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魂-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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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栖镇，位于云州北部，地处偏僻，三面环山，风景秀丽，气候宜人，这里民风淳朴，百姓安居，虽然算不上富庶，却也衣食无忧。现在已经是三月份了，天气也渐渐的暖和起来了。村东头的桃花林里的桃花含苞待放，一朵一朵的粉色的花蕊，如少女粉嫩的身体，阳光明媚之际林间的蜜蜂在花蕊上飞来飞去。

桃花林旁边的有一条涓涓流淌着的小溪，水流清澈，水中有小鱼在里面游动。林间传来来了少男少女的欢声笑语，如此时光，如此季节正是少年少女嬉戏玩耍的好时刻。阳光洒在林间，映出了正在林间打闹的这群少男少男的阴影——

桃花林里的一颗大石头上，端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头发披散着，一张脸长的很是俊俏，却无精打采地，半眯着眼睛，低垂着脑袋，似乎有什么心事！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左臂袖子却空空如也，竟然是个独臂的残疾人。

女孩看上去要小很多，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淡黄色的素裙，和身边的男人一起坐在石头上，双腿自然的垂下，摆呀摆！双手托着下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侧着脸仔细着打量着这个身边的同伴。

二人都不说话，男人依旧低垂着头，女孩好像觉得很有些无聊，眼睛时不时地朝着林中嬉戏的那些少男少女看着。忽然女孩眼珠子一转，说道：“阿呆！我们下去玩游戏好不好！”

男人这才抬起头，好像也觉察到了气氛的尴尬，脸上有些微微发烫的说道：“你去跟他们玩吧！不用这样陪着我！”

女孩似乎有些失落，瞥了瞥嘴，低下头去说道：“算了！”

“小丽姐姐，要跟我们一起晚踢毽子吗？”一个大约十六岁左右的小姑娘，这时正和另外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朝着他们坐着的方向走来。

小丽听到这个小姑娘喊自己，本能的一喜就要答应，但是却转脸看了一下身边的男子说道：“不了，你们玩吧！”

男人这时却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下去和大家玩吧！我在一旁给你加油！”

小丽是小孩子心性，童心未泯，听阿呆这么说，挺身跳下石头，说道：“好啊！不过这次你可许一个人走咯！”

“你放心，我不走！”男人说道。

“我们来比赛吧！输了的要学乌龟哦！”刚刚喊小丽的那个小姑娘说道。

男人依旧坐在石头上，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只是看着林间的几个小女孩，有点踢、有的数“一、二、三三十……五十。”，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旁边还有几个跟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在旁边的小溪里捉鱼，

“这里…这里。哎呀，那边，跑了，跑来。”一个小男孩喊道。

“这边，这边，”一个喊道。

“哈哈，我抓到了，你们看！”一个男孩赤着脚站在溪水边上，裤管卷起高高的，手里抓着一条巴掌大的小鱼，那条小鱼在滑不溜手，在他的手里挣扎着，忽然，“哎呀，跑了”这个男孩一不小心没抓好，那条小鱼掉进溪水里，游走了。

“哈哈，笨蛋，你看我的！”另一个小男孩说着就跳下水里去抓鱼。

“呵呵……呵呵…呵…”一阵阵的欢笑声传来。

男人看着这群嬉戏的少男少女渐渐的陷入了沉思，仿佛想到了自己的童年，那段刻骨难忘的记忆，脸上好不容易露出的一丝笑容也又突然隐去了！

“阿呆哥哥，你要一起来玩吗？”那边一起和小丽踢毽子的几个女孩子之中，一个穿着粉红色长裙的，头上梳着两根长长的辫子的小丫头喊道。

女孩清脆的声音打破了阿呆的沉思，“啊？不了，我不会这个，你们玩！”

旁边的小丽虽然一直在这把玩着，但是她的目光却一刻也没有从阿呆的身上移开过！看着阿呆脸上的神情的变化，小丽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无奈来。自从上次阿呆酒醉之后，在大家的劝说下，阿呆已经有三四天没有去镇上的酒馆了！这几天每日闲暇的时候小丽总是会拉着阿呆来村东的桃花林玩，希望这里的气氛能感染到他。

虽然小丽不知道，这个阿呆心中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这么不开心，但是她还是试着努力地去感染他，这几天他来到这里之后，总是一个人坐在这个石头上发呆，甚至有时候，会自己一个人悄悄说的离去，但是这已经比整日泡在酒馆里已经好很多了！况且他身上的伤——虽然他还是很不开心，但是今天小丽终于从阿呆的脸上看到了那么一抹的笑容，即使这笑容只是瞬间在阿呆的脸上出现了那么一瞥之后就迅速的隐遁了，但是至少小丽知道，自己这些天的努力并不是完全没有效果的！

第三章　小姑娘的烦恼

“阿呆的外伤已经好了，阿呆心里的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小丽心道！这些天来小丽几乎每天都会带着阿呆去村东头的桃园林里面玩！还带着他到镇上的市集去逛，回来的时候小丽还买了两个风车。。　、到家之后在阿呆的卧室里的窗户上插了一个，另一个则插在了自己卧室的窗户上！每次打开窗户的时候她都能看到窗户上的风车被外面的风吹的子溜溜的转。

不过阿呆依旧不快乐，他永远都是阴沉着脸，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甚至有时候能一整天都不说话。阿牛每天依旧早出晚归，肖老头依旧喜欢拿着木头在那里刻啊刻！！！小丽的母亲则整日里忙忙碌碌地，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几乎是习惯性地，阿呆每天回家之后，吃晚饭倒头就睡，也不跟人说话！第二天的时候，依旧是一大早就会被小丽从被子里面拉起来。小丽总说：“人要经常出去晒晒太阳，心情就会好些了！如果整日闷在屋里的话，会发霉的！”

阿呆的饭量很大，每餐都吃很多。吃的多了，身体也就好的快，原本就长的很英俊的阿呆，最近身体好了之后，越发显得精神了！只是眉宇之间总有那么一抹，深深的忧愁！现在正是阳春三月，正是少女怀春的时节，阿呆每次跟小丽走在街上的时候，总是会有那么几个少男少女投来异样的目光！

一个说：“哇！你看啊！好帅啊，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这个阿呆竟然这么帅。”

另一个说：“真的耶，你看那么嘴唇，那鼻子，还有那眼睛里露出来地那深邃的目光，都好男人味哦！”

“是哦，是哦！”有人说。

“长的好看有用吗？你没看到他只有一条胳膊吗？空长了那么一张漂亮的脸蛋，却是个残废？”那些女孩旁边的少年们，总会在这时酸溜溜的说道。

每当这个时候，小丽总会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说什么？”女人，不管是女孩，还是妇人们通常都不允许，有人诋毁自己喜欢的男人，那怕这个男人并不喜欢你。

阿呆则完全不会理会他们说的话，仿佛帅也好，不帅也好，残废也好，他都不放在心上！或者他压根就没有听到别人说的这些话。在小丽的印象里，阿呆仿佛对周围的什么事情都不关心，永远是那么阴沉着一张脸，小丽问他的事情的时候他也不肯说，他就是这么一个不喜欢多话的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发呆，如果不是小丽硬拖他出来玩，他估计真的要发霉了。

唯一的一次有异样的情况的是，阿呆有一次看到了那把挂在自己屋里的那把剑的时候，他眼中露出了一阵小丽从来没有见过的精芒，那天小丽从外面进来就看见了阿呆竟然死死的盯着挂着墙上的那把剑。小丽在距离阿呆还有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这时小丽能够感觉到，阿呆在盯着这把剑的时候，整个人变得的不一样了，她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小丽就是觉得那时候的阿呆很陌生，那是的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是种摄人心魄的气息，对就是摄人心魄！她甚至有一种错觉，只要自己再往前走一步，阿呆就会毫不犹豫的拔出那把剑杀了自己。

但这种感觉也就是一个瞬间的事情，因为在下一个瞬间，阿呆已经发现了身后的自己，他瞬间又变成了那个整日像个闷葫芦的阿呆。

小丽记得这把剑，这把剑是她的哥哥阿牛那晚把阿呆捡回来的时候，一起带回来的！哥哥说这是阿呆的东西，之后就一直挂在了阿呆的房间里。小丽一家人虽然都是平常老百姓，对于阿呆有剑这种东西也并没有觉得稀奇，毕竟在这个时代会一点武功也没什么稀奇，甚至就连自己的哥哥阿牛也会两下子。

对于阿呆的身份，小丽和哥哥还有爹娘都猜测过，却没有什么结果！这一点小丽也多次询问过阿呆，阿呆说自己不记得了！不过看阿呆平日里的样子并不像失忆的样子！虽然觉得阿呆有心隐瞒，不过谁的心中能没有秘密呢？阿呆既然不愿说，她自然也不会多问！

小丽从小跟镇上的教书先生那里认得一些字，阿呆的那把剑，虽然现在已经被阿呆用黑布包起来了，但是那晚大哥把阿呆带回来的时候，小丽清楚的记得，那把银色的长剑，银白色的剑柄，银白色的剑鞘，剑柄剑鞘上都绣着精致的花纹，看上去有些古朴，银白色的剑鞘上用乌金镀着两个字“流光”。哥哥也曾经试图把这把剑拔出来看看，可惜无论阿牛怎么用力最终都没能拔出来。

……

……

这天母亲把小丽叫到屋外去，跟小丽说道：“丽啊！我们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阿呆这个样子，又不出去做事，时间长了我们家也养不起他啊！”小丽的母亲，这个善良的老妇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的为难之色，只见她继续说道：“你知道，前些日子，为了给阿呆治伤，光抓药就用去了我们家大半的积蓄，还有后来为了给他补身体，你大哥每天都会带两个鸡蛋和半斤猪肉回来。现在阿呆的身子也好了，饭量也大了，可是我们家里的钱……”

“我知道娘，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最近在镇上找了一份工作，每天去帮镇上的大户人家洗洗衣服什么的多少都能赚点回来的！”小丽说道。

“傻孩子，你那又能赚几个钱？你没有看到你哥哥现在每天回来的越来越晚了吗？还有你爹他年纪也大了，却还得每天没日没夜得雕刻着那些小东西。你是知道的，在阿呆没有出现之前，你爹爹都很少雕刻这些东西了。”小丽的母亲说道。

“那……娘…你的意思是？”小丽一脸疑惑的问道。

“这个，这个我也是跟你商量下嘛！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让阿呆——”小丽的母亲似乎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是小丽聪明的姑娘何尝不明白母亲的意思，不等母亲开口，小丽就说道：“不行的，娘……不行的。”

接着小丽又说道：“我明天再去镇上多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呢？”

“你这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这样做也是对你好啊！你看你们老是整天这样的呆在一起，将来，将来你可怎么嫁出去啊！”小丽的母亲微微地有些生气了。

“娘啊！你这…这都说道哪里去了吗？这跟我嫁…嫁…”说道这个“嫁”字的时候，小丽的脸都红了，声音也压的很低，“出不出去有什么关系吗？”

“你这个不懂事的傻丫头，你们这都这么大了，孤男寡女的整天没事就粘在一起，难保人家不会再外面说三到四的——”小丽的母亲说道。

听母亲这么说小丽明白了，肯定是母亲在外面听了那些闲言碎语了。最近这些天小丽跟阿呆走的很近，镇子上的闲言闲语也就多了。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有很在意，现在却——

小丽本就是即漂亮又特别讨人喜欢的姑娘，在镇上爱慕自己的小伙子也不少，况且自己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大家看到小丽经常跟阿呆在一起，那些爱慕自己的小伙子自然是又羡又妒，那些怀春的少女见到二人在一起的时候常常偷笑，但是那些镇上的阿姨，婶婶见到二人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但是自己刚一走，她们就会在后面说：“唉，小丽这么好的姑娘，却跟这么样一个呆子搞在一起！”

“而且还是个残废呢？”

“谁说不是呢？小丽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却跟了这么样一个废物，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我隔壁的张婶，前几天才跟我说，过几天给他的儿子去找老肖提亲去呢？谁想到这小妮子竟然现在就跟这么样一个废物勾搭上了……”

“可怜老肖老实了一辈子，却生出这么样一个女儿来，我原来还觉得小丽这孩子听不错的，即聪明，又可爱，又孝顺，现在看来啊，都是装出来的！也许啊她压根就是个小浪蹄子。”

“要我说啊！这可怪不得小丽，你没看见那阿呆吗？长大眉清目秀，活活的就是一个小白脸。”

“其实吧！这阿呆也不错，小伙子长的精神，漂亮，可惜啊是个残废！”

………等等，说什么的都有。

而小丽听到咬牙切齿，阿呆听了之后原本阴沉的面孔，变得更加吓人了。小丽看着阿呆面色不善，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角，阿呆这才没有爆发出来，强制忍着，二人回到家里之后，阿呆平静下来之后依旧如往常一样。只是小丽再要拉他出去玩的时候，他都会找借口推脱，实在推脱不了，跟小丽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故意保持这一定的距离。

小丽天性开朗，对这些闲言碎语本身却不太在意，甚至她从心里似乎有些期待，他们说的这些是真的，但是小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他虽然常常跟阿呆呆在一起，也曾经向阿呆表露过自己的心迹，但是阿呆却一如的冷漠，阴沉。小丽知道阿呆现在已经关闭了他自己心中的那扇门。

可是现在，自己的母亲却——

如果要赶着阿呆，小丽是说什么都不肯的，但是如果不的话……她现在很烦躁，甚至是她二十多年来的都没有这么烦躁过，现在母亲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显，那么自己该怎么办呢？

第四章　阿呆的选择

见小丽死活不同意，母亲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屋了，其实从她的内心讲，实不忍心就这样让阿呆走。。。阿呆孤身一人，流落异乡，又身患残疾，着实可怜，让他离开，自己内心也很安。自己的家庭虽说并不富裕，多他这么一张嘴吃饭也没什么！只是镇子的人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