,霍知命刹那间仿佛昏迷了,对此毫不反抗。彩环嵌入霍知命的身体,丝线在牧羊主人的手中拉长,乍看去,霍知命就像一个傀儡玩偶。只要牧羊主人将丝线一收,霍知命的锁骨就会断裂!
然而,他没有。
牧羊主人找不到了落脚点,看着那飞去的巨岩震惊了。这样的掌力,如果在飞刀之后不顾命的扑来,他怎么能躲得过!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么?
那飞舞的巨岩终于不能再触动机关,他仿佛明白了一切。
“我输了!” 牧羊主人颓丧着,与霍知命一样,身体没有依靠地下落,刹那间,大脑空白。
诺兰在崖上尖叫着,突然不假思索的向昏迷状态的霍知命扑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5 女人间的争斗
齐短的刘海,白皙的鹅蛋脸,元宝耳朵边缘细小绒毛泛白而细密,一簇烟眉,水葡萄般的黑眼睛含着笑如一双弯弓,一对小酒窝挤出一颗小虎牙。
“仙女!”霍知命眼前恍惚的脸清晰起来,虚弱地喊了一声。锁骨在痛,看来牧羊主人的彩环伤及了骨头,胸口异常窒闷,那是自己断石受下的内伤,那是更要命的伤。
眼前的那张脸有了变化,先是脸色绯红了,继而略微厚实而性感的嘴唇咧开了,左边嘴角突出了一颗凸起的小鲍牙,整张脸突然不协调的被丑化了,又有些乖乖的感觉。霍知命还是一激灵,才看清楚对面女子的整个样貌。
那女子轻盈地叫道:“你醒了?”
霍知命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想要做起来,女子手却将他按了下去,很轻,很柔。“不要起来,你伤得很重!你放心,你的朋友们也都没事。”
霍知命果然干咳了一声,顺从地躺了下去,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姑娘的床上,没有太多装饰,却很干净,被褥上散发着淡淡胭脂的气息,令心神一荡。霍知命侧头看像那女子,那女子脸又红了。
“他们现在在哪里?”
“他们也受了很重的伤,不过没有你严重,也在疗养呢。”
霍知命将信将疑,言道:“姑娘,是你救了我。谢谢你,只是不知道这里是哪?”
女子笑了,道:“你忘了这里是哪儿?这里还是十劫谷。也不是我救了你,其实是你救了我。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叫诺兰。”
诺兰?那个站在高崖上的诺兰?迎风的傲骨、神秘的装饰、妖娆难测的脸,而现下一身淡素的装扮,简直判若两人。
霍知命不免多看一眼,看其神形,果然像是崖上那个人。诺兰再次脸红,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老是脸热,想长这么大,脸热的次数也没有眼下这么多。
霍知命尴尬地笑了笑,突然想起来,在恍然昏迷的刹那,崖上的诺兰纵身跳了下来,令他刹那间不解和感动。一种温柔贴在他的胸口,急促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他陡然就清醒了,揽着诺兰拽住了一只粗大的树干。下坠的速度太快,两个人的体重冲击令霍知命胸口一阵发甜,头脑犯晕。他知道自己要无力了,奋力地将诺兰托到了树干上,终于熬不住,一口鲜血喷溅在了诺兰的身上。诺兰惊呼,死命地把她的身子向树干上拽。幸好诺兰常常在家乡爬着老藤进入修罗湖,这一切并不是难事。
“谢谢。”霍知命再次出口。
诺兰再次脸红了,她明白她为何要谢她,所以她感觉很羞愧,道:“我当时给你添了不少乱,否则你也不会再吐血。”
霍知命不假思索道:“不是这样的,当时若不是姑娘不顾性命跳下来,霍知命哪里还会清醒,早已摔死了。”
这是实话,霍知命看着巨岩飞去,感觉自己的预想达成,在元气大伤之后,带着巨大的满足感致使浑身无力了。然而,实话却另两个人脸红。诺兰为何要舍身相救,而霍知命竟然会因为一个素未相识过的女子产生了惊人的爆发力。两人各想着心事。诺兰叹息着宿命,不知不觉间心头又升起了一股忧郁和气馁;霍知命搜索着“诺兰”在记忆深处的印记,突然撞击在了瞎子的小屋里,心头一颤。他不禁又多看了一眼诺兰,正看见诺兰偷偷地看着他,其眼睛里多了一丝怒意。目光交接处,两人互相吓了一跳。
霍知命尴尬言道:“姑娘为何流落到此,和这牧羊主人……”
“噢,我到处流浪,靠给村寨、人家做萨满为生,不曾想被牧羊主人抓来,要让我做压寨夫人,我当然不肯,就说我已经有了夫君了,她却不信,硬要我说出来。我听说最近江湖上出来个霍家的英雄,武功了得,没有人打败过他,就随口说了,没想到他就真找了来,说如果你赢了他,就放了我。我没有想到会就这样把你牵了进去。”诺兰脸露出歉意,她原本想要说自己真的与霍知命曾经有婚姻之约,却在胸口打了个结,咽了下去。她看出来了,霍知命对于上辈子的事情,知道的甚少。
这样最好。诺兰在心中暗想。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霍知命原本以为牧羊主人下战书是因为他破坏了他的杀人计划,竟然另有缘故。霍知命的内心里突然隐隐有种淡淡地哀愁,所谓树大招风,看来一点不假,江湖上的仇隙真的是无缘无故。他现在已经相信秦月他们是真的没有事情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相信眼前这个女子。她的眼神里流露着一种真诚,虽然有时会出现复杂的愤怒。
“好呀,美色当前,早已经把我们忘记了,亏我们还挂记着你!”一个声音笑吟吟的进来,霍知命心头大喜,知道是柳星虹。柳星已虹推门进来。看来他和诺兰的对话,她多半也听进去一些。不禁脸上一热。诺兰原本站在霍知命窗前,像旁边闪了一下。
霍知命低低唤了声:“柳姑娘!”诺兰脸上冷漠,心头却翻了一个五味瓶。
“呀,还记得我,还以为被人勾了魂啦,早忘啦。”柳星虹盈盈走了过来,看霍知命不能起身,也知道受伤严重,说了句:“还好,总算活着。”
霍知命心头一暖。柳星虹瞥见诺兰在一旁,说道:“行啦,没你啥事,你走吧。”显然把诺兰当做了侍女。
“凭什么我要我走?”话中带刺,诺兰听了刚才柳星虹的话正有气。
“呀,你不走,还赖在这里了?”
“那又怎么样,这本来就是我的屋子。”诺兰蔑视的看了他一眼。
霍知命看到两人争吵,着急的喊了一句:“你们别吵。”不禁大声咳嗽。
诺兰关心的问:“怎么了?”
柳星虹一进来见霍知命气色还好,心早已放下,现在倒是没心没肺的没有注意到霍知命的变化,还是怒气冲冲地对着诺兰道:“呀,你这人,嘿!把这带子放在你屋,看来没安好心。”
诺兰性格原本泼辣,哪里受过这气,一时气得哆嗦,口中喊出一个“你……”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不知为何,心里头对柳星虹爬起了一股敌意。
霍知命还是拼力嚷道:“诺兰姑娘,柳姑娘,不要再吵了。”
“呀,还叫人家的小名,叫得多亲切,看来你们关系倒是不一般,看来我是白来了,我走好了。”柳星虹气呼呼地做势要走,他以为诺兰是一个女孩子小名。
霍知命叫苦不迭,辩白道:“诺兰不是她的小名,她就叫诺兰。柳姑娘不要走,还有话说。”
“哼!你见过有姓诺的吗?骗谁去?”柳星虹转过了身。
诺兰“呸”了一声,好像对霍知命说话,“你跟她解释啥,她只不过是一支井底的蛤——蟆,见过啥?”
“蛤蟆”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这还是诺兰在农家学会的骂人话,果然奏效,尤其女子特别注意自己的容貌,这无疑像是挑衅长得不如她。把柳星虹气得脸白了,挥手就是一掌,吓得霍知命惊呼,诺兰猝不及防,眼瞅着要挨一嘴巴子。手却停住了,柳星虹的气却消了,叫道:“原来你不会武,不好玩,还以为能打一场。”
霍知命心中释然,诺兰松了一口气。柳星虹“嘿嘿”笑了:“我经常是吵不过就打,没想到遇到个不会打的,我倒没有办法了。”
诺兰不服输道:“谁说我不会打的,我会摔跤,要不,咱们试试。”将衣裙掖了一下,显得身体更加玲珑了。
柳星虹却摆了摆手:“我才不喜欢撕打,不好看。没出息的女人才又撕又咬呢。”
诺兰心头又生气,摔跤怎么变成又撕又咬,刚要辩白,霍知命叫道:“行啦,你们别吵了,一人少说一句就好,你们难得认识,干吗要斗嘴?”诺兰果然收声,柳星虹当下也不再抢白,打心眼里重新看待诺兰这个人,心中有几分欢喜,诺兰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