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望天道:“至少,会打开那个毒经瞧瞧。”
金长久道:“唉!不论如何。东西总不能老放在那金箱之中,我们应该取出。”
江玉南道:“那就有劳伍姑娘了。”
伍明珠伸手取出了玉牌,道:“这玉牌,交给哪个?”
她心中明白,她不能保存,也不能任意交给任何人。
大家都还能保持着一种风度。
田荣道:“我看,这玉牌交给江少侠吧!”
伍明珠缓缓行了过去,奉上玉牌。
她取出玉牌,连看也没看过一下,就捧了过去。
江玉南道:“我知道,诸位都在逃避,表现出了君子风度。不过,只要心存公正之念,谁取出来,都无关要紧。”
金长久道:“这话不错,不论谁,只要不存私心,都可以取出来箱中之物。”口中说话,右手却伸了出去,取过檀木盒子。
打开盒盖,只见一个发黄的羊皮书册,平放在檀木盒子之中。上面写着《毒经》两个红色大字。
望着毒经,金长久脸上泛起了一片倾慕之色。
武林中各大门派.都有各大门派的特色,就算有武功相传,也只限于那一门一派的武功,但这毒经却有些不同了,这毒经天下只有一部。真正的用毒门户,也只有一个,天下用毒的人虽多,但都是那一个门户出来的人。
这一部毒经,算得是天下用毒的宝典。
金长久虽然尽力在克制自己,但仍然忍不住用手翻了一下。
只见上面写着十三章用毒总纲。
总纲,自然不是用毒的方法,但它有着强烈的吸引力,使人不由自主向下面瞧瞧。金长久又翻起了一页。
但他又迅速的合上了全书,笑一笑道:“江湖上有一个传说,看过毒经不练武,这句话,老夫今日才想得明白。”
田荣道:“你想得明白了,可否说给咱们听听。”
金长久把毒经放回檀木盒中,又把它锁好,才缓缓说道:“这毒经上刊载的用毒手法,必然是千奇百怪,如是一个人精通了用毒的手法,自然不会再化费时间学习武功了。”
田荣点点头,道:“那毒经上都说些什么?”
金长久道:“老夫很想看看,但却没有看到。”
田荣道:“你不是看了一页吗?”
金长久道:“那是总纲,十三章用毒总纲。”
田荣道:“总纲中,想来,还没有提到用毒方法了。”
金长久道:“所以,在下说并没有看过毒经。”
田荣微微一笑,道:“金塘主对这毒经,想必早已向往,但却竟能忍住不看一眼,足证金塘主对人对事的看法,已有了很大的改变。”
金长久叹息一声道:“老夫这几日常常感觉到江湖上正在发生很重大的变故,不论正邪两道,都将被卷人这一场大变之中,个人的生生死死,似乎是并非很重要了。”
井望天轻轻呼一口气,道:“江少侠、金塘主,井老二有半句话,希望诸位能够听听,而且,早作一个决定。”
江玉南道:“二堡请说。”
井望天道:“传说于武林中的金箱之宝,被咱们这样轻轻的取到了手中。”
江玉南道:“很多事,常常是想得奇幻万端,事实经过,却又是那么平淡。”
井望天道:“在下的意思,三宝出,必有作用,咱们不能暴殄天物。早些把三宝分配一下,也好借重三宝渡过这一场江湖大劫。”
金长久道:“宝剑赠侠士,粉红送佳人,所以,这鱼肠剑,应该送给江少侠。”
江玉南道:“这个……”
金长久接道:“那玉牌也是,张三丰练剑,内功必和剑术有关,所以,在下觉着,玉牌也送给江少侠。”
江玉南道:“这样不太好吧!”
金长久道:“这些事,咱们只能按需要分配,不能兼顾平均二字了。”
伍明珠道:“小妹也赞成这个分法。”
田荣哈哈一笑:“小叫化子,你的看法如何?”
高泰道:“小叫化很同意,老实说,咱们这一群人中,只有江兄比较起来最正直稳健,不知道田兄的意下如何?”
田荣微微一笑,道:“兄弟也是这个意思。”
井望天道:“好!在下也是这个意思。”
伍明珠道:“现在,只余下这一部毒经了。”
高泰道:“毒经虽然深奥,但究非正当武学,在下之意,不如把它毁去算了。”
金长久道:“用毒宝典,只此一部,如若毁去了,岂不是可惜得很?”
高泰道:“这等害人之物,留在世上,有何益处?”
金长久道:“这种毒经,都是武林中用毒累积的经验,不是一朝一夕,或是一两个天才人物,所能完成之物,毁去了实在可惜,而且,其用不必在我,在下之意,不如由咱们之中,推举一人,保管此经。”
高泰道:“小叫化子的意思,还是一下子把它毁了,一了百了。”
金长久道:“这个,老夫决不同意。”
田荣道:“两位,咱们都非用毒之人,何苦为此毒经争执?”
金长久道:“听说毒经上的记述,不全是用毒手法,而是毒毒相克,还有很多医治用毒的方法,也载在这毒经之上。”
高泰道:“小叫化子坚持要把它烧掉呢?”
金长久冷冷说道:“我尊重你们,你们也该尊重我,对吗?要不然,大家就……”
田荣接道:“别激动,咱们听听江兄的意见……”
金长久接道:“听江少侠说一句话。”
江玉南苦笑一下,道:“两位不用为这件事争执,在下觉着,两位说的都有理,这本毒经,实在是弥足珍贵,烧了可惜得很,但留在世上它又可能害人,这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的事,老实说,在下也无法适作论断。”
金长久道:“江少侠,我们为此争执很烈,江少侠如果无法作一个决定,那就非常的为难了。”
江玉南道:“金塘主,我也不太赞成毁去毒经,不过,希望金塘主能够提出一个保全之法,只要这个办法能为我们认可,大家都觉着这个办法很安全,就可以了。”
金长久道:“江少兄,如若咱们这些人中,值得信赖的,自然是你江兄了,不过,你必须心无旁骛地练剑,所以,要找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那就难了。”
高泰道:“就算留下这毒经,也不能放在你金塘主的手中。”
江玉南道:“高兄觉着,这毒经应该交给谁保管呢?”
高泰道:“小叫化子的看法,烧了它一了百了,但金塘主执意要留下它,那也就没有法子的事,但这保管毒经的人,实在是太重要了,人选不当,必会留下大患。”
金长久目光一掠伍明珠道:“老夫提出一个人选,但不知诸位是否同意?”
高泰道:“什么人?”
金长久道:“伍明珠姑娘!”
田荣道:“伍姑娘……”
金长久接道:“对!伍姑娘上有父母,心中必有很多的顾忌,而且,毒经上虽然有很多记述,但还要采集到这些药物,才能制毒,女孩子家,至少采集药物,不大方便。”
江玉南点点头,道:“很有理,不知田兄、高兄有何高见?”
高泰道:“金塘主既然觉着伍姑娘可以保存毒经,那就交给伍姑娘好了。”
江玉南道:“田兄也同意了?”
田荣道:“看来,兄弟也只好同意了。”虽然很勉强,但总算是同意了。
江玉南目光转注到伍明珠的身上,道:“姑娘,你收回毒经吧!”
伍明珠道:“江少侠,小妹能力薄弱,实在无能保护毒经。”
金长久似是未料到伍明珠竟会推辞,不禁一怔,道:“伍姑娘,老夫争了半天,才算把这部毒经保下来,如若姑娘不肯保管,这部毒经岂不还要毁了?”
伍明珠道:“我不保管这部毒经,但并非是赞成毁去这部毒经。”
金长久道:“老夫想保管,但大家一定不会同意,何况,我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能够把持得住。”
伍明珠道:“交给江少侠,他已经有了玉牌和鱼肠剑,为什么不把三宝全部交到他的手中。”
江玉南道:“不,不,不,这部毒经,在下不能保管。”
金长久道:“其实,小叫化高泰是一个很可相信的人,但老夫只担心一件,他会把毒经毁去。”
高泰冷冷说道:“最好别要它落在小叫化的手中,要是落在小叫化手中,我就会毁了它。”
第二十八回尸人之阵
江玉南正容道:“伍姑娘,毒经暂由你保管,至少眼下一段时间会相安无事,等金塘主和高兄火气平息下来,三五天内,我们研究一个处置这毒经的办法。”
伍明珠道:“好吧!小妹只保管五天,五天内,你们要有一个决定。”
高泰道:“伍姑娘,小叫化还有一个要求。”
伍明珠道:“高兄请说?”
高泰道:“咱们这些日子中,随时可能出事,如若一旦出了麻烦,伍姑娘请先把毒经毁去。”
伍明珠道:“好!只要有敌人进入伍家保,展开混战,我就先毁毒经。”
金长久道:“井二堡主,记住,希望你多派点人手,好好地保护着那一座桂香楼。”
井望天道:“这一点,在下自会加派人手。”
金长久点点头,道:“伍姑娘,你要好好地保护那本毒经。”
伍明珠道:“晚进尽力而为。”
金长久肃然而说道:“大家都听着,不论什么人,都不许随便到姑娘那里取阅毒经,要取毒经,在场之人都要到。”
高泰哈哈一笑道:“金塘主,你可以放心,这毒经上就算记载有长生不老之法,我叫化子也不会望它一眼。”
江玉南笑一笑,道:“诸位,目下大家正是风雨同舟,必须要相忍相让,不要为这本毒经闹得彼此不欢。”
金长久道:“江少侠说的是,我金某人虽然不算什么,但也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以我这个年纪,听你们几个毛头小伙子的招呼,听你们呼来喝去,老夫认了;不过,我敬重你们,你们也该敬重我这个老人才对。”
江玉南道:“金老,我们和魔教对敌,金老表现的最好,你丰富的江湖经验,把我们由危厄的环境之中,带入了安全之境,不论过去如何,现在,我们所有的人,都对阁下十分敬重。”
高泰道:“金老,不要为这一点小小争执生气,须知咱们对事的看法不同,难免有些争吵,不过这种争吵。最好不要影响到我们相处的情意。”
金长久微微一笑,道:“好!你们这点年纪,都有如此气度,我这把年纪了,难道还没有一点风度吗?”
高泰道:“对!金老德高望重,不要跟我们这等年轻孩子一般见识,如有什么得罪之处,希望你们多多包涵。”
金长久哈哈一笑,道:“不会,不会,你这么一说,老夫就觉着十分惭愧了。”
江玉南道:“金老,你看看,这么久了,怎么不见魔教有什么行动?”
金长久道:“这件事确实透着些邪怪,照说,咱们破了他们的玄虚,揭穿了他们的阴谋,他们对咱们有着极端的怨恨才是,但他们却没有动静,竟然完全忍耐着不动。”
高泰道:“说来可是真怪,丐帮怎么也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一直很少说话的井望天,突然接口说道:“事情确有些奇怪,我们这伍家堡,东西两面有两条官道,平常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如今竟然是十多天不见一个行人。”
金长久道:“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井望天道:“伍家保方圆数十里内,有十几个村落,现在都好像逃离了此地。”
金长久沉吟了一阵,道:“一定有什么变化。”
井望天道:“奇怪的也就在此了,我派了十几个堡丁,出去查看,但回报都是一样,十室十空,整个村庄都不见人影,好像是近日之内,所有的人,都逃走而去。”
金长久道:“这事发生几天了?”
井望天道:“三天之前。不过,在下也曾派人出去探查,回报是一片平静,除了邻近伍家保十里之内,村人都离去之外,不见任何异徵。”
金长久望望天色,道:“二堡主,咱们自己去查看一下如何?”
井望天道:“行!咱们现在就去吧!”
金长久道:“田老弟、高老弟、和区区在下,再加上井二堡主,咱们四个人,就可以了。”
井望天道:“要不要带几个堡丁同往?”
金长久道:“不要,带他们反而有些碍手碍脚,路程很近,咱们连马也不用骑了。”
井望天道:“在下带路。”抢在前面而行。
一行人越过了护城河,直向正西而行。五六里外,有一条宽敞的官道。这官道本是一条很热闹的路,每天都有不少的客商往来,虽然说不上车水马龙,但官道上经常有人走动。
现在,路上有不少的地方,已长起了短短的青草。
显然,这条路上,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了。
就在官道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座村庄。
那是座很大的村庄,远远望去至少有一百余户人家。
这样的一个村庄,平常时间,有不少的村童,牧牛的孩子,在庄外嬉戏玩耍。但现在,远远望去,却是一片凄清,不见人踪。
只要是稍为有一点经验的人,一眼间,就可以看清楚那村庄有些不同,好像笼罩在一片死亡阴影之下。
金长久脸色肃然,一语不发,只管举步向前行去。
高泰道:“诸位最好运气防备,也许村庄之中留有什么毒物。”
四人很快地接近了那座村庄。村庄真的相当大,有两三百户人家。
这是个富有的村庄,大部分都是砖石砌成的房子。所以,看上去房屋都还完整。但却一片寂静,寂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
金长久在一座较大的宅院前面停了下来。
凝神听了一阵,举手推开了木门,缓缓说道:“咱们进去瞧瞧吧!”
房舍完整,没有一点损坏,但却静得很。这比到了一个残垣断壁的破败地方,充满着阴森,更为可怕。
那股完整的寂静,给人一种灭绝的感受。
金长久直行入大厅、厨房,又转到各处卧房。但见箱柜零乱,似是急于把箱柜中的贵重东西取走。床上被褥,却又折叠得十分整齐。
整个的宅院中,除了箱柜之中,有些零乱之外,大部分东西,都放得有条不紊。细查各处,不见任何打斗的痕迹。
金长久吁一口气,道:“不像是受到洗劫,也不像人受威迫搬走,好像这宅院的主人,自动要去,取走了细软之物。”
井望天道:“金兄说的是,这些人是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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