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的仪式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许多人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或期待或静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不,那不是意外,如果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话,那就不是意外了。
蕾奥娜拉发觉自己的嘴在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无数的声音被她屏蔽在耳外,外界的喧扰与她无关,她的内心是平静的,平静的接受着做一个称职的傀儡。她眼帘低垂,专心的背诵着那些东西,她不能背错,也不敢背错。也许是昨天晚上的反弹情绪被那些人察觉,当她一大早醒过来时,居然发现米莉不在身边,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当那个名义上的夫婿缓缓步入时,她明了了一切。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以米莉做为人质,牵制她的行为,不能出错,一定不能出错,坚持,只要过了今天,她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到了那个时候,或许,死亡对她而言将是最好的解脱方式吧?只是,那个人,他在哪里呢?
一时的分神使她做出了小小的失误,当她惊觉时,这道程序已经过去了,偷偷瞥了眼身后的人,看见他们的表情并无不妥才暗暗安了心,同时打起精神,再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好不容易,就要走到最后的程序,她只需要把托盘上的皇冠亲自给爱德华王子戴上,从此,他就不再是王子了,而是帝国之君,爱德华大帝。
所有人都在屏窒以待,无论是心中有数还是无数的人,心中都在数着拍子,果然,一个声音不负众望的跳了出来。
“等一下!”
林柏与其它人一样,也从自己的情绪脱离出来,抬头注视着那个人,那个从皇室成员队列中缓步走出的那个人,克诺塞斯,半神族国王。而在他的身后,另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则是,他自己?
未来人王惊骇的注视着他自己,不!应该说,那是个几乎长得与他一模一样的那个人,身高一样,眼睛与他一样,肤色与发色,不!这简直就是他自己。如果不是对自己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很熟悉的话,林柏几乎要以为自己灵魂出窍了。可那毕竟只是一个赝品,仔细比较下,还是能找出不同的,比如耳朵对方要比自己略尖长一些,林柏的耳垂厚实含珠。还有下巴更尖,额头更窄,鼻子也更高更挺更直,形态上似乎有半神族的影子?
怎么回事?难道说,半神族也掌握了克隆人的技术?这,可能吗?林柏紧盯着自己的冒牌货,心绪完全乱了套,虽说早有耳闻他们给自己找了个替身,不想,却有这么相像的。
“克诺塞斯国王,无礼的打断加冕仪式,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这话是紧跟在女王身后的国师德斯站出来说的,完全把女王的权威撇在一边,站了出来,仿佛他本来就有这样的权力似的,奇怪的是,瑟拉女王却表现得很平静,甚至过于平静了,这下子,就连不明底细的人,心里也不免有些嘀咕起来。
“没什么,只不过,加冕仪式中,似乎少了某个环节?我只是出来提醒大家罢了。”众人经他这么一提醒,(炫)恍(书)然(网)大悟,喧哗开来,原本庄重的场合一下子变成了菜市场。如果还有些迟钝的没想起来,这会儿也开始有人跳出来了。
“项链,亚特兰蒂斯大帝的象【炫|书|网】征,那颗磁欧石,二十多年前,瑟拉陛下即位的时候,上一任帝王不是亲手将它挂在了女王陛下的脖子上吗?它才是帝王的象【炫|书|网】征物啊!大家怎么都忘了?”
林柏认得,站出来说这句话的人,他曾在美索不达米亚的宫廷宴会中见过,还记得,他还曾经因为亚斯兰将他期待已久的美食搜刮一清而勃然大怒,只不过以当时自己的身份,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罢了,没要到,他的身份居然也不低啊?能够站在这里的人,可不是单纯的富豪贵族资格,想来也是某国的国王吧?再看那些数十个纷纷点头附和的,要说没有预谋过,恐怕就连三岁孩童都不信吧?
再看那国师居然也不慌张,显然早有心理准备,反倒是他的儿子有些沉不住阴沉着脸,只是碍着父亲的面子没有发作,而那爱德华王子的面部表情也是值得一观的,可惜现在这两人都不是主角,甚至连美丽的瑟拉女王也不知不觉的被人们忽略了。大多数人自然而然的分开成两个派系,围拢在德斯与克诺塞斯的身边,唯有极少数的和平份子及十分不起眼的角色仍不明所以的站在中间,事实上,应该是以梵达囚为首的魔法师队列中,惶惶不安的等待一个结果,更大的战争恐怕是避免不了的了,只是,他们宁愿争出个理来,站在理字那一边,至少无愧于忠诚二字。
“项链?什么项链,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再说,就算当的女王陛下加冕典礼上有这一环节也说明不了什么,那不过是一颗磁欧石罢了,不具有任何的实质意义。瑟拉陛下已经亲自将皇位交到成年的爱德华殿下,他是唯一的皇室血脉,难道大家对此还有什么要质疑的吗?”
国师的论调同样的也得到部分人的支持,不得不说,他聪明的避开了项链的重要性,刻意给人它并不重要的假相,当然,魔法师们除外,大部分魔法师都清楚它的重要性,只可惜,几百年来,风调雨顺的太平日子已经让人们遗忘了许多不该被遗忘的东西。人们往往被眼前所见的富贵荣华蒙蔽的双眼,忘却了帝王的现职,磁欧石主人应尽的义务。
梵达囚无比痛惜的注意到,在两派的阵营中,不乏魔法师的身影,这意味着,魔法协会也无法避免的卷入进这权力的纷争中。可以预见,一旦他们几位魔师导去履行义务之时,群龙无首的魔法协会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原来相互制约的平衡已被打破,除了一个魔师导的空缺外,叶卡特琳娜也已宣布要退出的意愿,她已经脱离了魔法协会,出自撒莱?隆多尔学院的所有魔法师也已跟随其它,分裂已成为事实。
“诸位不要再吵了,如果大家遗忘了‘钥匙’的意义,我不介意提醒大家,梵达囚法师,您觉得是由您来说好呢?还是由我来代劳?”
正想着,早就弃他们而去的特琳娜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不失礼貌的向梵达囚投来寻问的目光,但老魔师导心里却十分清楚,这不过是表面的礼让,实则隐含陷阱。她明知道,他不可能给他们机会在这里编造谎言,同样的,身边魔法师的自己也不会说谎,他只能自己站出来说明。可同时,这也为克诺塞斯的论调增添了筹码,没有人会怀疑梵达囚魔师导的话,因为,他不能背叛自己的神,永远不能。
“让我来说明吧!”梵达囚毫不(炫)畏(书)惧(网)德斯那要吃人的目光,他或许以为自己一向是站在他那一边的,他的目光中甚至还隐含着某种期待,他在期待些什么呢?期待自己会帮他撒谎吗?“那条项链,被我们称之为‘钥匙’,它,的确是亚特兰蒂斯皇族的世袭宝物,同时也是海神与自己子嗣的契约之物,用自己全部的精神力为契约的代价。‘钥匙’比任何皇族成员的性命还要重要,不能转赠,就算其它人拿到也不具有启动它的作用,唯有,唯有皇族血脉才有资格,也只有神族的血脉及魔师导才可以知道它的秘密,恕我不能在这样的场合公开。因此,加冕典礼上,这个环节是不可缺失的。”
“那么,魔师导大人,刚才您为什么没有按照历代的程序完成加冕仪式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知人的秘密?”
应该想到的,叶卡特琳娜这个聪明至极的女人怎么可能错失这个铲除他的机会?梵达囚冷冷的目光回敬过去,平缓的说道:“钥匙的交替仪式一向是皇室内部事务,身为魔法师仅仅是做为神在人世间代言人之一来做公证人罢了,在仪式还没有正式宣布完成之前,我并不知晓这个环节将会在什么时候完成,事实上……”他话锋一转,突然面向半神族国王。“克诺塞斯陛下,我以为,你不知道您有什么样的理由,以如此鲁莽的方式打断仪式的进行?我相信,国师大人是不会忽略这么重要的事情的,不是吗?”最后,他这话却是对着德斯说的。
第五卷 亚特兰蒂斯
第二十五章'1/2页'
这下子,无论是德斯还是半神族国王的表情都有些阴晴不定起来,尤其是德斯,他哪里有准备什么该死的‘项链’?他也根本不知道那什么鬼‘项链’具有什么特殊意义,如果他知道的话,就会去随便弄个假的来撑场面了。
“梵达囚大人,我拜托你就不要在这里为难我们的国师大人了,不具有神族血脉的这个外人又怎么会知晓‘钥匙’的重要性呢?不要以为把自己儿子送上女王的床就是皇族了,我告诉你,我们这些正统的海神子嗣从来就没有承认你们的地位,不要痴心妄想夺取并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十大国之一的某个国王此时也来到了克诺塞斯的身边,以不无蔑视的语气说道,他这话一出口,就连站在德斯阵容中的几位国王表情也有些复杂起来,既羞耻又自豪,他们也都是具有正统神之血脉的十大国的国王啊!
“大家不要吵了,现在,就让我们来听听德斯国师是怎么说的吧?还有我们的女王陛下呢?就算我们的国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本人不可能忘记吧?让我们来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让女王来说!”
“嘿!连这种乌龙都闹出来,恐怕她是个冒牌货吧?”
“还有那个自称爱德华的假货,我看他油腔滑调的,一看就不是好货,一定也是冒牌的!”
半神族国王这一派系的气焰明显{炫}高{书}涨{网}起来,还有人公然揭开那不算是秘密的秘密,一时之间,大厅乱成一团,某些角落甚至出现大打出手的现象。
“把那两个冒牌拉出来,验身!”
“验身!验身!”
被踩到痛脚的德斯死得脸色发紫,却又纵声冷笑起来,他那诡异的笑容引起了林柏的注意,同时,他还必须分心关注蕾奥娜拉的情况。她看上去很糟糕,随时都要晕倒的样子,他真恨不能冲过去抱起她,带她离开这里,这些丑陋的嘴脸真是让他受够了。
林柏想得没有错,德斯的确是成竹在胸,他原本就没想过这场加冕仪式能够顺利完成,不!应该说,越乱越好,不乱,他哪有机会将这些人统统一网打尽?不乱,他怎么有机会看清楚敌我的真面目?哈哈……这些愚蠢的家伙,他们以为自己是谁?神族的血脉就很了不起吗?就可以逃避死神的召唤吗?别忘了,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外面五万禁军只等他一声令下就会冲进来,到那个时候,他倒要看看那些叫得最欢的家伙要怎么叫?尤其是那个克诺塞斯,他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权利。
不!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他需要一个令箭,只要,只要他们把那个女孩杀了,到了那个时候……果然,有几个人大着胆子动起手来,目地正是要去抢人,林柏也已按捺不住,正想过去救她,腿却突然被一股拉力扯住。他回过身一看,居然是梵达囚在制止他,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刚才他们已经交换过记忆,他应该知道蕾奥娜拉对自己有多重要才是?
另一头那几个人也没能得手,身体同时莫明其妙的升空,被远远的甩飞出去,撞到柱子上,没昏的也摔得够呛。
“请大家理智一些,不要伤害无辜的人,就算她是冒牌的,也不过是被利用的傀儡罢了,错并不在她。”梵达囚洪亮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的一切,大家都安静下来,德斯更是气急败坏的瞪着坏他好事的老鬼,一步,就差一步了,可他哪里知道,他的五万大军此时已被倒戈的魔师们牵制住了,他的如意算盘早就落了空。
“梵达囚法师说的没有错,这个女人就算是假的,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拿出磁欧石来,因为,真正的女王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离开人世。”显然克诺塞斯也没有打算按照国师编排的戏码走,他有他自己的安排。
“克诺塞斯,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就拿出证据来。”这人的证据倒是挺冲的,只是实质是在帮谁可就难说了。
“要证据,我身后的这个年轻人就是最好的证据,因为,他才是真正的王子,瑟拉女王的亲生子,爱德华。不过,为了躲避有心人士的追杀,可怜的瑟拉不得不为他换了个名字,现在,他叫做林柏。”
“哼!又来一个空口说白话的家伙,你说他是王子他就是王子了?拿出点证据来!否则谁相信你?”
“智者撒莱,大家应该不会陌生吧?这个年轻人,就是他亲自带到我身边来的,他希望,我能帮他们完成女王陛下的遗愿。当然,也不能听我一面之词,多蜀嗻、雅枢、科伯诺……”他一口气念出了十几个名字来,这里面既有具有一定威望的魔法师,也有一些名誉极佳的皇室成员。“以及特琳娜校长,我请求你们站出来,你们都是当时在场见证人,我希望你们来证明这段记忆的真实性。”
大多数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不过这些被点到名的人都站了出来,其中居然也不乏中立份子,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们打定主意要为事实说话。
“梵达囚法师,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
“我想借您的水晶球一用。”
梵达囚一听着实愣了一下,几乎很快就知道对方要做些什么了,如果不是先前已从林柏的脑中了解了那段记忆的话,恐怕此时他也弄不明白眼着这个狡诈的半神族搞什么鬼把戏。他完全可以拒绝的,但这样的话,将会使他的信誉再次受损,到那个时候,不但平白让他们站了理去,同时还会间接导致更多的魔法师跑到他们的阵营中去,这可不是他想见的。
没有花费过多的功夫去权衡利害关系,事实上,也没有过多的时间让他去思考,成千上万双眼珠都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还不包括站在城下的那些百姓民众。这出闹剧,想必早就通过魔师传至波塞多尼亚的每一个角落了吧?这不正是克诺塞斯所要达到的效果吗?他千里迢迢,不顾自身危 3ǔωω。cōm险参加这场鸿门宴,不就为了这个吗?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水晶球就出现在了梵达囚的手中,他把它交给了克诺塞斯,这个水晶球对他的意义十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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